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孩下班途中失蹤,警方調查卻從她家花園挖出一男人屍體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繆雨 | 禁止轉載
1
My life is swinging
我的生命搖擺不定
My life is endless
我的生命永無止盡
It is endlessly falling down from heaven
它不停地從天國墜落
And you will be washed to my shore
你會被海水帶到我的海岸
So light, so bright
如此的輕柔,如此的明亮
Your face is shining above me
你的臉照耀著我
Heavy rainfalls and fragile guidance inside me
在滂沱大雨中,我的心中有著脆弱的信仰
Roses, oh I beg you to blind me with love
玫瑰呀,請你用愛令我盲目
2
旋律隨著黑膠唱片的旋轉婉轉起伏,細膩燦爛的曲調,溫柔憂鬱的歌詞,哼唱的沙啞女聲卻略帶神經質,柔腸百轉中又帶了一絲迷茫。
「這首Rose是朱小姐唱的嗎?」展直把留聲機上的曲柄取出凹槽,音樂隨之戛然而止,「朱小姐也唱歌嗎?」
朱妍的經紀人忙解釋說:「哦,這應該是小妍抽空自己錄的。她挺喜歡唱歌,不過公司一直沒有讓她朝那個方向發展的意思,所以也就是個平時愛好。」
展直點點頭,他環顧四周,試圖在這間格調清雅的書房中,找到一點關於它主人行蹤的蛛絲馬跡。
「這些是我在小妍書桌的抽屜里找到的。」
經紀人將一沓信遞給了展直,信封上沒有標註地址和寄信人。
展直一邊打開信,一邊聽經紀人在旁邊說:「之前小妍就老說覺得有人在跟蹤她,我那時還不相信,以為她是工作壓力大,唉……現在這種瘋狂的粉絲太多了。」
信裡面全是些浪漫的詩歌,言辭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如果是情人間的信件往來,自然是挺正常的。
但是身為藝人的朱妍,根本就沒有時間戀愛,公司也明令禁止,朱妍並沒有戀人。
是不是粉絲做的也不能馬上下定言,只能說明這個寫信的人,確實對朱妍有著一種迷戀的感情。
這些詩全是列印出來的,沒辦法做筆跡鑒定,展直轉而翻了翻那些拆開的信封。雖然每封都不一樣,但它們都蓋上了統一的郵戳,圖案全是長矛與玫瑰花。
「又是玫瑰……」
剛才他在經紀人的帶領下,曾經穿過後院。這座奢華的單身別墅有一個足球場地的大小,後院就佔了一半面積,花圃里全種著玫瑰。
不過因為是最後一波開花季,加上這幾天又經常下雨,它們看上去有些懨懨的。
展直經過的時候,也忍不住停下腳步觀看那些玫瑰。花的香氣和雨後的泥土腥味夾雜在一起,讓他心中生出一股艷麗的陰冷感。
留聲機所播放的Rose曲子,郵戳上的長矛與花,還有後院滿園的玫瑰。展直皺了皺眉,這些東西,好像有種微妙的聯繫。
當紅影星朱妍的失蹤在媒體上掀起軒然大波,經紀人說,朱妍稱自己身體不適,於10月12日一個暴雨的夜晚從公司離開後,就一直沒有下落。
她的家中沒有任何入室搶劫打鬥的現象,彷彿一場大雨將她在這人世間留下的痕迹全部洗去,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展直從經紀人那裡要來了朱妍家帶出來的黑膠唱片和那些情詩,警察廳大面積地搜捕無異於大海撈針。
展直覺得想要辟得捷徑的話,只有從這些可疑的東西中找出一點線索來。他冒著大雨,一路揣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家又住在頂樓,搬得很吃力。
當展直搬著東西用鑰匙開了門,卻奇怪地發現牆角有兩把雨傘,還有一雙牛津皮鞋和一雙沾滿了泥漬的耐克球鞋。展直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脫了鞋,展直捧著東西穿過玄關,客廳里播放著這幾天最熱門的朱妍失蹤新聞。
沙發上靠著一男一女,包愷和白遇棠看新聞看得入神,好半天前者才注意到了展直,笑了笑打招呼:「小直你回來啦!查的怎麼樣了?呵呵,我和小白來正在研究這個案子啊,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這時白遇棠聞聲也轉過頭:「呦,是展警官啊,怎麼弄得這麼狼狽?我來幫你吧。哎呦我去!這不是我女神的照片嘛!我可是她的超級粉!」
哈?什麼情況?展直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白遇棠站起身,然後噼里啪啦說了一通,很自來熟地接過東西幫他拿到書房。
包愷出現在這是沒錯啦,他是展直的舅舅,這層公寓是展直外公留給包愷的。包愷結婚以後,就把這房子讓給了剛來龍騰市任職的展直。包愷有鑰匙,來這不奇怪。但是另外一個人是幹嘛來的?這個時間她不應該是在警局幫王超幹活嗎?
