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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存:越走越遠的村莊

楊國存:越走越遠的村莊

隨著交通的日益便利和通信的飛速發展,城市與鄉村的距離越來越短,可對我來說,越走感到離村莊越遠。

我是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回望童年,農村的一切成了熱土難離的代表。風吹著白雲飄,雞鳴犬吠,家家相通,戶戶相連,玩得一身泥和坑塘捉泥鰍、小魚蝦的日子是最好的時光,愛的便是那裡的淳厚鄉情和自然景色。

現在每次回到家,看著曾經熟悉的柴門土屋已消失殆盡,拔地而起的一座座新房遮蓋了少年時的痕迹;許多曾經熟悉的面孔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一個個陌生面孔在並不寬闊的街巷往來,這些都讓我在故鄉產生身在異鄉的幻覺,甚至讓我頓生疑慮,這是我曾經生活過的村莊嗎?

雖說從那個偏僻的村莊走出來30年了,可我覺得有母親在的時候村莊就是家,逢年過節,就得往家趕,與母親團聚,共度佳節。特別是大年初一中午那頓飯必須在老家吃,兄弟姊妹和晚輩們給母親拜年,與母親歡聚一堂,舉杯把盞,共進午餐。面對兒女繞膝,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母親那布滿皺紋的臉笑得像一朵大紅花。她總是樂呵呵地說:「看著這一大家子,我這輩子熬得值。」

2013年,年過八旬的母親撇下我們撒手西去。自此,村莊就再也沒有我的家了。雖然我那五間老屋還在,但已變成了三弟生產水餃的加工廠了。現在回村莊除了每年給母親上墳燒紙外,再者就是參加牆後兩院長大成人的孩子們的婚禮,或者是為那些勞作辛苦一生的長輩們送別,其餘時間一般是不回村莊去的。因為回到村頭,再也看不到老槐樹底下手搭涼棚眺望和迎接我的母親的身影了。夏天的樹蔭下,冬天的朝陽處,扎堆兒聊天的老人中間,再也看不到母親的一頭銀髮了,那種凄涼悲切的感覺讓人撕心裂肺地痛。

我越來越老,可村莊越來越年輕。然而亘古不變的是土地,它默默承載著流動的時光、更迭的人事以及由此而生髮的喜怒哀樂。思緒時常在往事里徘徊,陳年舊事在睡夢裡份額比例越來越大。

村莊變了許多,我只能在睡夢裡打撈它的影子,但農民純樸的本性卻依然洋溢,父輩留給我的勤勞善良的品格依然傳承。以前的農村給人的印象是土裡土氣的,說鄉下人土氣,雖似乎帶著幾分藐視的意味,但這個土字卻用得很好。土字的基本意義是指泥土。鄉下人離不了泥土,因為在鄉下住,種地是最普通的謀生辦法。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農村——空氣中令人窒息的臭味,地下水不能喝了,害蟲越殺越多,河流變成臭水溝,坑塘常年乾涸,垃圾包圍村莊,得癌症的人多起來了,勤勞未必能致富……這都是令人猝不及防又不得不面對的。

在變遷中,習慣是改革的阻礙,經驗等於頑固和落伍。我就是個頑固的落伍者,只能越走離城市化的現代農村越遠。

楊國存,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安陽市散文學會理事。10多年來曾在《奔流》《莽原》《安陽日報》等報刊雜誌上發表散文300餘篇,並有多篇獲獎,出版了散文集《散落的花瓣》《一畝心田》。《家鄉的臘八粥》榮獲中國鄉土文學聯盟北京聯盟月活動第二名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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