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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失蹤的第二十年:得知他還活著,母親卻決意赴死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陸茫 | 禁止轉載

1

張尋南突然領悟到自己名字的意義,是在搬家的時候。

母親的木箱子說什麼也捨不得扔,母親在醫院,用喉嚨顫抖著說:「南,不要扔那個木箱子。」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插著輸液管的手微微抬了一下。

「嗯,媽,放心吧,給你搬到新家去。」

木箱子沒有鎖,母親一定是常常打開它的,銅鎖掉了很多漆,綠色變黑了,像門前被踩爛的青苔。張尋南打開箱子,裡面有雙黑色皮鞋,被黃色的塑料袋包裹著;有兩本書,一本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本是詩詞選,封面被年歲給腐爛了,只看得到詩詞選這三個字。

還有幾張照片,裡面的母親笑起來一臉的滿足,剩下的就是一個鐵盒子,張尋南打開,只有一個信封,張尋南把它打開,裡面有兩張紙,是封寫於零零年的信。這是張尋南見過的最破的信封了,軟塌塌的,全泛黃了,字跡像被水泡過的一樣。

她拆開,信被透明膠粘著,字好像已經滲在了黃色的信紙上,信的末尾署名是南。

南,是誰呢?是父親吧。

張尋南忽然想起七歲的時候,母親不顧家裡反對,毅然給她改了名字。以前好像是叫張彤的吧,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母親突然說這個名字不好聽,要改,張尋南也不太記得這件事了,只記得好像折騰了很久,跑了很多程序才改的。

張尋南從來不會過問父親,父親,對張尋南來說,是記憶里的空白。張尋南從來沒有見過他,母親和家裡人也很少提到他。

「媽,我剛才整理箱子的時候,看到爸爸給你寫的信了。」張尋南坐在母親床邊,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母親支撐著讓自己坐在床上,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他是死是活,我們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嗎?」張尋南把蘋果皮削出一個圈,頭也不抬。

「哎,我一直在找他。」母親嘆了一聲氣,沒有再說話。

張尋南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就拿起手機。手機顯示有兩條未讀消息,她點開,一條是老公的,一條是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繫的大學同學的,他說:「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還好啊,你呢?」

「最近參加了一個尋人網站的志願活動,那個人可能是你們這邊的,所以想問你一些情況。」

「好啊,你問吧。」

大學同學問她,她住的地方附近有沒有一個很大的魚塘,離魚塘不遠的地方有沒有一條河,河的兩邊用鐵索橋連著,那裡的人叫父親叫做「爺」。

她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個地方,叫那所,她小時候去過那裡幾次,但是後來魚塘就荒了,種了很多荷花,現在荷花已經開得很大了。

幾天後,她接到大學同學的電話,電話里他的聲音很興奮,一個勁地說謝謝。張尋南不停說「不用不用」,說著說著,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這時候,母親的聲音傳來:「在和誰打電話呢?」

「我媽叫我呢,先掛了啊。」那邊應了聲,張尋南就把電話掛了。

「媽,我一個大學同學,現在是一個尋人志願者,幫一個被拐賣的孩子找家。那孩子是我們這邊的,是那所的呢。」

「真的找到了?」

「是啊,他們查了好多地方呢,後來才確認是這邊的。」

「他們怎麼找得到?」

「全國都有志願者啊,大家在不同的地方,問認識的人了解情況,人多力量大嘛。再說了,現在網路那麼發達。」

「哦,誰都找得到嗎?」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小了,有些怯怯的。

「應該吧,不過也有找不到的。」

「南,能不能幫媽一個忙?」晚上,張尋南欲站起來離開病床的時候,母親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像小貓一樣。

張尋南覺得這時候的母親怪怪的,她抬起頭來,看母親的眼睛,那眼睛裡的一道光,閃了一下,又滅了。母親似乎有些害怕她的注視,低下頭去,額前的兩撮灰白頭髮也跟著滑落下來。

「怎麼了?」張尋南又問。

「我想知道你爸的消息。」母親似乎是想了很久,說出了這句話。

張尋南覺得喉嚨里突然夾了一根魚刺,堵得難受,「睡覺吧。」她說,拍了拍母親的背,「醫生說好好休息,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2

張尋南還是替母親報名了尋人,收到網站受理的消息,母親很高興,拉著張尋南的手一定要讓她幫寫封信。

「南:你好,你離家這麼多年,是否想起過你的父母,你的女兒彤彤,還有我?自從99年我們在深圳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你00年給我寫了封信,你說春節要是不回來就去新疆,直到現在一點音訊也沒有。你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你過得還好嗎?