「是這樣,我帶小白來,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包愷看出了展直臉上的疑惑,正開口解釋,不過話還沒說完,展直的電話就響了。後者讓包愷稍等一會,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朱妍經紀人的電話。
3
偶像與實力兼備的朱妍是炙手可熱的影視界新生代女星代表,也是各大媒體、時尚界、電影界的寵兒。
自從前不久她靠一部國內劇情片拿了國際大獎後,也變得更加繁忙了。同時因為是公眾人物的原因,朱妍不能有太多的私人自由空間。除了趕通告,基本上就是家和公司兩頭跑。
對她來說,唯一的放鬆方式,大概就是下班以後,乘坐火車來來往往,觀看匆匆從車窗兩旁經過的景和物。
這個重要的消息是由朱妍的經紀人,在經歷過一番思想掙扎後,才透露給展直的。
因為公司上頭曾經下達過接近「監視」朱妍這樣的任務,而經紀人因為同情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才偷偷地答應了她靠乘坐火車減輕壓力的這個請求。
起先經紀人沒有透露給展直,是因為她怕說了,公司會怪罪她沒有盡責。但是現在遲遲找不到朱妍,經紀人害怕了,才想著告訴警方實話。
「這隧道好長啊。」
白遇棠在身後驚嘆道,她的聲音在冗長的隧道中,產生了輕微的音顫和迴響。展直手裡舉著手電筒,踩著濕潤的泥濘路,沿著火車軌道的線路往前走。
龍騰市到雲水縣兩地,自修了一條簡陋的軌道。兩地來去只需半個小時,小地方查得不嚴,朱妍一直用經紀人的身份證矇混過關。
展直幾人得到這個消息,立刻著手調查,排查到朱妍每次都在雲水站下車,包愷馬上讓展白二人出發去雲水縣。
經過一番打探,二人在附近的鐵路工作人員處聽說,前方不遠處的雲水隧道經常鬧「鬼」,時不時傳來一個女子唱歌的聲音,但是你過去查看,又什麼都沒有。
而且就在前天那個下暴雨的夜晚,有人曾經親眼目睹,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隧道里飄來飄去。
「欸?地上有東西。」
白遇棠似乎發現了什麼,展直跟著她,將手電筒的照射範圍落到了軌道上。一件紅色的雨衣安靜地躺在上面,沾了不少泥漬和水滴。
「這個就是他們口中的『紅色身影』了吧。」
展直不置可否,他蹲下身撿起雨衣,看大小尺寸,的確像是女人穿的,而且還很新,應該是最近被遺棄在這的。
白遇棠說得沒錯,這就是鐵路工作人員看到的「鬼」。朱妍的經紀人說過,她消失的那天,經紀人正是給她準備了一件紅色雨衣,雨衣的主人是朱妍的可能性非常大。
「展警官,你快過來看看!」白遇棠又發現了什麼東西一驚一乍,聲音在這半封閉的狹小空間中引來綿長的迴響。展直正想損她,就聽到白遇棠接著說道,「這牆面上是不是有字啊?」
字?展直有些奇怪,他站起身,向著站在隧道牆壁邊上的白遇棠走去。
手電筒的光芒照在坑坑窪窪的水泥牆壁上,果然,這上面有好幾排密密麻麻被人划出來的痕迹,像是某種字體的符號。
白遇棠「哇」了一聲:「真的是字,可是,這是哪國文字啊?看不懂哎。」
「不對,」展直搖頭否定,他伸出手,摸了摸這些劃痕,「這是音符,是個簡單的曲譜。」
白遇棠聞言,舉起手電筒再仔細看了一遍:「你還別說,真的有點像啊!展警官,想不到,你除了會破案,會欣賞名畫,還懂音樂,全能啊。」
展直會的很多,也確實對音樂有些研究。這些簡單的符號曲譜,描繪了出了兩支簡單的旋律。展直上午在朱妍家裡才聽過那首玫瑰的曲子,所以他很快就辨別出來,這兩支簡單的旋律,對應了玫瑰里的兩句歌詞。
你會被海水帶到我的彼岸。玫瑰啊,請你用愛令我盲目。
「又是玫瑰?」
展直有些迷惑了,為什麼所有的事,都和這首歌,這朵花有聯繫。
「只是……這個曲譜會是女神留下來的嗎?」白遇棠陷入困惑,「如果不是女神在這裡留下的,那在這牆壁上劃這麼多痕迹的,又會是什麼人呢?」
展直搖搖頭,他也梳理不清楚:「不過那些鐵路的工作人員曾說過,隧道里傳來女性的歌聲,我想這個應該是朱妍沒錯,而且她唱的應該是Rose。在隧道里唱歌雖然有些奇怪,不過這也許是她用來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愛好吧。」
