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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後最高級別殺人犯:副省長雇兇殺妻後切碎餵魚

作者:薩沙

本文章為薩沙原創,謝絕任何媒體轉載

(你不知道的大案第38講)

薩沙看過一個系列的案件分析資料,全部是雇兇殺人。其中最有名的,恐怕就是這個案件了。聽薩沙說一說吧。

2005年6月8日下午,河南省公安廳突然接到1個報警電話。

接電話的警員,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公安廳不是公安局,並不負責刑事案件的接警。聽了幾句以後,這個警員面部表情瞬間凝固:出大事了!難怪直接找公安廳。

報警的是河南省副省長呂德彬的秘書小段。

秘書小段很著急的說:段副省長剛剛收到一條簡訊,全文為「你夫人在我這裡,要想活命,請速準備50萬元」!

這條簡訊,是用呂德彬的夫人陳俊紅的手機發出的,可以證明她確實遭遇了綁架。

李鴻章曾經說過: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這人連官都不會做,那就太不中用了。

52歲的呂德彬卻不是普通的那些酒囊飯袋,甚至可以說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官員。他是著名的海歸派農業學博士,是全國頂尖的小麥專家,享受過國務院津貼,是少有的高知官員。他的分管農林水利工作,還是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民盟河南省委第九屆中央常委。

呂德彬屬於科技類的花瓶官員,距離權力中心很遠,畢竟是副省級幹部。

副省長的妻子被歹徒綁架勒索,就新中國成立還從來沒有過。

一時間,全省甚至全國震動。

中央政法委書記知此事,也極為震驚,下令:要限期破案,給社會一個交待。

河南省公安廳立即挑選精兵強調,成立6.8專案組。

該案算得上當年全國第一大案,為此河南省公安廳也是拼了。

一般惡性案件專案組能有多少人,少則一二十,多則不過三四十。

但6.8專案組包括了河南省全部刑偵精英,總數高達150人!!!

鄭州市公安局局長親自挂帥擔任組長,兵分5路要求儘快偵破案件。

第1路,負責入駐呂德彬在省委大院的家,負責隨時同綁匪聯繫、控制局勢,盡量解救人質。

為了避免綁匪懷疑,專案組也是殫精竭慮,特別選擇了1位經驗豐富的女刑警,偽裝成呂德彬的妹妹負責接電話。

歹徒一般對女人不會太警惕。

第2路,趕赴陳俊紅的工作單位、河南省農業大學(陳俊紅是該校資料室的幹部),負責調查這幾天陳俊紅的一切情況,尋找歹徒的蛛絲馬跡。

第3路,負責在省政府調查呂德彬的社會關係。他是高級官員,警方要確定看看他是否有仇人或者被人盯上。

第4路,趕赴呂德彬和陳俊紅的鄢陵縣老家(兩人老家是鄰村),查看他們的親戚朋友關係。也有可能這就是綁架劫財,或許是老家有人知道他們有錢,下手綁架。

第5路,這是全省技術精英大集合,利用一切科技手段,追蹤綁匪。

面對如此打擊,呂德彬表現的倒是比較鎮定。他當天在北京開會,得知妻子出事,立即乘坐航班趕回鄭州。他主動配合來保護他的刑警,提供知道自己的一切。對於同事朋友和上級首長的電話慰問,呂德彬帶著悲傷甚至哭聲一一表示感謝。不過,大家看得出呂德彬是很悲傷的。有幾次,他抱著5歲的兒子(陳俊紅所生),痛哭流涕。

期間,呂德彬一度悲傷過度暈倒,經醫生救治後才蘇醒。

呂德彬的痛苦表現,打動了在場所有人。

專案組刑警們紛紛表示: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救出人質。

呂德彬描述的情況,倒是對破案沒有絲毫幫助。他說早在3天前,他就去北京開會。離開的時候,妻子一切正常。今天下午,他在北京突然收到這條簡訊。驚恐之下,他立即讓在鄭州的秘書小段報警。當天的情況,他不清楚和,要問保姆了。

警方立即調查這個姓黃的小保姆。小保姆冷冷的說:陳俊紅當天沒什麼異常。她表面上是河南農大的一個幹部,實際上只是掛名而已,她很少去上班。呂德彬曾經是河南農大的副校長,現在又是上級領導,自然沒有人敢管陳俊紅。陳俊紅經常睡到中午,才起床!上午,陳俊紅是接到一個電話才起床,隨後就出門。因陳俊紅性格粗暴,經常呵斥我們(保姆、秘書、廚師),我從來不敢問她的事情。

刑警追問小保姆:陳俊紅出門時候慌不慌?有沒有帶錢?

小保姆:慌什麼?我看她還挺開心的樣子。隨身就帶了一個小包,沒有帶錢。

刑警們反覆詢問呂德彬,他是否有仇人。

呂德彬回答沒有。

是這樣嗎?還真是。

去省政府調查的那一路警察,認為呂德彬應該沒有說假話。

呂德彬在官場歷練並不多。他是河南農大的技術骨幹出身,因在學校表現出色才調到省委分管農林水利。

雖是副省級幹部,和普通官員差別很大,屬於官場的另類人物。農業大學本來也是河南省級官員的一個孵化地,好幾任校長副校長都曾經擔任副省長。

一般認為,河南省是農業大省,省里對於農業農作極為重視,需要技術類官員指導農業工作,至少也要有人掛名。呂德彬擔任的是一個高級顧問的角色。說難聽的,這個人物可有可無,無足輕重。

沒有太多權力,自然也不存在什麼大的衝突,呂德彬沒有政治上的敵人。

熟悉呂德彬的官員介紹,呂這個人性格較為軟弱,書生氣較重,年輕時候較為衝動易怒,中年以後說話做事比較謹慎,不會隨便得罪人。呂德彬為人爽快實在,沒什麼架子,朋友也比較多。在省府內,呂德彬口碑很好,似乎真的不會有人這樣報復他。

去陳俊紅就職的農大資料室調查的那一路警察,結果也差不多。

同事們反應,人人都知道陳俊紅的丈夫是副省長呂德彬。風傳呂德彬馬上還會高升到中央去。這種人的妻子,大家拍馬屁還來不及,誰會去和她結仇?

