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人，你他媽的才文人

不想上班的，和自我陶醉至極的，都去當藝術家。

杜尚說的，「我不想上班，就去當藝術家了。」

在街邊站著，看人群是我覺著最好玩的事情，用我家鄉話這叫做 「賣眼」。這幾天是晚上下班，站在將台路那個有煙草店的街角，抽煙，然後看著人們。

停不下來的行李箱與計程車，分不開的愛人，小吃攤是最亮的地方。

老年男人牽著兩隻狗，滿眼的漠然，在想妻子晚上做的吃食，並不合胃口。還是在生久未歸鄉愛子的氣。讓我想起渡邊的那本《孤舟》，真是如雪的生活。

遇見最多，就是醫院和餐館，畢竟這是永遠能獲利的地方。

我看著往前趕，達達外賣的大哥，背後的衣服上，汗被染成像是拉長的桃心。你說他是否和我顧慮的一樣，也是在想，離開的路為何總是比歸家漫長。

女人們坐在情人對面，伸長的胳膊夾著煙，她看了我幾眼，又繼續好像是回答著什麼。

你看她們，愛著皮裙，畫著眼影，並要求自己時刻亭亭玉立。

你看我們這自行車大國，好像是所有的遺願和幻想都七零八落的，被扔在街上。排的整齊些的地方，像是校園裡排隊做操的學生，也像牢獄裡時刻有可能被侵犯的囚徒。

風突然就過來了，馬路牙子邊被吹起的塵，折射路燈像是自帶著光。

一個紅燈的等，一個綠燈的過，等著過著，也就到那個地方，也許會是你打心底想去的地方。

昨天老大同意讓我在休息區那邊自己看書，我默默翻著奧登。一個人，吧啦吧啦打著語音電話，也沒有戴什麼耳機。心裡就有些急，就我而言最招我煩的就是，本不該發出很大聲氣的地方，走路、說話什麼的都發出聲響。雖然我臉是葷素不進的模樣，但我心裡還真不是。就像是梁實秋先生寫的「旁若無人」那種感覺。

我也就忍不住了，想聽聽他到底在說什麼。並不是沒有禮貌的，故意偷聽。

吹一通自己多厲害之後，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來他那裡上文學方面進修班一樣的鬼東西。嘴裡帶過的學生，考上的也算是我們大陸數一數二的學校裡面的文學系。

一個勁的說，還列舉我們現當代一些能稱的上「師」，那幾位先生的作品，算是點評過來了，並均給否定。還真好笑，作品遠不是一個能稱為「師」，那些人的全部。做人也真的是占很大部分。而說實話，能寫出好東西的人，真的不少。

光是那樣點評，我可以誇你有所謂的獨立思考的能力，對作品有異議，即使是對一些大家都認為的經典，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吧，真的點評都不配。

前前後後的作派都讓人厭惡，真的太狂妄了。讀書多，能寫出的東西的人真的不牛逼。林風眠對陳鈞徳說的那句話，我一直忘不了。

「畫家並沒有厲害之處，就是一個職業的選擇。」

打我心底里，佩服的「師」，都謙卑的要命，對生活敬畏。

也真的別拿你有所謂的高職稱就以為自己有多高的素質。好多大學教師，即使研究生或者博導，有些素質比我們小時候初中高中老師各方面差遠了，當然也不盡然。

語音電話裡邊，對面的人，在列舉一些所謂有名的作家的時候，這邊的他接了一句，「我也很有名。」我當時聽完就有點炸。

然後就聽到對方開始諂媚，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否和我心裡一樣罵著髒話。

真的，求你拿作品說話，你來個像余光中定義的，高產。也讓大家認識認識你，別光想著帶課掙錢呀。當然，你也可以說我培養國家棟樑呢。然後對面人問他，結婚沒。他苦笑了兩聲。

我心裡念叨起來，求你趕快找個愛人，兩個人相互霍霍去，別害社會了。畢竟什麼人找什麼人。

得得得又半天，我一直也沒看書，就靜靜地聽。老大好像發現了，見我出門的時候，對我苦笑一下，還說了一聲：「把你的好好學。」

真的，明白的朋友們，一天別抑鬱，別難受，別在總是憤憤不平抱怨中過活，好好學你感興趣的，好好做明白，去做到你打心裡滿意，然後找到平靜。

是，這種人很多，很多人也見怪不怪，但還是蠻好，能激起人鬥志什麼的，也是好玩。

我今天下午過去，又見他了。明天要是再見，主動去要微信，因為好奇，他到底多牛逼。我總是喜歡和讓我厭煩的人交成朋友，然後讓他心服口服。當然，面對不同人，時間精力都有長短，大部分並沒有什麼意義。但說實話，我並不是什麼學禪學的人，需要一些對我心裡能起刺激的人，生活在周圍。

我就是沒什麼大氣度，所以培養自己的方法比較實在，我也並不相信那些能真正拿自己當敵人，對別人無所謂的人。我試過拿自己當對手，容易陷入虛無，更覺著毫無意義，畢竟終歸無意義。我不行，嗯，就是小氣又現實。

面對這種人，我真的突然特能理解王朔被梁文道稱為「文人」的時候，能氣成那樣，又氣他自己又覺著好笑。

「我不是文人，你他媽的才是文人。」

深夜囈語，又說了這麼多別人的閑話，也不太好。我去睡覺了，你們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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