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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丈夫重病婆婆拒送醫院,偷拿他吃的葯去化驗我才知他全家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聶小楊 | 禁止轉載

臘八節快到了

要下雪了,天冷得厲害。

韓婷和關小羽挽著胳膊,呵著冷氣快步向胡同里走。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韓婷踩到一層薄冰,整個人趔趄著向後仰,關小羽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哎呦——」兩個女人的尖叫聲扎入夜色里。

走到院門口,韓婷低頭摸鑰匙開門,關小羽拎著兩大袋她們剛從菜市場採購回來的「戰利品」。今天發工資,韓婷提議改善一下生活。

「咳咳——」暗處傳來男人咳痰的聲音,伴隨著衣服摩擦的聲音,一個白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臉頰凍得通紅,看樣子等了很久。

男人眯著眼睛,直勾勾望著關小羽。

「怎麼?認識?」韓婷好奇地上下打量男人。這麼冷的天,他只穿了單薄的一件夾棉服,不停吸著鼻子。

關小羽僵硬地點點頭,把手裡東西遞給韓婷,「婷姐,你先進去吧,菜放廚房,我等下回去炒。」

胡同昏黃的路燈下,關小羽匆匆向前走,男人不急不慌地跟在後面,一腳一腳地踩在關小羽的影子上。

是追求者?看起來又不太像。韓婷想不出,也懶得想,她還有好多事要忙呢。把菜放到案台上,韓婷鑽進兒子屋裡,趁兒子還在上補習班,佔用他的書桌完成兼職的工作。

整理完手頭的工作,韓婷揉一揉發酸的脖頸,外面響起開門的聲音,她向外面走出去,「回來了?剛才那是誰呀?」

「誰是誰呀?」丈夫劉駿一邊放下公文包,一邊結結實實打了兩個噴嚏,「凍死我了,沒有車真是沒法活。」

「行了行了,每天就惦記著買車。」韓婷向院子里張望,廚房裡燈還暗著。關小羽還沒回來,已經有半個多鐘頭了吧,不會有什麼事吧?

劉駿看著空空落落的飯桌,「怎麼還沒做飯,我都餓死了。」

「小羽說她做的,怎麼還沒回來?」韓婷扔給劉駿一個小麵包,「你先墊墊,我去煮個面。」

燒水,燙青菜,煎蛋,韓婷在廚房忙活,劉駿倚在廚房門口,「又是麵條啊,我都多久沒見葷腥了,哎,那不是買的有雞腿嗎?」

韓婷回頭瞪一眼,「那是小羽買的,少吃幾頓肉又不會死,等我們買了新房,你天天燉肉,我都沒意見。」

劉駿訕訕地吃著麵包,他是老北京人,祖上三代都是皇城跟下的,從小在胡同里長大的劉駿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座北京城了。路上越來越堵,房價越來越高,工作越來越難找,他和韓婷結婚後,一直擠在這間連院子加在一起也不足五十平的小房子里。

現在回到家,韓婷不是說誰家買新房子了,就是說誰家老房子拆了換了三套新房,相比之下,劉駿就是生存在食物鏈最底端的人。韓婷愛面子,當初因為自己嫁了個北京人,每次回河北老家都有些趾高氣昂。但這些年下來,身邊的人一個個買房買車,出國旅遊,唯有自己,守在這條破胡同的破房子里,老家來個親戚朋友,都不好意思往家裡領。

韓婷做夢都盼著房子拆遷,能讓他們一家三口換個大三居,哪怕遠一些也沒什麼。可是等來等去,傳來的消息一次次潑她的冷水,眼看著房價以火箭的速度漲起來,韓婷知道如果再不出手,她這輩子也住不上大房子了。

在韓婷深思熟慮之後,一家三口開始了節衣縮食的省錢買房之路。劉駿父母是退休工人,住在隔壁胡同里,退休金只夠他們日常開銷和買葯,指望不上。韓婷父母一向偏心,事事都以韓婷弟弟優先,也幫不上忙。