還有同事反應,陳俊紅在農大也就是掛個名,一個月能來上幾天班就不錯了。即便上班,她通常不過坐一二個小時,看看幾張報紙就走人,和同事接觸不多,更談不上結仇。

見鬼!既然夫妻兩人沒有仇人,那就不是報復綁架了,難道是為錢?

似乎不太可能。

薩沙說:社會上的綁架案不少,從沒聽說有人敢綁架副省長妻子的。

這這豈不是老虎頭上拍蒼蠅。

況且,綁架索要贖金不過50萬元。隨便綁架一個鄭州市的富人,也可以勒索這麼多錢。

難道是歹徒並不知道陳俊紅是誰,胡亂綁架了1個看起來有錢的女人?

只剩這種可能了,但怎麼看都不靠譜。綁架案件多是反覆籌劃踩點然後實施。就算歹徒再弱智,至少也要確認這個人質家裡有沒有錢吧!

這一調查,就知道陳俊紅住在省委大院,歹徒敢動手嗎?

就在警方迷惑不解的時候,調查呂德彬住所的那一路警察有了巨大收穫。

作為副省級的幹部,呂德彬家裡是配有保姆和司機的,同時門口也有武警站崗。

保姆又主動提供線索:上午陳俊紅的手機接到一個電話後,才很高興的出門。雖不知道電話是什麼內容,顯然是熟人打來的。陳俊紅和電話裡面的人,說話很親切。

熟人作案?

如果是熟人作案,案件就容易偵破了。

技術組立即調查這個打進來的電話。遺憾的是,這是沒有記名的手機號碼。這種手機號碼一般是在鄉鎮購買的,不需要出示任何證件。

警方反覆查詢,始終無法鎖定機主身份。看來,這是歹徒為作案準備的手機,無法追蹤了。

警方又利用大家不知道的技術,對手機進行了定位,發現手機竟然是從省委大院院門口打來的。

警方立即到門口調查,也有了收穫。

家屬院外站崗的武警回憶,曾經看到過1個很像陳俊紅的女人,在大門口上了一輛汽車。車上的人並沒有下來,武警沒有看到他們的長相。

只知道這是一輛黑色帕薩特轎車,車牌是鄭州市的。

黑色帕薩特轎車在鄭州有多少輛?一樣無法追查。

這至少可以派出歹徒隨機作案,綁架陳俊紅的應該就是她的熟人。

時間飛速而過,很快到了第二天9日上午,仍然沒有什麼線索。

奇怪的是,綁匪始終沒有打電話詢問贖金的情況,這很反常。

難道是歹徒發現了異常,撕票後逃走了?

專案組的警察們心急如焚。如果人質被殺,歹徒逃走,那怎麼了得。

只是,綁架案不同於其他案件,需要同歹徒搶時間,必須極短時間抓住歹徒。

案件偵破不是兒戲,必須有一定的周期。

萬幸的是,很快有人提供線索了。

9日一大早,呂德彬的秘書小段突然表示要反應情況。

專案組組長親自接待了這個小段。

奇怪的是,普通官員都是女秘書,呂德彬卻是一個30多歲的男秘書。

段秘書已經跟隨呂德彬四五年年。早在農業大學擔任副校長時,小段就是呂德彬的秘書。

段秘書有些拘謹,還是滔滔不絕的說了自己的懷疑:局長,這個情況呂副省長肯定不會說的,他不好意思。呂副省長對我們都是挺好的。我父親重病,他曾經幫了很大的忙。我肯定要幫助他救回陳俊紅。

專案組組長:你認為案子是誰做的?

段秘書:我認為呂德彬的前妻郭麗娟,有很大嫌疑!

組長:什麼?他前妻?他前妻是什麼人?怎麼回事?

段秘書:你們也許不知道,呂副省長現在很風光,當年可慘了。他出生在鄢陵縣大馬鄉義女村,父親在他很小時候就癱瘓了,靠母親一個人維持一大家子。孩子多,家裡經常吃不上飯,呂副省長說他到了上中學才穿上鞋子。呂副省長這個人很聰明,是當地有名的神童,學習成績始終是全縣第一。他家親戚覺得他將來會出人頭地,大家湊錢給他去縣城上中學。文革期間1975年,呂副省長學習優秀加上貧農出身,被推薦成工農兵大學生。他一舉跳出農門,去了河南農學院就讀。呂副省長很聰明,本科畢業以後考上了農業專家河南省人大副主任范濂(也是省級高幹)教授的研究生。畢業以後的1982年,他又被推薦去美國留學,讀了6年獲得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的博士學位。在美國期間,他和來陪讀4年之久的大學同學郭麗娟結婚了。回國後兩人生了1個女兒,目前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學就讀。仕途上,他也挺順利,回來就是河南農大培訓中心副主任,隨後步步高升。學術上也很成功,他是國家「863」計劃河南省惟─的評委,河南省小麥育種首席專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組長:2人是貧賤夫妻啊,怎麼會鬧翻呢?

段秘書:夫妻兩人性格不和。

組長:20年的夫妻,性格不和就離婚?

