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拓疆打群演不過是當代劇組複雜矛盾的冰山一角

文/李德方

近日，網上傳出一段鄭拓疆在橫店拍戲時打人的照片。據說，被打的是群眾演員。隨後，網上又傳出，群眾演員罷演，要求鄭拓疆道歉的新聞。對於混居住很多年的筆者來說，這簡直不算個事。

中國的劇組的生態與任何國家都不同。改制以來的劇組，控制在一幫50後老影視人的手中。他們低成本用人，導致整個行業充斥著學歷低、資歷低但懂江湖規矩的人。這個行業是師父帶徒弟的封閉圈子，一般是根系繁殖。

其實，打架鬥毆真的不是當年劇組面臨的最重要問題。下面筆者就講一下去年在雲南拍戲時遇到的事情，希望通過這個案例，能把劇組問題說清楚。

去年大年二十八在雲南拍完戲，在當晚的殺青飯上，我們攝影組掌機和燈光組一位哥們吵了起來。兩人相互推搡了幾下，後來被一幫人拉開了。他們倆剛被拉開，攝影組另外兩位哥們和燈光組的一位小弟也嚷嚷了起來。

導演弱弱地勸了幾句，但沒什麼用。這幾個人最終還是相互糾纏著倒在了桌子底下。眼看就要回家過年了，大家辛苦了好幾個月，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吃完這頓散夥飯？其實，這件事的導火索是某次拍戲關於一個畫面景深的爭吵。

劇組矛盾不斷背後有人搗鬼

有一天，拍戲的任務很重，從凌晨4點到晚上10點，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大家都沒有休息，都疲憊不堪。拍一場室內戲時，導演覺得景深不太合適，有點太小。掌機讓燈光加燈，收一下光圈。燈光師希望掌機換個短點的鏡頭。兩人說著說著就開始蔑視彼此的專業水平，後來吵了起來。

之所以為這麼小的事吵架，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有小矛盾。此後，類似的矛盾頻頻上演。

奇怪的是，這些劇組的矛盾集中表現在年輕人身上，而各部門的負責人，那些50後的影視人卻表現得極為淡定，而他們則通過扮演矛盾的仲裁者而很好地掌握年輕人。後來我才意識到，他們的手腕才是劇組中各種矛盾的來源。

年後開機前，我在橫店和一位另外一個組的老攝影聊天，他告訴我，如果你認為，在劇組老老實實地工作就可以掙到錢，那麼你也太天真了；劇組中潛伏著各種各樣的矛盾，其中很多矛盾是50後製片主任或部門老大故意挑撥離間造成的。

老電視人的手腕掌控別人的權術

年輕人在一起是否精誠合作、肝膽相照，並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他們考慮的是如何通過製造矛盾，讓年輕人勾心鬥角、拉幫結派，進而限制、操縱年輕人。這樣，我們就不得不依附50後電視人，受他們掌控。

很多85後尤其是90後的人，可能理解不了這種情況。他們陷入鬥爭的漩渦時還以為周圍風平浪靜呢。推薦大家讀讀那些講權術的書，或許有利於大家理解其中的奧妙。

我不是想鼓勵大家學習權術，而是想讓大家通過這些鮮活的歷史學會看破劇組各種矛盾產生的根源。即便是你學到了其中的權術，我也希望你不要用它們。那些都是過時的東西，不會給就你帶來積極意義的。

有才華的人逐漸離開雷人神劇不斷

劇組中的這種生活和工作狀態，讓無數有才華的年輕人身心俱疲。很多人不得不停下來，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很多生意好的老電視人身邊的年輕人就像韭菜一樣，一茬一茬地新陳代謝。一波一波人年輕人進組，一波一波「老」年輕人離開。

電視劇劇組徹底變成了高效的影像工廠，毫無特色可言。那麼多抗日神劇絕不是投資人希望看到的，或者故意要求生產的。即便是投資人想拍出好的抗日劇，就目前的劇組結構看，也沒有誰有能力拍出來。

很多年輕的製作者之所以進劇組拍電視劇是迫於生存壓力。對他們來說，生產這些垃圾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拍攝的電視劇里，很多年輕的英雄打敗了敵人，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反觀我們自己，年輕人在劇組多數都是悲劇。

去年年底，小虎和阿九告訴我，年後就不拍電視劇了，去拍網路劇。那裡是年輕人的天下，雖說掙錢不比這裡多，但自由些，不用那麼動腦子，也不用整天提心弔膽的。我們不過是普通的攝影，腦子裡裝不下那麼多心機和算計。

結語

劇組打架幾乎是家常便飯，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其實，劇組最大的問題是這種工作、生活的狀態，這種相對封閉且不思進取的現狀，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願意踏入。群演與演員發生矛盾的情況很少，但劇組內部的勾心鬥角每天都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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