所以,韓婷總是在臨睡前給劉駿洗腦,「咱們倆只能靠自己買房,拆遷指望不上,爹媽更別想了,熬過這幾年,攢一些錢,再借點錢湊個首付,咱們就不用擠在這個鴿子籠里了。」

劉駿也知道韓婷跟著自己受苦了,所以凡事都點頭,家裡的事不拿主意。

看到一旁塑料袋裡裝的各種米,劉駿走近,伸手撥了撥,「熬粥啊?」

「嗯,小羽說過幾天臘八節了,她給咱們熬臘八粥喝。」

「對了——」劉駿想起他剛才下班經過胡同口的時候,看到關小羽和一個男人在拉拉扯扯,關小羽好像還挺怕那個男人,「小羽談男朋友了?」

「沒有啊,沒聽她說啊。」韓婷搖搖頭。

劉駿把剛才見到的一幕講給韓婷,「倆人看起來關係不一般,那個男人還說什麼『別惹急我』之類的話。」

鍋里燒開的水在「噗噗」作響,韓婷聽到大門口有聲音,知道是關小羽回來,示意劉駿別說了。

關小羽兩眼通紅,低頭開始洗菜,「婷姐,劉哥,你們進屋吧,我來做飯,一會兒就好了。」

鼻音很重,明顯是哭過。

劉駿打著「哈哈」,指著一旁鍋里的清湯麵,「不用,不用,我們的晚飯已經做好了,你做你的就好。」

一旁的韓婷使勁掐劉駿胳膊。

關小羽拿出雞腿、大蝦開始收拾,「沒關係,可以一起吃。」

韓婷把劉駿推出廚房,「對對,一起吃,那個,小羽,我們先進屋了,需要幫忙就叫我,別客氣啊。」

不一會兒,廚房裡飯菜的香味傳了出來,劉駿用胳膊捅一捅正在本子上記賬的韓婷,「每到發工資的時候,小羽就花錢給咱們做吃的,不合適吧。」

「她自己願意的。」韓婷白了劉駿一眼,「再說了,要不是我收留她,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落腳呢,做幾頓飯算什麼呀。」

劉駿心裡在冷笑,表面上沒再吭氣。

韓婷是一家私企的會計,每月固定幾千塊錢,處處省著用。上個月,財務主管領著一個新員工進來,「這是我們的新同事關小羽,大家以後互相關照。」

關小羽低聲打了個招呼,就坐到自己座位上幹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韓婷看到關小羽在瀏覽租房網站,就熱情地聊了起來。得知關小羽從湖北老家來的,現在還沒找到住的地方,這兩天都暫時住在網吧。

「我家有地方,你就住我家吧,離公司也近。」韓婷親熱地拍拍關小羽的肩膀。

「合適嗎?」關小羽問。

韓婷滔滔不絕地給關小羽介紹了一下北京的租房市場,最後總結,「你現在的工資,想租一間合適的房子太難了,要不你就得住遠點,每天公車換地鐵來上班,太遭罪了。我家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住正合適,價錢好商量。」

就這樣,關小羽住到了韓婷家的儲藏間,一張鐵皮單人床,一張搖晃不穩的桌子,還有一個有年頭的衣櫃,就是那間屋子的全部傢具。

「別看小啊,但是這個地段,你想這個價錢租個房子,根本不可能。」韓婷數著關小羽交給她的一個月租金,不忘自誇。

「婷姐,謝謝。」關小羽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很輕的旅行包。

韓婷握著關小羽的手,「年輕人,來北京闖蕩不容易,以後就把這當自己家,咱們就是一家人。」

許是真的被感動了,關小羽緊緊咬著下嘴唇,別過臉去,擦拭眼角。韓婷和關小羽每天一起上下班,回家吃過飯聊聊天,一團和氣。

晚上睡覺,鑽進被窩,韓婷洋洋得意,「要不是我聰明,咱們家哪能一個月多得這二千多塊。」

劉駿睡眼朦朧,「也就是小羽缺心眼,不然哪個會這麼高價錢租你一間沒窗戶的小破屋。」

韓婷不服氣,「破怎麼了?每天走路二十分鐘就到公司了,多省事。再說了,她只能月付房租,哪個房東有我這麼好說話。」

在韓婷的嘮叨聲中,劉駿早已經呼呼睡著。

本來,韓婷計劃得挺好,有了關小羽的這筆房租,他們買房的錢又可以添補一部分。所以,韓婷跟關小羽親近,一半是因為關小羽人好,一半也是因為這筆房租。

這天,又到了關小羽交房租的日子,韓婷一整天在公司都心不在焉,等著關小羽把房租給她,但一直到下班,關小羽都沒有提。

終於,韓婷有些沉不住氣了,「小羽,房租,你看——」

關小羽低著頭,「婷姐,我把錢借給朋友了,過兩天他還了我錢,我就給你行嗎?我多給你二百。」

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看在二百的份上,韓婷還是大度地笑起來,「沒事,沒事,你記著就行。」

