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里說的到底哪個遼太后？

真實遼陵的分布和陵中的太后

文/王德恆

這裡描述的牛心山埋葬太后的墓葬是一處「巨大的山洞」， 「廣大的山洞正中有座城子」。

那麼在遼陵中有沒有以山洞為陵、洞內又修建城池的太后墓葬呢？回答是肯定的：沒有。記載沒有，實際的文物普查中也沒有。而在內蒙巴林草原、大興安嶺的南麓確有三座埋葬遼國皇帝和太后的墓葬群。

遼代的九位皇帝的陵墓一共分為五處，遼寧醫巫閭山北鎮有兩處，即遼顯陵，遼乾陵。遼世宗耶律阮葬顯陵，和懷節皇后、甄元妃合葬（在我個人來看，她是真正的皇后），據記載他的父親讓皇帝耶律倍也葬在顯陵。遼景宗耶律賢葬乾陵，和皇后肖燕燕合葬。還有一說，認為亡國的天祚帝也葬在這一帶。

遼祖陵、遼懷陵和遼慶陵均坐落在赤峰境內的巴林草原上。遼祖陵埋葬著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和述律皇后。近年調查發現，祖陵內還有一座皇帝規格的墓葬，只是被盜掘一空。我個人認為那是太祖和述律的小兒子李胡的墓葬。

從祖陵開始，沿著興安嶺這一端一直往東北延伸，便到了巴林右旗。這裡有一處古城址，稱為「遼懷州」，實際就是遼懷陵的奉陵邑。遼懷陵埋葬著遼太宗耶律德光和遼穆宗耶律璟父子。

繼續向北，便到了巴林右旗索博日嘎蘇木駐地北約十五公里的瓦林烏拉山地狹谷中，當地人稱「王墳溝」。四周大山環繞，瓦林烏拉（遼代稱慶雲山）如一道屏障呈東西向橫亘，在山的南坡突兀而起的三個山峰，在北方，這類的山峰不多見。

按照《鬼吹燈》對「牛心山」的描述以及所標明的地理位置，最北邊的「太后陵」，只有這裡就的條件適合是那位太后的陵墓要求了。

當然，「牛心山」是個編造出來的山峰，書中描述的規模和氣勢比這座瓦林烏拉山還要大。「瓦林烏拉」是蒙語，是多磚瓦砂石的山峰的意思。在遼代，先後還稱過永安山，慶雲山。

那麼，在這座山峰里是否埋著那位吃著酒席看戲的太后呢？ 這座瓦林烏拉山就是遼慶陵的所在地，埋葬著遼聖宗、遼興宗和遼道宗三位皇帝。遼聖宗的母親，也就是太后肖燕燕葬於乾陵。所以，有太后的只能是興宗和道宗。興宗有兩個太后，道宗一個太后。

《遼史列傳第一 后妃》遼聖宗中無蕭皇后傳記。據《遼史》知，統和四年（986年），遼聖宗立蕭氏為皇后，統和十九年（1001年）三月二十壬辰，皇后蕭氏以罪降為貴妃。他的生平、家族均無法考證。

蕭皇后被廢為貴妃後，遼聖宗立自己的表妹、母親蕭綽（肖燕燕）的侄女蕭菩薩哥為皇后，也就是遼興宗的太后。

遼朝皇后大都出於契丹蕭氏，但分屬述律氏、拔里氏兩個不同的家族。蕭綽、蕭菩薩哥出於拔里氏。那個被廢的蕭皇后是否出於述律氏家族，無法考證。而後來有一個皇后，也就是遼興宗的又一個太后，卻是出於述律氏，稱為蕭耨斤。

至於道宗的太后，雖然在平定耶律重元的叛亂時出過大力，但此人溫柔賢淑，善終。

所以，有故事的是遼興宗時期的兩個太后。

仁德皇后蕭菩薩哥（983年—1032年），蕭氏，小字菩薩哥，睿知皇后蕭綽（著名的蕭太后肖燕燕）的弟弟蕭隗因之的女兒，她是遼聖宗耶律隆緒第二任皇后。她十二歲時入宮，統和十九年（1001年）被封為齊天皇后。蕭菩薩哥深得遼聖宗的寵愛，為遼聖宗生下兩子，可惜都幼年夭折。開泰五年（1016年），宮人蕭耨斤生下兒子耶律宗真（遼興宗），蕭菩薩哥要過來撫養。太平十年（1031年），遼聖宗病危，遺命以耶律宗真繼位，蕭菩薩哥為皇太后，蕭耨斤為太妃。

但這蕭耨斤可非一般人，她借著兒子守候先皇的時機，得到了遼聖宗的遺旨，迅速篡改，自立為皇太后。並且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兒子，利用契丹素來有太后施政的傳統，公然發號施令，排除異己，將親信安排到要職，隨後，就誣陷蕭菩薩哥參與謀反。