「如果你在外面又重新建立了家庭,告訴我一聲,我也理解。如果你過得不好,就回來吧,我和女兒等著你,無論你現在是貧窮還是生了病,我也不會嫌棄。

「現在女兒已經長大了,面臨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和女兒一直跟著父母生活,就這樣等了你二十年,如果你還是個男人,還是個父親,你就站出來!

「女兒要嫁人了,在縣城買了房子,我們要搬家了。我只想知道你的消息,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後悔。忘記別人的錯,無論你的父母以前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忘了吧!

「母親去年已經去世了,現在你的父親病重,需要人照顧,你就不想回來看看他們嗎?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嗎?你父親說想你了!」

母親每念一句,就停下來想一下。等這封信寫好的時候,張尋南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親,她看到了母親眼裡閃爍著淚光。

「如果他們能找到他,就把這封信交給他。」

「好。」張尋南應道,「找不到就把這些東西都扔了吧。」

這句話像一把劍,直直地穿過母親的身體。她驚恐地望著張尋南,像一隻受傷的兔子,她的嘴唇挪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沉默了。

張尋南忽然覺得病床上的母親變得很小,母親曾經是一座山,現在卻轟然倒塌了,只剩一抔泥土。

張尋南忽然心生愧疚,「媽,都二十年了,他從來沒有消息,從來沒有問候過我們。你還是先好好養病吧。」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平安。」母親看著病房的天花板,喃喃著。

張尋南沒有再說話,走出了病房。

張尋南記不清父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了,只記得母親曾說過是父親的工廠破產了,他要出門重新找生意,後來張尋南便沒有再見過他。

關於父親,張尋南大部分的記憶來自小夥伴的嘲笑,和旁人的議論紛紛——「她沒有爸爸,她爸爸跟人跑了」「沒人要」「野孩子」……

她想,自己應該是忘記了父親的模樣了,也沒有必要再想起。

但為了滿足母親,張尋南還是報名了尋人節目,她以母親趙念茹的名義報的名。為了能給網站提供更多有效的資料,張尋南向母親詢問了關於父親的種種。

3

這個時候,張尋南才認真地了解了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故事。

父親叫張鐵南,母親和父親是相親認識的,那時候母親二十七,父親三十。父親是個對感情遲緩的人,到了三十歲還是悶聲不吭,什麼都不在乎。同齡的人早就娶妻生子了,他還是整天只會工作,家裡人看不過去了,就託人給他介紹對象。

母親是外縣人,父親的一個遠房嬸嬸介紹他們倆認識的。母親和父親第一次見面是在飯店,要走的時候父親搶著付錢,兩個人推推嚷嚷的時候,父親把桌子上的湯打翻了,湯水倒在母親的鞋子上。他過意不去,強行拉著她去買了一雙新鞋子。

母親腳大,很難買到合適的鞋子,父親就陪著母親,從早上逛到了下午。母親一路上紅著臉說不買了不買了,可是父親像一頭拉不回的牛,不肯罷休。後來,在一家手工鞋店裡買到了適合的鞋子,父親一直衝母親笑,送她回家的時候也一直在笑,好像千辛萬苦買到鞋的是自己。

「那時候覺得他這人特老實,值得依靠。」母親說。

然後的故事發展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倆人在八九年年底結婚了,結婚後母親就到父親的造紙廠上班了。父親是個寡言而細膩的人,他不愛說話,母親也寡言,日子就像溫水慢慢煮,暖心而寧靜。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他端洗腳水到床邊,幫我洗腳。」

張尋南忽然想起在某次母女倆聊天聊到父親時,母親說過這樣一句話,是什麼時候呢?張尋南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是在老公出去幫她買姨媽紙正好被母親撞見的時候,母親很放心地對張尋南說:「好好珍惜他,別老是跟他鬧彆扭,一輩子遇到那麼好的人是很難得的,你是幸運的。」

這樣想來,母親一定覺得自己能遇見父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吧。

五年後造紙廠破產了,母親也因此失業了。父親欠了很多外債,各種東西都被抵押了。家裡親戚的錢借了個遍,借到終於沒臉再借的時候,父親決定離開。

很多人勸他留下,可他是個愛面子的人,覺得沒臉留下。他告訴母親到廣東打工賺錢,很多人去了都發財了,他決定出去試試。

「掙錢還完債,然後再掙點本錢,我就回來陪你和女兒。念茹,相信我,苦日子不會太久的。」母親還記得父親當時說的話。

父親離開家的時候,是九五年的八月,八月炎熱而多雨,父親只帶了一把傘、一個行李箱和少量的錢就走了,走的時候他對母親說:「念茹,一定要等我回來。」然後吻了她的額頭。

在人流洶湧的站台,母親反應過來的時候推開他,他就咧嘴嘿嘿地笑。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吻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感到陽光強烈,空氣稀薄,眼淚一涌而下。