說好的過兩天就交房租,但是轉眼過去了一禮拜,關小羽還是沒有把房租交來,而且她現在上下班都不和韓婷結伴了,總是找各種理由自己先走,回到家裡的時間也很晚,早上早早的又不見人影了,像是故意躲著韓婷。

「搞什麼鬼?」韓婷被磨得沒了耐性,起了個大早,把關小羽堵在了廚房裡,「小羽,你怎麼回事?說好過兩天就交房租,這都多少天了?」

關小羽照看著鍋里熬的臘八粥,勺子慢慢攪動著,米粥散發著陣陣香甜味道,聞起來很開胃。

「對不起。」

「哈?」韓婷沒聽懂。

「我現在沒錢交房租,不過你放心,婷姐,我肯定會把錢還給你的。」關小羽把自己的錢包打開,裡面僅有幾張十塊錢和一元錢。

「你——」韓婷提高了音量,想起兒子還在睡覺,強壓制自己的不滿,「小羽,我把房子這麼便宜租給你,你還拖欠房租——」

「對不起。」關小羽似乎只會說這三個字,她偷偷看韓婷一眼,「婷姐,我的錢都被我前夫要走了,如果我不給他,他就……」

「前夫?你結過婚啊?」韓婷意想不到,看起來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的關小羽,居然已經是離異婦女了。

窗外落雪了,是鵝毛般的雪花,簡陋的廚房裡,灶火上撲香的米粥,令兩個女人一剎那間都在心底湧起了不該屬於此刻的柔情。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韓婷問,這個住在她家的女孩身上,到底藏了什麼樣的往事呢?

「我——坐過牢。」關小羽輕聲吐露,她還是第一次和別人提到自己的事情,原來不堪的往事回憶起來,也不過如此。

——

除夕夜的紅色

鞭炮聲,不絕於耳。

電視上,每個台都播放著喜氣洋洋的節目,所有主持人都穿著紅色衣服,臉上掛著中獎的笑容在說著每年都說的套詞。

警笛聲突兀地響徹夜空,在兩個警察的左右夾攻下,幾乎是被拖上警車的關小羽臉上還有幹掉的血跡。她漠然地看著羅晉被放在擔架上抬上救護車,血染紅了他的白色毛衣,他的手垂在身側。他死了嗎?關小羽不記得自己剛才捅的位置了,是捅在了腰上,還是肚子上?管他呢,無所謂。

在看守所里,不知道過了多久,關小羽又被送進了監獄,故意傷害罪,判了三年。

服刑期間,哥哥來看過她幾次,次次都是唉聲嘆氣,「羅晉家裡人三天兩頭就去家裡鬧,要咱家賠他們錢,爸媽都不敢出門了。」

「他又沒死,賠什麼賠。」關小羽揪著手指甲邊上的死皮,「等他死了再說。」

「你別這樣,你不知道為了你的事,家裡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媽天天吃藥,你嫂子帶著等等回娘家說什麼也不肯回來。」哥哥看起來老了一些,頭髮亂糟糟地豎在腦袋上,襯衫領子上的污垢一眼可見。

早知道這樣,不如當時使使勁,再捅得深一些,他死了的話,會更好些吧。關小羽暗暗這樣想到。

和羅晉的矛盾爆發於他們婚後的第三個月,或者更早,關小羽不大記得了。他們是相親認識的,相處不到半年就結婚了,沒什麼感情基礎,可也不討厭,於是就很快將結婚提上議程。

婚後生活平淡,羅晉性格老實,守著一間五金店,每月掙的錢都會如數上交。家裡人都說關小羽有福氣,嫁了個本分,懂得疼人的好男人。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關小羽從小聽媽媽這麼念叨著,她大學畢業後在離家不遠的一家內衣店找了份會計的工作,工資不高,夠平日開銷,重要的是能守在父母身邊,讓父母安心,自己也省心。

雖然在關小羽的心底,也是有著對甜蜜愛情的憧憬,但現實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過得安生才是最重要的。關小羽媽媽在她婚前婚後,一如既往地對她這樣耳提面命。

