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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餘人郁達夫

零餘人郁達夫

郁達夫(1896-1945),原名郁文,寓意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幼年喪父,隨長兄郁曼陀生活,後來有資料介紹郁曼陀務農,其實是有所失實的。

真正的郁曼陀,是浙江首批官費留學生,留學於日本早稻田大學,歸國後曾出任法庭庭長,併當過東吳大學教授。

1913年,郁曼陀奉命去日本考察日本司法制度,當時郁達夫因參加學潮被學校開除,於是便在長兄的要求下去日本求學。1914年,郁曼陀歸國。自此,郁達夫便一個人開始了在日本近十年的求學之旅,一直到1922年歸國,這時的事情,在他1921年十月出版的《沉淪》裡面有描述。

郁達夫不到十七歲便去了日本,一直在日本生活在二十六歲才歸國。可以說,郁達夫整個青年時期都是在日本度過,那時的中國人,在日本沒有地位,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於是,弱小的郁達夫一方面要遭受日本人的白眼,另一方面又要忍受一種人在異鄉的孤單,這中間自然是有許多凄苦的,後來郁達夫題字時,說了一句「酒醉方可說華語。」可以看出來,他一個人在日本也是不好混的。

郁達夫寫得一手好古體詩,自1911年便開始寫古體詩,古體詩在日本還是有市場的,也不至於混不下去。

《沉淪》的問世,一時驚煞了眾人,甚至現在看來,也是一本開先氣之小說。毫無疑問,這是一本自傳體的小說,書中的主人公,被情慾所折磨,內容直白,大量心理描寫,將傳統作家羞於啟口的性事大膽的訴諸筆端,並且書中大量描寫了知識分子的失意與頹廢。道學家看了這樣的文章自然是面紅耳赤的, 一時大量的譴責撲面而來。

第一個站出來肯定郁達夫的,便是周作人:「《沉淪》中雖有猥褻的分子而無不道德的性質。」畢竟周作人與郁達夫一樣,有著同樣的日本留學經歷,對於這類文風的接受能力比較強,畢竟可是連男女共浴的場面都見過,還在乎這小小的文章。於是在其他作家還在震驚與譴責時,便早早的肯定了郁達夫的文采。後來郭沫若站隊:「他那大膽的自我暴露,對於深藏在千年萬年的背甲里的士大夫的虛偽,完全是一種暴風雨式的閃擊,把一些假道學,假才子們要驚得至於狂怒了。為什麼?就因為這樣露骨的真率,使他們感受著作假的困難。」魯迅曾說:「郁達夫是創造社唯一一位沒有創造嘴臉的人。」大概也是在表揚他的真實。

同樣對於郁達夫接受的還有年輕人一代,這些年輕人讀罷《沉淪》,便把郁達夫視作自己頂禮膜拜的偶像,甚至後來連沈從文在寫小說的時候,也變的大膽了許多,在文中提到過自己在被窩裡面犯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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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是我國第一部白話短篇小說集,自此以後,白話短篇小說便漸漸的多了起來。

郁達夫曾評論徐志摩所有的文章都是自序傳,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沉淪》、《春風沉醉的晚上》、《銀灰色的死》、《迷羊》、《他只是一個弱女子》都是一種自序傳的寫法。

郁達夫歸國後,創辦了創造社,團結了一大批同樣有日本留學經歷的人。如:鄭伯奇、田漢、郭沫若、成仿吾等。藝術是沒有流派的,但是藝術家是有流派的,如徐志摩團結了一批有留學英美經歷的人,郁達夫便團結了一批有著留學日本經歷的人,以至於後來又有了本土作家群體、留學蘇聯群體等等。各個群體也有交集的時候,比如郁達夫和徐志摩,兩人是同鄉又是同學,後來又都是英年早逝。

其實當時的作家還有一個共通點,就是結婚此數,大多是與原配離婚,追求自由婚姻,其實魯迅在這一方面已經開了先風,魯迅號稱朱安是母親送給自己的一件禮物,自己只有贍養的義務,愛情卻是不知道的,於是後來和許廣平結合生子,朱安被遺忘在角落。

後來郁達夫和徐志摩有樣學樣,在這一方面有過之而不及。不同的是,魯迅對於朱安,看不上也不願意同床,徐志摩卻和張幼儀育有兩子。郁達夫則不同,郁達夫對於前妻孫荃是有過很多的稱讚的,而且孫荃本人也寫的一手好詩,藏在郁達夫的組詩中,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後來郁達夫接二連三的結婚離婚,育有子女十一人,只是說明,此人乃是志在天下,不可為一女子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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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有著一顆強烈的愛國心,曾經官至國民黨少將。