「會不會是這樣?」白遇棠摸著下巴思考,「有個瘋狂的粉絲迷戀上女神了,給她寫很多情詩,然後意外得知她有在龍騰和雲水兩地乘火車來往的習慣,還有對Rose這首歌的愛好。後來他一直跟蹤女神,女神最終有所察覺,告訴經紀人有人在跟蹤她。」
「她的雨衣落在了隧道里,可能這裡就是女神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那個瘋狂粉絲在隧道里綁走了她,女神在掙扎的過程中雨衣掉下來。不過雨這麼大,水漬早就沖走了一切證據,也沒辦法查證了。」
白遇棠的語氣有些失望,她的這個推理聽起來挺有道理的,也沒什麼說不通的地方。
「去給包隊打個電話。」展直想了想,吩咐旁邊的白遇棠,「讓他排查一下雲水站附近的小村落里,有沒有什麼人經常需要從這條荒僻的隧道中來往。他最好和音樂有很大的關係,可能是什麼音樂學校、聲樂培訓班的學生,或者可能是業餘樂隊的成員。」
這種小地方搞音樂的不會很多,但是在這種荒僻的環境中找人,也不是很容易。而且展直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Rose是首深情婉轉的情歌,將所有事情聯繫在一起的,有沒有可能是Rose歌中所傳達的愛情情意呢?
4
羅小非是雲水縣當地一間酒吧有名的駐唱,聽說他每天下班,坐車到了雲水站後,都要走一點路才能到家。而且從站牌到家,必定要經過雲水隧道。
的確,要在荒僻的小村落附近,找一個經常路過隧道的人是挺難的,不過羅小非不一樣。
他是當地的紅人,業餘樂隊主唱。會彈鋼琴,歌唱得好,人也長得英俊帥氣,大家幾乎都知道他。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令他在雲水縣出名的,就是他曾在酒吧唱過的一首英文歌「Rose」。
展白二人根據包愷查到的地址開車去了酒吧,不過酒吧老闆卻表示,羅小非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了。因為他經常會躲在家裡寫曲子,一寫就是很多天。沒有音訊之後,他的朋友也沒有放在心上。
當展直追問及羅小非是不是認識朱妍的時候,朋友們都搖頭了,表示羅小非就是個在鄉下有點小名氣的業餘歌手,平時也是個害羞內斂的人,根本不可能認識當紅影星朱妍。
不過羅小非的朋友們也表示,雖然他不太可能認識朱妍,但是他非常喜歡她,是她的忠實粉絲。
羅小非似乎很符合他們要找的人的特點,展直和白遇棠覺得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於是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到羅小非的住所。
「嘿,等一下。」站在湖邊小屋的門口,白遇棠阻止了剛剛上完槍膛打算衝進屋子裡的展直,壓著聲音問道,「你就這樣闖進去?」
展直挑眉:「不然?」
「你平時還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就這麼笨呢?」白遇棠「嘖嘖」幾聲,「如果裡面的人真是犯人,那麼他應該和我女神在一起。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正面硬杠的話,你有槍,還有我這個打手,問題是不大啦。不過萬一激烈的交鋒中有個什麼意外,傷到我美麗可愛優雅迷人的女神怎麼辦?」
話倒是沒錯,因為這事情鬧得有點大,經紀公司利用很多手段,威逼利誘警方一定要將朱妍平安無事地救出來。
雖然展直並不想鳥那個噁心的經紀公司,不過萬一在營救過程中,朱妍出了什麼意外,不僅是她的公司,還有各大媒體,恐怕都會給警方帶來不少的壓力。