蕭菩薩哥無子，在收養耶律宗真後，把他當親生兒子一般撫養。蕭耨斤因為耶律宗真侍奉蕭菩薩哥十分恭謹，很不高興。她那時就暗中命令宦官趙安仁窺探蕭菩薩哥的動靜，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蕭菩薩哥威勢和權力加重之後，趙安仁害怕遭禍，又圖謀逃回北宋。蕭菩薩哥想殺他，蕭耨斤進言營救。於是遼聖宗赦免了趙安仁。

太平十年（1031年）六月，遼聖宗病危，蕭菩薩哥悲傷過度不能自持，只好到別院休息，蕭耨斤跟上罵蕭菩薩哥說：「老東西你也會有末日嗎？」左右只好又扶蕭菩薩哥出去。

蕭耨斤自立為皇太后。護衛馮家奴、喜孫等迎合蕭耨斤意旨，誣告北府宰相蕭浞卜、國舅蕭匹敵謀反。詔令審訊治罪，株連到蕭菩薩哥。遼興宗知道後，說：「皇后侍奉先帝四十年，將我撫育成人，本當做太后；現在沒有做成，反而要拿她治罪，怎麼行呢？」蕭耨斤說：「此人若在，恐怕成為後患。」遼興宗說：「皇后沒有兒子而且年老，即使在我們這兒，也做不了什麼事。」蕭耨斤不聽，將蕭菩薩哥遷往上京。

重熙元年（1032年）三月，遼興宗春季射獵，蕭耨斤擔心遼興宗懷念養育之恩，就誣陷蕭菩薩哥有罪，並急速派人前往上京加害蕭菩薩哥。使者到了之後，蕭菩薩哥說：「我確實是無辜的，天下人共知。你等我沐浴一下身子，然後去死，可以嗎？」使者便退下，待到回來，蕭菩薩哥已死，終年五十歲。在當時的情況下，蕭耨斤是不會讓將蕭菩薩哥葬入慶陵和聖宗同穴的。二十年之後的重熙二十一年（1052年），遼興宗才追尊蕭菩薩哥為仁德皇后。

蕭菩薩哥心靈手巧，曾經用草莖製成宮殿式樣，暗中交付有關部門，命造清風、天祥、八方三殿。造成後，蕭菩薩哥更加受到遼聖宗的寵幸。所乘之車設置龍首鴟尾，以黃金加以裝飾。又造九龍輅、諸子車，以白金做傘頂，均有靈活高妙的構想、設計。夏秋時節從行於山谷之間，花草樹木猶如錦繡一般，車乘、服飾互相輝映，人望之以為神仙。當時就有傳說，在蕭菩薩哥自殺當日，有人在木葉山北部看見了蕭菩薩哥，她乘坐著青蓋車，身邊護衛侍從侍女十分嚴整。

遼興宗很喜歡音樂戲劇，應該也是蕭菩薩哥收養帶他的時候培養出來的愛好。

再說說這個蕭耨斤。她的封號為欽哀皇后蕭氏（？－1057年），小字耨斤，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淳欽皇后述律平弟蕭阿古只五世孫女，父親蕭和。初入宮時只是宮女。而且，面容黝黑，目露凶光。但是傳說，她母親常夢金柱擎天，諸子欲上而不能；蕭耨斤最後至，卻與僕從都升了上去。後來，蕭耨斤入宮為宮人，主要是侍奉承天太后蕭綽（肖燕燕），有一次她為蕭太后打掃床鋪，獲一金雞，吞了下去，她的膚色光澤就勝於平常。蕭太后驚異地說：「這樣奇遇必有奇子！」就命令兒子聖宗和她同床，並且封妃。

不久，開泰五年（1016年）生興宗耶律宗真。耶律宗真在蕭菩薩哥死後，給她上尊號為仁慈聖善欽孝廣德安靖貞純寬厚崇覺儀天皇太后。蕭耨斤追封曾祖為蘭陵郡王，父為齊國王，諸弟皆封王，即使相比漢五侯也不為過。

重熙三年（1034年），蕭耨斤秘密召諸弟商議，欲立少子耶律重元為皇帝，耶律重元以母親所謀告知皇帝哥哥。興宗收後太后符璽，遷太后於慶州七括宮。重熙六年（1037年）秋，興宗後悔，親自奉迎回，侍養得更加孝謹。蕭耨斤卻經常不高興。興宗駕崩，蕭耨斤沒有傷心的表情。見兒媳崇聖皇后蕭撻里悲泣如禮，對她說：「汝還年輕，何必哀痛如此！」

清寧元年（1055年），尊為太皇太后。清寧三年（1057年）十二月廿七己巳，太皇太后駕崩，第二年五月初一庚午朔，上謚號欽哀皇后。五月初四癸酉，葬慶陵。西夏、高麗遣使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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