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與沒移氏被搶去當皇后，她們心裡是個啥滋味？

如果僅說指美女貽誤國家，即紅顏禍水，這分明對女性不公；而若一味指責男人不講道德規則，好色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也彷彿有些片面。楊玉環與沒移氏這兩位被公公李隆基和李元昊搶去的兒媳婦，如何看待她們的「被搶」，分明還有她們自身願不願意的問題。

楊玉環

有一條最有效的辨別標準是，女人是否對他人有好感，關鍵在於她是否接受他人的贈予。這很物質但也很能說明問題。

《貴妃醉酒》源於清乾隆時一部地方戲，後經京劇大師梅蘭芳傾盡畢生心血精雕細刻、加工點綴，成為梅派經典代表劇目之一。劇本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唐玄宗先一日與楊貴妃約，命其設宴百花亭，同往賞花飲酒。至次日，楊貴妃遂先赴百花亭，備齊御筵候駕，孰意遲待移時，唐玄宗車駕竟不至。遲之久，遲之又久。隨後，楊貴妃聞訊皇帝已幸江妃宮，遂引酒入腸，春情頓熾。

這種「連鎖反應」用一個唐初就有的詞即是吃醋，雖說是被後世強加上去的意思，但並非完全憑空而來。唐朝詩人杜牧：「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在嶺南距京城長安千里之遙的路途上，沒有飛機的唐朝人一個驛站一個驛站地快馬運送荔枝。只見塵埃不見馬和人，為的就是能讓楊玉環高興高興。

這叫什麼？接受並且享受。它似乎能從某種角度說明楊玉環是很願意當唐玄宗之貴妃的。另外，在唐代的史籍與文學作品裡，人們幾乎看不到楊玉環對唐玄宗十八子李瑁，也就是自己前任丈夫的任何愧意。姿質豐艷，善歌舞、通音律的她顯然是非常享受貴妃的生活的。

李隆基

唐宮春光明媚，楊玉環女士不但把「含羞草」給羞得開不了花，甚至還讓她身邊的君王只恨春宵短，和她一覺睡到太陽高高升起，從此再也不早朝了。白居易《長恨歌》：「雲鬢花顏金步搖， 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而她的家人也因此而得勢，其大姐被封為韓國夫人，三姐被封為虢國夫人，八姐被封為秦國夫人……僅每月各贈脂粉費十萬錢。她的兄弟也均被贈給高官，甚至被人們熟知的楊國忠也因為她身兼十餘職，操縱朝政。而此人原為市井無賴，因善計籌，唐玄宗與楊氏諸姐妹賭博，令其計算賭賬。可能是算得還不錯，便得唐玄宗賜名國忠。很有意味啊。

當然，楊玉環接受李隆基的奢華享受並不至於此，她不但接受了安祿山這個乾兒子，甚至還干出了讓我們今人看來十分荒唐的事情。《通鑒紀事本末·安史之亂》記載，天寶十年（751年）正月三日，是安祿山的生日，唐玄宗和楊貴妃賜給安祿山豐厚的生日禮物。過罷生日的第三天，楊貴妃特召安祿山進見，替這個「大兒子」舉行洗三儀式。楊貴妃讓人把安祿山當做嬰兒放在大澡盆中，為他洗澡，洗完澡後，又用錦繡料子特製的大襁褓，包裹住安祿山，讓宮女們把他放在一個彩轎上抬著，在後宮花園中轉來轉去，口呼「祿兒、祿兒」，嬉戲取樂……正在這種享樂過了頭的日子裡，公元755年，安祿山在范陽發動叛亂，將唐王朝捲入了一場空前的劫難。因此，不管後世給予楊玉環多少同情，認為她無辜，人們都完全可以認定她的「被搶」是自願的，說她紅顏禍水是沒有錯的。

李隆基 楊玉環

相形之下，西夏李元昊的「新皇后」沒移氏似未有如此「豪華陣容」。在史書里，人們僅看到沒移氏為太子寧令哥的妻子，李元昊看上她後，便娶她為妃，號「新皇后」。延嗣寧國元年（1049年），沒移氏被遼興宗俘虜，安置於薊州。

很顯然地，公元1048年，寧令哥因為奪愛之恨，沖入宮中致使李元昊被削去了鼻子而死，這位陪李元昊娛樂至深夜的「新皇后」也是在享受的。只是西夏當年並未難人們停下太多的資料，人們還不能進一步確定她是不是像楊玉環一樣自己也是願意的而已，但因為她西夏宮中同時出現兩位「皇后」在史上是十分稀有的。

我們中國人不僅將奪人之愛視為最不道德的行為之一，同時還講因果的報應。李元昊的事情我們不說了，他當場就完了。李隆基最終看著楊玉環的畫像，於公元762年凄涼離世。這裡面耐人尋味的還有楊玉環與沒移氏的死。

沒移氏怎麼享受的人們說不大清楚，她如何死的也在正史里找不到答案，但這恰恰告訴人們這樣一個道理，即是有怎樣的享受便會有怎樣的死法，而楊玉環的離世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李元昊

正史給楊玉環之死的正確答案是，公元756年，唐玄宗帶著楊貴妃與楊國忠逃往蜀中，途經馬嵬驛時，陳玄禮為首的隨駕禁軍軍士，一致要求處死楊國忠和楊貴妃，隨即嘩變。在楊國忠被處死後，依然難慰軍心，唐玄宗為求自保，不得已之下，賜死了楊貴妃。楊貴妃因此被白綾一條縊死。

《舊唐書·楊貴妃傳》中還說，唐玄宗自蜀中回到長安後，讓人前往祭奠楊貴妃，想將她改葬。但朝中的大臣們認為這事兒不好明辦，唐玄宗只好秘密地將她改葬於其他地方。「初瘞時以紫褥裹之，肌膚已壞，而香囊仍在」，意思是說當時裹著她的被褥和掛在她身上的香囊還在，但她的屍體已經腐爛了。

在這種「死法」之後，文學作品中的楊玉環卻有了多種死法，有說她並非被縊而死的，也有說她吞金而死的，而吞金的傳說則讓她的死如生前的享受一樣奢華。這同樣在向人們述說著那個很宿命的道理，即是有怎樣的享受就會有怎樣的死法。看來，歷史最終還是人寫的，而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的道德觀與價值觀同樣會給書寫者一個「正確答案」。在這裡，宿命的道理中分明還包含著人們對於美好生活的某種願望，也印證了那個樸素得要掉牙的老話：一個巴掌拍不響。（文/路生）

西夏王后復原圖（九頭狼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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