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完美 五十八場不敗

第二十章 一個完美年輕人的完美實現

相信所有了解AC米蘭的球迷都知道1991—92年的AC米蘭是怎樣一種完美。儘管這個賽季AC米蘭因禁賽未能出現在歐洲賽場，但在國內聯賽中，這個賽季AC米蘭不僅奪得冠軍，而且34輪22勝12平0負保持不敗，賽季進74球，比第2名尤文圖斯多29球，失球數21個也僅比賽季失球最少的都靈多1球，56分的積分多出亞軍尤文圖斯8分。范巴斯滕也在這個賽季實現了自己抵達意甲以來最完美的1次爆發，賽季進25球榮膺聯賽最佳射手，並在隨後的年終評選中獲得國際足聯世界足球先生、《法國足球》雜誌歐洲金球獎、《世界足球》雜誌世界足球先生、歐洲當代最佳前鋒等一系列榮譽。

保羅也談到了個人在這個賽季的成功之處：「利德霍爾姆執教AC米蘭時，我踢後衛，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在右邊，有時候也會在中路，在場上學會了很多東西；跟著薩基，我的體能和戰術方面更加成熟，並固定踢左後衛；在卡佩羅的帶領下我覺得我達到了自己能力的頂峰，各方面都在逐步進步。兩三年前的青雲直上曾一度令我誤入歧途，有點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不過，今天我已能夠很好地駕馭這種形勢了。」

保羅認為，貝魯斯科尼在AC米蘭這一系列輝煌中所起的作用是決定性：「他講求實效，這有助於球隊的成功。他使我們整個球隊變得非常積極，富有活力和求勝的強烈意願。他來之前，AC米蘭的組織工作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嚴密，球隊經常會有懶懶散散的時候，球員往往感覺不到身後賴以依靠的這種力量與安全感。他接管球會之後，一切都變了。貝魯斯科尼的到來為AC米蘭錦上添花，他使球隊處於最佳狀態。在他的帶領下，球隊的組織現在已不同於一般的俱樂部，不會出於偶然遺漏哪怕最小的細節。我認為沒有其他哪家地方能為一個足球運動員獲得成功提供這麼優越的條件的。」

提起1年的歐洲禁賽，保羅從中也找到了積極的一面：「這是個慘痛教訓。人們犯了錯，於是付出代價，非常昂貴的代價。但我深信，假如是另外任何一傢俱樂部，歐足聯都會表現得更溫和一些。但是，在不幸之中，我們懂得重整旗鼓，懂得利用停賽時間養精蓄銳，向聯賽衝擊。因此，我們得以所向披靡，重返歐洲。」

這一切有利因素也催生了AC米蘭在1991—93年間另一個舉世矚目的輝煌。自1990—91賽季最後1輪主場0比0戰平帕爾馬，在1991—92賽季保持不敗之後，AC米蘭已經悄悄朝著一個頂級聯賽他人難以企及的不敗紀錄進發，徹底確立了一個輝煌AC米蘭王朝在歐洲乃至世界足壇的霸主地位。

話題先回到保羅身上。作為一個24歲的未婚明星球員，保羅現在幾乎是所有年輕少女心目中的理想未婚夫和媽媽們的理想女婿：年輕、有吸引力的外表和內涵、球技好、有名望。儘管保羅一直試圖掩飾自己這些優越的品質和天資，并力圖讓人們明白他對已訂婚的女友阿德里亞娜的專一。面對那些要他簽名或索取照片、以便同影星和歌星的照片一起掛在卧室里的女球迷時，他甚至會臉紅。有時，保羅每天能收到100來封女球迷的信，來自世界各地，「有一次，一位姑娘來信向我求婚，隨信附來一隻金戒指，寫道，『假如你不準備娶我，請把戒指寄回」。第2天我就把戒指寄回給她。」

因為怕羞，保羅並不喜歡採訪拍照或者上電視，因為他覺得在這種場合總是很拘束，「我知道對於一個人們經常談論的球員，有時需要這樣，但我不習慣自我表現。我從不興風作浪，也不喜歡挑起輿論之爭。」儘管如此，面對蜂擁而至的記者們時，漂亮的保羅並沒有退卻，他認真回答人們好奇的問題，希望每個人都能滿意。他回答得自然、真摯、極有耐心地滿足所有要求，充分扼守「我發誓講實話，只講實話」這一格言。他是這樣看待自己這些來得似乎相當容易的榮譽和成就：「要成功，就需要有很大的敬業精神，而且生活變得單一化。我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放棄與我同齡的年輕人所過的生活，比如飲宴或外出的活動等等。這很不容易，尤其是剛開始時。但我從事的是自己鍾愛的職業，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職業，所以雖苦猶榮。」

