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斌最後的女貴族張愛玲

最新 07-02

最後的女貴族張愛玲

影視劇引領潮流的時代，不但讓普通人無所適從，也會讓導演無所適從。金庸每天在尋找能把他作品拍得更好的導演，應該還沒有找到。導演們終於「無能」了，到底是寫的爛還是拍的爛……只有一個人的作品導演們不敢有一丁點「脾氣」。導演會請出場費最高的演員，請朗誦最好的主持，請當代最苛刻影評人……為了一個鏡頭會跑到巴黎舊金山紐約上海夏威夷等等，為了一件衣服會找最好的裁縫會跑到博物館去尋求支持，為了一個舊房子為了一件裝飾為了一雙高跟鞋等等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會用很大的功夫去尋找……儘管用盡全力，還是遠遠不會滿意。因為這個女人叫張愛玲。金庸構造的是隨機函數，都對都不對。張愛玲構造的是實際函數，只有一個對的答案，沒有人知道真正答案。

在一直到解放前中國是一個貴族社會的時代。在解放後，所有貴族除了跑到台灣美國的一部分都被消滅。跑到其他地方小部分，很難適應他鄉的土，不是西化就是徹底消失。消滅應該是「解放」貴族後，中國的社會秩序發生劇烈變化。幾次次劇烈社會運動後，新的秩序逐漸穩定下來後。突然，發現我們也有些「無所適從」。曾經被一個個打倒的偶像，從垃圾堆臭水溝荒墳野墓等等挖出來，「平反」、「伸冤」、「弘揚」至於會不會重新反「四舊」、反「剝削」、反「革命」、「黑五類」、「臭老九」，反正在缺乏值「敬畏」的時代，什麼都可能什麼都不可能。李鴻章終於「平反」了一些，他的親戚張愛玲算「貴族」么？

現在古裝片把「黑暗舊世界」美化的像「遺失的共產主義理想」一樣。不信，那集裡頭的人為衣食住行發過愁。我就不信小腳婦女能穿高跟鞋。荒誕不經到極致叫「惡搞」，惡搞到極致叫「數典忘祖」「無頭蒼蠅」……他們無非想樹立一種根本經不住推敲的「理想貴族模式」。解鈴還須繫鈴人，貴族在哪裡？梳理下頭緒，就從無數革命先烈進行的是一場場「解放」運動開始。「解放」運動是什麼呢？極端貧乏的物質需要是「解放鬥爭」中心。黨章現在還寫得滿足人民物質需要。極端貧乏的「精神」需要也是解放鬥爭另一個中心。那麼張愛玲從事的「解放」女人運動為什麼不是革命「先烈」？而是跑到「帝國主義中心」的「叛逃者」？可是「叛逃者」顯得那麼「正統」，因為她是一個要「解放」女人的貴族。

《紅樓夢》問世後，最重要一點是證明了女人的貴族氣質。再次強調下「貴族」概念是什麼？詞典定義是「統治者的上層」，絕對一個誤導。統治者的上層多是地痞流氓，道德敗壞，人性缺失等等。社會由一個個普通家族構成，貴族應該是家族中的精英。（本文也是使用這個概念）當然，這不是本篇討論的話題。外國學者把古代女人貴族稱為「大觀園女人」，而張愛玲研究的是一條「走出大觀園女人」的貴族之路。首先，張愛玲是個貴族戰士。始終認為「情」才是人生價值觀全部。支撐她全部高樓大廈、瓊樓玉宇都是「情」。而她所有「情」的描述講解在她所生存意義的全部。「或者有一天我死了，但是情在就夠了……」

「深刻的心靈體驗」這大概是張愛玲作品的全部線索。一個貌似柔弱思路清晰女人，就像能被風吹跑的林黛玉一樣，但是她的「心靈世界」充滿誘惑、充滿激情、充滿你完全想不到的喜怒哀樂……所以，每次拿起她的書。就完全進入一個讓你陪她喜、陪她優、陪她恨、陪她愛，她就像個天使，告訴天堂里有什麼？地獄有什麼？你會不由自主跟著她的思路，不斷發現全新的感覺。總之，她的世界太讓人留戀了……在當今人心浮躁社會裡，最缺乏的是張愛玲這種真正「心靈貴族」精神。因為只有她是真正的女人，值得你用一生去品味的女人，和用一生來追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