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我跟政府要錢花天經地義！戶部聽罷趕忙轉移財產

文史 07-27

明代的太倉庫，歷來被許多像我這樣的民間明史研究者、愛好者視作「中央財政」，其實，太倉庫只是明代各種「庫」之一。只不過因為其主要存銀，特別是將張居正改革視作「神的行為」的人來說，太倉庫存銀大增作為「張居正改革的偉大政績」（從嘉靖年間的二百多萬兩存銀增長到萬曆年間的四百多萬兩，但上文「駁朝鮮戰爭致明亡的謬論，看各項開支明亡於賑災支出不足千分之五」給出了實際上明朝的各項財政支出，四百多萬兩不過七八分之一）。

無論是專業歷史研究者還是民間研究者、愛好者，「太倉庫」都比較受關注。其實，太倉庫的建立主要是皇帝伸手跟戶部要錢要的太厲害，戶部轉移財產弄了「太倉庫」，結果還是沒逃過皇帝的眼睛。雙方經過了幾十年的討價還價終於達到了平衡。

今天我們主要講講太倉庫，其實，太倉庫只是明朝眾多的倉、庫之一。明代的行政、軍事、司法等都有各自的倉、庫體系，行政又分幾十個不同的部門以六部為首又有不同的倉、庫體系，每個部門還有不同更小的體系的倉、庫，多得讓人難以數清楚。而太倉庫就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個小類型。

圖一：各種中央級行政部門的庫

（1）明朝的各種庫概說

明朝的「庫」有很多，如庫分「內庫」和「里庫」，內庫是中央政府的庫存（請注意內庫起初也是服務於皇室的，只是里庫制度形成之後，內庫才逐漸主要針對行政，但服務皇家的目的一直存在）；里庫屬於皇室，但從明太祖到明正統年間的幾十年里，皇權也是不斷地把京庫的收入轉到內庫才形成了里庫制度。例如下文介紹的屬於戶部的甲字型檔，最終就被裡庫制度給吞併了。所以，內庫、里庫嚴格被區分開來還是嘉靖中後期才開始的。

內庫就有：戶部主管的內承運庫、甲字型檔、丙字型檔、丁字型檔、贓罰庫、廣惠庫；屬於工部的就有廣積庫、戊字型檔、廣盈庫；屬於兵部的有乙字型檔。這10個庫屬於歷史比較悠久的。還有天財庫、供應庫，以前屬於里庫但後來也歸內庫管了。見圖一

除了戶部、兵部、工部三大油水非常多的部外，禮部、吏部、刑部、太常寺、國子監、神樂堂、犧牲所、太常寺、光祿寺、國子監等等部門都有自己的倉庫。

皇室的庫主要就是「十二監、四司、八局」等主要管理的庫，同政府一樣，其他小部門也各自的庫。這麼算來，各種存錢、物的庫不下幾百個。

特別是中央政府的各部門，有些部門權力隨著延伸到地方，地方的各種庫也是歸屬他管理的。同時，地方也有自己地方的庫。如明朝特別是朱元璋創立的「四大倉儲制度」，期間就需要建立各種糧庫，例如預備倉，這些都是中央花錢買糧、買布絹等進行儲存，以備不時之需。這些也是明朝中央與地方能夠調用的財、物。

在明朝的軍費、宗室、官員工資、各種賞賜等支出，其實都是從上述庫支出的。

以上還僅僅是行政方面，比如軍事方面也有自己的「倉」「庫」，例如「衛倉」。明朝實行的軍事衛所制，所以，「衛倉」很普遍。朱元璋時期南京就有二十多處「軍儲倉」、朱棣時期北京就有三十七處「軍儲倉」，同時，軍事重要地區的「倉」更多。

太倉庫的白銀的重要來源之一：鹽稅

（2）太倉庫簡說

太倉庫可不是明朝一建立就有，而是被「偷偷摸摸」地建立於正統七年（1442年），因為建立之初它是戶部為免於皇帝對內庫的索取而另設的庫。但即使如此，皇帝的手仍然伸了過去。嘉靖十一年（1532年），服務政府與服務皇室雙重目的形成。它的主要來源是：

南北直隸州縣加派的一部分米糧繳折銀錢；

內庫中的各種絲綿絹布、馬匹草料（主要是江南各省）、鹽稅、關稅折成的銀錢；

罰沒官員的財物、田產、不動產等所得的銀錢；

皇莊、官店徵收的各種物品折成的銀錢。

太倉庫的形成源於金花銀出現，因為皇帝需要賞賜文武，明初特別是武將，大老粗們提著腦袋為你朱家打江山，打勝仗了不給賞，武將們會不高興的。朱元璋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過無次數的，因此朱元璋在這方面不敢掉以輕心。

大家都知道明朝的稅收、工資等在明初主要是糧食，但武將、文臣們平時也要生活自然需要銀錢、紙幣，所以，朱元璋便要求陝西、浙江等少數省份的少數地區把糧食折成錢送到南京。朱元璋主要將其作為賞賜和各種軍事事宜（主要是突然變故所用）。這種銀子因為質量好（畢竟都是皇帝賞賜官員的，質量能次嗎？），被稱作金花銀、折色銀、京庫折銀。

朱棣前往北京後，因為京官領俸祿，還要派人回南京去支取俸米那太麻煩了，為此，許多人就把這些俸米直接賣錢了（主要是託人，價格賣得很便宜），這樣，政府和官員們都虧。

直到正統元年（1436年），江南巡撫周忱建議把俸米折成金花銀，按照每兩買米四石兌換後送往北京。所以，戶部存銀越來越多。在此情況下，正統皇帝在皇室支出不夠的時候，經常向內庫索取。

戶部一看便在正統七年（1443年）建立了太倉庫。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照樣把手伸到了太倉庫。對此，戶部官員對此多有勸誡。最終，到了嘉靖年間算是雙方達成了一定的妥協，基本有了一個不成文的比例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