猶豫再三,展直決定聽聽白遇棠的想法,「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白遇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指著二樓的一個窗口,給了展直一個wink(眼色):「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她從隨身的背包里找出了一條攀岩用的尼龍繩,一頭是鐵質的虎鉤。白遇棠把有虎鉤的那頭從二樓的窗子里扔進去,然後拉緊,使虎鉤死死地抓住了窗檐,她才把繩子的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交給我吧。」
展直看她熟練地做著全副武裝,卻對這個繩索的安全性持一種懷疑的態度:「你能行嗎?摔下來可別指望我會救你。」
「我可不比你們的特種兵差多少。」誰知白遇棠一邊綁繩子,一邊回頭沖展直笑了,「怎麼?難道你擔心我啊?」
展直立刻送了白遇棠一個白眼,「我是擔心你動靜太大打草驚蛇,還不如我自己衝進去。」
「切,我還以為狗嘴裡真的吐出象牙來了。」白遇棠撅嘴,「放心,我專業的,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爬過多少次了,絕對不會出現意外給你添麻煩。」
展直皺了皺眉,他想起白遇棠十多年的犯罪記錄,忍不住問出了他一直糾結的問題:「你為什麼從小就干這個?」
「我養父說的。」白遇棠理所當然地回道,「因為小孩子不會被人懷疑,也容易穿過大人沒辦法進去的地方。像我個子矮一點也更好行動嘛。」
「你養父?」
展直本來還想問她親生父母呢,她養父又是哪個?但是還沒開口,白遇棠已經開始攀爬的動作,把展直的人和話都拋在腦後了,「十分鐘,等我十分鐘我就出來。」
羅小非的家離酒吧挺遠,是他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在偏僻的小湖旁邊,只有兩層。屋內沒怎麼裝潢,但還算乾淨,能看出來房子的年紀很大了。
白遇棠從二樓的窗戶爬進去後,才發現這是間卧室。窗戶邊上有張老桌子,白遇棠躍過桌子跳了進來。
卧室內的一面牆上貼了很多舊報紙,牆角擺著一張簡易的鋼絲床,床頭的牆壁上有國內外一些著名樂隊的海報,邊角已經泛黃了。
窗邊的那張桌子散落了很多老舊的書,正中間攤著一本筆記,筆記上是用水性筆手寫的五線譜。
單身男人的住所,衣架和椅子上掛了很多換洗的襯衫和牛仔褲,這裡應該是羅小非的卧室。白遇棠隨便環顧了四周,然後她聽到了虛掩的門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鋼琴聲。
白遇棠小心翼翼地朝著音樂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聲也被音樂所掩蓋。穿過二樓的玄關,白遇棠看見走廊的盡頭一道門敞開著,音樂聲更加清晰,白遇棠聽見裡面有女聲在輕輕地哼唱著一首歌。
My life is swinging
我的生命搖擺不定
My life is endless
我的生命永無止盡
It is endlessly falling down from heaven
它不停地從天國墜落
And you will be washed to my shore
你會被海水帶到我的海岸
屋外的雨又大了起來,砸在窗子上噼里啪啦地響。偌大的房內只有中間一架非常老舊的鋼琴,連琴鍵都不齊全了。
它奏起的音樂緩慢悠揚,節奏溫柔純真,又有些憂傷和陰鬱。彷彿是一個初嘗愛情美好的少女,訴說著自己悵然的愛戀。
Roses,oh I beg you to blind me with love
玫瑰呀,請你用愛令我盲目
風透過狹小的縫隙把窗帘吹得起伏飄動,偶爾會擋住她低頭專註的半張臉,但很快飄走,露出她秀美的側顏,和碧清的雙眸。
屋裡彈奏鋼琴的人,正是朱妍。
5
「我和小非在一起半年了。」
朱妍淡淡地開口,她縮在后座的角落裡,身上披著展直給她的大外套,目光有些獃滯。
展直和白遇棠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都被嚇到了,任誰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展直雖然猜測過這件案子是因為愛而發生的,但他也以為只是羅小非單方面的對朱妍有情意,誰知道會是兩情相悅?
