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茜

Fate系列想比大家都已經不陌生了，上周末《Fate/Apocrypha》的放送引起了各種討論熱潮，其中型月作品的一對核心概念「魔術」和「魔法」再次被提及。這兩者因含義和大部分國人理解有著較大的區別，經常變成人們爭論的焦點。事實上除了型月作品以外，日本許多動漫作品中都提及了「魔術」或「魔法」的概念，例如《魔法禁書目錄》、《從零開始的魔法書》等等。不同作品中兩者概念和表現不盡相同，有些區別很大，有些卻幾乎一樣，今天就讓我們聊聊「魔術」和「魔法」在日本動漫作品中的不同表現吧。

註：現代日語中的魔術，和中文中的魔術並不完全相同。中文中的魔術特指一種障眼法，或是戲法。本文討論的是日語語意中的魔術。

1.

涇渭分明的魔術與魔法

首先要說的是魔術和魔法都有提及，且區別較大的型月作品。型月作品中魔術有明確和統一的定義，先讓我們看看《Fate/stay night》中對於魔術的描述：

魔術是耗費魔力，經由既定的規則和儀式，人為的重現神秘和奇蹟的行為的總稱。之所以稱為神秘，是因為魔術需要常識外的、被隱匿的知識和其成果。雖然表面看上去魔術是萬能的，但是基本上仍需滿足等價交換原則，其發動和安定化需要耗費自然界和使用者所儲藏的魔力，而且在結果上來說也可以通過現代技術達到同樣的效果。

下面就來分析下型月作品中魔術的特點。首先第一個：「經由既定的規則和儀式」。在型月作品中魔術一般都會有原創或有出處的神秘學理論作為支撐，並遵守一些規則，比如英靈召喚儀式中的固定圓陣構成與固定召喚時間：

召喚必須需要通過聖遺物來觸發：

召喚必須使用特定的咒語：

基本無論是《Fate/stay night》，還是《Fate/Apocrypha》或是其他Fate系列作品中英靈召喚這一魔術都會遵循這些規則，否則魔術便不會生效。

其次「之所以稱為神秘，是因為需要常識外的、被隱匿的知識和其成果」。換句話說魔術之所以神秘，是因為其所用到的知識和理論是鮮為人知的，而魔術師在使用魔術時也不會將其背後的理論和知識表現出來，一般人只能看到魔術所引發的超自然結果。同樣是以Fate系列中的英靈召喚儀式舉例，原作僅僅只是提及了原則和必備條件，對於詳細的儀式準備方面，比如魔法陣的畫法，魔法陣上符文所代表的含義等等僅僅是幾筆帶過：

而在Fate系列動畫中，針對這些更是沒有介紹，基本上只能看到儀式進行的過程和結果：

雖然有蘑菇偷懶的嫌疑，但不能否認略寫準備過程，確實能夠保證儀式的神秘性，讓人不自覺地發出「好厲害，好厲害」的感嘆。

關於定義中的「等價交換原則」。其中消耗自然界所儲藏的魔力，用Fate系列中的寶石魔術就很好解釋。遠坂凜使用寶石魔術完成攻擊或者強化目的的同時，也必定會消耗寶石：

而消耗使用者所儲藏的魔力，則用衛宮士郎的投影魔術便可以解釋。衛宮士郎若要投影大量物品，便需要大量的魔力：

等價交換這一原則不僅是在Fate系列，其他型月作品中也有體現，具體就不在這裡舉例了。

最後一點「結果上來說也可以通過現代技術達到同樣的效果」。通俗來講，魔術能做到的現代人類也能通過科學手段做到。比如衛宮士郎可以用投影魔術修理暖爐，而現代科學技術同樣可以修理暖爐：

而故事中治癒魔術可以用來治療各種內外傷，同樣現代醫學也能將傷口治好：

可以說在型月世界中魔術並不是萬能的，使用條件苛刻，能做到的事也相當有限。

那麼型月作品中的魔法又是指什麼呢？同樣的，《Fate/stay night》針對魔法也給出了定義：

魔法是與魔術不同的神秘，是與根源之渦直接相連的力量，是魔術師們追求的最終目標。無論使用多長的時間和多龐大的資源，現代技術都無法達到魔法所能達到的結果。

能夠看出型月世界中魔法最大的特點，那便是魔法所造成的結果，是現代文明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的。作品便有舉例：魔術也好，現代科學也好都無法復活死者，但魔法卻可以做到。而型月世界中屬於魔法範疇的還有包括第二魔法（平行世界管理），第三魔法天之杯（靈魂物質化）等。

《Fate/Grand Order》中的天之杯

能夠看出型月作品中的魔法與魔術在表現上沒有區別，都是通過神秘力量完成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同樣有理論和規則的存在，區別只在於其能做到的結果。作品中也有「只要是憑藉人力、物力、科技，並使用一定時間可以達成的事情使用魔力在短時間內達成的就算魔術」這樣的描述。反之，就算費了再多的人力、物力、科技與時間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能使用魔力達成了就是魔法的區別描述，這裡就不細說了。

2.