段秘書:這不是一般的不和。一言難盡啊。組長,你別看呂副省長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回國以後成為全國著名農業專家,其實骨子裡和普通農民男人差不多。我跟他這幾年,知道這個人滿頭腦都是農村的那套思想。他希望老婆事事聽她的,最好不要工作在家。但郭麗娟自己也是大學老師,又是城市知識分子家的孩子,壓根就接受不了這套。郭麗娟委曲求全,盡量做了一切。但兩人觀念相差太大,真沒辦法。呂副省長親朋好友特別多,基本都是清一色農民。家裡就呂副省長一個人當了官,這上百人不管大事小事都來找他。呂副省長要面子,一律來者不拒。他工作忙,平時一年有三分之一出差開會,全部交給郭麗娟負責。說實在的,誰都受不了。

段秘書又說:家裡三天兩頭來親戚,甚至鄰居、老鄉。來了以後基本都是有事,不是借錢就是跑關係,有的乾脆住這裡很多天不走。這些親戚很多還呂副省長的長輩,郭麗娟要低三下四的接待。郭麗娟稍有不耐煩,這些人回老家就會說閑話,呂副省長就感覺大大丟了面子。這還不是一二年,而是十幾二十年,換誰也架不住。其他親戚還算了,關鍵是呂副省長自己的幾個親戚不好辦。他的父親卧床不起,一直在老家由母親照顧。呂副省長發達以後,經常將父親父母親接到鄭州,親自端屎端尿,送飯送水。但他一個月有幾天在家?最終都是郭麗娟去做。局長你想想,就我們鄭州市的城市媳婦,有幾個能長期這樣伺候公婆的?

還有,呂副省長的妹妹和幾個兄弟也都在家務農。呂副省長對他們特別好。他妹妹也不當自己是外人,結婚前一直住在哥哥家。郭麗娟自己是農大的講師,平時要上課帶學生,還要教育照顧女兒,也很忙的。每天累的半死回到家,還要照顧一大家子人,接待各種親戚。這些事情做了還沒有什麼功勞,稍微不好就會受埋怨。時間長了,郭麗娟就受不了,希望呂副省長去說說,讓家裡親戚不要什麼小事都往這裡跑。另外,把父親接到鄭州來是沒問題,能不能僱傭個專門的保姆,不要讓郭麗娟親自照顧。

組長:這就鬧翻了?

段秘書:是啊,呂副省長大大發了脾氣,說爹娘養我,親自盡孝是應該的,這種事能讓保姆去做嗎?郭麗娟忍無可忍,說你做了什麼,還不是事事都是我。

組長:你說來說去,他們離婚和陳俊紅有什麼關係?

段秘書:關鍵是後面。兩人沒多久就離婚了,時間是1997年。他們倒也沒怎麼鬧,女兒被郭麗娟帶走了。離婚時候郭麗娟四十五六歲,後來一直沒有再婚。不到1年,呂副省長就娶了照顧他父親的小保姆陳俊紅。有人瘋傳,沒離婚的時候陳俊紅就和呂副省長好了,才挑撥他們夫妻離婚的。很多人笑郭麗娟太蠢,自己吃了20年苦幫助老公創了事業,讓別的女人享福。這事後來郭麗娟也知道了。這還不算,陳俊紅對郭麗娟母女非常差。根據離婚協議,呂副省長每個月給女兒一筆撫養費用,掌握家庭財務的陳俊紅從不多給一個子。而且陳俊紅不讓女兒和呂副省長見面,女兒寫來的信都被他撕了,電話直接掛掉,也不許打呂副省長的手機。陳俊紅不讓郭麗娟聯繫呂副省長,一次郭打電話來商量女兒上學問題,被陳俊紅奪過電話,大罵了一頓下流話。還有一次,女兒知道父親生日,特別從北京趕過來見一見父親。結果,被陳俊紅擋在門口,女孩哭著冒著大雨走了。

組長:這也不一定就會殺人啊?

段秘書:郭麗娟這個人是高級知識分子,有頭腦有城府,她肯定是很仇恨陳俊紅的。女人仇恨別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以郭麗娟的頭腦,找幾個人綁架陳俊紅教訓她一頓出出氣,也是很正常的。兩人剛剛離婚沒1個月,呂副省長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了。根據老家風俗,需要兒女去料理後事。呂副省長很為難。自己沒有老婆參加葬禮,在家鄉一定會被別人說閑話。郭麗娟知道這件事以後,二話不說,主動去參加葬禮,披麻戴孝,就像沒離婚一樣,沒有一個人看出破綻。所以,我說她城府深,不好捉摸。

組長:這麼一說,倒還真有些可能。

作為刑警,任何一個線索或者可能的犯罪嫌疑人,自然都要去調查。

於是,1組刑警迅速找到郭麗娟。

郭麗娟此時也有五十齣頭了,一直在大學擔任中級幹部。

見到刑警,一副教師打扮的郭麗娟一點不吃驚,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你們會找我。你們可以儘管調查,但我絕對沒有綁架陳俊紅。你們是浪費時間而已。

刑警轉述了段秘書的話,指出郭麗娟和陳俊紅有奪夫之狠,完全可能殺人。

郭麗娟淡淡一笑:看來你們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很多人笑我傻,說我跟著呂德彬吃了20年的苦,給一個農村小女孩摘了桃子。婚姻這種事,只有當事人知道。我是實在沒辦法和呂德彬過下去,才離婚的。這個人外表光鮮,其實對家庭根本不負責任,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好爸爸。他性格又是軟弱又是暴躁,做事往往走極端,很自私。有一次,他大哥眼睛有些發炎,視力模糊。他知道後,當天讓車子接他來鄭州會診,還在家一住一二個月,結果根本是小病。幾個月後,我們女兒急性闌尾炎發作,救護車送到醫院急救。電話給他,他居然說在開封開會,過了幾天才回來看。有什麼大不了的會?還不是吃吃喝喝哈吹牛。他就是農民思想,極度重男親女,嫌棄我沒有生兒子,把我們母女不當回事。沒發達之前,我們是平等的,他也不敢要求我再生育。40多歲他發達了,就讓我再生一個兒子。我說我年紀太大,不可能生育了,他就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讓他斷子絕孫。我為此受了不知道多少氣。很多人認為是我主動跟他離婚,正好相反。他是想找女人生一個兒子,主要跟我離婚。

刑警:對了,陳俊紅就為他生了個兒子。你對陳俊紅有什麼看法?