當然，保羅也不諱言自己的運氣：「我很慶幸自己是在一個有利的時機開始踢足球，而且有一支出色的球隊支持，使我更容易走上成功之路。當我看到巴雷西、塔索蒂、埃瓦尼等人在取得歐洲三大杯冠軍前不得不在乙級聯賽苦戰時，我就會想，自己真是太走運了。」 保羅還提到了自己對現狀的滿足和對為AC米蘭終身效力的渴望：「干任何工作都一樣，只有當你實現了你的願望，才能感到完全滿足。現在我可以自豪地說，我已經實現了我的願望。我從AC米蘭得到了一切，而且還能得到更多。如果有一天老闆考慮不再需要我了……我希望這一天盡量遠一些。」

第二十一章 五十八場不敗

1991年5月26日，1990—91賽季最後一輪，一場平淡、沒有任何引人注目之處的比賽，AC米蘭在主場0比0戰平帕爾馬，這個賽季就這樣在冠軍杯憤懣出局、聯賽僅列第2的失望中結束。然而，誰都沒意識到，這竟然將是一個偉大紀錄的開始。我們都已經知道1991—92賽季AC米蘭以不敗紀錄奪得聯賽冠軍的壯舉，因此當1992—93賽季重新開始後，已經35輪聯賽不敗的AC米蘭的每一場比賽都是一個紀錄的延續。

1992年9月6日，AC米蘭在好運中迎來了這個賽季的開門紅，在主場迎戰福賈的比賽中，福賈仍沒有擺脫上賽季最後一輪2比8慘敗的心理陰影，格蘭迪尼在第59分鐘自擺烏龍，AC米蘭不戰自勝，1比0開始又一次冠軍起跑。緊接著的第2輪，升班馬佩斯卡拉就差點在主場讓AC米蘭嘗到苦頭。保羅認為這是自己職業生涯最奇怪的一場比賽：「他們比賽開始第1分鐘就1比0領先，接著我在第3分鐘進球扳平了比分。倫蒂尼第5分鐘又將比分改寫成2比1，但接下來不到20分鐘時間裡，巴雷西的2個烏龍球以及馬薩拉的進球讓佩斯卡拉在第23分鐘就以4比2領先。但後來范巴斯滕連進3球，最終我們5比4贏了。」要知道，佩斯卡拉在這個賽季結束後僅以17分排名榜尾降回了乙級。儘管前兩輪並不平靜，但2連勝的AC米蘭還是以4分獨自佔據了積分榜首。AC米蘭開始以連勝的姿態領跑。

第5輪客場迎戰佛羅倫薩是保羅記憶中這個賽季的關鍵戰役之一。保羅回憶道：「在這場比賽前，佛羅倫薩在積分榜上緊跟在我們後面，如果我們輸了這場比賽，他們就會超過我們佔據意甲榜首。比賽一開始，佛羅倫薩憑藉巴亞諾的進球領先, 那個進球是我們後衛的失誤，但隨後我們的反擊招招致命，馬薩羅（2球）、倫蒂尼（1球）、古力特（2球）、范巴斯滕（2球）先後攻破對方的球門，最終我們以7比3拿下對手。比賽結束時，紫百合球迷歡聲雷動的掌聲伴隨著我們離開球場，這樣的掌聲是對球員的最高獎賞。這場勝利推動我們連續贏得第2個聯賽冠軍，同時證明那些認為卡配羅率領下的米蘭是消極被動、只講效率、缺乏精彩的說法有多荒謬。 但非常遺憾的是，在輸掉這場比賽後，佛羅倫薩再也未能回到原來的水準，在聯賽中一敗再敗，賽季結束後出人意料地降入乙級。」

