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天堂】老姑娘

主編：鹿晶

副主編：趙文明、欒祿江、趙志偉

平台設計：黃曉旭

老姑娘

高源晶

「老姑娘」是天德村康爺康奶家的瘋女兒。「老姑娘」深居簡出，就算生活在一個村子裡，也有很多人沒見過她。因為長期居於室內，以至於她的皮膚格外白皙，唇上也幾乎沒有血色。「老姑娘」偶爾走出來，也是被她康奶拉著。她總是笑嘻嘻，羞怯怯地寸步不離地跟在康奶身後。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銀髮，那銀髮在腦後被康奶編成一條鬆散的大辮子。辮子很長，長及過腰。

很少有人知道「老姑娘」的真正名字和她瘋的原因，也沒有人敢問，而康奶自是不會輕易同別人說。「老姑娘」的故事，就像她的人一樣，被康奶小心的藏著。

康奶有一個兒子，大概二十左右歲的時候，康爺去世了。康爺臨死時前，把兒子叫在身邊，告訴了他兒子真正的身世。兒子並非老夫妻親生，而是在確認「老姑娘」的瘋病已無法醫治後，領養的孩子。那天，康爺拉著兒子的手，老淚縱橫。看著頭髮花白的母女倆，又看看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兒子，「造孽啊！」康爺終是不能瞑目。

康爺去世了，隨著康爺的入殮，「老姑娘」的故事也慢慢浮出水面。

據說，「老姑娘」年輕的時候不瘋，且模樣俊俏，身材也好。那是十里八村數一數二的美人。到了十八九歲，前來說媒的人就開始絡繹不絕。康爺康奶自是每日里笑逐顏開，喜形於色。守著這樣的姑娘就像守著一個聚寶盆。老夫妻倆一直巴望著「老姑娘」能嫁得有錢有勢，自己也能擺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可是，就像小說里寫的那樣。當康爺康奶正為自己的如意算盤沾沾自喜的時候，女大不中留的「老姑娘」也開始了自己小心思。同村的一個年齡相仿的窮小夥子很快入了「老姑娘」的眼。楊柳溪邊，花前月下，兩個人便偷偷私定了終身。

窮小子的家裡開始也是不同意的，老實巴交的夫妻倆自知自家兒子的條件攀不上「老姑娘」家。可是到底拗不過兒子，便四處湊錢備了好禮，又找了媒人前去「老姑娘」家說親。可是任憑媒人怎樣唾沫橫飛，怎麼說得天花亂墜，康爺康奶始終不為所動，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媒人回去氣沖沖地回絕了窮小子家，順勢又添油加醋般地說了「老姑娘」家如何地看不起人，說話又如何的尖酸刻薄。窮小子的媽當即氣得一病不起，以後見人就說，就算他家的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兒，也不娶康家「老姑娘」。

「老姑娘」聞言，更是委屈得不行。整天以淚洗面。又一個月黑風高，「老姑娘」約了窮小子，倆人商量私奔。

回到家，「老姑娘」出奇的安靜，這樣無疑讓康爺康奶多留了個心眼。半夜的時候，果然見「老姑娘」偷偷收拾行李準備出門。康爺康奶怎麼可能讓這個能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的「聚寶盆」這麼輕易的溜掉。於是，一把鎖把「老姑娘」鎖在閨房裡。

村口的窮小子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老姑娘」前來，繼而又想起前番媒人的話，想來「老姑娘」到底不是有情的人，一氣之下，一個人離開了村子。

「老姑娘」被康奶一鎖三四天，等出來時被告知窮小子已經一個走了，於是整天哭哭啼啼，不思茶飯，沒幾天的光景，人消瘦了不說，一頭的青絲竟變得雪般銀白。

「老姑娘」一夜白頭的事很快被傳的沸沸揚揚，自此再也沒有媒人敢踏康家的大門。康爺康奶的如意算盤落了空，每日里開始對「老姑娘」惡語相向，情急之下偶爾也拳打腳踢。「老姑娘」開始哭，後來就笑。哭哭笑笑地，慢慢地神志就不清楚了。

老姑娘真正變瘋還是在窮小子回來的時候。窮小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姑娘。窮小子帶媳婦兒回家的消息不脛而走，康家自然也聽到了消息。康爺康奶自是怒，自是罵，罵窮小子害了「老姑娘」，害了他們康家。本來就神志不清的「老姑娘「卻嚎啕大哭。哭過之後，就完全不認得人了。自此，「老姑娘」是真的瘋了。

康爺死後沒有幾年，康奶也世了。家裡只剩下康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一直照顧著瘋姐姐。康家兒子人雖然長得還算周正，可是守著這樣的瘋姐姐，三十多歲了，也沒人肯嫁。後來，「老姑娘」也去世了。康家兒子變賣了房產和田地，買了一塊地，把康家一家三口埋在一起，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

【作者簡介】高源晶，網名燃冰。漢族，1978年出生，1995年畢業於吉紙中學，就讀于吉紙技校。1998年畢業參加工作。2007年註冊原創天空網，開始寫作。熱愛近體詩詞，鑽研格律和詩詞的意境。有情懷有夢想！

責任編輯：黃曉旭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