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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雁萍:水仙花生活

穆罕默德說過:「如果你有兩塊麵包,請用一塊去換取水仙花。」

-----題記

4

隔了半月之久,我又打開這個文檔。

黃昏了,夕陽從西邊的窗角照到東邊的窗角,我的辦公桌和我已不是太陽偷窺的範圍,我拉開窗帘。街上車不多人也不多,遠處的幾棵樹死守著最後的葉子,花圃早早敗下陣來,和草們一起安了心,接受枯黃的統治。10月13日,沒什麼特別,我只是想說,草原的冬天就要到了。

國慶放假帶領員工們去了一次北戴河,每年一遠一近旅遊兩次,是我給員工們的承諾。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能給別人帶去點快樂也不容易,我願意嘗試。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從身邊的人的快樂裡面分享點快樂,讓自己的快樂再豐富一點再具體一點再浪漫一點。好在他們都是快樂點很低的人,我的私心很容易達到目的。

有這麼多人在身邊,我不能不快樂。

但前天夜裡我苦惱了,為了菊花。

開封市舉辦詠菊詩歌賽,過幾天就要結束,我想抓住尾巴編造一首參加。可我怎麼都寫不出來。滿腦子的菊花,白的、黃的、紫的、紅的、綠的不斷跳出來跟我打招呼,可它們只屬於自己,跟開封沒有任何關係。沒看過開封的菊,生編硬造寫出來也不會好。索性刪掉了寫了幾句的文檔,徹底熄了參賽的念頭。但我的菊花卻在心頭爛漫了。我想偷偷派一陣大風過去,把開封的黃菊花都卷回來,然後依依在草原上鋪開,那麼,草原依然黃著,但,不是枯黃的黃,而是金黃的黃。

那該是怎樣的壯觀呢?是不是草原歸來不看菊呢?

我已自備了菊花,這個冬天,草原不會死寂。

《詩選刊》為河北省加強基層建設年搞了特別徵稿,給我發來了通知。河北是我的故鄉,《詩選刊》是我喜歡的詩刊,雖然我不喜歡寫歌功順德的東西,但這一次還是寫了。

現貼其中的一首過來:

最炫鄉土風

到大蟒溝村,我不必拘謹

在一壺酒跟前,品嘬與狂飲

我絕對會選擇後者

對於一位遠道而來的偽詩人

拿捏曾是我苦練多年的一門手藝

但今天,我要和鑼鼓、嗩吶、二胡一起

掀起一場最炫鄉土風

風裡不要平仄不要押韻

也不講究什麼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要的,只是紅,只是火,只是瘋

如果,紅是十萬畝桃花一起綻放

火是十萬堆鞭炮一起轟鳴

那麼瘋便是我提著十萬畝桃花

十萬堆鞭炮在大蟒溝村來回飛奔

通過這次,我也可能改變了固執。現在的社會急需要正能量,那些美好的正義的善良的事迹,作為文人是有責任來頌揚的。怎麼頌揚要看角度要看切入點,嚴肅的主題一樣可以寫得優美好看。《最炫鄉土風》,不是也有一些韻味嗎?

十萬畝桃花,十萬堆鞭炮,我提著奔跑,你們看到了嗎?

5

終於把《小城水彩畫》寫完了。三個小人物,六千字的散文,我竟然拖了五個月的時間。五個月,幾乎沒寫什麼。原定於今年出版的散文集也只好改在明年,可明年還不知是什麼情況。計劃本來就是人們一廂情願,遭遇現實的叛逆也屬正常。再計劃一次好啦,如果再遭叛逆那就再計劃,總有計劃和現實言和的時候。

心若在,夢就在,美好就在。

我便是懷揣著這種美好走過這幾個月的。

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頑固難纏,一年了,與我不離不棄。中藥西藥,內服外用,葯浴光療,幾管齊下,硬是沒有趕跑她對我的依戀。我想,如果她是我一個什麼什麼人該多好了,心心念念、纏纏綿綿、生生世世,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但,她是病。為了趕跑她,心裡全是她,什麼讀書寫字都給她騰了地方。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開始厭倦我,也不知道,在分分合合幾個輪迴後,哪一天將徹底離我而去。

上節寫到10月13日時,說這個日子沒什麼特別,現在才恍然,原來這個日子是很特別的。我怎麼就忘記了呢?2005年10月13日,我註冊了一個昵稱正式加入了家鄉一個文學論壇。從這天起,我的生活和心靈得以改變,新的夢,伴隨著我支撐著我指引著我,走過了許多困惑和迷惘。一晃七年了,我慶幸,人生中有這個10月13日,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也像她們一樣,每天搓麻,一輸幾萬。