發現不對勁,是在一個周五的下午,因為來例假肚子不舒服,關小羽提早請假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婆婆神態慌張地從廚房出來。

「媽,你怎麼來了?」關小羽好奇,婆婆一般不來,都是她和羅晉周末去婆婆家吃頓飯,說說話。

「晉晉病了,我來看看他。」

「病了?早上還好端端的,我看看去。」關小羽探頭張望,羅晉斜躺在床上,鞋子都沒脫。

「哎,你別去,就是感冒了,有點發熱,我給他吃了葯,現在睡著了,讓他睡吧,別吵他。」婆婆當時的樣子漏洞百出,但關小羽因為身體難受沒多想,也就自己去沙發上躺著了。一向冷冰冰的婆婆,那天破天荒的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

羅晉和衣而卧,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迷迷瞪瞪醒過來。

「你沒事吧?」關小羽覺得羅晉整個人木獃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

「嗯,啊,沒事。」羅晉語無倫次,當時,關小羽趕著去上班,只是讓他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下,自己急匆匆出了門。

自從那天起,羅晉就變得很反常,夜裡不睡覺,一個人坐在床頭,手裡還翻著一本書,關小羽和他說話,也是常常答非所問。

「媽,要不我們上醫院看看大夫去吧。」關小羽的提議遭到了婆婆的激烈反對,她乾脆住到了關小羽家裡,日夜守著羅晉,不讓關小羽靠近。

關小羽心裡煩悶,把羅晉的情況和店裡一個和自己要好的同事講了,「小水,你說他到底是怎麼了?看樣子,不像是感冒呀,不流鼻涕,不發燒,嗓子也不疼,就是狀態很奇怪,有點嚇人。」

小水在醫院有親戚,她讓關小羽留意把羅晉吃的葯偷出來,她拿去醫院問問大夫,看他吃的葯到底是治療什麼的。

關小羽的婆婆很警惕,給羅晉每天吃的葯都隨身裝著,關小羽找不到機會。一直到半月後有一天,關小羽看到婆婆把空藥盒放進垃圾袋,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里,她趁婆婆不注意跑下樓,翻了好幾個垃圾桶才找到那個藥盒,藥盒已經被污漬糊得一團糟,只能模糊看到上面寫著「奧」字。

第二天將藥盒交給小水後,晚上,小水就給關小羽打電話,「小羽,你現在和你老公在一起嗎?」

「對啊,正在吃晚飯呢。」

「你躲開他,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小水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

關小羽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羅晉和婆婆,走到門外,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知道是什麼葯了嗎?」

「奧氮平片,小羽,你知道這是什麼葯嗎?」小水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我怎麼知道啊,感冒藥啊?」

「什麼感冒藥呀,這是治療精神病的葯。」

「什麼,你說什麼?」關小羽覺得自己聽錯了,連聲追問。

「這是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什麼精神分裂,狂躁症,哎呀,我也不懂,反正你老公有病,精神病。」

小水的話讓關小羽如五雷轟頂,羅晉有精神病,難怪這些天,婆婆一直讓自己和羅晉保持距離,原來是害怕自己看出端倪。

「我跟你說,你最好趕緊確認他到底有沒有病,精神病啊,這可不是普通的病,萬一他瘋起來打傷你,就是打死你,也不用負法律責任的,他瘋的啊。」小水在電話里叮囑關小羽。

六神無主地回到餐桌旁,婆婆看了關小羽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誰的電話,打這麼半天,還非得去外面接,有秘密啊?」

「這個家裡,到底是誰有秘密?」關小羽將筷子摔到地上。

「你鬧什麼幺蛾子,飯不好好吃,甩臉子給誰看——」婆婆厲聲呵斥。

「羅晉,你是不是有病,你說啊,你是不是有精神病!」關小羽指著羅晉問,羅晉嘴裡含著飯,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繼續把頭埋在碗里。

婆婆臉色一變,但還是強撐著強硬的態度,她狠狠把關小羽推搡到一邊,「你怎麼說話呢,我看你才有精神病。」

「好啊,好啊。」關小羽氣到胸悶,「不承認是吧,去醫院檢查,到時候,我看你們還怎麼抵賴。」

關小羽說著就去拖拽羅晉,婆婆撲上前阻撓,三個人亂做一團,桌子翻到在地,菜湯撒得到處都是。鄰居聽到動靜來敲門,關小羽沖門口大喊,「羅家人騙婚,羅晉有精神病,他們騙婚——」

