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自帶險情的孤芳自賞

寂寞是自帶險情的孤芳自賞

文攝·羅西

他隱約覺得不愛她了，慌，也掙扎；然後，決定撤退。那夜，男歡女愛後他特冷靜地說，要到外地發展。她一身滾燙未退，為他點煙，自己先吸一口，表示支持。後來，愛情就漸去漸遠。常常，男人有個堂皇而狡猾的不愛借口：拼事業，忙事業。

她獨自去酒吧，她忘記我的警句：憂傷的時候，不要去酒吧。

憂傷危險，寂寞更危險。他為她持了一杯酒走過來，眼神迷人，坐下，聊得極好，他善解人意，他看出她眸里黑白分明的寂寞，寂寞一般在眼睛裡，或溶於淚水。

他扶她，她醉了。一個燈紅，一個酒綠，都在後半夜，寂寞與路燈一樣亮著，後半夜的亂髮，是風撩的。他把她一臉亂髮再一次打亂，她抱著他，陌生的他，捨不得……就這樣，她背寂寞帶走。

天大亮，她睜開眼，是在自己的家，一切熟悉得像淚水。睡意迷離，恍惚，窗帘微卷，陽光寫意著，晃眼；床頭有了早餐，煎蛋冒著氣，蘋果黃瓜切片，橫七豎八的，在果盤裡，咖啡有深度地黑著……抬頭看，陌生男人已換好白色襯衣，準備離去。她突然有些惆悵，美好就鋪張在這裡，卻嘎然而止！她爬起，如風裡的蘆花，半跪，輕綢滑落，半壁玉體遮另外半壁玉體，他正開門，她前傾，伸手問他：「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男人扶門淺笑，溫柔道別：「就叫我雷鋒吧。」

寂寞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種「心病」甚至是「性病」，是身體里缺一個人的燙。有「空落落」的無依感與冷冰冰的無名痛，於是身體發出呼救。「我一個人不孤單，想一個人才孤單」，寂寞好像是自我的內心活動，其實是一種「關係」，是向外的，但是沒有呼應。

別人的故事，看完了，自己的寂寞，也醒來，嗷嗷待哺。

想念的時候，鼻子往往敏感，到處聞到花香。我的鼻子很久沒有碰見你的鼻子。

我是被遺忘的隕石。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是一顆星照耀過你的眼睛和鼻子。

曾經，和你，忘我地躺著，因為覺得：天塌了，還有愛情頂著。

很久不敢捫心自問。問心，怕再傷心。此心清淡，此生清冷。孤單到簡單，假裝清純，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愛讓自己揮霍、複雜。裝酷是裝得無所謂，而溫柔才是最真的，信手拈來，經不起裝。

晨愁是笑一半想起半心的你。無眠是忘一半想起半夜的你。最毒的魔咒，是你的名字；曾經，「你的名字也是我最短的情書」。關於你的名字、一切，在我心裡、在我身體的許多地方。

青春來不及睡，餘生來不及對；愛，來不及拭淚，你，來不及褻瀆……所有的美好宛若一隻蝴蝶，來不及端詳，就隨風而去。

歡愉太短，寂寞太長。幸福太少，溫柔太多……淡泊的，養菊；得意的，騎馬；無愛的，自己添衣、自己解扣，臨水，水花四溢，臨鏡，一笑傾城百媚生……寂寞最是孤芳自賞。

關於你我的那些破事，每次打開掌心，都會跳出一對蝴蝶，百般好……摸過你的這隻手，是著魔了。「寂寞」久了，就習慣成了「孤獨」。「憂傷」久了，就升級為「憂愁」。認命，收心，甘心，安心，平靜，從容，承認失去也是一種修為。

漸漸，不再憂傷，只有憂愁；不再寂寞，只有孤獨。孤獨是高貴的，不過，這個高貴的高是束之高閣的高，是高處不勝寒的「高」……而獨獨沒有了「貴」。愛一個人想一個人往往沒有「貴」只有「賤」。賤人就是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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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專欄作家，《創業天下》雜誌執行主編，在《新民晚報》等全國50多家報刊寫過專欄。個人專著有《性感是另一種高貴》《你生命中的貴人往往是異性》等30多部。

（歡迎媒體轉載，稿費請寄：350011福州市金雞山路23號福建青年雜誌社黃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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