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雞年 六月初八有感之小島回憶錄
前言
讓一個人成長的所有事,都是孤獨的。
你說,人,是不是很矛盾?
一方面害怕孤獨,羨慕別人有很多朋友;
另一方面 ,又希望有獨處的時間。
一方面希望合群,另一方面,又覺得不在同一個頻率上。
本來想自己離開的時候寫點東西,最近的離別太多了,很多情緒,感覺現在如果不寫出來,眼淚會一滴一滴積累匯聚成大海。
你是不是也總對自己說?不要和任何人太親近了。
因為,離別時,那不舍,那控制不住的淚水,會讓人扎心。
一切,都是,因為,太在乎了。
都說,我們會再見面的,但是,真正做到的,保持聯繫的,又有幾個呢?
時隔4年後重新見到新加坡的朋友時,他跟我說,他是不會像我一樣專門為了一個朋友,飛去另外一個國家的。而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認定了一個朋友,會想對她好,盲目也罷。
下面說說我在這島上認識的一些人,順序不分先後,沒說到的,也請原諒。有些話太直接,有些話不中聽,也請你原諒,都是電影題材。
A
-「她之前在這裡工作,現在要回來」。
-「她之前做到self-check」。
和她第一次有真正接觸的時候,是有一天我們被安排在同一組工作。那時候,我挺孤單的,沒有什麼真正十分親密的朋友。她第一次看到我,她就覺得我蠻可愛的,我有點受寵若驚。可能她看到我的努力吧,那時的我拿著手機一邊計時,一邊練速度。當時主管Elsbath找我談話,跟我講明,如果速度再這樣慢下去,也許這份工作不適合我。我到澳大利亞之後已經四個月沒有工作,所有積蓄花光,一直跟親戚借錢。上島的那一刻,我真的沒有誇大,銀行卡的餘額為0,且不計國內欠親戚的錢。說到這裡,我不知道有幾個人能真正明白,這份工作在當時的我,有多麼的重要。而且,如果失去這份工作,我二簽之路相當於重新開始。
我長年坐在辦公室,之前打工度假的工作也是面向客人的服務業,這種純苦力的活,不僅在體力和心理都是巨大的壓力。
後來的日子她也總是在工作中幫忙。
我記得,她在知道我沒吃早餐的時候給我一個能量棒。
我記得,她在知道我肩膀酸痛的時候給我幾張藥膏貼。
我記得,她在知道我孤獨的時候邀請我一起吃飯聚餐。
我也記得,她會特意記住我的生日,想方法為我慶祝。
雖然她有時有點八卦,但是在小島上挺無聊的,我也能理解她。對於當時的我來講,有一個真正關心我的朋友就足夠了。
我那時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很羨慕她,能和一個一直凶我的貝公談笑風生,又能有一個異國的愛人相伴相知。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對於一個時時知道感恩的我來講,在她面前,卻總感覺無以為報。有時感覺自己似乎挺沒有良心的,因為她對我的好,沒有我對她的好十分之一。
她會凡事想起我,比如去超市幫忙買東西,比如叫她老公來接我,我生日的時候組織火鍋和買小蛋糕,等等。
如果回憶是一本相冊,我會如數家珍地看一張張圖片,圖片標題是,《她對我的好》。
她的貼心和關心,她的照顧與幫助,感恩點滴在心頭。
有些人,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M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下午,半路上遇到公司同事Ray,她說她現在住朋友家,準備去我們公司面試。當時心想,這小妞腿挺漂亮挺長的,皮膚挺好挺白的。
相信很多人都會覺得,她,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我有時不知道為什麼人們會喜歡我」。
我想,那是她在表達感激別人對她的好。就像我一樣,我身上一直覺得別人對我的好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應該珍惜。
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容易接近,和很多人相處得很好。也許也和她之前的職業有關,她懂得察言觀色,很有講話的技巧。
她亦師亦友,有時,她會教導我,有時我講話可能只注重自己的感受,而和人交往,要說一些讓人開心的話。