婆婆一耳光扇在關小羽臉上,「你別血口噴人,你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還誣陷我兒子,你這個潑婦。」

沒想到婆婆居然會倒打一耙給自己身上潑髒水,關小羽渾身上下有理也說不清,一氣之下跑回了娘家。

哭哭啼啼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關小羽爸爸氣得摔了杯子,「欺人太甚,我找他們去。」

「哎呀,爸,你去了能說個什麼呀?」嫂子把關小羽爸爸攔下,扭臉問關小羽,「小羽,你打算怎麼辦呀?」

「離婚!」關小羽咬牙切齒。

「離婚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咱們這個小城市,你成了二婚,將來還能嫁個好人家嗎?」嫂子安撫道。

「那我就和那個精神病過一輩子嗎?」關小羽一想起羅晉這些天那副遲鈍、反常的樣子,後背就發涼。

嫂子摟住關小羽的肩,「你先別激動,這樣吧,明天讓你哥去羅家走一趟,有什麼事,咱們當面說清楚。」

夜裡,關小羽在客廳沙發上躺著,聽到爸媽屋裡傳來長吁短嘆的聲音,哥嫂也在自己卧室嘀嘀咕咕到半夜。

第二天,關小羽下班回到家,發現一家人端坐在飯桌旁等她。

「哥,你今天去找羅晉了?」關小羽問。

「找了。」

「咋說?」

「他們……」關小羽哥哥抬頭,看看自己媳婦,關小羽嫂子給關小羽夾了幾筷子肉放到碗里。

「小羽,我問你,如果你沒發現羅晉有病,你還跟他離不?」

「我……」關小羽一時語塞,羅晉平時話少,兩個人交流不多,但他對自己還算關心、照顧。

關小羽嫂子趁勢遊說,「你哥今天去他們家,跟他們好好談了談,他們也不是故意瞞著咱們家。羅晉這病其實不嚴重,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精神病,他就是有時候需要吃藥控制一下,他剛跟你認識的時候就想告訴你的,可是他又怕你嫌棄他,他挺在乎你的。

「你婆婆也說了,只要你肯跟羅晉繼續過下去,她出錢,再給你們在市中心買套二百平的大房子,你覺得怎麼樣?」

「她想用房子把我和她有病的兒子綁一起?」關小羽激動起來。

「你看你,又想歪了,都說了羅晉的病不算精神病。再說了,發現丈夫有病,就變臉要離婚,這也太不講情義了吧,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咱家?」嫂子舌燦蓮花,幾句話竟然把關小羽繞進去了。

關小羽在父母家住了半個月,羅晉天天早上在樓下等她,送她去上班,下班時候再把她送回父母家。

「你不會真的心軟了吧?」小水看到羅晉在店門口徘徊,擔憂地問關小羽,「你可想清楚了,精神病可是一輩子的事,你要跟他過,連孩子都不敢生,這得遺傳。」

「說了他這病不算真正的精神病,再說,我看他媽也挺正常的。」關小羽心不在焉地算著賬。

「大姐,這種鬼話你也信,什麼叫不算真正的精神病,有病就是有病,他媽正常,那他爸呢。」

「他爸早就去世了,我也沒見過啊。」

「你能別跟我抬杠嗎,我為你好,你別犯傻啊。」小水一再警醒關小羽,但是關小羽想起嫂子說的話,覺得也有道理,因為羅晉有病,自己就一定要離婚,確實挺說不過去的。她思來想去,決定搬回去,如果真的能過下去,她也不想大動干戈地離婚,畢竟離婚是大事,關小羽覺得要慎重。

關小羽剛搬回去那段時間,婆婆對她還算客氣,不再對她冷言冷語,也不再總去她和羅晉的家裡頤氣指使。羅晉看起來也正常了許多,每天忙店裡的生意,關小羽留意到他沒再吃藥,眼神也不像前幾天那樣木訥。

關小羽生日的時候,羅晉還買了條金項鏈送她。關小羽嫂子笑眯眯地摸著金項鏈說,「我就說吧,妹夫心裡還是疼你,這兩口子過日子,不就是遇溝過溝,遇坎過坎嗎?哪能動不動就說離婚呢?」

