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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瑩穎母親痛心錯過女兒最後聯絡……看看她的老師、朋友怎麼說

今年4月,建陽女孩兒章瑩穎前往美國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交流學習。6月9日,章瑩穎在美國失聯。6月30日,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宣布,已逮捕一名涉嫌綁架中國訪問學者章瑩穎的27歲男子。FBI表示,相信章瑩穎已經死亡……

消息傳來,一些熟識這家人的鄰里,依然在期望章瑩穎能回來。

昨天下午,浙江新聞客戶端記者趕到南平市,見到了章瑩穎的母親。聽見有人敲門,她站在前去開門的小兒子身後,透著門縫往外張望了一眼,在光線昏暗的一樓廳堂里,她滿面疲憊,頭髮蓬鬆,然後一言不發,轉過身去……

這是章瑩穎和媽媽最後一次微信聯繫。

母親:最痛心的,是錯過了女兒最後一次聯繫

章瑩穎的家,和她的成長歲月,就在這裡。

記者敲了敲大門,章瑩穎的弟弟趕來開門,但他婉拒了採訪,在姐姐的生死能確認之前,這個大男孩覺得什麼都不想說。

章瑩穎家人。

雖然沒有開燈,廳堂里光線昏暗,但透過門縫,章瑩穎的母親正從房間里往廳堂走。站在小兒子的背後,她努力張望著門外,見是陌生人,她緩緩轉過身子,步伐沉沉,蓬鬆的頭髮略微遮住了她的臉龐。

最讓章瑩穎的母親痛心的是,之前,她因為出門做工,錯過了女兒發來的微信聊天。那天晚上回家後,她還曾想給女兒發回過去,但想到有時差,怕打擾女兒休息,最終還是沒發。沒想到,那之後,章瑩穎再無音信。

記者不忍過多打擾,隨後離開。

章瑩穎還有一個跟她相差三歲的弟弟,他和章瑩穎的感情很深。一直以來,姐弟倆有事沒事就會聯繫下,章瑩穎失蹤前還和弟弟說,想在距離學校更近一點、更便宜點的地方重新租個房子——因為章瑩穎家裡經濟條件並不算好,她在外面學習生活的開銷也比較緊張,大學後的學費主要都是她的獎學金,家裡只是會給她必要的生活費。

章瑩穎失蹤的消息傳到家裡,章母本就不太好的身體每況愈下。丈夫章榮高去美國後,她只能靠小兒子照顧。為緩和她的精神狀態,街坊四鄰會過去幫忙收拾家務。

章瑩穎發的最後的朋友圈。

老師:她是個「外表瘦弱,內心堅毅」的女孩

距離章瑩穎家往西南大約五公里,就是章瑩穎的母校建陽一中。高中時,章瑩穎幾乎每天都會往返這條路線。

考上大學後,她走向外面的世界。

「雖然也在學生組的微信群和QQ群里,以往的話題基本都是瀏覽過去,不過這次不同,看到消息後一夜難眠。」剛剛接到章瑩穎失蹤的消息時,她高中階段競賽指導老師範道恭,就想起了六七年前的時光。

當時,章瑩穎正是在他的指導下,和競賽隊里的其他同學們一起,拿了不少獎項。和失蹤信息中的小圓臉不同的是,范道恭記得,章瑩穎高中時還是瘦瘦的臉龐,樸素、自信、陽光,在學習上有天資,但是也很勤奮,「外表瘦弱,內心堅毅。」

范道恭當時的工作是給章瑩穎生物學科做競賽指導。他印象里,這個女孩特別好問,表達能力也很強,屬於各科都比較平衡的學生,加之人緣不錯,所以很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雖然家庭條件並不算好,但能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建陽一中的奧賽班,實屬不易。後來考上中山大學、北大,再去美國交流學習,更是難得。

