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專家騙腹生子12年造75人，開創「共享雲爹」斬獲搞笑諾獎

人類對傳宗接代的慾望大都高漲，因為生育鬧出的荒唐事也著實不少。

1926年，加拿大一位富豪查爾斯·萬斯·米勒與世長辭，但他仍為加拿大人了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競賽。

他讓律師保管他留下的900萬加元，在10年後將錢交給多倫多市內這10年生孩子最多的家庭。

協約書

剛巧的是，這10年間經濟大蕭條席捲了加拿大，本該生育率快速下降的時候，多倫多市的生育率卻不降反增。

現實世界的One Piece吸引了無數家庭投入生產大軍，生育競賽最終加劇了加拿大的經濟危機，失業率高達19%。

最終出生不足9個孩子的家庭都被篩選出局，餘下4個家庭平分了900加元。

顯然還有數不清的參賽家庭從此窮困潦倒。

米勒的任性妄為的惡作劇，讓多倫多市的許多家庭孩子超標。

但論生孩子這件事，誰都比不過美國的婦科醫生塞爾西·布萊恩·雅各布森。

他使用最前衛的概念——「共享雲爹」，在12年內「借腹」生了75個孩子。

行徑之荒唐連搞笑諾貝爾獎都急急忙忙為他送上生物學獎，更是給眾多電影、話劇提供靈感。

塞爾西·布萊恩·雅各布森

20世紀80年代，在弗吉尼亞州有一家聲名遠播的生育診所，這家生育診所的大老闆便是雅各布森。

雅各布森出生在美國猶他州的鹽湖城，畢業於布朗大學醫學院。

隨後成為了喬治華盛頓大學的一名研究員，並在大學的生殖遺傳學部門擔任負責人。

據他所說，他已經成功地實現了「男性生殖」：他將雌狒狒的受精卵植入雄狒狒的腹腔中一個叫做網膜的位置，並使狒狒成功檢測到了懷孕。

只是四個月後妊娠終止，試驗宣告流產，關於這一次的所有研究成果也從未公開。

隨後他還引入了羊膜穿刺術（用以診斷胎兒的缺陷），這種技術可以顯示出胎兒的唐氏綜合症。

因而雅各布森也成為了頗有名氣的生育領域專家。

唐氏綜合征（21-三體綜合征）又在部分地區被俗稱為「國際臉」或「國際人」，包含一系列的遺傳病，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第21對染色體的三體現象，會導致學習障礙、智力障礙等情況。圖片來自香港唐氏綜合征協會官網。

雅各布森的診所沒有任何大醫院或者大學背景，唯一擁有的只是一張普通的醫療執照。

但雅各布森怎麼可能沒點料？他曾被授予醫學方面的約西亞梅西獎學金，還在殘障委員會中連任兩期委員。

就因為這些不大不小的榮譽以及專家的名頭，許多產科醫生都會將患有生育問題的病人轉診到他的診所里來。

雅各布森在治療不孕不育問題上主要方式是注射人類絨毛性腺激素（hCG）。

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英語：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簡寫為hCG）是一種糖蛋白激素，女性體內hCG的合成在受孕後顯著提高，血漿和尿液中hCG的存在是懷孕的最早期信號之一，用於妊娠檢測。

在當時，注射少量的hCG已是一種公認的醫療實踐方案，雅各布森的主要研究方向也是如何活用hCG。

絨膜促性腺激素

hCG的運用在雅各布森這起到神奇的作用，幾乎來就診的女性都能感受「懷孕」的欣喜。

只是當懷孕20周左右時，她們便會被告知流產，這件事在雅各布森的診所可謂司空見慣。

儘管前來就診的女性儘是體驗一番大喜大悲後一無所得，但受到推薦前來看病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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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病情頑固到hCG也幫不上的話，倒是還可以通過人工授精的方法。

體外人工授精（IVF）當時已不是新潮玩意，1978年7月25日，首個靠體外受精受孕出生的小女孩路易斯·布朗便在英國呱呱落地。

事實上體外受精的受孕也是有概率的，當時平均受孕率在35%左右，若是負責手術的醫生手氣好，達到50%~60%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覺得這概率很低，它與夫妻倆被窩裡聊天造人的效率不遑多讓。

體外人工受精

隨著IVF的技術精進，真正限制了人工授精業務發展的實際是捐精者的人數。

儘管捐精可以獲得50~200美元不等的各種補貼費用，但一般捐精不是一次便能完成，整個過程大概需要1~2周。

而且診所對捐精者的要求也很苛刻：身體健康、無重大病史、無明顯的遺傳性生理缺陷（如色盲）、精子質量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捐精者只能自己在廁所解決，可以說是非常糟糕的用戶體驗。

