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自難相忘·宋女之王弗

宋女之王弗

十年生死自難相忘

序 言

創這個公眾號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堅決不碰野史。這一季，作為例外，我準備寫寫宋史上叫得出名字的女性角色，把它們歸納為宋女系列。

結之髮妻

今天要寫的這位宋代女子，名喚王弗，是大文學家蘇軾的結髮妻子。說句題外話，史小實特別喜歡「結髮妻子」這個稱呼，在我心裡，「結髮」就是一輩子，對那位長久陪伴左右的愛人，沒有任何其他片語可以如此細膩地表達出內心深處的愛意和感激。

─巧髻新盤兩鬢分

衣裝百蝶薄棉溫

─

江城子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蘇 軾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蘇軾為悼念妻子王弗而寫的《江城子》，恐怕無人會不識。詞里句句含情，字字滴淚，詞人的哀傷和思念讓無數讀者為這真摯的愛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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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

自古佳人多薄命

王 弗

王弗生於1039年，亡時1065年，僅在世間26載。熟悉史實史事兒的小夥伴們都知道，史小實在寫人物的時候從不著重敘說生卒年月。之所以要在王弗這裡破例，既是遺憾於她的早逝，更是要為下一篇的朝雲出場做個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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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

自難相忘

─

在寫正文之前，我想先定個基調：這會是一篇亂七八糟的、沒有主線的、簡要敘述一位妻子的文章。

聰、賢、淡，此三字是我能想到的對王弗最貼合的形容詞。

王弗作為一介女流，流傳下來的文字並不多，寫她的一生，蘇東坡所作《亡妻王氏墓志銘》（下文簡稱墓志銘）可以認為是最珍貴的史料。

十年生死自難相忘

宋女之王弗

聰

墓志銘記載：「軾與客言於外，君立屏間聽之，退必反覆其言。」講的就是王弗「幕後識人」之本領。據說蘇軾初次見章惇的時候，王弗就告誡丈夫須要小心此人。後來章惇迫害蘇軾果然最起勁兒，事實證明，王弗確實有先見之明。除此之外，蘇軾認為王弗「其言多可聽，類有識者。」古代對讀書人的莫高評價即為「有識之士」，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夫人，可見他對王弗是多麼敬重，對此，我不得不寫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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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案齊眉

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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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自難相忘

宋女之王弗

賢

我讀林語堂先生之作《蘇東坡》，蘇東坡自雲:「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其人性情率真，口無遮攔，此一句「天下無一個不好人」盡顯。然而，人們常說禍從口出，老實人偏偏又最容易受欺負，作為妻子，王弗對於丈夫的大大咧咧自然是放心不下。蘇東坡在《亡妻王氏墓志銘》中寫道：「其後軾有所為於外，君未嘗不問知其詳。」意思是：後來蘇軾去鳳翔府做了簽書判官，經常外出辦公事，每次回來她都詳細詢問辦事的情況。這就值得注意了，畢竟自周以後，「三從四德」的習俗要求「男女有別」，男主外女主內，然而她對蘇軾在外面為人處世的關心，達到「未嘗不問知其詳」的地步。顯然，無論蘇軾洒脫天下還是謫居一隅，賢淑的王弗始終陪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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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守相依

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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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自難相忘

宋女之王弗

淡

墓志銘有文：「其始，未嘗自言其知書也。見軾讀書，則終日不去，亦不知其能通也。其後，軾有所忘，君輒能記之。問其他書，則皆略知之，由是始知其敏而靜也。」白話文的意思是：（王弗）剛嫁來的時候，沒有告訴我自己認字。她見我讀書，就坐在我的旁邊，我不明白她是否懂得我讀的書。後來，我讀過的書會有忘記的地方，她就會記得這些地方的內容。我問她一些書籍她基本上都記住了，這件事以後我才知道她聰敏且文靜。其實，王弗其父為鄉貢進士王方，作為進士之女的她，一開始並沒有向蘇軾誇耀自己通曉詩書，直到丈夫問起，才表示自己略微知曉，其脾性淡雅程度可見一斑。史小實長嘆，人生得一知己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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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知己

夫復何求

─

結語

碧玉年華之際嫁與東坡，王弗侍親甚孝，二人琴瑟相和，生命的節奏在二十七載時停止跳躍，可嘆自古佳人多薄命。雖然王弗死後，蘇軾先娶妻妹王閏之為妻，後納朝云為妾，但在我心裡，子瞻並非花心之人，王弗於他，早就掙脫世俗束縛、超越生離死別。十年生死兩茫茫，斯人已逝，自難相忘，這樣一位女子，如此一份愛情，可以傳世。

史實史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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