相互交融的魔術與魔法

但並不是所有的動畫都和型月一樣，對魔術和魔法有著明確的區別。比如在上季中的新番《從零開始的魔法書》中對於魔術定義是：

魔術是魔女所擁有的技術，基本步驟為畫出圓陣，念出咒語，獻出祭品，然後與惡魔交涉，引起奇蹟。儀式的準備過程較為繁瑣，所花時間也較長。

可以發現該作品中的魔術也存在儀式與畫圓陣的過程，必須遵循一定的過程和規則來實行，例如動畫第一話中女主零所展示魔術也有圓陣和咒語：

不過比較特殊的是本作中的魔術發動在於與惡魔交涉，所有的超自然現象都由惡魔引發，零所展示的魔術也是召喚出惡魔，並且需要提供一定的貢品：

本作中的魔術所引發的結果有很多，小的方面比如控制人心等，故事中也有13號蠱惑傭兵心靈的劇情：

大的方面比如毀滅世界，當然這個僅僅是在原作中有提及，並沒有實際的表現出來。不過也能說明本作的魔術種類很多且比較繁瑣，而造成的結果，視情況也會超出人類的能力範圍。

而本作中的魔法的概念則較為簡單：

魔法不需要畫圓陣召喚惡魔，只需要詠唱咒語就可以發動魔術的技術，熟練之後甚至不需要詠唱咒語。

在原作中女主零也為傭兵當場演示了一段：

從這段不用畫圓陣不用召喚惡魔這一點，便能夠看出本作的魔法與魔術本質上的區別，在於儀式準備的過程和時間。可以說本作中的魔法僅僅是簡化步驟的魔術。

3.

基本等價的魔術與魔法

而在另一些作品中，魔術和魔法兩個概念基本等價，並不會分開說明。例如《魔法禁書目錄》中，對二者概念的描述就很模糊。本作日文原名是《とある魔術の禁書目録》，魔法一詞是國內翻譯的問題。原作中非科學一側所使用的技術，被稱作魔術而非魔法。本作中所給出的魔術定義為：

通過非科學手段引發超自然現象的技術或理論。

本作中的魔術被明確定義為一種技術，而它最大的特點則是：

通過使用一些宗教記號，詠唱咒文，使用靈裝等方法進行儀式。

例如一開始史提爾在上條當麻家門口貼的盧恩符文：

而故事中的魔術同樣是需要靠儀式發動，並且需要按照一定規則去進行。而這些規則的背後甚至有一定宗教理論支撐，包括盧恩魔術，鍊金術，陰陽道等：

本作中也有「魔術所能辦到的科學也可以辦到，只是方法不同」這類似的描述，例如故事中學園都市的虛數學區，也被魔術師稱為是一種魔術。而所謂的「天界」「天使」等，也可以通過科學來製造：

本作並沒有單獨的魔法概念，或者說本作的魔術概念可以約等於魔法，而許多名詞包括魔法陣等也直接使用了魔法一詞，這兩個概念在本作中沒有本質區別。

看到這相信大家也發現了一些規律。上述提到的動漫作品，以及沒提到的包括《魔法人力派遣公司》等作品中的魔術大抵是相同的，大多都被描述成一種技術，有一定理論和規矩作為支撐。其中儀式和咒語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擁有現代背景的奇幻故事中，魔術理論與其所造成的結果也很大程度上和現代科學相關。而所有作品中的魔法卻不同，幾乎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魔法理論，準備儀式也好，所造成的結果也好都不同，而也部分作品中的魔法等同於魔術。

4.

現代日語中的魔術和魔法

那麼為什麼不同作品對魔術與魔法概念的處理會有不同呢？日本小說家們寫魔法和魔術的根據到底是什麼？從維基百科上可以查到的出魔術釋義是：

是指通過人的意識或宇宙事像（星象等），讓某些事物的狀態發生變化的技術。其手段是有一定原理或理論可尋，一般那些理論與科學技術理論不同。

從這句解釋上能看出，日語里的「魔術」是指一種具體的技術，有知識理論和規律可尋。包括我國的煉丹術或是外國的鍊金術，甚至於道術等等，人們對其認知也比較固定，所以不難看出日本動漫中的魔術概念為何基本相似了。

通過星象，文字等知識所進行的占卜，也可分在魔術中

但魔法卻有不同，維基百科上給出的魔法釋義為：

在現代日本語中，魔法是指一種讓常人不可能完成的某件事完成的力量，指一種神秘且超常的能力與其方法論，魔法一般是指起源於西洋的神秘力量，且沒有原理或理論可尋。

能夠看出在日語中「魔法」是指一種純粹的神秘力量，沒有任何理論作為基礎，也不需要任何準備儀式，可以說是一種非常模糊的概念，也因此魔法一詞在每個人認知中都不太一樣，也許這就是每個作者筆下的魔法不一樣的原因吧。魔法這一詞如果要舉例的話許多童話更為適合，比如灰姑娘中南瓜車，只用魔杖一揮就立刻出現，不用任何代價和條件。

最後，「魔術」和「魔法」這兩個詞能在日本動漫作品中頻繁出現，是日本獨特的語言文化所導致的。雖然不符合國內的認知，但這兩個概念經過許多作品的再創作，也漸漸被更多國人接受。它們都是實現奇蹟的神秘，充滿未知和浪漫，相信在未來的動漫作品中我們也會看到許多對魔術和魔法更精彩的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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