「我會等你回來,無論多久,我一輩子都只等你一個人。」

父親走後,母親一個人帶著女兒張彤,她在塑料廠找了份工作。流水線工作強度大,一天工作八九個小時,有時晚上還要趕工,張彤被送到了爺爺奶奶家,因為母親沒時間帶。

母親每個月都回鄉下一兩次,說是鄉下,其實離縣城也很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母親回來的時候總會買很多好吃的,走的時候給爺爺奶奶錢。父親不在,她自覺地擔起了照顧兩個老人的責任,兩個老人也很感激她。

大伯一家託人捎東西,或者節假日從市裡回來的時候帶的東西,他們總要留一些給母親,這些東西連張彤也不能碰。

父親走的前兩年,偶爾會給家裡寫信,內容大部分都是報道他在那邊的情況,說找到工作了,問候母親還有家人,叫他們放心。這些信母親都放在鐵盒子里裝著,每多一封信就打開一次。

那時候母親對生活信心滿滿,她在流水線上從來沒有喊過苦和累,她只知道前進,讓時間過得快些,好等到父親回來的那一天。

九九年年初的時候,母親再一次收到父親的信,信上父親說他現在的工廠效益不好,自己最近生病了,有氣無力的,問母親能不能去看看他。

母親這時候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收到父親的來信了,很久是多久呢,她認真地想了想,嚇了一跳,已經差不多兩年了。

母親請了假,和家裡說明情況後就匆匆踏上了旅程。除了父母還有自己拿的錢外,她還多拿了兩千塊。

她把兩千塊錢夾在包包的最里側,她覺得自己的愛人也許過得不好並且需要錢。因為她出發的前幾天一直做噩夢,夢到他大冬天的還穿著夏天的衣服,那衣服破破爛爛的,他凍得嘴唇發紫。她問他冷不冷,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死要面子,不肯說冷。

母親在父親那邊住了半個月。父親在那邊過得確實不好,他和一群老鄉住在郊區,他所在的傢具廠效益開始變得不好,很多時候他都閑著。他準備換個地方工作,可是偏偏中途出了意外,腿被木頭壓傷了。

母親在佛山的時候照顧著父親的飲食,她每天晚上給他洗腳,給他洗腳的時候他一直沉默地望著她,偶爾喊一聲「念茹」。母親抬頭看父親,看見他眼睛裡全是愧疚,便笑笑說:「以前都是你給我洗腳,現在換我給你洗。」

兩個星期後,母親發現她帶來的錢用來買菜、幫父親交房租還有買葯之後,已經所剩無幾了,她知道留下也不是辦法,她可以在這邊找工作,但是老人小孩沒人照顧。她走的時候,把包包里側的那兩千塊錢交給了父親,叫他省點用。

「回家吧。」母親忍不住對他說,他只是搖頭。

父親送她去車站的時候,說:「不出人頭地,我就對不起你為我吃的苦,我就不會回去。」

零零年春節,當人們都在慶祝新世紀的時候,母親收到了父親的來信,一個信封裡面有兩張紙,是兩張信。

「念茹,你好!新年快樂,你過得好嗎?我很想你,我也很想回家,可是我不能回去。彤彤現在應該五年級了吧,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爸媽身體好嗎?我所在的傢具廠倒閉了,我換了個工作,準備和幾個新疆人做生意,賣玉石的。等賺夠錢了我就回去,等我。想念你。」

「念茹,你最近還好吧,彤彤一定更招人喜歡了吧。念茹,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出來幾年都沒有掙到錢,我實在沒有勇氣回去。

「說實話,我也很想一家人在一起,我也很想你和女兒。我知道這幾年,你一個人過得很苦,很難,我欠你的太多了,這輩子也還不清,但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女兒。問候哥嫂,祝你和家人身體健康。」

最後一句是,「我好想你和女兒。」

從此母親再也沒有收到父親的信,她想寫信問候他,可是寫了幾封都被退回來了。後來再寫,都石沉大海了。年底的時候,母親帶著張彤去派出所改名字,從此,張彤就叫張尋南了。

父親不在,生活還得繼續。母親也忙著賺錢,張尋南的學費和生活費不能停,還有家裡的老人,不能只是大伯他們家贍養,況且他們在市裡,離得遠,不方便;兩個姑姑都嫁到外地了,也不方便,平時還得她照顧。