郭麗娟:陳俊紅?這個女人可不簡單。我只接觸過她幾次,也大概知道她的性格。她絕對比呂德彬厲害一倍。呂德彬這個人性格較為軟弱,又特別要面子。陳俊紅性格正好相反,她非常強硬,從不要面子,動輒大吵大鬧,沒什麼不敢做的。我早就說,呂德彬肯定會被她整慘。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我們離婚的時候,陳俊紅只是照顧他爸爸的保姆,2人也沒有外面傳說的姦情。根本就沒有陳俊紅搶了我的老公這回事。

刑警:這麼說,你對陳俊紅完全沒有仇恨了?她不讓呂副省長和你們接觸,你也不恨她?

郭麗娟:要說不恨,是假的。但我和陳俊紅不同,我理智。我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女兒大學快畢業了,下面也要結婚生子。我與其同他們生氣,不如靜下心來照顧女兒,搞自己的事業。人生苦短,何必斤斤計較。

刑警: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陳俊紅被人綁架,生死未卜。出於人道主義,我們也希望你能提供線索。你在呂家20年,知道很多事。你覺得誰有可能綁架陳俊紅?

郭麗娟欲言又止,沉思了半天,她說:我認為有1個人有重大嫌疑,但希望你們保密,不要說是我說的。

刑警:那是肯定。你說說是誰?

郭麗娟:呂德彬的老情人!

刑警:老情人。。。

郭麗娟:對。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隱瞞了。我們婚姻破裂,同這個女人有很大關係。我早就知道呂德彬在外面有個情人,兩人最少私下交往了三四年,呂還送了她房子。後來好友告訴我,這個女人叫做張梅,在新鄉市林業局當幹部。張梅歲數和呂德彬差不多,是離了婚的女人。我不動聲色,跟蹤了一段時間,發現兩人真的有不正當關係。呂德彬經常說出差開會,就是和她同居。知道了以後,我同呂德彬攤牌。呂德彬很慚愧,說他之所和張梅關係密切,是張梅的哥哥是中央農業部某個首長的頭號秘書。他和張梅好,可以搭上高層關係。我說搭關係要搭上床?呂德彬無言以對,說以後保證不再做了。沒有幾個月,我發現他們又斷斷續續開房。思前想後,我覺得這日子本來就沒法過,現在又有這種事,更是一天也過不了,我們就離婚了。

刑警:奇怪了,那呂德彬怎麼沒有娶張梅呢?

郭麗娟:那還不是陳俊紅鬧的。張梅好歹是國家幹部,也是要面子的,哪裡能搞得過陳俊紅。我聽說,我們離婚後,陳俊紅裝作對呂德彬的父親特別好,獲得呂的認可。不到半年,兩人就勾上了。發生關係以後,陳俊紅立即要求和呂德彬結婚,不然就要拿著證據去鬧到省委去。中間發生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反正張梅為他人做嫁衣,陳俊紅黃雀在後做了省長太太。結婚以後,我聽說陳俊紅死盯著呂德彬,就怕他出去找女人。你們也看到了,所有的領導秘書都是女的,只有呂德彬是個男秘書,就是陳俊紅鬧的。要說陳俊紅也挺厲害。有一次,陳俊紅把呂德彬和張梅堵在一個旅館的被窩裡。陳俊紅還去張梅的單位大鬧一場,搞得張梅成為大家笑柄,被迫換了工作。你們說,這算不算大仇,可以綁架了吧。

顯然,郭麗娟說的非常有道理。

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那麼張梅有報復陳俊紅的動機。

十萬火急,警方迅速找到了新鄉市女幹部張梅。

此時是9日中午,張梅在單位直接接受了刑警的問詢。

讓刑警們驚訝的是,49歲的張梅長得很清秀,說話慢條斯理,看起來很溫和,像一個讀書人。

聽到刑警懷疑她綁架陳俊紅,張梅吃了一驚:你們懷疑的,有一定道理。只是,我絕對不會去綁架陳俊紅的,犯不上。說了你們可能不信。我和呂德彬是有外遇,是以前的事情了。後來我逐步發現,呂德彬這個人不行,逐步跟他保持距離。如果我真的想要做省長太太,還能輪到陳俊紅嗎。

刑警: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張梅:我離婚以後,因工作和呂德彬接觸的。我在林業局,呂德彬還是農大的副校長,工作上有交集。當時他四十一二歲。同其他官員不一樣,他風度翩翩,談吐文雅,很有學者魅力。我喜歡美國小說,他曾經留學過美國,興趣相投,很有共同話題。大家都是結過婚的人,不是少男少女,自然而然就好上了。絕對是因為感情,我也從沒有讓他離婚娶我。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問問他本人。你們說我是圖錢圖權力,你們就錯了。

刑警:有人說呂德彬送了你1套房子,你說不圖錢?