可惜,我的性格是挺直的,說話不經大腦過濾,有時話一出,很難再收回了。人際交往,是我不擅長的。我經常覺得,知心好友,兩三個就夠了,我為什麼要討好別人?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有時,我選擇沉默。而有些人又不習慣我的沉默,我只是想保護他們,保護自己,有時話會傷到在意的人、敏感的人。我覺得,懂你的真正的朋友,無須多言,不會因為有時的失言而一下子放棄你。而且那麼多朋友,那麼多交際,我會覺得很累,應付不來。所以,我不願意把我的時間投資在上面。真心對我好的,我以真心相付。我想對我的朋友放肆地大笑,無忌憚地聊天。不喜歡我的,強扭的瓜不甜。
-「我們關係也挺好的啊。」
記得剛開始,她對我說這句話,我驚訝到了。我們其實沒有什麼實際上深入的接觸。當時的我,還經常嘗試跟隔壁那一對交流,因為感覺都是大陸來的。後來,他們看到我就去陽台了。次數多了,我就知道,不該打擾別人了。後來她不是經常外出去和大公司的人玩,就是和她室友小妹一起玩,我羨慕她有很多朋友,很多活動。
我們真正深入的相處應該是一起每天晚上風雨無阻去圖書館投簡歷的日子吧。我想這也會是我和她最懷念的日子,雖然我們不能按約定的日子一起走人,但是那努力共勉的過程我覺得還是值得自豪的。
到了悉尼,希望她能夠記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哈哈。
她說,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因為她,但是我覺得我和那些所謂的朋友,只是泛泛之交吧,沒有和她一樣深入,這句話會得罪很多人,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她離開之後,我應該不會再有一些機會和那些朋友有接觸。很多時候就是為了拍照,然後就走人了,平時見到應該就Hi而已。因為很多時候,現實不得不讓我看清,不是所有的朋友都開得起玩笑,很多時候不是我當別人是朋友,而別人就把我當成朋友。
她有時會有一些消極的想法和暴躁的脾氣。但是她會盡量不影響我。
她教了我很多東西。有時,別人會在背後說我一些難聽的話,她不會讓我知道,她只想看到我開開心心的,不想我因為那些話而不開心。
和她有很多回憶,一起看日落,一起看夜景,一起釣魚看海龜。我想和男友一起在這小島上做的事情,她都幫忙完成了。I love man,OK?哈哈,後來A還嫉妒了呢,說走就走的旅行,好像只有她能夠做得到。誰會想到,我們最後成為了室友。
我會想起,她每次一想起我投簡歷投CEO的事情就笑得合不攏嘴。
我會想起,我們一起去一樹山的時候,她笑我傻,因為我天天清鳥屎,居然認不出那麼大的屎不是那臭鳥拉的。
我會想起,她經常說我是無處不在的。她是我的忠實粉絲,給我點贊每一條信息。
有的人,這一生,是可以值得依賴信任的。
E
阿嬌的很傻很天真,用到這裡不為過,我必須自嘲。
-「既然不適合你,你就走吧」
剛開始時,我聽到這句話我很意外。如果是朋友,不是應該在工作中幫忙,在生活中鼓勵。我當時覺得她至少應該幫我解釋的,幫我說我的進步,幫我說我在快的時候有幫助她的工作區域。可是她卻勸我放棄努力,放棄希望,放棄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然後,聽到主管Elsbath和其他supervisor對我的評論,我更意外。最後,她臨走的一封道歉信更是讓我震驚,對,震驚,心裡一顫。
讓我從頭說起吧。剛開始的時候,工作是經常和她一組。因為老外沒有怎麼教,而我又是完全沒有經驗的人,所以很多事都是一點一小點這樣別人告訴我。可能今天和不同的人一組,同事又會教我那麼一小點不同的東西。我就這樣自己琢磨和慢慢一點點的拼湊整個工作流程。
因為經常和她一組,然後她經常告訴我一些東西。我一直是個很懂得感恩的人,我很謝謝她願意教我。因為我覺得別人教我這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她肯教,願教,我感激。我天天做好吃的,想與她分享,我去陸地超市買東西,就想到分一些給她。我經常對她說,我覺得你人很好,對我很好。我覺得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想表達我的感激和對她的好。
她在道歉信裡面寫的東西,讓我明白,原來那些在工作中故意為難我、欺負我、凶我的人,是因為她。原來我差點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是因為她。原來在工作中遇到的所有困難和我那麼拚命努力,都被別人視而不見,也是因為她。