日子風平浪靜了兩個月,羅晉說想要孩子,說他媽想趁著自己還能幫忙,等他們生下來孩子幫忙帶一帶。

「老人家想抱孫子,你多理解理解。」羅晉做關小羽的思想工作。

「行吧。」關小羽點頭,「那抽空去醫院做個孕前檢查。」

「行。」羅晉同意。

抽了一天時間,兩個人去醫院做檢查。婦科、男科檢查都做過後,關小羽把羅晉領到了精神科。

「來這幹嗎?」羅晉不肯向前再走。

「給你檢查呀。」

「我又沒病,檢查什麼?」

「你怎麼沒病,你之前吃的葯——」關小羽不想和他吵,只想讓他去做個檢查,聽聽醫生怎麼說。

「我說了我沒病。」羅晉情緒激動起來,把關小羽推倒在地,兩個人的吵鬧聲驚動了醫生和護士。醫生叫來了保安,才把羅晉控制住。

「你丈夫最近是不是沒吃藥?」醫生問關小羽。

「他——他不是好了嗎?」

「這又不是感冒咳嗽,病了吃藥,好了就可以不吃。你丈夫這種情況,最好不要讓他斷葯,雖然藥物會有一些嗜睡,令人反應遲緩的副作用,但是我還是建議你讓他別停葯,不然,像今天這樣的狀況,還會再發生。」醫生正在和關小羽交代病情,看到另一名男醫生走過來,他叫住了那名男醫生。

「成大夫,我記得這個男病人似乎是你看過的病人,你看一眼。」

「嗯,羅晉啊,他怎麼了?」那個成大夫看了一眼關小羽,「你是?」

「我是他妻子,今天來醫院,我們是來做孕檢的,沒想到——」

「你們想要孩子?」成大夫面露驚訝,他把關小羽帶進診室,「你婆婆沒跟你說嗎,羅晉這種情況,不適合要孩子。」

「我婆婆……」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成一白,和你婆婆是上下樓的鄰居,我負責你丈夫的病已經好幾年了,我特意和你婆婆強調過,你丈夫最好不要生孩子,因為誰也沒辦法保證孩子的健康。」

「可是,他的病不是——不算是精神病的嗎?」關小羽把羅晉媽媽對她說過的話,拿來問醫生。

「什麼算不算的,他確實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精神分裂症,不能停葯的,不然很容易發病,家裡人會不好控制他。而且,隨便停葯,對他的病情也沒有好處。」

成一白看關小羽神情恍惚,便不再多說。

從醫院把羅晉帶回家,關小羽一個人坐在小區里的石凳上發獃,她哥哥帶著剛放學的小侄子等等急忙趕來。

「小羽,聽媽說他又犯病了?」關小羽哥哥急得一頭汗。

「哥,不是說他這病沒啥大事嗎?」關小羽愣愣地問。

「是——是啊,誰知道,這——」關小羽哥哥唉聲嘆氣坐在妹妹身旁。

「可是,醫生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他說羅晉病史有好幾年了,病情反反覆復,又加重的苗頭。哥,羅晉他媽騙了我們,她騙了我們,說她兒子的病沒事。」關小羽撲在哥哥懷裡痛哭。

「姑父這個瘋子,能給我們家換半套房呢。」等等忽然開口,關小羽如遭雷劈,她怔怔地看著哥哥。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關小羽哥哥要去捂等等的嘴,被關小羽推開,關小羽把等等拉到自己眼前。

「等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媽媽說的,只要你跟姑父回家,我們就能住上大房子了。你要是不回家,姑父就要和我們要好多錢,我們沒有錢。」

「再瞎說,再瞎說。」關小羽哥哥狠狠打了等等幾巴掌,等等撇撇嘴,「哇哇」大哭起來。

「小羽,別聽小孩子亂說,他亂說的。」關小羽哥哥不敢看關小羽。

「我聽你說,你說,那天去他們家,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關小羽緊緊攥著哥哥的衣袖,她不相信哥哥和爸媽會把她賣了。

關小羽哥哥一咬牙,告訴關小羽那天他去找羅晉媽媽,羅晉媽媽給他兩個選擇:要麼讓關小羽乖乖回來跟羅晉過日子,她就給他們家二十萬;要麼就離婚,把結婚時候的二十萬彩禮退回來。

