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由你，去也由你，僅此而已

我現在真的不在意了，你愛來就來，你想去就去。你最好如一陣風，無影無蹤，即使一直賴著不走，我也無動於衷。?

?歲月錘鍊了我，也催生了你，你我註定在此生相遇，並結伴而行。雖然「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但我絕不會「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可你終究與我好上了。是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一夜，你無聲地爬上我的身子，並就此紮根，也許是酒醉時，也許是睡夢裡，也許是春光正好，也許是萬木蕭瑟，你悄無聲息地來了，從此不再離去。??

你是一個多情的種，對我的愛戀愈來愈烈。如浪潮，如微風，每時每刻蓬勃著向我侵襲，每時每刻妄圖將我淪陷進你溫柔的包圍。??

我越在意，你越得意，我越焦急，你越催逼，我越執拗，你越情深。??

你完全忽略我的感受，以為你是上天對我最好的饋贈，以為你是歲月賦予我應有的標籤，以為你必將被我寵愛，因為你將日日為我守候，夜夜為我傾盡枕邊的溫柔。??

其實，我曾經刻骨地恨你，因為你，讓我感受到歲月的無情，時光的老去，人生的無奈，美人的遲暮，英雄的未路。??

感受到太陽一點點下墜，星星在一點點沉沒，秋雨已經淅瀝，冬雪正在醞釀，所有的美好正在慢慢消失，一切一切有力量的東西逐漸萎靡。??

而你，就是懸在我頭頂的一柄利劍，讓我時時低頭，勇氣漸逝。

我想盡一切辦法拋棄你，像撥草一樣揪著你，像扔稻草一樣甩著你，像尋找臭蟲一般搜索你的蛛絲馬跡，將你連根鏟起，置之死地。??

你忽略我的無情，像一個瘋子一樣攀附著我，糾纏著我，毫不氣餒。在電梯里，在鏡子中，在一切可反光的物件上，我一抬頭，你就出現在我眼裡。??

你輕舞飛揚，你巧笑倩兮，你明麗閃亮，你柔弱端莊，你在我面前賣弄你所有的嫵媚與風騷。你一步步向我追，我一步步退，直到我心碎，直到我流淚，直到我沉默著和衣而睡，你依然環著我的脖頸，在我的耳邊，呢喃著你今生的無悔。??

我的虛張聲勢嚇不退你，我的冰雪冷漠逼不走你，我的軟的硬的，虛的實的手段，彷彿都被你一眼看穿，你是一個魔鬼，企圖吞噬我的靈魂。??

既然一切都是徒勞，那我也不必勉強。所有該來的都會來，所有該得到的終歸會得到，無論好壞，無論美醜，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既然你只管悄悄地來，卻絕不悄悄地走，那我就坦然接受，與你半生日日溫柔。任你胡作非為，任你撒嬌任你鬧，我能給予的，最多也就是一條命。??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你著風情萬種的小妖精，你也不要仗勢欺人，你也要將你含情的眼看得分明。??

我中了你的毒，但我不信你的邪。??

也許你可以霸佔我的人，霸佔我的身，與我耳鬢廝磨，並騎在最高處，肆無忌憚地向所有注目的人炫耀，但你卻無法佔有我的心，我的心從來就不會屬於你。??

不管我的面貌如何醜陋，身體如何蹣跚，思想如何衰朽，我的心只嚮往青春，鍾情於那滿目蔥蘢，靈巧脆捷的稚嫩，只嚮往那昂首向前的美好。??

你還會繼續伸出你的魔掌，依託歲月的力量，向我柔軟地逞強，讓我的愛更加滄桑，讓我的人生越來越慌張，讓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但這又有些什麼呢，好曲總會散場，好酒總會品光，人生的路走了太多的上，總有一時會向下，只要不偏離方向。哪怕到了終點，我願別人不在意我的頭頂，而是真誠地觸摸一下我心窩的滾燙。??

你知道，你無法改變世界，但可以改變我，但你也應該清楚，我雖然屈從於世界，但不一定屈從於你。??

因為，你看起來愛得那麼痴狂，其實匆匆忙忙，毫無膽量。這不，我頭一抬，迎著太陽徜徉，而你，卻禁不起那份熱烈，偷偷往下闖。??

一道極微弱的光閃過，只是一剎那間，一根白髮飄飄蕩蕩，頹然跌落在塵泥上，僵硬得無法動彈，沒了神采，也沒了往昔霸道的溫柔。??

一隻腳踏過，又一隻腳踏過。

作者簡介：別山舉水，簡書籤約作者。

生於大別山，游於舉水河，用心寫字，以情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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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網路

排版：一河漪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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