【隨心絮語】老康：風暴
（一）
我們一出生，就已經被捲入了社會的風暴之中，無法掙脫。在這個風暴里，如果想要人格上的獨立，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很多人都望而卻步。這個人格已經稀有到什麼程度？每當看到倔強的靈魂時，就像看到奇珍異寶，只能仰望。同時，強烈的反差也會讓我們唾棄那些隨波逐流的人，因為原本我們每個人都可以被敬仰的。
這個風暴怎麼形成的？答案就是我們自己。
我們每個人都想自己幸福和快樂，都想出人頭地。為了這個目的，每個人都殫精竭慮。最後這種風氣形成了一種風暴。風暴越轉越快，當它前進的速度超過人奔跑的速度時，它開始回頭肆虐著每個人。當風暴把我們撕扯的遍體鱗傷時，我們開始呼喊著想讓它慢一點，可是為時已晚。越慢的越容易被絞殺，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把自己武裝到牙齒，跟別人殊死搏鬥。所以，不是別人，恰恰是我們自己造成了我們的不幸。
（二）
我們當然有生存的壓力，但得益於大自然饋贈，也許我們並不會顯得那麼狼狽。我很懷疑的就是，到底多少生存的壓力，並不是來自於世界，而是來自於我們自身。
我們暫時無法用數據來計算，但直觀的感受就是，如果一部分人在攫取另一部分人的收穫，那另一部分人只能更加勤奮；當勤奮的人威脅到既得利益者地位時，他們只能也更加勤奮。這不是風暴的起因嗎？
我們的自私是始作俑者，無論是西方的科學精神還是東方務實的態度，都在加劇這種自私。現代化的發展更是雪上加霜，科技和分工讓人更易自立，孤傲更加劇了冷漠。冷漠得到理論的支撐時，我們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任由風暴擺布。
痛苦痛徹心扉時，我們明白了幸福和快樂的珍貴，呼喊著要追求幸福。而這個幸福，就像個誘餌，得到的永遠只有那麼幾個；得不到只是給這個風暴添了把火。
（三）
成長是什麼？似乎如果不明白人是多麼噁心，就不算成長。
鬼知道我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們自小學習五講四美，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直到我們傷痕纍纍時，才發現自私原來可以更美好。我們原來真的可以拋棄世界，做到漠不關心，做到殘忍，成為自己曾經深惡痛絕的樣子。
然後，看著我們可愛的孩子，我們顫抖了。我們應該怎麼給他們描繪這個世界吶？是一開始就讓他抑鬱，還是最後才讓他知道真相？
很顯然，我們選擇了前者，我們下不去手，他們畢竟還小，愛的世界更容易讓人快樂，不是嗎？我們選擇了謊言。
我們很希望在適當的時候告訴他真相，然而開不了口。等下定決心時，我們已經老了。我們明白他們正在經歷著什麼，我們飽含著淚水想彌補些什麼？然而為時已晚，他在冷漠的等著我們的死去。
這是生死的輪迴，是謊言和真相的輪迴。這個輪迴的風暴沉痛而哀傷，逼近我們人生的底限，炙烤著我們些微的價值。
（四）
如果你有興趣在晚上打開電視，就會明白這個商業的社會沒有別的，就是一群大傻逼在忽悠一群小傻逼。
商業社會對價值的溢價到了什麼程度，我們沒有數據計算。但空手套白狼已經被奉為商業的經典，現在誰再談等價交換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商人對賺錢的鑽營真是做到了極致，我們甚至可以為他們鼓掌、把他們貼上了藝術的標籤！
更可笑的是，當我們被風暴吹著走的時候，我們仍舊樂觀，我們的思維就是：我足夠聰明，只要我能善於利用風暴，我會取得更大的成就。
經濟學家對這種精神無不推崇備至：我們既增加了國家財富，又讓無所事事的閑人不再哭爹喊娘的找麻煩。醒醒吧，其實他們想說的是我的老大需要我給他出個主意，讓他的地位更穩。
小傻逼們趨之若鶩，連理想到底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就叫囂著為了理想。如果不能實現，唯一的原因，就是沒有像他們的偶像一樣不要臉。確實可以實現，我們從數億計的精子中突圍，不是曾經成功過一次嗎？
在風暴里，我們的時間沒了，我們把他奉獻給了莫名的工作，而不是勞動的樂趣；我們的人情沒了，成功後，分享的人或者生死分離，或者妻離子散；我們的心涼了，我們習慣了隱藏自己，當我們想放開自己的心時，我們卻在不停的回憶：我當年的心到底是什麼樣子？
（五）
如果一個樹枝可以長兩個枝丫，那它似乎必定可以長出四枝。
當我們理解世界的第一刻，也許就已經註定了現在的悲劇。有有就有沒有，有難就有簡單，有長就有短，有高就有低，這是多麼簡單的邏輯！我們以分別心來認識世界，我們把區分慢慢演繹到淋漓盡致。
我們從小就在學習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什麼是敗類，什麼是英雄。每個人都在幻想著成為英雄，萬人敬仰。我們成功的樹立了處世的規則，只不過也抹殺了人的天性。
我們不停的在判斷、選擇，合乎規範，精細的條款目不暇接。法制的精神讓這個思潮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們可以花100倍的精力來剖析一件瑣事，最終判斷出誰應補償誰，並貼上合法或違法的標籤。意義呢？我們並不比小孩子強多少，沒有人讓步或寬容，爭強好勝和利欲熏心讓人嘔吐，因為制度告訴他了，那是他的權利。
如果我們花了小半生的時間來學習規則，突然發現原來不學習也不會差到哪裡……也許只有我才會備感失望吧……
規則不應該是給不守規則的人定的嗎？天生的良善在規則前，卻小心翼翼。你無法回頭，狂風已經把你切成方形，你只能泯滅了天性，負重前行。
—— 完 ——
以上文字不代表本公眾號觀點
圖片由本文作者提供，如有侵權請聯繫我們刪除
TAG:蝸牛的文史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