回家後,關小羽嫂子堅決不同意離婚,關小羽離婚後得住到家裡多一張嘴不說,還要把那二十萬退還,那是關小羽嫂子打算留給等等上私立小學的學費。

「所以,我和爸媽商量了一下,就……」

「就犧牲了我。」關小羽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哥哥。

「你別這麼說,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爸和媽就那麼點退休工資,都不夠他們的藥費,你嫂子下崗在家,我一個月就那點工資,養活一大家子人,我們也是沒辦法。再說,再說羅晉這個病也不是什麼絕症,能吃能睡的,還能掙錢,你在他們家,過得也不差。」

「能吃能睡,哥,你覺得我嫁個能吃能睡的就行了嗎,我要的是一個丈夫,不是一個牲口。」關小羽踉蹌著跑上樓。

羅晉在床上睡了一夜,關小羽就在床邊看了他一夜。這一夜,關小羽徹底想明白了,她要離婚,她不能再在這個泥潭裡陷下去了。

如她所料,她再一次提出離婚,遭到了來自兩方家庭的強烈反對。關小羽媽媽勸她,「你要是把離婚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將來還有哪個男人肯要你。」

關小羽嫂子翻來覆去就一句話,「錢沒有,都給關家的大孫子花了,羅家要是來討債,得關小羽自己想辦法。」

關小羽爸爸和哥哥,就只是唉聲嘆氣。

羅晉媽媽則是四處和街坊哭訴,自己找了個白眼狼的兒媳婦,自己給她買大房子,供她好吃好喝,她還要離婚,不但離婚,還要冤枉自己兒子是精神病。

「我兒子哪有病,你們見過這麼正常的精神病嗎?」羅晉媽媽拉著羅晉,在眾人面前展露家醜。

「是啊,晉晉老實又聽話,哪裡有病了。」

「精神病人不都是瘋的嗎?晉晉這樣子不是,肯定不是。」

街坊婦女用她們有限的常識做出了斷定,羅晉遇上了一個狡詐的媳婦,想要詐他的錢,還要污衊他。

關小羽四面楚歌,有家不能回,只能求助於小水。

小水很義氣地讓關小羽住到了自己家裡,晚上,小水和男朋友睡卧室,關小羽在客廳打地鋪。

一天夜裡,關小羽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胸,她一睜眼,看到小水的男朋友光著上身,正躺在她身邊。

「你走開,不然我告訴小水。」關小羽警告他。

「切。」小水男朋友悻悻回了卧室。

不等關小羽開口向小水控訴,小水男朋友已經惡人先告狀了,小水見關小羽的臉色越來越臭。

「小羽,你什麼時候搬走呀?老住我這裡,我也不太方便的。」小水在下逐客令。

「我儘快找房子,好嗎?」關小羽知道自己確實不能在這裡長住。

「那行吧。」小水有些不耐煩,「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多穿點,露著白花花的大腿,勾引誰呢這是?」

小水的話如針刺耳,關小羽咬著牙,點點頭說知道了。

還沒等關小羽找到新房子從小水家搬出去,羅晉媽媽就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親戚,把關小羽帶回了家。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關小羽被鎖進卧室,她的手機也被拿走了,關小羽使勁拍打房門。

羅晉在門口說,「小羽,你別跑了,你是我媳婦,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我還要和你生孩子呢。」

羅晉媽媽的聲音,「我兒子哪點配不上你,別給臉不要臉。」

「瘋子,你們一家都是瘋子,瘋子——」關小羽在卧室摔打東西,屋外的人壓根沒有想要進來理會她。

從秋天,到冬日,關小羽一直沒有踏出卧室一步,羅晉媽媽在屋外問羅晉:「她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不會身體有問題吧?」

「不會啊,醫院的體檢報告顯示都正常。」

「那是你有問題?」

「我的也正常啊。」

「那真是怪了,反正你努把力,孩子生下來,她心也就定了,也就不嚷嚷和你離婚了。以後有個媳婦和孩子守著你,我就是閉眼了,也心安了。」

「媽,你老說這些幹嗎呀?」

羅晉和他媽媽在屋外母子情深,關小羽在卧室冷笑不止。羅晉和他媽媽怎麼會想到,自己早在得知羅晉有精神病的時候,就留了一手······(原題: 《心失格》,作者:聶小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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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妹妹投奔我的第二天失蹤,7天後我在後廚的冰窖里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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