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有人家，穿過竹林的夜晚

竹林深處，有人家。這似乎是村莊里的標準搭配。穿過竹林，就能回到家裡，清冷之後的溫暖，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那些竹子，是怎樣聚集成林的，我們已經無從知曉。好像，它們天生就在那裡，根連著根，枝連著枝。老去的葉子和筍殼，堆積，然後腐爛。一些竹子被砍掉，另一個筍子又冒出來。生生不息的樣子，正如村莊里一代又一代的人們。

一片竹林，分屬很多人家。它們不斷地生長和擴張，詩意地擋住房屋，也惡劣地擋住曬壩。村裡的人，其實一直在除掉這些竹子，可總除之不盡，望竹興嘆。

惟一的辦法，大概是將它們連根剷除，鋪上水泥，從此一了百了。可人們似乎狠不下心來，就一代又一代地互相爭鬥，砍去它們，又生長起來。抱怨它們，又利用它們。

好多年過去，那片竹林依然生長在那裡，沒有一點撤退的痕迹。夜裡，穿過那片竹林，依舊安靜、令人恐懼，卻有充滿希望。因為，家就在竹林的盡頭。

春天的時候，父親在離竹林三步之遙的地方，種下一籠新的竹子。我就知道，不是竹林不滅，是人們要讓竹子，長得像個樣子。竹林深處有人家，有了人家，怎麼能沒有竹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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