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 青春終歸要散場

那些年的青春，無數次的出現在我的睡夢中，陽光下你的笑容，你的面龐，我伸手去抓，可是怎麼掙扎，再也抓不到了。

文/蘇沐

青春終歸要散場

—01—

炎熱的夏日，空氣和塵土混雜成縷縷蒸煙緊挨著地面漂浮著，麻雀也懶得拍打翅膀，懶洋洋的搭在枝頭，聽著，聽著這煩雜的鳴笛音。

呲呲呲~~~當~~~

「你大爺的，哪個沒長眼的撞了我的車。」可欣的紅色甲殼蟲被一個黑色奧迪追尾了，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你出來，你怎麼開車的？」可欣三兩步就走到了車尾。

「呃...是你？」走出來的正是可欣的初戀，也是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文軒。

雖然短髮已變成中短髮，但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可欣幻想過無數個再次相逢的場景，在街角的咖啡吧，在校園門口的餐廳，在那片他們經常去的白楊樹下，甚至在睡夢中，也出現了很多次，只不過夢醒後只模糊的記得陽光下他的微笑，他的面龐。

沒想到的是，竟就這樣相遇了。

「可欣，是你？」文軒額頭豆大的汗珠沿著髮根流下來，焦急的說，「幸好是你，我老婆快生了，回頭我聯繫你給你修車。」

文軒打開車門上了車，依舊那麼霸道，只留下可欣懵逼的站在那裡。

「可欣，你先別走，我的車打不著了，把我們送到醫院吧？」可欣正要離開，文軒叫住了她。

可欣望了望車裡，一個長發的姑娘，略微臃腫的面容，仍掩蓋不住她的秀氣與俊俏，眉頭緊皺，痛苦的捂著肚子。

「快上車！」

拖著殘缺的車尾，也拖著可欣那殘缺的心，奔向了醫院。

—02—

可欣和文軒兩個人靠在手術室門旁，牆裡，是文軒的老婆，牆外，是曾經的愛人。

誰也沒有開口，靜的都能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你結婚了？」可欣終於打破了尷尬。

「恩，去年十二月份，發現她懷孕了，就草草結了婚。」

「哦。」兩句話後又恢復了剛才的寧靜。

—03—

你知道嗎，我有好多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

你還記得我們的秘密約會基地嗎？對，就是學校附近的那個星期八咖啡廳，那裡換了裝修風格，但老闆一直沒有換。

咖啡廳的空間設計發生了一些變化，似隔非隔，隔中有透，實中有虛，透明的布幔、珠簾、竹籬、木柵，曲徑通幽。我去過幾次，每次老闆都會問到你。

虛無縹緲，像極了現在的你和我，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

無數個夜深人靜時，你的電話號碼在我腦中不停地旋轉，卻遲遲不敢撥出去，但從來沒有忘記那個號碼。

註冊了新的QQ號碼，偷偷地加了你，以陌生人的口吻和你打了招呼，知道你過得還好，我也就放了心。

以後再也沒了聯繫，你的頭像再也沒有亮過，想你了就看看你的灰色頭像，想像著你在那頭的模樣。

分手三年了，你應該有了新的女朋友吧。

她應該不像我這麼任性吧，任性到讓你天天給我打電話，任性到每次生病要求你都要出現在我身旁，任性到佔據了你所有玩遊戲的時間。

她應該不像我這麼愛哭吧，每次和你離別時就會哭，每次打雷天你不在身邊就會哭，每次你說話只要聲調高一點就會哭。

她應該很溫柔，是你夢中的南方姑娘吧。

每次想起你，我都會望向東邊日本的夜空，因為在它的籠罩下有你。天空很藍，那顆最亮的星是不是再對我眨眼睛，想要告訴我，你也很想我？

和你分手後，你知道嗎？我好想好想你。

可是，最終，可欣微微動了動嘴唇，還是閉上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04—

你知道嗎？我也有好多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

星期八咖啡廳，後來我去過幾次，那裡又重新裝修了一遍，但老闆沒換。我每次去，他都會問起你。

對，那個最裡面的位置，我們在那裡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接吻，清晰的記得你的唇很軟，很甜。

現在的你就站在我身邊，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可是感覺一切又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不知道你換了電話號碼沒有，後來再也沒有撥過那個和自己的名字一樣熟悉的幾列數字。

那天上完國際經濟學的課程，回宿舍的路上，有個陌生的QQ號加我好友，第一直覺告訴我那就是你，我對你說完我過得很好之後就把你設置為在線隱身了。

以後再也沒有聯繫你，你跳動的上線頭像，我知道你很安全，就足夠了。

分手三年了，我有了新的女朋友，和我一起留學的南方姑娘。

她很溫柔，事事順從我，有時候還真的挺懷念那個傻傻的你，什麼都與我做對的你，在我懷裡撒嬌耍壞的你，整天嘰嘰喳喳的你。

和溫文爾雅的她相比，我才發現我更放不下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北方姑娘，也就是你，可欣。

每次想起你，我都會抬頭面向西方家鄉的方向，因為那個方向有你的氣息，有你的足記。

畢業之後，她隨我回了國，回來後發現她懷了孕，然後不得不選擇結婚。

但你知道嗎？我想的是你，我好想你。

可是，最終，文軒激動的抖了抖嘴唇，還是閉上了，也一句話沒說。

—05—

「祝福你，再見！」可欣不敢直視文軒的眼睛，說完之後跑下了樓梯。

眼淚已經快衝破意志那道關口，馬上要淚崩出來，可欣選擇了慌忙而逃，她不想讓文軒看到那個脆弱、狼狽的自己。

躲在車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幾年的情緒，這幾年的思念，全部化成了一滴滴的眼淚。

在那個夏至未至的盛夏，陽光會記得，我們隆隆綻放過的青春和盛大的愛。

憂傷落滿整個夕陽，等青春散場，繁華遲早要褪盡，絢爛終歸收於平淡，捨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誰曾在誰的青春里走過，留下了笑魘；誰曾在誰的雨季里消失，泛濫了眼淚；誰又曾在誰的花季里停留，溫暖了想念。

有些人，再見，再也不見。

可欣擦乾了眼淚，給媽媽撥通了電話。

媽，那個相親對象，明天給我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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