既然朱妍和羅小非認識,那麼根本就不是一件綁架案失蹤案,只是朱妍純粹地在玩消失了?
「我們第一次認識,是半年前,在他的駐唱酒吧里。」朱妍抬起頭,彷彿想起了更久遠的事情,「他彈了一首Rose,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他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胸前掛了個胸針,圖案是長矛與花。」
長矛和花……在朱妍家找到的那些信封,上面的郵戳圖案不就是這個嗎?
展直抱著手臂從後視鏡里注意朱妍的表情,從羅小非家將她帶出來後,她就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展直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他寫信給我,我怕被公司發現,讓他用長矛與花表示,我就知道是他寄過來的了。」
原來是這樣,展直若有所思。
「這個年代你們還互相寫信來往啊,太有情調了。」白遇棠呵呵乾笑幾聲,「女神你可真會玩。」
「專心開你的車。」展直冷冷地瞥了白遇棠一眼,後者立刻明白了這是讓她別插話,懨懨地閉上了嘴。
不過朱妍的情緒一點沒有被這兩個人所影響,她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我和公司簽的合同里,明確指出了禁止藝人戀愛這一條款。所以我只能常坐火車去雲水,瞞著公司和小非見面。」
「不久前我和他因為小事吵架,鬧得差點分手。我知道那幾天他一直跟著我,我告訴經紀人有個瘋狂粉絲跟蹤我,其實只是我的氣話。」
「可是我怕他真的不要我,前天晚上我忍不住去找小非,但是他不在家,我就在房子里等了他兩天。我真的沒想過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羅小非並沒有綁架你?那你的雨衣為什麼會掉在隧道的軌道上,還有牆壁上的音符,是你留下的嗎?」
朱妍聞言看向副駕駛座的展直,她美麗的眼神里有些迷茫:「他為什麼要綁架我?那天我只是不小心把雨衣落到了隧道里。音符確實是我留下的,因為小非我喜歡上了玫瑰這首歌,也喜歡和他在那條冗長的隧道閑逛。這大概是除了他家,我們唯一能公開手牽手在一起的場合了。」
「那……羅小非究竟去哪了?你真的不知道?」
面對展直的質問,朱妍沒有回答。她飄忽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其實事情進展到這裡,「朱妍失蹤案」已經算是告破了。如果真如朱妍所說,沒有人綁架她,她只是任性地在地下男友家裡呆了兩天,因為朱妍的特殊身份,所以才在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可是現在又面臨一個的問題,那就是羅小非究竟去哪了?縱使朱妍將所有的事解釋通了,展直覺得那種詭異感仍然縈繞在心頭,並沒有因為朱妍的話而消失。
到底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
白遇棠將車開到了朱妍的別墅門口,經紀人和公司的工作人員早早便在那等候了。車剛停穩,一撥人就湧上來將朱妍簇擁著護送到了別墅內,根本用不著展白二人幫忙。
車外雨霧還在作祟,展直和白遇棠完全沒人理會,像兩隻落湯雞一樣孤零零地靠在車上。白遇棠轉過頭看著展直,「我說展先生,我覺得有個奇怪的地方,現在能開口說了嗎?」
「什麼?」展直饒有興趣,她也覺得有奇怪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搞錯了啊……」白遇棠表情有點糾結,「就是我女神剛剛說的,那些她和羅小非偷偷約會的事,有點像前些日子那部拿了國際大獎的電影劇情……就是她主演的一部關於精神壓力題材的愛情電影,你看過沒?」
