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范滄桑的美女策展人聊了聊蔣志的圖像製造藝術

最新 07-05

你壓根就不知道六月的北京到底有多熱。

皮膚被烈日灼燒得刺痛而泛紅，整個城市就好像是蒸小籠包用的籠屜。而我一定不是小籠包——雪白而讓人垂涎欲滴，我得是烤乳豬——泛紅的皮膚和出了汗油膩膩的身體。

我貪戀有空調的房間，幻想著吹著空調喝檸檬蘇打水，但幻想終歸是幻想，此刻我必須頂著太陽去Hadrien De Montferrand畫廊。

「你知道那個蔣志吧？就是以前和阿嬌一起合作拍片的蔣志。」編輯同事說她最喜歡蔣志的《情書》系列作品。而事實上我對這位藝術家卻是一無所知。

（請在WiFi下觀看）

蔣志作品《0.7%的鹽》

「Sabina，你去看看吧，就蔣志這個展覽。」

這大概是發生在三個周以前的事情了，我還記得自己當時在空調房裡，喝著一杯檸檬蘇打水，優哉游哉地寫著郵件。而三周以後的今天，我卻站在789藝術區的大太陽底下，乾渴難耐。

展覽現場

Hadrien De Montferrand畫廊是個外國人開的，看名字我不知道所有者是個法國人、德國人還是西班牙人，但我猜是法國人。

和畫廊負責人打過招呼，我便在畫廊裡面溜達。蔣志的作品包攬了整個大廳，我努力地去試圖讀懂這些圖像背後的深意，但終究是講不出一截香蕉和半片燃著的紙片構成的圖像有什麼深刻含義。

蔣志_散發之物06_攝影、藝術微噴_80x120cm_版本5+2AP_2017

很無聊是吧？我也覺得很無聊。轉頭之間，我看到牆上印著一些短句子，我猜是蔣志寫的小詩——

「在你的皮肉上，攫取糖果」

「火焰是被神照亮的風，被施過咒」

「傷口，又發出一張新的請柬」

……

雖然我看不太懂這些圖像，但詩我還是能憑自己的臆想理解一番——用一些看似沒有實質聯繫的詞語，構成一個新的詩的意境，產生新的化學反應。這大概也是詩歌寫作的關鍵吧。我在心裡默讀這次展覽的名字「范滄桑」，展覽介紹上說，「范」是規範的意思，「滄桑」是變化的意思，這裡想表達「變」與「不變」的辯證關係。我好像有點懂，又不太懂的樣子。

蔣志_散發之物04_攝影、藝術微噴_90x120cm_版本5+2AP_2017

展館的負責人說策展人來了，我可以和策展人聊聊。

雖說這些作品我理解起來有些費力，但從經驗上來講，能夠策劃一個哲學意味濃厚、有深度的展覽，毫無疑問，策展人一定是為中年男士，有著豐富的生活經驗。但當展館負責人把一位年輕的少女引向我，並且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除了震驚，我好像沒有其他任何感受了。

策展人：富源

年輕的女策展人叫富源，這確實也不是一眼就能辨識是女孩的名字。她向我介紹著這次展覽的主題——在規範、既定中啟迪著「變」，或者說反向思考。

富源解釋道，我們面對世界或命運，有時會深感無力感，這是真實的體驗，因為無力感是在於我們無法超越我們現在的感覺預設的限制（人性的局限），而另一方面，我們同時也能明白：世界是由我們生成的。我們擁有無限的主動性。蔣志先生就是希望通過這些作品——把一些看似沒有聯繫的事物組合而成，進而實現一種反定義，啟迪大家去打破常規思考。

蔣志_散發之物10_攝影、藝術微噴_145x111cm_版本5+2AP_2017

而說到採用圖象製作的方式，而不是裝置藝術或是其形式的問題，富源說：「我和蔣志先生之前探討過『圖象製造』的概念，『圖象製造』本身是和攝影藝術完全不同的。蔣志認為，用手機拍很多新照片的行為和在一個流水線上每天生產新手機差不多，都在按某一種體系規定好的標準在生產。而『圖象製造』與『攝影』不同，並非是「物質性的化身」或「肉身」，圖像是心理化的肉身，圖像當然一直鏈接著心智。」

所謂鏈接著心智，簡單來說，圖像本身不具有對人的心靈的俘獲的強大能力，而是我們被自己對圖像的感知和理解俘獲。比如，我們花更多的錢去買一個印有某種圖案的杯子，其實我們買的是杯子上的圖案，說到底，我們買的是我們對某種圖案的喜好，你並不知道，你對這個圖案的喜好，早就被各種明的暗的宣傳，偷偷地種植在你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