記者輾轉聯繫到了章瑩穎中山大學的一名本科同學馬珂(化名)。她告訴記者,章瑩穎曾是班幹部,為人好,能力強,還是學校環保協會會長,很多活動都是她來聯繫和組織,大家都很認可她。章瑩穎失蹤的消息傳來後,同學們都試圖通過不同渠道找她,「我們都盼望著她能回來。」

章瑩穎讀高中的學校。

男友:她是個「路痴」又趕時間,或許因此才上了車

在採訪中,記者發現,不管是章瑩穎的大學同學,還是她的家人、老師,都表示章瑩穎是個非常謹慎且仔細的人,不太會輕易相信陌生人,馬珂在上大學時就發現章瑩穎出門有報備的習慣。大家至今都沒想明白,章瑩穎當初為何會相信那名嫌疑人並上了他的車子。

「可能是和租房機構約好的時間趕不上了,並且也改約過,怕耽誤時間?」馬珂猜測,章瑩穎失蹤前所處位置的公交車也很少,加之嫌疑人是同一個學校的,或許就放鬆了警惕。

「每個人都在為你拼盡全力,我們會做到所有可以做的事情。你沒有理由不回來。」章瑩穎失蹤11天後,她的男友侯霄霖在朋友圈裡這樣寫道。侯霄霖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猜測,章瑩穎平時警覺性很強,但是一名「路痴」,而她又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可能眼看與房東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情急之下才上了陌生人的車。不過,到底案件情況如何,還需要等待美國相關方面的調查結果。

四問章瑩穎綁架案

美國芝加哥時間7月3日上午10點(北京時間3日23點),美國聯邦法院首次對嫌疑人克里斯滕森舉行法庭聆訊。據新華社報道,首次聆訊主要處理兩件事,一是嫌疑人是否認罪,二是是否准予嫌疑人取保候審。

截至發稿,有當天參加聆訊的人告訴記者,嫌犯當天沒有承認自己綁架,法官駁回其保釋要求。

心事高懸,隨著時間的流逝,已趕到美國半個月的家屬和師友日益悲痛。「我們對她的存活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章瑩穎的北大校友、北大深圳研究生院北美校友會會長劉文語氣急迫:「大家都希望先儘快找到人,然後再追究案情,嚴懲兇手。」案情還沒有披露,而關於這個案件,很多人心存疑問。

警方調查嫌犯的住所。

一問:人沒找到,嫌犯是否會脫罪

據當地警方介紹,嫌疑人被捕後受到詢問時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對於綁架章瑩穎的指控予以否認。當警察數次詢問他把章瑩穎藏在哪裡,嫌疑人都表示要找律師。

美國當地時間7月3日上午,該案首次進行法庭聆訊。

對於嫌疑人的審判,章瑩穎的家人講得很明確,希望罪犯被判處最嚴厲的刑罰:死刑。

然而網友們擔心,目前全是間接證據,儘管已抓住嫌疑人,但在最終沒有找到人的情況下,嫌疑人是否會脫罪?

紐約華人律師高西白告訴記者,目前從了解到的資料看,聯邦檢察官只是起訴綁架罪,綁架罪從公開的資料看證據是可以定罪的。沒有找到進一步證據之前,殺人罪是很難定罪的。綁架罪起訴的依據是美國法典中的18章第1201條,按照該條最少刑期是20年監禁,直至終身監禁。但是如果造成死亡,依據1201也可以判處死刑。

目前,有多位華人律師在義務為章瑩穎家人提供法律諮詢。其中華人律師王志東就是當地著名律師,執業已有20餘年。

當天,他陪同章瑩穎家人參與了法庭聆訊。

王志東表示,FBI只是推測瑩穎已經遇難,可能性非常大,但現在並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確定已經死亡,搜尋的工作也一直在進行,具體情況警方沒有過多透露。他認為,一旦有證據,檢方可能會改為以謀殺罪來起訴。刑事案件直接由政府起訴,家屬就不需要聘請律師。他認為,此案短時間內不會結案。