6
朱妍的心理醫生表示,朱妍患有嚴重的臆想症和躁鬱症。在前些日子拍完了有關精神分裂的電影《緊閉區》後,她的病況更差了。朱妍時常分不清現實,把自己當成是電影中的女主角,認為她仍然在和電影中身為搖滾歌手的男主角苦苦相戀著。
「如果朱妍和羅小非之間的故事都是她一個人幻想的,那真相會是怎樣呢?」
天已經快黑了,從朱妍的心理醫生診所處出來後,冒著雨,白遇棠緊跟展直的步伐,苦思不解,「這個羅小非究竟去哪了?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電影的結局如何?」但是展直卻沒有回答白遇棠,而是扭過頭問她另一個問題。
「啊?電影結局……」白遇棠愣了幾秒,然後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渙散的目光聚焦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白遇棠看著展直:「女主角因為太愛男主人公,把他殺了以後,藏在自家的衣櫃里。」
展直似乎不是特別意外,他把車鑰匙扔到了白遇棠手上,「開車,去朱妍家。」
「你懷疑我女神殺了羅小非啊?」白遇棠追著展直,後者已經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白遇棠按住他即將關閉的車門,問展直,「不可能啊,警察廳都已經搜遍了朱妍家和羅小非家啊,如果他真的被殺了,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而且屍體去在哪呢?你沒有證據,不能就這樣誣陷我女神!」
「你到底上不上車?」展直冷漠地看著對方,「我這不就是去找屍體嗎?對了,去她家的路上買一把鐵鍬。」
白遇棠「呃」了一聲:「買鐵鍬幹嘛?」
「挖屍體啊。」
夜裡雨也沒停,朱妍家的燈一直敞亮著,直到深夜才熄滅。展直和白遇棠抓住這個機會,從一直埋伏的灌木叢里走出來,帶著把鐵鍬偷偷地溜進了別墅的後院。
花圃里的玫瑰已經全部凋謝了,有些被暴雨摧殘地落到了泥濘中,看起來非常狼狽。展直穿著黑色的雨衣,一邊小心地躲著腳下的泥巴,一邊用手電筒捅了捅白遇棠的腰,「你還等什麼?快挖啊。」
白遇棠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一個人?」
「廢話!」不敢驚動別人,兩個人就算懟嘴也都壓低了聲音,「你看我像干這種體力活的嗎?」
「卧槽!」白遇棠差點發飆,「我明明是女主角的設定好嗎?為什麼男主角的事全讓我幹了?」
「你再不動手今晚挖不完了,挖不完你明天還得來。」展直無情地回絕,「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好嗎?不幹就滾回籠子里數石子去。」
白遇棠:「……算你狠。」
月黑風高,大雨瓢潑,不時還伴著幾聲悶雷。別墅的後院里,一個人在玫瑰花圃里賣力地挖土,另外一個則舉著手電筒,彷彿監工一樣督促著前者。
其實溜進人家別墅挖屍體,這件事除了白遇棠,展直真想不到還有誰能幹。他們沒有證據,這樣是犯法的,警務人員絕對不能做。
但是白遇棠就不一樣了,反正她已經那麼多罪名,也不怕多加一條。
而且展直幾乎確定,花圃里一定能挖到羅小非的屍體。第一天來到這間別墅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片玫瑰花叢格外地詭異,傳達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既然朱妍的精神有問題,將她和羅小非當成了電影里的男女主角,那麼她很可能按照電影劇情殺了羅小非,不然羅小非去哪了呢?