零五年的時候塑料廠出事了,大火把整個廠燒得精光,也把母親的活路給燒掉了。她開始了四處打零工的日子,做家政、去幼兒園煮飯、去工地……

後來,奶奶生病了,眼睛看不見,她就回老家照顧老人,在家裡的田地上種菜,買了輛三輪車,每天早上拿到批發市場去賣。奶奶去世前一直對她說,不要等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一句問候,就當他死了吧。遇到好的人,就嫁過去吧,一個人太苦。

很多人給她介紹對象,張尋南也勸她,可她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一晃很多年就過去了,母親已經五十好幾了,白髮越來越多。

4

張尋南把關於父親的零碎信息整理後交給了網站,一個月後,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里的人說她母親的故事感動了他們,他們現在在錄製一個尋人節目,叫「歸來」,問她願不願意參加,如果參加,他們一定會更儘力幫她尋找。

張尋南詢問了母親,母親點頭,她也就點頭了。

張尋南陪著母親去了省城,她們坐在電視台的等候室里發獃。

張尋南接到電話後,一直陪著母親看這個尋人節目,一般都是嘉賓在台上和主持人聊,聊天的內容大都圍繞著為什麼要找那個人、找得很辛苦卻找不到的過程,如果找到了要怎麼樣等這些話題進行的。中間環節,是嘉賓一個人站在舞台中央,等候對面的旋轉門打開,想見的人也許在裡面,也許不在。

「這幾期都在。」張尋南對母親說,「別緊張,應該能見著他的,你先想好見到他要跟他說什麼。

母親點點頭,然後兩個食指一直打圈圈。

到母親上去的時候,張尋南坐在台下看。主持人問母親:「那麼多年了,為什麼要一直等他呢?」

「因為他說他會回來的。」

「就因為他這一句話,你就等了二十年嗎?」

「嗯,他是說到做到的那種人。」

「你覺得他不回來是有什麼苦衷嗎?」

「嗯,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要面子,他說過不好就不回來。」

「所以你是覺得他認為自己過得不好,才不肯回來的嗎?」

「嗯。」母親點頭,不再說話。

母親拿出那個信封,「你看,他說叫我等他的。」

主持人看到信封后把信打開,信攤在她手裡時,她不可思議地說:「這是我見過的最爛的信封。」然後一字一句地把兩張紙的內容讀了出來。

讀完後,她有些哽咽地拍拍母親的肩膀,「就為了這封信,大姐你就等了他二十年……這信都破成這樣了,是翻了多少遍啊。」

母親不說話。

為了打破尷尬,主持人讓母親說一下父親讓她印象最深的事。母親下台,把一個袋子拿了上來,她打開黃色塑料袋上的結,在袋子里撫摸了一下,再拿出來。

這是一雙皮質很好的鞋子,跟不高,母親用手把它擦乾淨的時候,它還泛著光。皮鞋是粗跟的,中規中矩的款式,很適合母親。母親說她的腳很大,她才一米六的個子,鞋子卻要穿四十二碼的,她總不肯買鞋子,每次去買鞋她都很不好意思。

「這雙鞋子是他在濟南出差的時候給我帶的。」她說。

「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去鞋店買一雙那麼大碼的女鞋,也不怕害臊,一定跑了很多家店。」

「三百多塊。」母親繼續說,「那時候三百多塊真的很多。」母親說他帶回來的時候,她把他臭罵了一頓,不停怪他亂花錢,可心裡卻還是撒了蜜一樣甜,夜裡睡覺的時候直笑。

那個時候她覺得,他真的太好了,他是愛她的,而她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還有就是他很尊重我,不像別的男人那樣用命令的口氣和老婆說話,他什麼事都會徵詢我的意見。」

「有一次看到他偷偷幫我縫衣服……」

「有一次我們吵架,我跑到朋友家去了,他找我回去,我說不回去,他就學小狗叫,說剛剛你說我是小狗,我就是,你回家好不好……」

母親一直在說,她說話的時候半閉著眼,嘴角微微上揚,完全沉浸在回憶里。在台下的張尋南有些驚訝,她想不到母親記著的,全是父親的好。

最後終於到了等待環節,在旋轉門打開前,主持人對母親說:「大姐,旋轉門即將打開,你做好準備了嗎?」

母親點頭。

張尋南在台下看著右手緊握左手的母親,在節目倒數計數的時候,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

門打開了,(原題:《尋南》,作者:陸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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