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看升旗之旅 讓我們想到了什麼？

看升旗 讓我們想到了什麼？

安光系 文

安光系 攝

一

昨天是很國內兩個很重要的節日。一大早，我們決定去看升旗。

在網上查了一下時間，升旗得起早。為了能趕上早上四點四十多分的升旗，我把時間定到了三點五十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女兒則一直在看書，完全沒睡。我們抹了一把臉，快速下樓。

酒店前台打了個招呼，借服務員的手機叫了輛車。回國後，一直未能啟動國內的手機，始終開著英國的手機。而那些叫車的軟體，則必須有一個國內的手機號，否則的話則叫不到車。

趕到天安門東邊時，已經有許多人在黑夜裡朝前走。跟著人群，我帶著女兒快速朝前移動。

人群中站著一個年輕人，手拿著國旗，朝我手裡塞。沒反應過來，就接住了。

繼續朝前走時，被一個聲音攔住了。「給錢！」

「那我不要了！」 我把旗朝他手裡塞。「不能退！不給錢不行！」 那人開始橫起來。

我說要報警。他比我還狠，說你報啊！爭了幾句後，大概他怕影響他後面的生意，就把小國旗收了回去，嘴裡開始罵人。

一大早，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如此強買強賣，賣方比誰都狠，不允許別人後悔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在英國發生的。

這幾天回國，誰都在給我講，未來一定屬於中國。中國一定會把世界甩的很遠。走的太快的中國，跟西方國家相比，也還是有太多太多要迎頭趕上的地方。

至少，心理上的安全感方面，還是有些問題。

二

過安檢後跟著人流朝前走。整個天安門廣場上到處都擠滿了人。有的人估計來的太早，乾脆就睡在了地上。

人山人海，根本就沒有方向，也看不到升旗手，更聽不到升旗時的國歌。

直到結束，我們啥也沒看到。除了黑壓壓的人群和每個人都在舉起手機自拍的畫面，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三

我大約在1999年看過一次同樣的升旗。

那個時候，就住在廣場並不太遠的一個胡同里。我們幾個人在保定培訓完之後，就跟著領隊的張處長一起，到單位駐北京辦事處住下來。

也同樣是清晨，我們從住處走到了天安門。

那個時候還沒有安檢，也沒有這麼多人。至少在現場，還是可以看得到升旗的士兵排隊走，還可以聽到升旗時國歌的聲音。

現在，全是人，啥也看不到。

還有一個明顯的變化：當年城市主要公共交通是公共汽車。而現在，則變成了地鐵。巴士和計程車則成了輔助交通工具。這是城市發展的進步，這一點兒非常了不起。短十幾年起來了16條地鐵，這也是任何國家都不能比的。

四

人們為什麼要來看升旗？為什麼啥也看不到，還要拚命地往裡面擠？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愛自拍照？

看升旗，也許是很多人長期以來的夢想。

當年，當產業工人開始享受周末休息時，旅遊就成了一種時尚和產業。也因為交通工具的便利，人們出遊的空間得到了極大的延展。

跟攝影一樣，旅遊也是為了佔有。當人們趕到一個地方，拍下照片，就意味著自己曾經到過那個地方。如果沒有照片，就好象什麼也不是。

到一個地方，拍照，接著再趕下一個地方，再拍照。

安光系 攝

看沒看到升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到了廣場現場，有了一張自拍照。滿足感在拍照中實現，也因為有了照片而得以證實。

所以，蘇珊桑塔格說：拍照是為了佔有。當年照片之所以流行，是因為肖像照可以提供給許多中產階級家庭一種身份的滿足感。也正因為如此，攝影才得能快速發展。

我說，旅遊就是遭罪。一身臭汗，一臉疲倦，一天的昏睡，這就是旅遊之後的結果。

五

拍不到升旗，我就轉身拍來看升旗的人們。

我在看他們的臉，他們的服裝，他們呈現出來的各種身體姿勢。我在想像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要能有著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我想看他們的生存狀態，想知道有關他們的一切。

安光系 攝

攝影其實就是一種偶遇。如果舉起相機，這種偶遇也就成了永恆。

也正是這些照片，能給我們留下了各種解讀的可能。我們從這一張張面孔上，也許能分析出許許多多當下時代的特徵。細節會告訴我們一切。

所以，任何時候，拍照都是有意義的。

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把這些照片中的某一個人抽出來，請他靜靜講講他（她）的生活，講講他（她）的故事，講一講他或她會有著怎樣的人生。

2017年7月2日早上7:28 分草於北京某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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