朱妍家和羅小非家都找不到屍體的痕迹,那麼只剩朱妍家的這片玫瑰花圃,可能藏有屍體了。
因為不管是真實還是幻想,朱妍確實是喜歡著羅小非的。這份情意,不可能讓朱妍有把羅小非殺死後拋屍的舉動。依她對玫瑰的執著,很可能把她愛的人,和她愛的花葬在一起了。
當然,以上純粹是展直的推理,裡面摻雜了自己百分之五十的直覺。不過他想,就算這一切不成立,反正也是讓白遇棠動手,累不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就在展直忍不住想打瞌睡的時候,白遇棠「啊」地驚呼了一聲,把他的睡意一下子全趕走了。
白遇棠轉過頭,面如死灰,「我真的挖到屍體了……」
一具青年男性的上半身屍體裸露在泥土外,安靜地閉著雙眼,睡著了一樣。他的下半身被埋在花圃下,彷彿那些玫瑰花叢是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屍體的左手緊緊攥著什麼……似乎是鋼琴上的一塊黑色琴鍵。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深的刀口,雨水漸漸洗去了頸間的血跡,洗去了他臉上的泥巴。在鮮艷的花叢輝映下,白得像是半座美玉刻出來的雕塑。
7
死者羅小非,今年剛滿二十歲,雲水縣人。高中畢業後沒有繼續升學,也沒有就業,而是選擇在當地一間酒吧做駐唱。
法醫報告指出羅小非是因為喉嚨被人割斷,大量失血而死亡,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星期前。經查證,屍體手中攥著的琴鍵,也是羅小非家中鋼琴上缺了的一塊。
這說明他是在自己家裡被人殺害的,在這個時間段內,和羅小非有過接觸的,就只有朱妍。
「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客廳的電視機屏幕上播放著朱妍主演的電影《緊閉區》,畫面中她穿著白色的大擺裙,形單影隻地獨自在河邊遊盪,彷彿一隻白色的幽靈。白遇棠在心中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朱妍的本色出演。
「朱妍的經紀公司在發現她有精神病的情況下,應該儘快送她去醫院進行正規的治療,」展直也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影,「而不是給她更多工作壓力,導致最終的病情惡化。」
親眼目睹羅小非被挖出來的的屍體,一時間,朱妍沒承受住巨大的刺激崩潰了。
經過朱妍心理醫生的治療後,她的情況好轉一些。之後警方才從心理醫生的口中得知,其實朱妍自己也不知道她殺了羅小非。
沒錯,這一切都是朱妍臆想出來的。羅小非不僅從未和朱妍相識,他只是一個被偶像暗戀而不自知的粉絲。寫那些情詩給朱妍的不是羅小非,而是朱妍自己。不是羅小非跟蹤朱妍,而是朱妍在隧道里跟蹤羅小非。
讓我們從頭開始說吧。大概半年前,朱妍的病情還不是很嚴重的時候,她偶然在雲水縣的酒吧里見過羅小非一面。羅小非彈奏了一首Rose,追光下他的身上縈繞著迷人的清冷氣質,強烈地吸引了朱妍。
朱妍單方面地墜入了愛河,她開始乘火車到達雲水站,等待羅小非下班經過漆黑的雲水隧道。
有時候能等到,有時候等不到,有時候等的時間又太長了,她就在牆壁上畫Rose的五線譜,或是像個初戀的少女一樣深情地哼唱歌謠。
要是羅小非來了,她就偷偷地躲起來,悄悄地跟蹤他,陪他走完這一條冗長的隧道。
朱妍把這種跟蹤想像成了一種熱戀的模式,她還假裝自己是羅小非,給自己寫情詩,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人。
總之,在她的臆想世界中,她把自己和羅小非的形象,潛移默化地向她所拍攝的電影里的那對情侶靠攏。
拍完《緊閉區》以後,朱妍的病情逐漸惡化。終於在一個星期前,也是一個下大雨的夜晚,朱妍的躁鬱症發作。她興奮地開了自己的車去找羅小非,誘惑他與其發生了關係。
起初朱妍沒有想要他的命,但是在鋼琴上做愛的時候,她太過興奮。想起了電影中的最終情節,在高潮的瞬間,她用一旁的水果刀割開了羅小非的脖子,將他殺死。
之後她清理了現場,並開車將羅小非的屍體運回了家。將他埋在了後院的玫瑰花圃下,讓他和她最愛的花永遠陪伴著自己。
不過問題就出在,朱妍的精神本來就不穩定,在家中睡了一覺後,她就將羅小非已經死去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又沉浸在了自己臆想的世界中,以為羅小非還活著。
但現實是,羅小非已經死了,他永遠不會再出現。於是朱妍再次去了羅小非家,一直在他的家中等待,導致外界的人以為她被人綁架失蹤。