二問:嫌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克里斯滕森出生於1989年6月30日,已婚,沒有孩子。他曾在威斯康辛大學學習過,隨後又來到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實驗凝聚態物理學專業攻讀博士。從2013年起,他開始擔任助教工作。其校友告訴記者,克里斯滕森博士讀了一半就讀不下去了,此後助教也停了。犯案時,克里斯滕森應該處於無業狀態。

事件發生後,有網友表示,很多人知道此人「有戀亞洲人癖」,自己曾和他說過幾句話,「覺得他性格有問題就趕緊遠離了。」

記者了解到,他的很多好友的伴侶,都是亞洲面孔。他的主頁上顯示,他最近閱讀的書籍是《美國精神病人》,這本書主要講述了上世紀80年代末,一個美國華爾街精英在私下裡是一名變態殺人狂的故事。

據悉,克里斯滕森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記者了解到,克里斯滕森在其主頁這樣介紹自己:我是一個冷靜且好相處的人,幾乎不會發火。休息日晚上,我會想找些樂子。

三問:她所在的地區治安如何

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厄巴納分校(簡稱UIUC)坐落在美國中部平原上一對幽靜的雙子城——香檳市和厄巴納市,學校因此得名。

因為當地盛產玉米,所以UIUC也被廣大留學生戲稱為玉米地。該校有超過5000名中國留學生在讀。

據一位華人校友回憶,香檳地區既沒有紐約燈紅酒綠的夜生活,也沒有加州陽光燦爛的海灘,一到晚上就變得靜悄悄的。但是治安不算太好,在過去一兩年也出現過歹徒半夜闖入女生房間的事件,還是連環作案;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小區不止一次地出現過搶劫案;偶爾也有槍擊案。

從該校畢業兩年的中國學生吳亦昕告訴記者,UIUC是一個「大農村」,這裡地廣人稀,沒什麼攝像頭覆蓋,這也是章瑩穎搭車後,警方尋找嫌犯行車路線極為困難的原因。暑期的大學公交車由10分鐘一班,變成30分鐘一班,街上人跡罕至,令人不安。

「這個事確實讓人毛骨悚然,覺得即使個人警惕性很高也很難防範。因為在大農村裡好心人捎一段路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好多中國留學生在美國都干過這事兒,現在想來是有點後怕。」吳亦昕感嘆。

吳亦昕說,章瑩穎要搬的ONE公寓大學期間她也曾住過,因為學校的住宿費很貴,留學生基本都會選擇幾乎便宜一半的5公里開外的ONE公寓。

當地前幾年曾經發生過一起謀殺案。此外,學生宿舍區也曾有槍殺案發生。

據美國犯罪信息中心的統計,全美每年大約有65000名大於21歲的成年人失蹤或離家,其中約1800人(3%)遇害,失蹤時間越長,生還可能性越小。

四問:FBI破案為何花這麼久

北大深研院北美校友會會長劉文說,章瑩穎失蹤後,美國當地警方把它列為普通的案件,辦事效率特別慢,幾乎沒有什麼進展。情急下,UIUC學生會和北美學生會都組織起來,擴大了影響,最後中國駐芝加哥總領事館介入,並出面和FBI交涉,案件才有了轉機。

「FBI是在事情發生第四天後介入的,他們介入後,案件處理速度大大加快。第二天就公布了錄像,看到了她失蹤的具體過程。但過了很長時間才找到車,又過了一段時間才找到嫌疑人。」劉文說,快一個月了,章瑩穎還是下落不明,大家覺得案件的處理速度有點慢。

有網友表示,美國沒有戶籍登記系統,而監控系統因為隱私的問題並不完備。同時,路上沒有超速拍攝系統,也沒有對車輛品牌型號外觀發動機號這種詳細的登記系統。就像警察判定車輛,也是通過車胎裂紋來判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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