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先生：民航客機內空氣有時有毒？我們會因此而得病？

過去幾年，全球各地出現了很多民航客氣內空氣污染的案例，這在民航業內有個術語---Fume Event，中文可翻譯為煙霧現象。指的是因飛機引擎問題引起的機艙內空氣污染，比如清洗後留下水的蒸發、潤滑油的蒸發、防凍液的蒸發等霧氣被吸入機艙內。

小知識：目前所有民航飛機中只有波音787的艙內空氣不是從引擎抽取，而是通過電力產生，也只有787能理論上完全杜絕Fume Event。

據德國Nationalen Flugunfalluntersuchungsstelle（BFU 國家航空事故調查機構）統計，德國的Fume Event發生次數從2015年開始出現大幅度上升趨勢，2015年時有162起，2016年則上升到228起。

而且業內還存在大量瞞報的問題，最近德國電視二台ZDF專門就此話題做了個專題報道，報道指出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內部文件顯示，僅他們一家從2017年1月初到2017年2月中旬, 機組成員就在漢莎的內部平台報告了47起明顯的客艙Fume Event，但漢莎上報給BFU的只有8起。

雖然很多機組人員經常抱怨Fume Event，但大部分案例都被各個航空公司想辦法公關掉了，很少有媒體報道，因為航空公司認為Fume Event對人體沒有危害，至少現在沒有證據表明Fume Event對人體有害。

但事實並不一定真是這樣，比如上圖中的男性名為Markus Fenzel，是一名德國前民航機長，21年共執飛了13000公里，但5年前他患上了神經方面的疾病，喪失了飛行員資格。在他的飛行生涯中經歷過多次Fume Event，他形容發生Fume Event時就像在有大型機械設備運作的機房裡一樣，到處充滿油煙味。他認為正是多次經歷Fume Event讓他患上疾病，反應越來越慢，和常年酗酒的結果一樣。

在ZDF的報道中提及Markus Fenzel並非唯一一個高度疑似因為Fume Event而出現神經疾病的民航工作人員，他們的調查發現德國有不少民航工作人員都有相同癥狀---大腦反應變慢、腦神經和腦部新陳代謝出現問題、罹患肺病。其中部分患病者都覺得自己的病來自於Fume Event的常年毒害。

報道採訪了哥廷根大學女教授 Astrid Heutelbeck（上圖），她對現狀表示震驚：「居然有這麼多民航工作人員和乘客有同樣的病症，這在臨床中不多見，有很大可能是由同一個因素導致的。」 2014年以來她已經接診了數百名因Fume Event導致身體出現問題的病人，他們都有同樣的注意力不集中、語言和身體不協調和肺部問題。

這是一個充滿爭議且似乎暫時沒有定論的問題，比如EASA（歐洲航空安全局）的安全主管 Luc Tytgat 就在節目中說：「飛機艙內不可能是純凈空氣，肯定有雜質，但我們的數據表明機內空氣是安全的，就和幼兒園或者學校的空氣一樣安全。EASA已經進行了61次Fume Event模擬試飛，至今為止數據表明Fume Event並沒有什麼安全風險。」

對此，環保專家 Tino Merz 批判到：「他們使用舊的測試方法，只找特定物質在短時間內的極限值，只考慮短時間大劑量攝入的毒性問題，而不是與食品安全一樣測試長期吸入後的累積效應！」

不管EASA如何解釋，忽略「長期吸入後的累積效應」測試，的確是個大隱患。可以確定的是飛機引擎的機油中含有磷酸三甲苯酯，長期小劑量接觸，可出現與急性中毒相似的神經系統損害。而且還有一部分人因為基因問題，天生就難以分解磷酸酯。治療過多名因為吸入有毒氣體而留下後遺症的飛行員和乘務員的環境藥物和全科醫生巴特曼曾向德國媒體解釋：「他們都有一種基因變異模式，很難或者根本無法分解磷酸酯，甚至能使其在身體里具備更多毒性。」

而且，即使不談「長期吸入後的累積效應」，EASA關於Fume Event沒有大劑量急性中毒安全風險的結論也有問題。早在2012年，德國漢莎子公司「德國之翼」的一架飛機駕駛艙內的兩名飛行員就曾因為吸入污染氣體，出現中毒癥狀，導致幾乎失去知覺，僅僅能夠費力地將飛機安全降落在科隆波恩飛機場。

所以，當飛機發生Fume Event時，當你聞到機艙內有異味時，安全風險顯然是存在的，不但有急性中毒風險，也有長期吸入積累後導致疾病的風險。嚴重的情況下，磷酸酯中毒可能會導致四肢麻痹，部分人甚至可能癱瘓。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