張梅:不錯,他是送了我房子,我也收下了。這是他和陳俊紅結婚後,流著淚說這麼多年對不起我,一定要給我些補償,我才手下的。你們可以調查一下我的財產,看看我在不在乎這套房子!我前夫是新鄉有名的老闆,離婚給了我幾百萬(當年的幾百萬!),我絕對比呂德彬要富裕。要說權力,我唯一的哥哥在中央實權部門工作,朋友非常多,什麼事搞不定。呂德彬是掛名副省長,分管農業技術,根本沒實權。我跟你們說,我對呂德彬是談感情,但他討好我是為了我哥哥能在農業部首長面前說上話。他想退休前能離開河南省去中央,成為國家級幹部,再升一級。

刑警:陳俊紅搶了呂德彬,是事實吧。

張梅:不是她搶,是我讓給他的。你們不了解呂德彬,我跟他七八年了,對他很了解。你們肯定見過郭麗娟了,知道他們為什麼離婚?這樣一個把農村那套大男子主義搬到城市來的人,哪個城市女人能受得了?他想要的是一個言聽計從的農村婦女做老婆,根本不需要像我和他前妻郭麗娟這種見識多、有自己主見的女人。呂德彬這種人做情人是不錯的,不適合做丈夫。我可沒這麼傻,重蹈郭麗娟的覆轍,自己跳到火坑裡。呂德彬離婚後,曾經表示讓我跟他結婚,但希望我天天照顧他癱瘓的父親,我當時就拒絕了。這樣1年後,他才娶了陳俊紅。

刑警:陳俊紅去你單位大鬧,是真的吧。

張梅:這個潑婦沒什麼做不出。我當時確實挺恨她。後來我也想開了,這件事是我咎由自取,我做別人情人畢竟是破壞人家家庭。我害了郭麗娟母女,自己遭報應也是應該的。這件事以後幾年,我就沒有和呂德彬再聯繫過了。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調查調查。另外,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呂德彬這個人是陽痿的。我們一年也沒有幾次。每次最多也就二三分鐘,很多時候他根本就做不了。你們說說,這樣1個人,我找他圖什麼呢?更犯得上為此綁架他老婆嗎?

刑警。。。

經過反覆調查,首先排除了郭麗娟的嫌疑。郭麗娟這麼多年來同呂德彬、陳俊紅基本沒有接觸,更沒有作案動機。

張梅有一定嫌疑,仍然沒有任何證據。

綁架案不同於其他案件,需要爭分奪秒。

一旦偵查方向錯誤,就很可能導致貽誤戰機,人質遇害。

就在警方焦急萬分的時候,呂德彬家的黃姓小保姆,突然找到組長,說有重要情況要反應。

小保姆的一番話,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你們這樣查,怕是查不出什麼。我在這家好幾年了,什麼事情都知道。我對陳俊紅很了解。我看她不是被綁架了而是被殺了。

刑警:你為什麼說她被殺了。

保姆:現在不能說,但我告訴你,陳俊紅十有八九是被一個熟人引出去害死了。這個熟人一定是同陳俊紅聯繫很多,又和呂德彬聯繫很多的人。你們就查這樣一個人,肯定能查到。

刑警:你的意思是。。。

小保姆隨後就什麼都不願意說了。

小保姆似乎不是信口開河,陳俊紅顯然是被熟人騙到門口後綁架的。

熟人綁架這個情況,只有專案組知道。

刑警們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們根據小保姆的介紹,立即對陳俊紅的手機和呂德彬的手機進行技術追蹤。

乖乖,這個小保姆可以進公安部了,真厲害。

警方頓時發現了一個可疑情況。

陳俊紅是個外地進城的不過五六年的農婦,文化低、性格暴躁,幾乎沒有朋友,手機上聯繫人不多。在被綁架前不久,卻曾經有1個鄭州本地的手機號打電話給她。

更重要的是,就像小保姆說的那樣,鄭州本地的手機號同呂德彬聯繫非常密切,頻繁通話。

這本身說明不了什麼。最關鍵的是,在陳俊紅被綁架的當天下午,這個鄭州本地的手機號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根據技術分析,這也是一個不具名的手機號。而這個手機號,恰恰是和約陳俊紅到省委大院門口的那個手機。

顯然,把陳俊紅引到省委大院門口的手機主人,很可能就是綁匪。那麼,這個鄭州本地號又同陳俊紅有聯繫,就極為可疑。

根據小保姆沉著的介紹,專案組很狐疑。

他們利用技術手段,再次進行分析,嚇了一大跳。之前根據技術分析,綁匪用陳俊紅手機發送勒索簡訊的位置,是在鄭州城北一處偏僻公路附近。

但這個鄭州本地的手機號接到的那個不具名的手機,也是同陳俊紅手機發簡訊時不到一公里內撥通的。

自然,幾乎可以確定這個手機號就是綁匪,而鄭州本地手機號很有可能是背後主使者。

警方立即對這個鄭州本地的手機號調查,又嚇了一大跳。這竟然是河南新鄉市副市長尚玉和的手機號。

尚玉和,河南唐河縣黑龍鎮趙郎庄人,曾任河南省農業廳計財處處長和副廳長等職。他現在在新鄉分管農林水利工作,和呂德彬有上下級關係,關係密切。

此時,刑警們似乎有些明白小保姆的話了,她自己就是尚玉和介紹來的。

就在此時,調查呂和陳老家親戚朋友的刑警,也有收穫。

他們一致反應,陳俊紅和呂德彬的夫妻感情惡劣,大鬧過多次,還曾經試圖離婚。陳俊紅一度同意離婚,後經過老家親戚勸告又反悔。

老家親戚反應,陳俊紅曾經多次和呂德彬打大架,動刀就有數次。

呂德彬至少被刺傷3次,有1次陰部刺傷嚴重,卧床半個月才能下地。還有一次,陳俊紅跑到省委大樓頂樓,說要跳樓,嚇得呂德彬在辦公室裡面向陳下跪。

陳俊紅還對父母說,呂德彬外面有女人,曾經被她捉姦在床。

如此種種,似乎兩人根本沒法繼續過下去。

到了這個地步,警方終於恍然大悟。他們再次向小保姆了解情況,表示已經懷疑尚玉和和呂德彬,正在追蹤。

小保姆見大局已定,才交代自己知道的情況:陳俊紅這個女人,用我們農民的觀點來看,就是標準的潑婦。她還非常不簡單。最初,她僅僅是親戚介紹照顧呂德彬父親的保姆,就和我一樣。說起來,她當時32歲還沒結婚,長得又丑,小學都沒必要,還不如我呢。不過,她這個人很聰明,比我厲害的多。呂德彬剛剛因前妻不能照顧父母和親戚離婚,經常說一定要找個能吃苦耐勞農村女人。這個女人要聽丈夫的,不能有文化,年紀要大,長得也要普普通通。