日本侵華時,曾作詩:「松樹梅花各耐寒,心堅如石此盟磐。首陽薇蕨鐘山菽,不信人間一飽難!」

面對妻子王映霞出軌時說到:許君究竟是我的朋友,他姦淫了我的妻子,自然比敵寇來姦淫強的多,並且國難當前,這些個人小事,亦只能暫時擱起,要緊的,還是在為我們的民族復仇!」作詞《賀新郎》:「匈奴未滅家何恃?且由他,鶯鶯燕燕,私慾彌子,留取吳鉤拼大敵,寶劍豈能輕試?殲小丑,自然容易。別有戴天仇恨在,國尚亡,妻妾寧非妓?先逐寇,在驅雛。」

後有人評價,郁達夫文字排名高低。詩第一、散文第二、小說第三。其實散文和小說,都是為詩服務的。

郁達夫本人精通日語、英語、德語、法語、馬來西亞語。但是卻反對崇洋媚外,在《杭州煙雨記》中這樣寫到:我們同車的幾個「仙侶」,好像是什麼女學校的學生。她們的活潑樣子——使惡魔講起來就是輕佻——豐肥的肉體——使惡魔講起來就是多淫——和爛熱的青春,都是神仙應有的條件,但是只有一件,只有一件事情,使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她們當作神仙的眷屬看。非但如此,為這一件事情的原故,我簡直不能把她們當作我的同胞看。這是什麼呢,這便是她們故意想出風頭而用的英文的談話。假使我是不懂英文的人,那麼從她們的緋紅的嘴唇里滾出來的嘰哩咕嚕,正可以當作天女的靈言聽了,倒能夠對她們更加一層敬意。假使我是崇拜英文的人,那麼聽了她們的話,也可以感得幾分親熱。但是我偏偏是一個程度與她們相仿的半通英文而又輕視英文的人,所以我的對她們的熱意,被她們的假話一吹幾乎吹得冰冷了。世界上的人類,抱著功利主義,受利慾的催眠最深的,我想沒有過於英美民族的了。但我們的這幾位女同胞,不用《西廂》、《牡丹亭》上的說白來表現她們的思想,不把《紅樓夢》上言文一致的文字來代替她們的說話,偏偏要選了商人用的這一種有金錢臭味的英語來賣弄風情,是多麼煞風景的事情啊!你們即使要用外國文,也應選擇那神韻悠揚的法國語,或者更適當一點的就該用半清半俗,薄愛民語(La Languedes Bohemiers),何以要用這卑俗的英語呢?啊啊,當現在崇拜黃金的世界,也無怪某某女學堂卒業出來的學生,不願為正當的中國人的糟糠之寶,而願意自薦枕席於那些猶太種的英美的下流商人的。我的朋友有一次說:「我們中國亡了,倒沒有什麼可惜,我們中國的女性亡了,卻是很可惜的。現在在洋場上作寓公的有錢有勢的中國的人物,尤其是外交商界政界的人物,他們的妻女,差不多沒有一個不失身於外國的下流流氓的,你看這事傷心不傷心哩!」我是兩性問題上的一個國粹保存主義者,最不忍見我國的嬌美的女同胞,被那些外國流氓去作踐。我的在外國留學時代的遊盪,也是本於這主義的一種復仇的心思。我現在若有黃金千萬,還想去買些白奴來,供我們中國的黃包車夫苦力小工享樂啦!

唉唉!風吹水縐,干儂底事,她們在那裡賤賣血肉,於我何尤。我且探頭出去看車窗外的茂茂的原田,青青的草地,和清溪茅舍,叢林曠地吧!

郁達夫詩摘選:

《釣台題壁》

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數東南天作孽,雞鳴風雨海揚塵,悲歌痛哭終何補,義士紛紛說帝秦。

《寄曼兄》

誰從亂世識機雲,兄弟飄零幾處分。天下英雄群與操,富春江樹幻耶真?

如今國事歸經濟,敢把文章托盛勛。記取當時燈下語,阿連有力諍訶紛。

《木曾川看花》

原野青青春事繁,鳴禽誘我出衡門。輕帆細雨剛三月,寵柳嬌花又一春。

翠絡金鞍公子馬,綠羅芳草女兒裙。阻風中酒年年事,襟上脂痕涴淚痕。

《席間口占》

醉拍闌干酒意寒,江湖寥落又冬殘。劇憐鸚鵡中州骨,未拜長沙太傅官。

一飯千金圖報易,五噫幾悲出關難。茫茫煙水回頭望,也為神州淚暗彈。

《夜泊西興》

羅剎江邊水拍天,山陰道上樹含煙。西興兩岸沙如雪,明月依依夜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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