國內展示的取精機

但這所謂的限制，對於雅各布森的診所來說根本不是大問題。

作為當地數一數二的大診所，幾乎是有求必應，而且成功率驚人。

其他產科醫生都以「嬰兒製造者（BabyMaker）」來形容雅各布森。

而他本人也感覺非常自豪，他總是和其他人說：上帝不會給你孩子，我卻可以。

雅各布森成名之後的傳記

但好日子很快到頭了。

一位雅各布森的老客戶在一次注射hCG後懷孕，隨後在一次複檢時，她又被告知流產。

她看著超聲波照片上明顯消失的「胎兒」，心裡滿滿都是不相信。

於是她又找到了另一家大醫院做複檢。

檢查結果讓她大吃一驚，醫生告訴她，她這不是流產，而是根本沒有懷孕過。

這件事很快被當地電視台知道了，該電視台調查並報道了假懷孕。

雅各布森被無數受害者起訴，好好的產科專家轉眼變成了詐騙者。

所謂的假懷孕也隨之真相大白，原來問題都來自hCG。

雅各布森通過給病人注射hCG，使他們在早期的妊娠檢查中顯出陽性，但實際上只是假陽性罷了。

而超聲波照片上所謂的胎兒，不過是附近的器官或是足量的排泄物。

雅各布森拒絕承認自己行為不當，他始終認為hCG是有可能使一些患者擺脫不孕的。

他也很清楚hCG會導致檢測出假陽性，但那只是服用的劑量不足無法達到效果。

只是這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他會將女性的器官和排泄物，硬說成是胎兒。

只不過他真正的罪行遠不止如此。

他的診所之所以能夠屹立十幾年，只因仍有不少的客戶因為他的治療得以懷孕。

除了一些心理障礙原因，並在hCG的幫助下成功懷孕的病人外，還有著一大批人工授精後懷孕的女性。

她們是實打實地生下了寶寶，這至少說明這家診所的IVF服務還是不錯的。

只是當調查人員調查雅各布森的診所時，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捐精者的檔案記錄。

而雅各布森給出的解釋則是，他要保護捐精者的隱私，因而從不留檔。

只可惜紙是包不住火的，調查人員迅速為受害者們找到了精子的來源。

不是雅各布森還能是誰？

「上帝不會給你孩子，我卻可以。」

1989年，多對夫婦提出懷疑，並進行DNA檢測，在場的17個孩子只有2個不是雅各布森的孩子。

就連那些去做人工授精時，自備了丈夫精子的客戶也中了招。

如果那些想從「精子庫」里調用精子的客戶，因為庫存不足而中招算是詐騙行為，那麼偷換精子的這件事已經算得上喪心病狂。

據調查結果顯示，他被確認是75個孩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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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雅各布森被判處犯有包括郵件欺詐、電信欺詐和偽證罪在內的共計52項罪行。

從罪行上來看，最高可判處285年監禁，最高可處以50萬美元的罰款，不過實際上他被判處了5年監禁，吊銷了行醫執照，以及支付116805美金的罰款。

同一年，搞笑諾貝爾獎也因欽佩雅各布森思路清奇，授予他生物學獎。

至於能不能領獎，這得看監獄長的意思了。

搞笑諾貝爾獎頒獎現場

雅各布森為什麼這麼做實在讓人費解，也許是心理扭曲，也許是希望成為一顆蒲公英。

但這件荒唐事卻被許多熒幕作品吸納當做槽點。

電影《嬰兒製造者：Cecil Jacobson博士》便是這件事的改版。

包括《Law & Order》、《Fringe》、《Awake》、《Reaper》等許多美國的TV作品中也有提及。

The Babymaker: The Dr. Cecil Jacobson Story(1994)

雅各布森的行為絕非史上第一人，但他確實是搞出大新聞的第一人。

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仍有人在人工授精的工作中濫用自己的精子。

例如今年4月去世的Karbaat醫生便是雅各布森的效仿者。

據粗略統計，Karbaat醫生可能用自己的精子孕育了200多名孩子。

Karbaat（右）

雅各布森四處播種倒是輕鬆，既不用負責，還當了75個孩子的便宜老爹。

自己往牢里坐五年、11萬美金交了便能落個清靜，餘生也是一樣的過。

但那些因為他改變了人生軌跡的父母、孩子，又該如何自處？

總不能告訴別人，這些孩子有個「雲爹」。

連生命的事情都當做遊戲，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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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內容為【SME】公眾號原創，歡迎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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