「其實羅小非本來就是朱妍的粉絲,肯定也喜歡著她,所以才那麼容易就被她誘惑。」
電影已經謝幕,片尾出現「劇終」兩字。白遇棠坐在展直家的沙發上,搖搖頭,「這本是一樁挺美好的愛情啊。」
「小屁孩懂什麼愛情?」
展直吐槽白遇棠,他用遙控器關了電視機。案子已經結束了,展直準備對這個一定要賴在自家看完電影的人下逐客令。不過他剛想開口,門鈴就響了,展直還沒說話,白遇棠就跳下來說「我來吧」,跑去開門了。
展直奇怪她這麼積極幹嘛?下一刻門打開,展直聽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小白,你的行李箱我幫你送過來啦,你就不用回去拿了。」
包愷推著一個騷粉色的大行李箱,和白遇棠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客廳。
「謝謝你啊包隊長。」白遇棠接過行李箱,問,「那我住哪個房間啊?」
包愷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指著樓上,「這是大門鑰匙,這是卧室鑰匙。你上二樓左拐,第一間房子就是。」
展直:「……」
他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的家裡指手畫腳,白遇棠對自己說了一句「以後請多指教啊」後,就彪悍地提著大行李箱上樓了。
展直看著她的背影,機械化地轉過頭問包愷,他的腦子已經宕機了,「你們想幹什麼?」
「其實上次來我就打算說這個事情的。」包愷裝模作樣地咳了兩下,小聲說道,「這個……馬上要到我和你舅媽的結婚紀念日了,我們呀,想過一下二人世界,家裡有第三個人不太方便……」
「我也不方便!」包愷還沒說完展直就一下子明白了,積壓了好久的問題瞬間部爆發,「不是我說您包隊長,您看上這隻蠢老鼠的能力我沒話說,帶她出監獄還讓她住家裡,但是現在想弄我這來?您瘋了我還沒瘋。」
讓她住自己家?除非他腦子進了屎!他和這個人永遠也不會對盤。展直是警察,當然站在警方這邊。而白遇棠這個「囚犯」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很肯定的是,對於現在這個受警方制約的現狀她並不滿意。
她一門心思要解開脖子上的定位項環,好脫離他們的控制。包愷為什麼要這個累贅展直不知道,但是他可不想接手。
「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包愷拍了拍展直的肩膀,想要他別那麼激動。他看了看樓上,確定白遇棠走遠了,才嘆了口氣,說,「你還記得一年前璀璨之心的案子嗎?白遇棠並不是一個人作案,她的背後,肯定還有更龐大的組織。」
璀璨之心被盜案當時在國內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國家一批文物在龍騰市展覽博物館展覽的時候被人盜走,其中最值錢的便是璀璨之心。
傳聞是五鼠所做,也有人誇張地說是錦毛鼠一人所為。不管如何,沒有人能解開這些財寶都去了哪,當時這件大案子也狠狠地打了警方的臉,所以展直才發誓一定要抓住錦毛鼠。
白遇棠被抓後,一直不肯透露真相,她是個軟硬都不吃的人,從她嘴裡很難套出話來。
展直忽然想起白遇棠那天曾說過,她有個養父。而且,她從小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了。她的這個養父是誰呢?為什麼會讓一個小孩子從小就做這種事情?
「我知道你一直對璀璨之心案很感興趣,沒什麼比成為親密的朋友更能找到對方秘密的方法了。」包愷「嘿嘿」一笑,試圖讓展直接受白遇棠,「再說呢,小白會一些小聰明,能打又能說,剛好彌補你的不足。你們之前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嗎?」
「誰和她挺好的?」
展直想也不想就連忙否認,他才不會和這死老鼠合得來呢。
不過包愷說得沒錯,白遇棠這個人,確實可以幫他幹些體力活。而且如果能通過她,可以破了當年的璀璨之心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就看看他們老鼠和貓,誰更技勝一籌?是她先解開定位項環逃走,還是他先解開她背後的秘密呢?(原題:《貓鼠遊戲之雨夜的吟歌玫瑰 》作者:繆雨。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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