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青銅器，驚現「虎噬鹿」瞬間

一隻斑斕猛虎，三足著地，一爪騰起，弓身挺尾，雙目圓睜，正在撕咬一隻花斑小鹿。虎口中的小鹿垂首蹬腿，拚命掙扎，凄切悲鳴之聲如聞在耳……由此，不禁使人聯想到那個風雲變幻、血雨腥風的時代……戰國中 山 國，作為一個 " 千乘小國 "，在群雄環視中，艱難而頑強地生存著，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某個大國所吞噬—— " 虎噬鹿 " 器座，堪稱一篇 " 弱肉強食 " 的時代寓言。——題記

礫華 / 攝影

戰國中 山 國，是 2200 年前存在於河北境內的一個小國。中 山 國為當時的游牧民族——鮮虞族所建，歷史短暫，史載缺略，兩千多年來一直鮮為人知，被稱為 " 神秘王國 "。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後期，在河北平 山 縣三汲鄉發現了兩座中 山 王陵，出土文物之多，令人目不暇接。河北博物院的《戰國雄風——古中 山 國》，宛如一闕古歌，揭開了這個 " 神秘王國 " 的面紗。

中 山 國所居之地，原來是商代人聚居的地方。鮮虞人彪悍活潑的文化氣質與當地發達的青銅文化相交融，成就了造型奇特、精湛細膩、裝飾華美的工藝製造。

林林總總的寶物中，尤數 " 虎噬鹿 " 器座最令人矚目。

一隻斑斕猛虎，三足著地，一爪騰起，弓身挺尾，雙目圓睜，正在撕咬一隻花斑小鹿。虎口中的小鹿垂首蹬腿，拚命掙扎，凄切悲鳴之聲如聞在耳……

這是一幕動感勃發的場景：斑斕猛虎腹部貼地，虎尾高高甩起，身體扭曲成 S 型，前足一爪撲住獵物，一爪向後用力支撐，後足則一前一後大跨度地蹬著地面，顯示出強大的內在力量。

由此，不禁使人聯想到那個風雲變幻、血雨腥風的時代：當時，所謂 " 戰國七雄 " 為了爭奪天下霸權，持續廝殺數百年。區區中 山 國，是白狄部族鮮虞族建立的一個小政權，勢力範圍主要在石家莊地區，都城在平 山 、靈壽一帶。

北有燕國，南有趙國，東有齊國……在群雄環視中，中 山 國艱難而頑強地生存著，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某個大國所吞噬—— " 虎噬鹿 " 器座，堪稱一篇弱肉強食的時代寓言！

虎背上有兩個長方形突起物，出土時裡面還殘存著木榫，據此推測為支撐屏風的底座。虎與鹿的皮毛均以錯金銀工藝製成，金黃銀白的璀璨與青銅器本身的渾厚質樸相映成趣，閃爍不定、富於變化。

《戰國雄風——古中 山 國》有兩幅大型壁畫：《服飾圖》與《宴樂圖》，是已故著名人物畫家、河北美術家協會原主席王懷琪先生的嘔心瀝血之作。壁畫整體宏大，局部精細，設色雅麗，構圖別緻，古韻悠然。

《史記 · 貨殖列傳》載，中 山 " 女子則鼓鳴瑟，跕屣 ( dian x ǐ ) 游媚富貴，入後宮，徧（bi à n, 同遍）諸侯 " ——中 山 國的藝女們，或擊打皮鼓，或演奏著輕柔婉約的彈撥樂，或伴著美妙的音樂踮起腳尖翩翩起舞。她們身姿妖冶含情帶嬌，游唱於各個諸侯各國。

" 銀首人俑燈 "，一個表演玩蛇耍猴的藝人。他的頭系白銀製作，其餘部分則為銅製，雙眼為黑寶石鑲嵌。他頭梳髮髻，發頂以罩巾覆之；他眉眼高挑，鬍鬚翹向嘴的兩邊；他身穿硃色錦紋長袍，寬廣的衣袖低垂，長裙拖地，氣態洒脫。他右手所握的長蛇上挺，以唇部抵住長長的燈柱，手握住另一長蛇的後尾……一件器物，集美術、舞蹈、設計、力學與一體，令人嘆為觀止。

雙翼神獸，也是戰國中 山 國獨有的青銅珍品，迄今為止，在國內其他地方，尚未發現類似造型的青銅器。這個似獅而有雙翼的 " 神獸 "，集飛禽走獸的特點於一身，頭部高昂，怒目圓睜，長舌猛挺，利齒交錯，似在張口咆哮，極富強健矯捷的力度美。

中 山 國始建於春秋末年，戰國中期達到鼎盛。其間，幾度被滅，幾度復興。

河北博物院的建築裝飾、文創產品、各種宣傳物上，常常能看到這個 " 山 " 字圖形——中 山 國 " 國徽 "。

山 字形青銅器，高 143 厘米，單個重 50 多公斤。類似的青銅器在以往戰國的考古中，還從來沒有過。依 山 而居的中 山 國民們，對 山 神推崇備至，他們認為： 山 ，是神靈所居之地， 山 神會庇佑並賜福給百姓。因此，不但他們的日常生活用品上多有 " 山 " 的形象出現，還把王國的都城修建在大 山 之中。至於將 山 字形器作為 " 國徽 "，也不外是出於這種 " 山 " 崇拜心理。

由於中 山 國為游牧民族所建，歷代史官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歷史短暫，史載缺略。可喜的是，" 中 山 三器 " ——中 山 王方壺、中 山 王鐵足大鼎以及中 山 王圓壺的出土，彌補了這一缺憾。

名揚海內外的 " 中 山 三器 "，以歷史文獻價值之高、刻制銘篇之長、器物製作之精創下三個世間之 " 最 "。

戰國中 山 國王墓出土的虎噬鹿器座、中 山 王鐵足大鼎、四龍四風銅方案座同在河北博物院 " 十大珍寶 " 之列。案，是古人放置物品的小桌子。這件銅方案以龍、鳳、鹿裝飾，清新明快，造型複雜，構思新穎奇特，動靜結合，疏密有致，一幅龍飛鳳舞的生動畫卷躍然眼前，體現出中 山 國人非同一般的想像力與創造力。

對於戰國中 山 ，郭沫若先生極為仰慕，他曾說：

中 山 是個藝術的民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它那深沉悲壯的歌聲，它那婉約清麗的琴聲，它那婀娜多姿的舞步，我們無緣傾聽和欣賞了，只有屬於兩千年前那些精美絕倫的遺物還留在我們的視線中，不時提醒我們：腳下這塊土地上，曾經有一個叫白狄的民族，建立了一個盛極一時的國家，如今……一切的繁華都如那春日的小雨，隨時光的流逝隱遁於地下，我們努力地去想像那曾經的亭台樓閣，那曾經的金戈鐵馬，那曾經的絲弦笙歌……

《戰國雄風——中 山 古國》，再現了曾經的亭台樓閣，曾經的金戈鐵馬，曾經的絲弦笙歌……讓這個神秘的 山 地王國不再神秘，極精緻廣，溢彩流光。

樂途專欄作家： 礫華漫步 發布時間：2017.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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