這樣,陳俊紅這倒是符合呂德彬要求。其實,以陳俊紅的條件,怕是在農村找個稍微好點的男人都難。現在有機會做省長夫人,自然怎麼都要拼了,她就決定扮演這個角色。

在隨後的一年內,陳俊紅對呂德彬的父親簡直比親生女兒體貼。送飯送水,端屎端尿,洗澡擦身,什麼都做。老人睡眠不好,經常晚上起來。陳俊紅就直接在老人卧室搞了一個床鋪。整整一年時間,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對於呂德彬的話,陳俊紅從不敢說一個不字,都當做聖旨一樣。不到半年,呂德彬就被感動了,上了陳俊紅的床。一年後,兩人結婚了。

刑警:後來呢?

小保姆冷笑:剛剛結婚一二個月,陳俊紅就變了。她再也不願意親自伺候呂德彬的父親。呂德彬非常憤怒,想要離婚。誰知道,陳俊紅二話不說,拿起一把菜刀夾在自己脖子上,說要自殺。呂德彬的前妻郭麗娟和情人張梅都是知識女性,從沒有撒潑耍賴,呂德彬一時不知所措,只得服軟。在呂德彬考慮是不是離婚的時候,陳俊紅告訴他自己懷孕了。要有兒子了?呂德彬和郭麗娟離婚的重要原因,就是沒兒子。此時,呂德彬大喜過望,頓時把陳俊紅放到第一位,暫時不能管老父親了。幾個月後,孩子出生了,是個兒子,呂德彬高興地合不攏嘴。而陳俊紅生了兒子以後,頓時氣焰高了百倍,自覺為呂家做出了大貢獻。等孩子到了半歲,呂德彬又和陳俊紅商量,能不能將父親接到鄭州來。陳俊紅一口拒絕,破口大罵。就在兩人爭吵的幾個月內,呂德彬的父親突然去世。呂德彬悲痛欲絕,畢竟解決了贍養父親的問題。

刑警:陳俊紅挺厲害啊,農奴翻身成主人了啊。

小保姆:還不止呢。陳俊紅這種人,我們老家也有。這種女人,一般男人是對付不了的。她們的想法是這樣,第一你是男人就該比我強,不能因為你比我強,你養我,我就應該聽你的。第二對我有利的東西,就是對的。對我沒利的東西,就是錯的。我不管什麼道德,也不管別人這麼說。別跟我講理。第三夫妻關係就不是講道理的,不是你壓到我,就是我壓倒你。我不想被你壓倒,就要用盡方法壓倒你。第四對男人一定要比他狠才行。他要是狠十分,你就要狠一百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也不會對女人太狠,你就要不要面子,不惜玩命。第五想讓我離婚不可能,我就耗著你一輩子。你要是跟我離婚,我就讓你比我慘十倍。

陳俊紅就是這麼做的。第一步是不管老人,第二步是趕走呂德彬的親戚!

刑警:她又做了什麼?

小保姆:陳俊紅不允許任何親友上門。就算呂德彬的親兄弟姐妹,來了也不得過夜。至於借錢辦事,不管多少一律免談。陳俊紅轟過很多次客人,連呂德彬的親妹妹和大哥都不給面子,直接趕出去,還說難聽話。這樣不到半年,就沒有一個親戚敢上門了。

刑警:那呂德彬就讓她這麼做?

小保姆:開始是不讓,陳俊紅立即大吵大鬧,投河上吊割腕抹脖子,還跑到呂德彬的工作單位大吵大鬧要跳樓。呂德彬要面子,為了減小影響,就沒有敢繼續說陳俊紅。陳俊紅覺得壓倒了丈夫,特別高興。後來呂德彬再有什麼不滿,陳俊紅倒是不自殺了,直接操刀和呂拚命。至少有3次,呂德彬被她刺傷了。我記得就是今年4月,呂德彬下身被陳俊紅猛刺一刀,差點搞出人命。這事僅僅是因為呂德彬,背著老婆送給親侄子2000元結婚禮金。你說說看,一個副省長被老婆刺傷,這怎麼好意思說出去。呂只能忍氣吞聲,幾次以後,陳俊紅就肆無忌憚了。

刑警:陳俊紅還做了什麼?

小保姆:她什麼都做。她平時盯著呂德彬的一切。你們估計也知道,呂德彬有個老情人,是高幹的妹妹。陳俊紅不管她是誰,一次將她們捉姦在床,大鬧了一通。這還算是有理的,無理取鬧也很多。我來呂家的時候,已經有了男朋友,準備明年結婚。結果年底我就懷孕了,陳俊紅非說我的孩子是呂德彬的。她先把我趕出去,然後大吵大鬧,揮刀追著砍呂德彬。呂德彬躲不過,嚇得跑到院子里,陳俊紅就在後面追,搞得整個省委都知道了,傳為大笑話。我回到老家,趕快和男朋友結婚。生下孩子後,他們發現孩子的血型不可能是呂德彬的,陳俊紅這才算了。後來聽說幾個保姆都受不了陳俊紅的氣,先後辭職不幹了。陳覺得我老實肯干,又不會勾引人,讓我回來。這幾年我看到陳俊紅少說大鬧過三四十次,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了。

刑警:那呂德彬為什麼不離婚呢?