偉大總是伴隨著驚心動魄的劇情，這話一點也沒錯，這個賽季的AC米蘭在聯賽中也證明了這一點。無論是范巴斯滕、古力特、馬薩羅、帕潘還是薩維切維奇，總能在適當的時候撕開對方的防線，AC米蘭已經漸漸忘記了輸球的滋味，一直將不敗紀錄薄上的數字改寫為58場。甚至在第19輪客場面對曾經橫行意甲的那不勒斯時，AC米蘭竟能以5比1橫掃對手，范巴斯滕比賽中獨入4球。23輪過後，新賽季不敗的AC米蘭以40分在積分榜上遙遙領先，領先第2名國際米蘭11分。

無意中打敗一個巨人也可以讓一個小人物成名。當1993年3月21日帕爾馬再次遇到AC米蘭時，哥倫比亞人阿斯普里拉就抓住了這次機會。在AC米蘭的主場聖西羅，幾乎沒人相信AC米蘭的紀錄就要終結，但意外遲早是要發生的。阿斯普里拉在第58分鐘遠射一箭穿喉，AC米蘭這個巨人轟然倒下。帕爾馬的這次勝利不僅終結了一個紀錄，也讓這支年輕的球隊在世界範圍內為人熟知，阿斯普里拉也因為這個進球和他如風的速度躋身於世界巨星的行列。紀錄總是要在同一個對手面前開始然後終結，這是一種宿命論調，但總是在現實中出現。

對於這一項他隊難以企及的紀錄，保羅認為他將是空前絕後的：「今天的義大利再也找不到卡佩羅帶領的AC米蘭那樣的不敗之師了。現在聯賽水平越來越高，強隊越來越多。」至於紀錄未能繼續，保羅的話顯得輕描淡寫：「我們也會輸球，這無需大驚小怪。」

AC米蘭的1992—93賽季並沒有因為一個紀錄的終結而陷入混亂。儘管在隨後的10輪比賽里戰績僅為1勝8平1負，但由於此前累積下來的優勢太大，當聯賽34輪結束後，AC米蘭18勝14平2負進65球失32球再次獲得聯賽冠軍，領先第2名國際米蘭4分，球隊進球數意甲最多而失球數最少，是名副其實的冠軍。范巴斯滕在這個賽季再次遭受重創，賽季後段不得不高掛免戰牌，賽季僅出場15次進13球。不過，保羅自己在這個賽季聯賽出場32次有1球入賬。

但是，與聯賽中的一路領先並最終奪冠不同，AC米蘭在這個賽季再次在歐洲賽場上遭遇到馬賽的狙擊。事實上，AC米蘭在這個賽季仍是冠軍杯的最大熱門，所有的眼睛都盯著AC米蘭，保羅和他的隊友也確實不負眾望，在冠軍杯前10場比賽中獲得全勝，一直殺入冠軍杯決賽。

但無論是運氣還是天意在這一年的冠軍杯中都不在保羅和AC米蘭這邊。1993年5月26日，慕尼黑的奧林匹克體育場聽起來似乎就是2年前帶給AC米蘭黑暗的那一個奧林匹克體育場。在64400名觀眾面前，本來信心滿滿的保羅和隊友們似乎並沒有走出2年前的心理陰影。上半時，儘管AC米蘭佔據優勢，在這場關鍵比賽中復出的范巴斯滕和馬薩羅一起多次突破對方的防線，但臨門一腳總是差之毫厘，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對方門將巴特斯表現太過出色。上半時行將結束時，裁判誤判給馬賽一個角球，迦納球員博利頭槌破門，馬賽1比0領先。下半時帕潘和埃拉尼奧先後上場換下多納多尼和范巴斯滕，但仍無法改寫比分。只能這麼說，是聖母在保佑馬賽人。甚至在4天後捧起球隊第13個聯賽冠軍也無法彌補馬賽人帶給保羅和隊友們的傷害，因為同時獲得冠軍杯和聯賽冠軍是AC米蘭這個賽季既定的目標。

這次冠軍杯決賽的失利也標誌著一個偉大的時代——荷蘭三劍客時代的終結，里傑卡爾德和古力特在賽季結束後離開AC米蘭，范巴斯滕也因為踝傷被迫遠離球場。不過，就如保羅所說：「荷蘭人成為AC米蘭成功象徵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但AC米蘭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退出而遜色。AC米蘭這顆足球賽場上的明珠，仍熠熠生光……」

我是三石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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