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以命守城，下屬臨陣叛逃，將軍夠大氣：讓他走，看能走多遠

天復元年(901年)，唐昭宗被一眾軍閥綁架至鳳翔（今屬陝西），宣武節度使朱全忠率四鎮之師來奪，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綁架唐昭宗的軍閥難以招架，於是假託唐昭宗之名號召天下英雄征討朱全忠。平盧節度使王師範接到詔書，密遣多名心腹將領襲擊朱全忠的後方，不料大都被朱全忠手下的地方官生擒，只有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劉鄩以偏師攻陷兗州（今屬山東濟寧）。

劉鄩前腳進了城，後腳就被朱全忠派來的大將葛從周圍困，成了瓮中之鱉。好在劉鄩軍紀嚴明，安撫百姓也很有一套，城內軍民相處融洽—他在城中挑選丁壯固守，把普通百姓都禮送出城，他與將士們同甘苦、分衣食，同心守城。

兗州原是葛從周的轄地，他的家人自然就落到了劉鄩手裡。劉鄩知道，若囚禁葛從周的家人，只能激起他的仇恨和瘋狂報復，因此劉鄩對他的母親恭敬有禮，對他的妻兒也時常噓寒問暖。當葛從周在城下叫戰時，劉鄩便請出葛從周的母親在城牆上喊話：「兒子啊，劉將軍對我們很好，你可不許跟他對著干。」葛從周見家人安好，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垂淚收兵。於是，城內、城外開始了和平對峙。

然而令劉鄩沒想到的是，敵軍沒出手，自家倒先窩裡反了。

隨他攻城的節度副使王彥溫早就厭煩了這種日子，想去投奔葛從周，追尋自由，便領著手下大搖大擺地直奔城門，頤指氣使地呼喝守城小兵給自己開門。

很快有人將此事上報給劉鄩。劉鄩聽罷，並沒有大發雷霆。王彥溫的叛逃雖然是少數人的行為，卻反映了眾多士兵的心思。臨陣叛逃本應斬殺，但王彥溫是節度副使，如果殺掉他，恐怕有叛逃之心的士兵受到刺激發生嘩變；如果將他扣留在軍中，他很可能會煽動更多的士兵叛亂。所以，不僅王彥溫要送走，那些跟他一個鼻孔出氣的害群之馬也絕不能留。

於是，劉鄩派人向王彥溫喊話：「請副使只帶領你的部屬出門。」劉鄩不僅讓王彥溫大大方方地從城門出去，還派人對守城士兵說：「素來跟隨副使的人，不必阻攔，若有其他人擅自出城，誅滅全族！」那些原本要趁亂逃跑的士兵聽到後都停了下來，一心只想出城的王彥溫全然沒工夫細想劉鄩這番安排的深意。

城內的變故早被葛從周的探子探聽得一清二楚，探子回來後向葛從周報告：「劉鄩派王彥溫出城投降，不知有何企圖。」早就憋屈得有勁兒無處使的葛從周一聽便知，王彥溫肯定是領了劉鄩的命令，打著投降的幌子要使詐。他傳令下去，只要有劉鄩的人露面，立馬砍了。於是乎，正為順利出城而心花怒放的王彥溫一頭撞上葛從周的刀斧手，沒一點點防備，便改道去見了閻王爺。

劉鄩跟葛從周的和平對峙，一直維持了一年多。後來，劉鄩的上司王師範兵敗，向朱全忠投降，劉鄩這才主動領兵出城，跟葛從周握手言和，為這場曠日持久的守衛畫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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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孫 莉

文章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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