小保姆:陳俊紅不同意啊。陳俊紅知道自己就是一個農村婦女,完全依靠呂德彬才有今天的地位。一旦離婚了,什麼都沒了。只要呂德彬一提離婚,她就大吵大鬧,去省委大樓跳樓,去省委書記、紀委那裡去反應呂德彬的各種問題,包括包養情人、貪污、以權謀私。你說說,這樣呂德彬哪裡還敢離婚。既然離婚不了,又不願意受活罪,自然要殺了她。呂德彬認識的都是文人,幹不了這個,但把我介紹過來的尚玉和不一樣。這個人只有中專文化,從基層爬上來的。他骨子裡很兇狠,什麼都敢做。據說這個人黑白兩道通吃,認識不少黑道上的人物。在陳俊紅失蹤之前,本來不怎麼來的尚玉和經常來串門。還帶著1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至少來過三四次。這個男人也不說話,就坐在一旁不斷打量陳俊紅。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刑警:陳俊紅沒感覺什麼嗎?

小保姆:哼哼。陳俊紅的能耐都對付老公了。她的智商不高,也沒什麼社會經驗,只會撒潑而已。她還對尚玉和挺親切。

警方立即展開調查,一方面立即調查呂德彬,一方面立即追蹤尚玉和。

看起來,呂德彬很有可能讓部下尚玉和暗算自己的妻子。

追蹤很快有了收穫。

尚玉和的手機同一個手機號聯繫密切,此人叫做張松雪,是尚玉和老家鄰村的農民,有詐騙、流氓罪等前科,多次勞教。

根據老家人反應,尚玉和介紹張松雪承包了老家農場,還在鄭州成立了林業公司。如果沒有尚玉和的關係,張松雪的公司是難以運作的。

根據調查,張松雪就有1輛黑色帕薩特轎車,車牌號就是鄭州的,同綁架陳俊紅的車子完全一致。

警方緊急把張松雪的照片給小保姆辨認,證明他就是曾經來過的滿臉橫肉的男人。

張松雪的行為也很反常。案發當天下午,他突然坐火車從鄭州回到老家新鄉。現在不管張松雪是不是綁匪,總之先抓住他再說。

根據手機通話追蹤,鎖定了張松雪目前正在新鄉市科技技術學院的招待所。

當晚18點40分,警方破門而入,抓住了張松雪。

本來抓張松雪是沒有太大把握的。正常來說,稍微上道的歹徒應該已經處理了所有證據。

沒想到,隨後的發現讓刑警喜出望外。

在張松雪身上,輕鬆搜出了陳俊紅的手機卡和幾發64式手槍子彈。

警方立即對張松雪進行突審。有過多次入獄經驗的張百般抵賴,拒不承認和陳俊紅有什麼聯繫。

警方拿出了陳俊紅手機卡後,張松雪已經無法辯解。

刑警明白對於張松雪這種人,普通的審訊怕是沒用。

刑警直截了當對他說:你殺人了。就算不說,我們也會找到證據,一定槍斃。如果你說了,還有一線生機。你也是幾次進出公安局的,道理你都知道。死或者活,你自己選擇。

聽了以後,張松雪沉默不語。

刑警們又說:你要想讓你的保護傘救你,是白日做夢。我告訴你,這事已經上到中央了,你的保護傘已經被監控,隨時會抓捕。

到了第二天也就10日凌晨,張松雪終於表示要交代。

張松雪說,那個女人確實已經被他們殺了,是尚玉和讓他們乾的。尚玉和給了他們15萬元傭金!

讓警方吃驚的是,張松雪並不知道陳俊紅是什麼人,只知道是農大的幹部。尚玉和說是陳俊紅借工作機會敲詐他,才報復她。

張松雪告知警方,另一個歹徒叫做徐小桐,是1個廚師。

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尚玉和3次帶張松雪去陳俊紅家踩點,認人。呂德彬去北京開會的時候,讓尚玉和儘快動手,這樣他就有不在場證明。

案發當天,尚玉和打電話告訴陳俊紅會送她1輛汽車,讓她自己去挑。剛拿到駕照1個月的陳俊紅非常開心,毫不懷疑的出了門。

同張松雪也算熟人,陳俊紅毫不遲疑的上了他們的帕薩特車。當時徐小桐就坐在后座!張松雪謊稱這是司機,怕買了車以後,新手陳俊紅開不了,讓司機幫忙開回來。

車子開到城北,兩人持槍將陳俊紅制服後殘忍掐死,再由徐小桐將屍體切碎扔進唐河縣的虎山水庫。虎山水庫是垂釣勝地,裡面很多的魚,會把碎屍吃掉,不留痕迹。

說起來,這幾個人都是外行,犯了很多錯誤。

尚玉和和呂德彬都是文人官員,自然不懂殺人。徐小桐是廚師,沒有前科,自然也不懂作案。唯一有作案經驗的張松雪,之前不過是敲詐勒索、打架鬥毆而已,也沒有殺人經驗。

尚玉和比較緊張,一時疏忽,首先犯錯。當天,他竟然用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陳俊紅。

打了以後,尚玉和才發現拿錯了手機。但他認為電話內容誰都不知道,可以編個瞎話混過去,也沒什麼關係。

等陳俊紅上車後,車子開到城北預定動手地點。

張松雪突然想到,陳俊紅一次聊天說曾經和省委書記太太吃飯。看起來,她很可能是高級官員的富人。殺了這樣一個人,後果可能很嚴重。張松雪很害怕,心跳的厲害,決定放棄。慌亂下,他用不記名手機號打電話給尚玉和,說今天不能做了。