我還記得主管Elsbath對我說,如果速度慢是因為廚房很臟或者陽台很多鳥屎之類的,要拍照,她要看到證據。而她,一直對我說,不要拍照,會影響下一間房間的速度,沒必要,那時我還很單純的認為,不要拖累整個組,我要趕緊做完,不要理照片的事情,直接清就是。
她,一直看到我的進步和努力,原來只是對我一個人說而已。
原來我速度快、在幫忙她負責工作區域的時候,她對所以人決口不提。那麼多原來。
有誰會有善心,能夠注意到,後來是我自己主動要求重新培訓的,我想努力,我想做好。
因為真的,我是在努力,我在做好,我在完全沒有工作經驗的情況下,自己一點點的拼湊整個工作流程。
在她快離開的時候,她態度轉變了。她還送我速食麵。
後來等她離開之後,好幾個人跟我說,其實她只是表面看起來單純,實際上內心很陰暗。
道歉信有句話,「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說我對你好,我不感覺我對你好。」
有些人,背後捅你一刀,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
Q
她算是在公司中對我最差勁的人了。一直凶我罵我,對我一副苦瓜臉,完全不想鳥我。剛開始工作時間當我面直接說我難聽的話。我不是透明人,當面說,我聽得到的。工作的時候,聽到那些,心情當然不好。我記憶力不好,有時想問她話,她裝聽不到,沒有回答。她自己的部分做完,直接就走人,不會跟我說她去哪一層,也不會問我缺什麼東西要補。
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大家在同一組,要有交流啊,應該至少跟我講去哪裡、做什麼。她那樣子凶我,真的很難不影響心情和工作。到時最後被主管罵的人還是我啊。所以,很多時候我很羨慕她對那些她覺得珍惜和喜歡的人。也有很多時候我希望她再對我怎麼不滿,應該下班後自己發泄情緒,不應該一直凶我,不理我,一個人走。
後來因為M,我們關係有段時間有所緩和,但是她還是說話很刻薄。
每次總是發現,我其實原本不用那麼刻意,那麼用力,就算你對別人再怎麼好,別人也不會領情。
記得我們大陸一對剛來的時候,她說,新來的那兩個怎麼長得那麼可愛?
我一下子就錯愕,哦,他們挺幸運的,我很羨慕。
在她旁邊,我會緊張,我會手忙腳亂,我會說錯話,因為她太凶了。
後來,很多外國人跟我講她很MEAN,我才知道,她不是只對我一個人不好。
M走之後,我想我會謝天謝地,以後盡量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因為實在不在一個頻道上。我不用再刻意找話題和她搭話,因為她根本就不想和我說話,和我交流。
我會繼續對她好,平時點頭示意說HI就行了。
有些人,不喜歡一個人,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L
印象最深的是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還帶我一起去教堂。
我喜歡和人打招呼,我對所有認識的人都充滿熱情。
後來很多風言風語,總之就是她人不怎麼好相處,但是人挺愛乾淨的。
唯一一次不爽的時候,是我想找M,她開門,叫我自己打電話給M,不讓我進門。
她沒有什麼朋友,但我知道她最喜歡我。這就是我吧,雖然有些人對我不好,但是我還是缺心眼的一個傻勁地對別人好。
後來和她成為了室友,我內心是害怕的。不過,還好她談戀愛了加上要離開了,性情變得比以前好。
也發現:「童話里的故事是騙人的。」
誰說她愛乾淨的?頭髮一地一水池,從來不清理,馬桶也不沖。盤子和碗過幾天都不洗,都爬螞蟻了。
看她要離開小島,M和我決定,和她與N講,星期五要檢查衛生,但是他們只需要給我們房間吸塵和外面拖地就可以了。
但是她臨走的時候,把我們的廚房弄得很臟,碗和盤子都沒洗。冰箱亂七八糟,抽屜所有醬料、粉末雜七雜八都沒有清理。兩筐不知什麼鬼在地上。床沒有收拾,床單還在上面。個人生活用品在桌上、浴室,各處散落。當然別提什麼工服、內褲還沒帶走,就那樣攤在地上。
原來,那個愛乾淨的人是O。
有些人,註定給你「意外」和「驚喜」。
S
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是我第一次去機場釣魚的時候。哈哈哈,其實是看別人釣魚。第一印象就是,他到處要別人聯繫方式,最常的就是加LINE。晚上天挺黑的,也沒注意他長相。
後來平時也沒怎麼接觸,他見到我也認不出來我是誰。
