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女詩人薩福爭議的一生

文：泊風

柏拉圖稱讚薩福時曾用下這樣瑰麗的句子：「文藝女神有九位，薩福是人世間的第十位。」能得到世界上最偉大思想家這樣讚美的女性，身上自然帶著不一樣的智慧和才華，今天我們故事的主角就是這位被歷史鋪蓋層層花環與面紗的女性。

作為一名詩人，薩福的詩歌大部分都散佚了，但就在流傳的詩歌中女性的美好與愛情的激情在幾千年以後的今天仍然能夠打動很多人的心。

薩福像

但是在今天她被更多的人知道並不全然源自她的詩歌成就以及她與同時代哲學家們的友情關係，而是源自單詞女同性戀一詞Lesbian，許多人猜測薩福其實是一名女同性戀者，西方語言中「女同性戀者」一詞（例如德語：Lesbe，法語：lesbienne，英語：lesbian），即源自Sappho的居住地萊斯博斯島（現代及古希臘語：Λ?σβο?，古希臘語拉丁字母轉寫：Lesbos，現代希臘語拉丁字母轉寫：Lesvos）。

詩歌殘片

另一則關於她的傳說充滿詩意卻又令人心碎。

在她與她的丈夫被驅逐到西西里島之後，麻木的婚姻生活及照顧孩子的日常讓薩福看不到希望和激情，瑣碎的一切麻痹著她的心。然而詩意本身卻是深深鐫刻在薩福骨子裡的，浪漫的天性讓她的靈魂在現實中感到一種無力和錯位，這種理想和真實的巨大差異讓她逐漸變得冰冷和無趣，直到一位漁夫走進了她的生活。

與她保守古板的丈夫不同，這位名叫法翁的漁夫每天都會帶著親切的笑容有意思的玩笑和帶著神秘色彩的傳說與薩福交談，不久之後他們成為了戀人，成為了彼此的詩意，也成為了同謀來一起對抗這個世界的乾涸與枯萎。

薩福與法翁

然而真實的生活不得不繼續下去，這種有違倫理的故事必須有一個結局，薩福抱著對現實的恐懼與認同，不得不像法翁提出了分手。對於法翁而言，薩福也是一個詩意的存在，當詩意遠去時法翁肝腸寸斷一夜白頭。在強烈的悲傷過後，生活遺留的一切都不再洋溢著溫暖和美好，不得再與愛人長相廝守的薩福選擇了自戕，在一個凄風苦雨的日子裡她走到了懸崖邊緣，縱身一躍結束了剩下的沒有詩意的生活。對於薩福而言，法翁是色彩，是歌，是她世界僅存的詩意。

不過在歷史學家對這個故事進行考證後，他們無法確認這是真實的歷史，認為這僅僅是後人的杜撰和謠傳，真實的薩福可能既不是同性戀，也跟上面這個浪漫的故事沒有什麼關係。

真實的薩福，人們一般相信她出生於萊斯沃斯島的一個在當地很有影響力的貴族家庭里。富庶的家庭使她有了受教育的資本。她首先學習了藝術，之後收到父親的熏陶，學習了背誦了許多詩歌。在詩歌上充滿靈性的她漸漸地開始創作自己的詩歌，最終成為了一名詩人。

她的詩歌之所以產生巨大的影響力是因為愛情和失戀成為了她幾乎所有詩歌的主題，這與喜愛歌頌英雄和功臣僅將愛情作為註腳的傳統完全相左。而愛情的激情幾乎根植於人性，薩福從女性情感視角的歌頌讓她的詩歌在當時盛行起來，就像文章開頭提到的第二段詩歌選段一樣，雖然她也用詩歌描繪傳統的希臘故事，但是愛情成為了詩歌的重心。

撇去那些浪漫的傳奇，薩福不過是一個正常的女性。她的職業是一名女性學校的教師，在她的詩歌中描繪了大量與自己的女學生有關的內容，因此她被認為有同性戀傾向。學者們圍繞著薩福是否是同性戀爭論不休，一位名為Glenn Most的學者聲稱在這些詩歌中薩福明顯有著性慾的味道，所以他認為她是一名同性戀者。

但是還有許多學者覺得詩歌中薩福關於自己學生的詩歌不過是正常的女性情感的表達而已。何況她有丈夫，在詩歌中被她以Kerkylas的名字相稱，在對這個名字的詞源進行研究後，人們發現這個名字是陰莖的意思，人們揣測這是薩福在詩歌中對自己的丈夫開的一個玩笑。

但可能傳說中薩福更加有趣，她是一個美麗的同性戀，在盛放著花朵的學校中與自己的學生追逐打鬧；她還是一個不忠者，在與法翁的愛情里追尋現實生活中缺失的詩意。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有過這樣一段對話——派：「兩個故事你更喜歡哪一個？」作家：「有老虎那個。」派：「上帝和你選的一樣。」

在幾千年的歷史裡，人們壓根沒有理會那些無聊的歷史學家，選擇了更有趣的那個。因為人類光有此生此世此刻的政治正確是不夠的，人們還憧憬有一個充滿詩意的世界。

薩福的詩：

1

Come back to me, Gongyla, here tonight,

You, my rose, with your Lydian lyre.

There hovers forever around you delight:

A beauty desired.

(from: Please by Paul Roche)

2

Some an army of horsemen, some an army on foot

and some say a fleet of ships is the loveliest sight

on this dark earth; but I say it is what-

ever you desire:

and it it possible to make this perfectly clear

to all; for the woman who far surpassed all others

in her beauty, Helen, left her husband —

the best of all men —

behind and sailed far away to Troy; she did not spare

a single thought for her child nor for her dear parents

but [the goddess of love] led her astray

[to desire…]

[…which]

reminds me now of Anactoria

although far away,

–Translated by Josephine Balmer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