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司馬懿保了曹丕，而楊修卻保了曹植？

這周特別的忙，寫一個小段，簡單回答一下標題里這個問題。其它的，就只好以後再說了。

先說司馬懿為什麼保了曹丕。

原因其實很簡單，曹操指派他去的。

按照正史的說法，司馬懿本來的確是不想為曹家效命的。建安六年，時為司空的曹操聽說司馬懿是個人才，就派人去召他出來做官。司馬仲達倒沒有那麼狠，把自己的腿生生壓斷，而是謊稱自己得了風痹（一種風濕病），不良於行。曹操派人深夜前去刺探，司馬懿也不白給，「堅卧不動」，作出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

這一拖就是七年，到底是一口氣演了七年的風濕病人，還是中間「病好了」，就不太清楚了。

等到建安十三年曹操當了丞相，地位牢不可破了，再派人去召司馬懿時，話就說得很不客氣了。交代下去的話是，「要是他還不肯來，就抓起來」（「若復盤桓，便收之」——《晉書》）。司馬懿一生不吃眼前虧，立刻出來做官。

得到的第一份任務，就是和曹丕好好相處（「與太子游處」——《晉書》）。後來兩人甚為相得，這種友好關係也最終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但這些都已經是後話。至少，在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司馬懿沒的選擇，他是被指定的「丕黨」，就算不想當，也會被所有的人認做是曹丕的人。那麼既然曹丕還不錯（其實是相當不錯），死心塌地地輔佐曹丕，就是自己和家族求生存的最好選擇。

那麼，楊修又為什麼保了曹植呢？

陳壽的《三國志》里乾脆沒有《楊修傳》，不知道是因為覺得楊修不夠重要，還是有所顧忌。裴松之在為《三國志·卷十九》做注的時候，倒是大段引用《典略》的記載（《典略》據說由三國時魏國人魚豢所著，已失傳）算是非正式地為楊修補了一個小傳。按照裴注的說法，是曹植主動去拉攏楊修的。這樣，楊修就成了「植黨」。

楊修在多大程度上幫過曹植，不大好說，但應該是幫過的，《典略》里說楊修的死因是「漏泄言教，交關諸侯」。中學課本《楊修之死》里曹丕與曹植的鬥法故事，則多出自《世語》，可信度不好說。不過「雞肋」一段是出自《後漢書·楊彪傳》。

值得一提的是，《典略》里提到，曹植不被曹操待見之後，依然不斷地跟楊修聯絡，搞得楊修雖明知危險也不敢斷交（「修亦不敢自絕」）。曹植也許是真的喜愛楊修，但這種喜愛，對楊修來講，卻是致命的。

最終，楊修在曹操死前三個多月被殺。在曹操，是含著為曹丕掃清任何可能的地雷的意思，在楊修，則是「是禍躲不過」。《典略》記載，楊修死前，對友人說「我固自以死之晚也。」，意思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活得這麼長。

有意思的是，曹丕倒似乎並不討厭、至少是並不特別討厭楊修。在楊修死後數年，曹丕還撫著楊修當年送他的寶劍追思了一番。楊修是「曹植的人」，卻能給曹丕送上寶劍，而且曹丕還時常把這把寶劍佩戴在身上（「太子常服之」），讓人很難相信曹丕有多麼厭惡楊修。

換一個角度想，曹丕不那麼討厭楊修，也許正是曹操一定要殺了楊修的原因之一。至於曹丕很討厭的丁儀等人（當然，正史中丁儀並沒有機會拿鞭子抽曹丕），倒不必著急，留給曹丕自己去殺好了。除了「漏泄言教，交關諸侯」之外，楊修被殺的另一個原因，據說是因為楊修是袁術的外甥。

從這些記載看，司馬懿與楊修可能都沒有得到過選擇「保誰不保誰」的機會，只是司馬懿站對了邊兒，比楊修來得幸運罷了；司馬懿與曹丕的關係，似乎也比楊修和曹植的關係來得更默契一些。

至於說曹植有沒有駕車過司空門衝上「馳道」，也就是天子行車之路，正史上說是有的，結果是主管宮門的官員被殺。此事與曹植失寵頗有些關係，不過卻和司馬朗無關。司馬朗的確死於瘟疫，但不關曹植什麼事情。他於建安二十二年因照顧身染瘟疫的將士，自身被傳染，死於征吳的軍旅之中。

最後，要提醒一下，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三國故事的「第一手資料」，成書年代多為晉，而晉朝天子，是姓司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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