按照原定計劃,他應該打給尚玉和手上的一個無法追查的不具名手機。

沒想到,張松雪一時也黃了,竟然打給了尚玉和自己的手機。

這下子,就穿幫了。等於張松雪聯繫過死者陳俊紅,有聯繫過尚玉和。而尚玉和又聯繫過陳俊紅。

這樣一來,雖警方不能確定張松雪的不記名手機是誰,卻能鎖定尚玉和。

可是,外行尚玉和卻沒想到這點。

接到電話以後,尚玉和認為陳俊紅就算再蠢,此時肯定會懷疑。陳俊紅一旦去報警,自己恐怕就要完蛋(之前尚玉和、張雪松曾經安裝爆炸物準備刺殺新鄉市副市長,因炸藥失效沒有成功,此案轟動一時,曾經全城徵集線索。警方獲取到尚玉和的指紋,只是沒有懷疑到他頭上)。

尚玉和命令張松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陳俊紅殺了。

張松雪無奈,被迫立即動手殺人。

根據尚玉和的命令,張松雪在殺人現場,自作聰明的用陳俊紅手機發簡訊裝作綁架。這引起軒然大波,連公安部都被震動了。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本來以為一個農村婦女失蹤算不了什麼大事,又有呂德彬和尚玉和兩個高官捂著。

同時,他不知道手機簡訊也可以追查位置,這徹底暴露了自己。

更有甚者,張松雪竟然將重要證據「陳俊紅的手機卡」留在身上,一說這是他試圖藉機敲詐尚玉和。

根據張松雪的供述,警方立即對徐小桐的手機進行追蹤,發現他正駕駛那輛黑色帕薩特在公路上。當天,也就是10日中午11點,在河南唐河縣收費站將他堵住。

徐小桐的身上,搜出64式手槍1支,在帕薩特汽車的車墊上,還有零星的血跡。

更外行的殺人犯徐小桐,竟然連車上的血跡都沒有清洗。

被捕以後,徐小桐也立即招供,要求寬大處理。

他交代,陳俊紅的屍體被切碎成10大包,扔入了老家虎山水庫。

警方根據徐小桐的交代,當天趕到現場,僱傭6名專業打撈員,對水庫拋屍地點進行打撈。

經過3個小時的打撈,最終只撈出了陳俊紅的人頭。後連續打撈4天,也只找到部分殘肢。根據打撈人員介紹,殘肢很可能被魚吃掉了。虎山水庫很大,魚非常多,不乏上百斤的大魚。

經過對人頭的辨認,證明這就是陳俊紅人頭。

對帕薩特車上血跡DNA鑒定,證明這也是陳俊紅的血。

徐小桐和張松雪都交代,掐死陳俊紅的時候,陳拚命抵抗。

陳俊紅是農民出身,干慣了農活,很有力氣,徐小桐1個大漢都制服不了他。無奈之下,張松雪被迫拔出帶消音器的64式手槍,想要將她打死。不過兩人扭打在一起,實在無法開槍。張松雪只得用槍把對陳俊紅頭上猛砸數下,將她砸暈後活活掐死。

對人頭受傷痕迹分析,同這把64式手槍把完全吻合。

由此,證據成鏈,鐵證如山了。

短短3天,這一群外行的殺人犯就全部被抓捕。

6月11日,經過省委批准,新鄉市副市長尚玉和被捕。

尚玉和比呂德彬聰明的多。

知道情況不妙,尚玉和被捕後主動交代呂德彬是主使者。是呂德彬僱用他殺妻,許諾事後會提拔他陞官。自己只是奉命行事,希望法律從輕懲處。

6月12日,經過人大等單位批准,呂德彬被捕,由此所有犯罪嫌疑人全部抓獲。

呂德彬很快認罪。不過,他說只是讓尚玉和將妻子打殘,這樣她就無法瞎鬧,沒讓他們殺人。

殺人是尚玉和自作主張的,是想藉此要挾他。

在詢問呂德彬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妻子?

呂德彬交代了真相。

原來,呂德彬又搭上了身邊1個20出頭的女工作人員。在呂德彬看來這個女人年輕漂亮又聰明,勝過陳俊紅十倍。

本來就認為日子根本沒法過了,呂德彬最終在5月下決心和陳俊紅離婚,寧可官不做了。反正當時他已經52歲,距離退休也沒有幾年了。

沒想到,陳俊紅早有準備。花費多年時間,她暗中整理了1份呂德彬受賄和行賄的清單,有很多證據,涉及很多人。

陳俊紅說:只要你跟我離婚,我就把這些證據全部交到中央去,看誰完蛋。

呂德彬知道這樣會出大事,連累很多人,絕對不僅僅是自己不做官了。他哀求陳俊紅把清單還給他,好合好散,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給多少錢都行!

陳俊紅對他說:你死心吧。想要和我離婚?做夢。除非你把我殺了。只要我不死,我就要把你拉下馬!

到了這種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呂德彬徹底動了殺心。

呂德彬的問題很多,可以確認有受賄問題,不然無法解釋如何能夠給情人張梅買房子以及支付給殺手的15萬費用。

副省長殺妻,建國以來絕無僅有。無論中央還是河南省都非常震怒,下令要嚴懲。

6月15日,檢察機關依法批准逮捕。

短短3個月後,2005年9月30日下午在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判,呂德彬一審被判處死刑。

10月17日,河南省高院駁回上訴,二審維持原判。

18日,包括呂德彬在內的4人全部被執行注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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