慢慢的才知道,他在建立自己的朋友圈。雖然有親人,但是他還是想靠自己。國內有句話,出門在外靠朋友。我想,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吧。
看到他如魚得水地在各種圈子穿梭,我似乎看到我自己的影子。只不過,在老外的圈子,我才能發揮出來我特殊的自來熟交際能力。畢竟在我公司的,都是同事,多少都是有點拘謹。
後來,漸漸一點點的接觸,有點熟了,我就愛開他玩笑,順便手不自覺得吃一點豆腐。嘻嘻,最好讓我再吃點豆腐。我好色哦。哈哈。
我超乎尋常地自信認為,他不會介意的。我下意識地認為,他是我可以肆無忌憚地開玩笑對象。我想調侃他,欺負他。我覺得他會是那種可以一起放開懷大笑的朋友,沒有任何拘束。
我就是想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地在他面前出現,和他在一起,我會想,我幹嗎要刻意打扮呢?
我也想和他親近一點。他有時害羞臉紅的樣子很可愛。但是也許很多人不知道,其實我對他,沒有很特殊的超友誼感覺。平時只是大家愛開玩笑,愛八卦。
他在很多人眼中外表很好看,身材高大健碩。但是在我眼裡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也許看久了,真的分辨不出。後來他從悉尼回來,我突然感覺他變帥了。他這時應該會講,「我一直都很帥的,好不好?」然後假東北兒化音就出來了。
我應該一直誇他的,對不對?難怪我還單身,哈哈。
他也是超級自信的。他對未來也很有規劃,這是蠻好的一點。
我想我會偶爾想起我們互損,互相嫌棄對方的日子。
我自己也知道,我和他之間沒有「可能」。
後來,我自己漸漸地知道,有些事,還是不要自以為。我不想再勉強他做他不願意的事情。我會沉默,我會接受。
他的要求,他的標準,我的追求,我的野心。都是不對稱的。
以後,問聲好就可以了。彼此安好。
Y
和她也是沒有很深入的交流。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最初在我這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保持中立的人。至少,她會跟我打招呼。嗯,少數在我早期工作期間會跟我回應、打招呼的人。
那時的印象就超級羨慕她的速度可以超級快,簡直就是偶像、榜樣。
後來因為M,我對她又了解多一點。再後來,看她臉書,才知道她是雙子座的。雖然出生、背景和成長經歷不相同,但是有些地方還是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很多事情可以秒懂,她的委屈、她的脆弱、她的期盼、她的願望、她的擔憂、她的堅強、她的樂觀。。。。。。
她是一個可以默默暗中關心的朋友。
雖然她經常和她老公吵吵鬧鬧鬥嘴,但是我其實很羨慕那種簡單的幸福。
她老公是個很可愛的人,經常說話有撒嬌的樣子。她老公也在工作中會經常幫助我,教我一些速度快的技巧。
V
也許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吧,也許是她住在公司外面。
她是最不像大陸人的人。很少有時間接觸。
我就說兩件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事情吧。
我的第一次釣魚體驗是她邀請我的,那時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群人在工作後下班的樣子。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魷魚這麼傻這麼容易就上鉤的。
那一夜很開心,她老公還借我魚竿試試看。
還有是有一天我突然收到她的禮物,一個小卡片和一袋零食。那真的是個美麗的驚喜。很少人會做那麼貼心的事情。
在工作中,她也是感覺很面善的人。
她老公是一個十分愛開玩笑的人。他老公做飯很好吃,後來才聽說原來她老公以前是大廚,多麼希望經常有機會試試他家手藝。呵呵,俗稱蹭飯。
雖然很少有機會私下交流,但是我想認識他們也是一種十分可愛的幸運的緣分。
後語
小島上的人形形色色,我經歷的事情有好有壞,但是我盡量會記住那些好,伴隨著我離開。
LAST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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