蒼涼逐夢,是我註冊的昵稱,從家鄉的論壇開始,一直伴著我走到搜狐、天涯、紅袖、中國散文家網等等許多文學論壇。這個名字完全是我的原創,起的時候同事幫我百度了一下,一個都沒有。但現在卻不同,叫這個名字的一大片,有人模仿,證明這個名字起好了。當時,我不會打字,開機關機也是同事現教我的。第二天,我用筆寫了處女作《蒼涼逐夢》作為昵稱的註解,也是同事幫我在電腦上打好編輯好發上了論壇。驚異的是,這篇文章很快被加了精華!當時,對於網路對於論壇沒有半點認識的我,感覺這個精華是對我文章的最大肯定,我一下子就自信起來,不停地寫著,幸福著,快樂著。

蒼涼逐夢似當初,心境卻不如。一春猶有笑影在,冬來笑更疏。筆墨冷,紙硯孤,愁腸待淚舒。騰圖縱有也成虛,哪堪蹤跡無。

這是我仿造一首宋詞改寫的,做了我的簽名檔。除了那篇短文《蒼涼逐夢》外,是對我這個昵稱更精準的詮釋。逐夢,蒼涼。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痛楚。好多人說,這個名字太傷感不適合女子,可他們不會知道我到底經歷了什麼,在逐夢的路上,我的淚水我的傷痛我的憂鬱,差點把我葬送。

好在,現在一切都好了。

蒼涼逐夢不只是我論壇的昵稱,也成為我的筆名出現在不少報紙雜誌。蒼涼只是過去的念想了,逐夢才是我一直要愛下去的。

6

比往年早半個月下雪,10月16日。

窗外,雪片急一陣緩一陣,雲層暗一陣亮一陣。雪,一定是丟了什麼東西,急著回來找,可太陽一直驅趕她,他們玩起了躲貓貓,它來了她走,她走了它來。經過這麼久,雪想找回的東西,估計早被春風夏雨秋陽什麼的撿走了。但雪不放棄,樓頂街巷,犄角旮旯都留下了她的身影。

穿過玻窗,望著雪,開頭這種擬人化的好心境漸漸消散。

春天的最後一場雪大概在五月初,現在是冬天的第一場雪,五個月的時間,春、夏、秋三季分配。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因為分配不均打起來,也不知道誰是主導更佔有主動權。或許,還有之外的什麼統管它們,讓誰多就多,讓誰少就少,這些也未可知。但我知道誰主導我統管我。我是聽話的孩子,只會服從,儘管有時會有一點點怨氣。

很羨慕冬天,總是老大,無論什麼都不能撼動它牢固的位置。剩下七個月時間都是它的掌中之物。冬天,總是那副漫不經心四平八穩的摸樣,但它絕不允人輕視,時不時地卷幾次白毛風、下幾場大雪、來幾次寒潮耍耍自己的威風。

今年的威風耍得夠烈,第一場雪已經給草原涮白了顏色。

冬天來了。此時,除了用漫長來強調,我還找不到別的。

一張桌、一把椅、一隻單人床鋪著潔白的床單,一個火爐,爐上的水壺呼呼冒著熱氣。這些,是我大學畢業前設想過無數次的場景。我希望,參加工作後有一間宿舍,就是這個樣子。很顯然,這是有關冬天的想像。寫到這,我一下子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我會把最美好的生活設想放在冬天?或許就是因為冬天漫長吧,過好了它就等於過好了每一天。

設想這些,我是有目的的。必須,桌上要有一盞檯燈,一摞書,一支鋼筆,一個日記本。我要利用它們,在被寒冷包圍的溫暖中,想想心事,寫寫心情。這是我最早的文學之夢了。可惜,想像終歸於妄想,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沒有過過。因為,我的生活不容我做夢,它需要的是油鹽醬醋。

最後一場雪走了,第一場雪來了。這樣的輪迴,太多太多次,我,坐到了這場雪的屋內。屋內,沒有爐子,也沒有水壺吱吱唱著歌曲。有,寬大的老闆桌,舒適的老闆椅,還有書櫃、沙發、盆景、茶水櫃。裡間,是衛生間、休息室。休息室的床上並不是雪白的床單。

我之所以詳寫這些也是有意的。當我的生活不再為油鹽醬醋發愁以後,自己也早已改變。新的代替舊的,好的代替不好的,優越的代替簡陋的,不是我忘本,人,總得往高處走。

但我的夢還在。並且,我已把她牢牢握在手裡。

註:此文刊發於2013年第9期《鄂爾多斯文學月刊》。

作者簡介:武雁萍,女,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現居內蒙古錫林郭勒盟。2007年開始寫作,作品散見於各類文學期刊,部分作品被收入各類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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