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動畫片的人物造型，竟都源於道教中的紙馬

中國的各地都有紙馬，每一處的紙馬都體現了當地的民俗與審美，雖然現在隨著高節奏的社會發展，紙馬似乎在民俗生活中已經漸漸的開始越來越少見。

文/伍虎勇 解人頤

在中國，幾乎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部《西遊記》，每到暑假，那熟悉的片頭曲旋律就在電視中響起，而卡通片《大鬧天宮》也幾乎成為了我們的國民記憶之一，其中許多人物造型也深深地印刻在我們的記憶之中。但是你是否知道其中一些人物造型原來和我們道教法事中要用的一張紙有關？下面且聽頤叔和伍虎勇道長為你一一道來。

動畫片《大鬧天宮》中的玉帝形象（資料圖）

看了這玉皇大帝的造型，有沒有喚醒了你的童年記憶，我們再來看看這張圖。

灶君（資料圖）

是不是頗有幾分類似，在著名的動畫電影《大鬧天宮》中，擔綱造型設計的美術大師張光宇、張正宇兩位先生就是無錫籍，他們在設計造型中將無錫紙馬的造型引入其中。這雖然與作者對家鄉的紙馬神像極為熟悉有著必然的關係，但是無錫紙馬獨特的藝術氣質無疑是受其青睞的主要因素，設計的人物具有強烈的民俗感和裝飾感。看完《大鬧天宮》，我們再來看另一個動畫片中的畫面。

動畫片《天書奇譚》中的府尹大人（資料圖）

沒錯，這就是另一部著名國產動畫片《天書奇譚》中的人物畫片。動畫片《天書奇譚》中府尹大人的造型也完全採用了無錫紙馬的造型。不信你看看下面這個圖，哈哈。

神像（紙馬）（資料圖）

那深深的眼袋，臉上的紅暈，是不是如出一轍。美術理論家張道一先生曾經感嘆道，對於那神像（紙馬）的藝術，經過了千百年的切磋磨練，聚集著無數人的藝術勞作，就象遠在荒漠中的敦煌藝術寶庫，為現代藝術家們所讚賞。

「紙馬」自古以來也是過年必備的，宋人吳自牧在《夢梁錄》中就有記載：「歲旦在邇，席鋪百貨，畫門神、桃符、迎春牌兒。紙馬鋪印鍾馗、財馬、回頭馬等，饋與主顧。」清人虞兆隆在《天香樓偶得》中寫道：「俗於紙上畫神佛像，塗以彩色祭賽，畢即焚化……以此紙為神佛之所憑依，似乎馬也。」

甲馬（資料圖）

按照紙馬圖像的不同，粗略分為兩類。其一，為紙上印有披甲天馬者，此類或被稱為「甲馬」，趙翼在《陔余叢考》中解釋說：「昔時畫神像於紙，皆有以乘騎之用」。據說這類印有天馬圖案的彩畫具有極強的靈力，堪稱天人兩界的高鐵。所以在《水滸傳》裡面的神行太保戴宗要日行千里，就需要將四片神行甲馬拴在腿上。

清初李王逋在《蚓庵瑣語》中記載了一例當時的紙馬故障：清代高道施道淵真人行法，召喚溫元帥下凡捉妖，道法之中有請必有送，溫元帥在招請之後，居然無法送還天宮，「臨去索馬，連燒數紙不退」，最終施道淵發現這是由於「馬足有疾，不中乘騎，因取未化者視之，模板折壞，馬足斷而不連」，於是「乃以筆續之，帥遂退」。此類可視為廣義上的紙馬之一。

在《閱微草堂筆記》卷一也講了一個關於甲馬的靈異事件，當時紀曉嵐的大兒子紀汝佶病危，家人按風俗給他燒了一張甲馬，甲馬燒完之後，紀汝佶突然睜開眼叫道：「我那匹馬怎麼瘸了一條腿？」家人大恐，原來燒甲馬時不小心，把甲馬上那匹馬的馬蹄給弄破了。

無錫紙馬（資料圖）

而生活中更為常見的則是另一類紙馬——印有各類神佛畫像的紙馬，一張不大的紙上，印有不同的神祇，根據不同的法事需要，選出所需的神靈相對應的紙馬。《金瓶梅》中，李瓶兒去東嶽廟進香祈願，便花一吊錢買了「紙馬香燭」；後西門慶患病，西門慶的正室吳月娘也是「備辦香燭紙馬祭品之物」，代其上泰山求禱；吳敬梓的《儒林外史》里描寫結拜場面，也寫到「就在那河廳上面供了文昌帝君、關夫子的紙馬，兩人磕過頭」。

江南地區民間好道的風俗興盛，紙馬在江蘇境內無錫、江陰、南通、張家港等地都有分布。江蘇紙馬作為一種祭祀時使用的木版畫，是木版年畫一個特殊的品類，它集宗教、民俗、藝術為一體，顯示出各地特有的地域文化個性。

清代康熙年間，無錫紙馬已經極為有名，「天下以錫山所出為最，丹青人物極工。自京師以下。販鬻無遠不暨。」乾隆年間潘榮陛撰寫的《帝京歲時紀勝》「皇都品彙」中記載：「置年貨之何先？香燈雲（紙）馬，祀神堂之必用，元寶千張，門神來無錫。」可見，無錫紙馬當時已成為皇都的貢品。

製作紙馬（資料圖）

無錫紙馬在製作過程中，一般先在長條形狀的彩色紙或手工染色的土紙上印出墨線輪廓稿，然後再給畫面上的神像上色。繪製面部時，先用黃、白、青灰、桔紅等顏色進行打底，再用玫紅漸漸地暈出臉頰部分，然後隨意勾畫手部，在服飾的局部繪製一些不同顏色的小花朵，用小木版圖章來捺印五官，最後用色彩在服裝部位印一些渦形的小紋樣。神祗形象刻畫細緻，線條流暢，製作顯得異常隨意大方，風格洒脫。

從紙馬藝術的色彩語言上來看，作品中紅、黃、綠一般是主色調，使用頻率較高，鑲邊配色一般運用黑、白、暗藍、金色等，對比強烈，顯得濃郁靚麗。大紅、大綠、雲青、藤黃、翠綠及金色等跳動的色彩運用較多，或絢麗純凈、或金碧輝煌，主觀性較強。雖然色彩的色相對比較為強烈，但在整體的色彩處理上，通過調和色鑲邊配色使畫面呈現出和諧感，這是和無錫地域文化特色息息相關的。因此色彩既要好看，又要使人看上去舒服。

紙馬製作走入校園（資料圖）

中國的各地都有紙馬，每一處的紙馬都體現了當地的民俗與審美，雖然現在隨著高節奏的社會發展，紙馬似乎在民俗生活中已經漸漸的開始越來越少見，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努力，就一定可以把紙馬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繼續的繼承發揚下去，事在人為，道在人弘。（編輯：西園書生）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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