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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史雜識 我來剝周昌的畫皮

我來剝周昌的畫皮

當今有點舊學功底的老先生在說到不贊同某事時,常說什麼「期期以為不可」,以表示自己不贊成的較強烈態度。而這個「期期以為不可」即典出漢初名臣周昌之口。有個描述口吃的成語「期期艾艾」之期期,也典出此人。出典的具體場景是,漢高祖劉邦欲廢太子劉盈,而立如意為太子,遭到眾臣的一致反對。其中周昌因為口吃的缺陷,在表達不贊成時就說了這個「期期以為不可」。於是,在後人的心目中,周昌是個正派的梗直之士。近有程念祺先生的《高祖託孤》一文也是持此認識。該文重點寫了周昌,基本上是按照司馬遷的路子寫的。給人的感覺是,此周昌(不幸也可能是菜九的遠祖)是個梗直之士。但菜九恰好也通這一段歷史,認為司馬遷的本意未必是要將周昌寫得多好,只是想通過周昌這個個例,反映劉邦的容人之量。周昌並未忠於劉邦之託,在程文中也體現出來了。從這個結果上來看,我們說周昌是個偽君子,並不算是冤枉他。

周昌的偽具體表現在他的會察顏觀色。他對劉邦敢於事事頂真,那全是因為他吃定了劉邦的脾胃,知道劉不會真的為難他。於是他頂撞皇帝之事,為他撈到了敢於直諫的美名。這個假像騙過了劉邦,劉以為周昌可靠,就把心愛的兒子託付給他,以求自己百年之後,小兒如意或可得周昌之庇護,得以極自然壽命。可是劉邦的知人之明,在這裡算是走了眼。司馬遷記得很清楚,周昌被呂太后一頓痛罵之下,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當初的與皇帝抗爭的氣概蕩然無存。從這裡可以看出,當初周昌的所謂抗上直諫,並不是用骨頭做成的,而是用心計做成的。劉邦不會殺他的頭,不抗白不抗。呂太后敢於殺他的頭,他就不會自討沒趣了。在劉邦面前,心機與骨頭都能派用場,周昌就傾其所有。在呂太后面前,無論是心機還是靠了心機而長出的骨頭,都歸於無用,索性也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故周昌一言不發,老把戲穿幫了嘛,尚何言哉。所謂一物降一物,周昌能吃定劉邦,但呂太后又能吃定周昌。

如果說周昌僅僅是未能完成劉邦交下的任務,那還只是個能力問題,於人害處不甚大,換了別人,或者同樣完不成這個艱巨的任務。那麼,他的畫皮披著也不礙誰的事,索性讓他披著。可就是這個周昌,還幹了一件陷害功臣的事。就在周昌領了劉邦的重託赴任不久,他就上書告訴朝廷,趙代地相國陳豨圖謀不軌。於是朝廷令人偵察陳豨,終於逼陳豨反叛。這個陳豨是信陵君魏公子的崇拜者,他不過是效仿戰國魏公子招攬了幾千門客而已。朝廷的偵察結果是什麼,《史記》說得很清楚,無非是陳豨的客人當中有人幹了些不法之事,從理論上說,與陳豨的關係不大。陳豨怕牽連到自己,於是反了。這個陳豨在戰爭年代應該是有大功之人,他在反秦勝利後便受漢封為侯,又與劉邦臭味相投,都是魏公子的崇拜者,所以地位相當高。反觀周昌,其在戰爭年代的功勞基本上不值得一提,而其受封地位之高,多半是因為其兄是漢的烈士,沾了這個光而已。用句俗點的話來說,當陳豨出生入死的時候,周昌這樣的人或者還在為劉邦提夜壺呢。就是這樣的人,要以莫須有的罪名亂咬功臣,將有大功的陳豨逼反,並從功勞簿上將戰功一筆勾銷,這等罪過,豈可不提。故司馬遷對陳豨事件是痛心的,他說:「周昌疑之,疵瑕頗起,懼禍及身,邪人進說,遂陷無道。於戲悲夫!夫計之生孰成敗於人也深矣!」(《韓信盧綰列傳》)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難怪司馬遷要驚嘆不已。周昌逼陳豨造反,也直接給人民帶來苦難,因為在漢初的幾次造反中,以陳豨之反最難平定,其時間長達三年之久,甚至連劉邦親自出馬都不能討平。可見周昌此舉,實有禍國殃民的成分在內。故不得不指出來。

周昌的貌似梗直騙過了劉邦,但未能騙過呂太后,也未能騙過司馬遷;騙過了程先生及很多後人,卻未能騙過菜九。所以前賢有言,一個人可以行騙於一時,不能行騙於一世;可以騙過許多人,但不能騙過所有人。印之於周昌事迹,誠哉斯言。

舊署 菜九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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