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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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梅子 圖：網路

想像著錢的樣子，

回味著錢的味道，

聆聽著硬幣撞擊的聲音，

做著有錢的美夢……

其實，我也愛錢。

錢，讓人歡喜讓人憂；因為錢，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愛錢，有人恨錢，有人詠錢，有人怨錢……

1

所

張愛玲說:「我喜歡錢，因為我從來沒吃過錢的苦，只知道錢的好處，不知道錢的壞處。」

我也愛錢，很愛。從小就愛——

我愛它，就像愛一位親密朋友，又像是愛一隻跟在身邊的忠實的小狗。我喜歡它——

但我和它始終是獨立的，我不會以它而改變什麼，因為我是它的主人，是它的主宰。

而且，對於它，我也會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2

也許是因為從小窮過。所以，我對錢有種特別的情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熱烈追求和由衷喜歡。

我相信那個時候，自己對於錢是虔誠的，美好的；是純真和無邪的。就像天真的少女夢，漂浮著無限憧憬和純真希望。

兒時，總覺得錢是好東西，錢能帶來單純的開心和歡樂，而小時候的開心和歡樂，很簡單，很純粹。

比如，我手裡緊緊攥著一張泛黃了的，渾身皺了的紙幣，一路小奔過去，歡喜如雀躍。

我高高舉起錢，把這張舊的紙幣遞過去，換來一支渴望心久的白糖棒冰。當冰冰涼涼的感覺，從嘴角慢慢滲開，從喉里蔓延開來時，我的心也是甜甜的，美美的，有那麼一絲滿足的開心，我知道那是這份錢帶來的。

所以，兒時對於錢很簡單，對於錢的渴望也平凡：我要賺錢，買自己心儀的東西。

最早的時候，看見錢，拿著錢，心還是怦怦跳，就像初戀的心。

所以，錢，就像一場初戀的夢。

3

自從我在街上看見我父親賣葡萄的那一刻起，突然，我好想好想賺錢。

那天回來，我要去交學費。母親說，父親在街上賣葡萄，叫我去問他要。

我找到街上，街上人稀稀落落，在那昏暗幽僻的角落裡，父親蹲著在賣葡萄。

幾個人圍攏一齊，父親手忙腳亂，打秤，拿袋，遞錢。有人在不斷催促著，還有人偷偷把葡萄往自家籃里塞，然後，抬起頭，四周打量下，徑直走了。

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忙著。那頭上被霜染的白髮，根根刺眼，刺得我內心生生作疼。

在那籮筐的一旁，靜靜地躺著幾個早已沒了熱氣的包子。那缺了口的一角，露出碎碎的肉沫。

當父親把那一疊紙幣塞到我手上時，我拿著它，一動也不動，久久地，久久地……

從那一刻起，我在心中暗暗發誓，我要努力讀書，我要賺錢，而且賺很多很多的錢。

那年我大學暑假，我開始做家教。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賺錢，我的心是狂熱和跳動的。我一下子接了好幾份家教。

我走在大街上，神色匆匆。

七八月的天是最熱的，太陽直直得射下來，沒有一絲風，樹葉一動也不動，地面一片炙熱。

我孤寂地走在大街上，滾滾熱氣向我湧來，肆無忌憚地侵襲著我。

當我想到在家鄉更為辛苦賺錢的父親時，想起心中永不拂去的那一幕時，我加快了腳步。

當我把第一份自己賺的錢，遞到母親手中時，母親的手微微抖了下，緩緩地從我手中接過錢，緊緊地把它握在手裡。

我知道，母親的心是不平靜的，是開心的；

接著，我用剩下的錢，買了禮物給外甥女，她欣喜如狂——

而這一切都是這份錢帶給我的。

4

其實，錢本身無所謂好壞與臭惡，卻硬是被人冠以銅臭味來嗤之以鼻。

我始終認為，錢不臭；我真聞了，放在鼻子口，輕輕一聞，飄來的是淡淡的油墨香味。

或拿起枚枚硬幣，拋在半空，落在地上，發出美妙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清脆悅耳，我覺得這是人世間最為動聽的聲音。

有那麼一段日子，我好喜歡錢。做夢也是奔著錢去的。是的，我愛錢，喜歡錢；我也做過有錢的美夢；我愛它，很珍惜它——

小的時候，每次賣完葡萄，偶爾父親會把零零落落碎錢獎勵給我們。

我們受寵若驚，馬上找手帕把錢包起來，偷偷藏在枕頭底下。每次臨睡前，小心翼翼打開手帕，一層又一層，每次數了又數，然後，裂開嘴笑了。

躺在床上，心中的念頭一個又一個冒出來：買冰棍？買糖吧……

每每想起這些，心中是美美的……

不怕你笑話，我心中最美的最開心的一幕，竟也有著錢。

那是個冬天，外邊飄著大雪，白雪皚皚，寒風蕭蕭。而我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床上全攤著錢，一張一張，一疊一疊，而我正襟危坐，開開心心地數著錢。

現在想想也許會笑。我也許是喜歡那份冬日裡沉寂後的恬淡和安然，遠離塵世的喧囂和浮華；喜歡那雪，那一塵不染的素雅和潔白。

而我穿著紅色的喜服，一紅一白，構成了我對生活美好的全部內容。這裡有我對生活的嚮往，有對愛情的憧憬，而如今又有滿滿的錢，生命從此完美了！

所以，看來似乎很矛盾很不統一的場景，事過多年以後想來，卻依然很美好，有時，還是不由自主地笑。

因為這一切都很真實。真實得讓人懷念，忍不住伸手去抓……

5

錢，讓人歡喜讓人憂；因為錢，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愛錢，有人恨錢，有人贊錢，有人怨錢……

其實，錢本沒錯，錢也本無謂好壞。

也許，這麼多年，我們硬是把它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就比如說，文人談錢，俗；朋友間談錢，俗；戀人間談錢，俗，等等……

其實，錢本身並不俗。而是擁有的人，他俗，拿錢做俗事，所以說錢俗了。

當你拿著錢去聲色場所，燈紅酒綠里尋花問柳，流連往返時，你把錢變成了醜陋的樣子；當你為了錢，不惜以身試法，觸犯法律時，你也把錢變成了猙獰的模樣。

所以有人指著錢臭罵，萬惡的錢，錢成了別人黑鍋的替身。

其實，殊不知在繁花散盡黑暗處，你可曾聽到它的一絲哭泣。

就像手中的刀，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唯看那執刀者也。

一切在於人，在於你。

你庸俗，所以把它變成了個庸俗的樣子；你心裡陰暗，它也變成了陰暗的樣子。

一個朋友由衷說，錢是個好東西。有了錢，你可以用它來孝敬父母，轉化親情；有了錢，你也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有了錢……

是的，只要你願意，錢也有它最美的樣子。

6

漸漸地，我不是太迷戀它了。

我覺得錢夠用就好。

錢是固然重要，但它始終是物。物為人服務，為人而存在。所以，我們愛錢，也為錢，但終其一生不能為之所奴役。

我們是人，人主宰錢，人是有靈魂的，有思想的。

也許，我會一如既往地愛著錢，它是我的，而我是它的主人，我們彼此愛著；而如今我只想把它變成原來的樣子。

不美，也不醜。

一動也不動，淡淡地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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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子。走心的，隨心的，隨性的梅子。

寫走心的，隨心的，真心的文章。

走漫漫人生路，品醇醇人生酒，

願看透人間滄桑情，寫盡世間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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