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鞋老人有顆夜明珠，子女爭搶大打出手，他送給了陌生的女孩

故事 08-12

在我小時候的記憶里，大院里住著個姓孟的脾氣很倔的老頭兒。衚衕里的孩子們都叫他孟爺爺，他對我們這些孩子也真是夠好，兜里總揣著幾個糖，見面便把糖果分給我們吃。

這是他留給我們這些孩子最深刻的印記了。然而大人們的想法卻不一樣，比如我的母親，但凡說起孟爺爺來她總唏噓搖頭，說這老頭兒的命不好。母親對孟爺爺最深刻的印象有兩點。一則老頭子有件寶貝，當初鄰裡間都在傳言，老頭兒手裡有顆夜明珠，據說晚上不用點燭，便能把一間屋子照亮。一則便是兒女們不孝，孟爺爺有三兒兩女，卻個個都在打著夜明珠的主意。當初分家，這群兒女們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

由此孟爺爺非常傷心，表示，這珠子誰也別惦記。併當面發下誓言。

可是孟爺爺的做法卻讓兒女們傷了心，從此後，他們很少再到孟爺爺家裡來。老頭子孤零零的，這已經是我兒時能感受到的情形了。

我們家搬出去後，見面的機會便少了很多。前段時間，母親要回去參加老街坊的聚會，我們還說起孟爺爺來。不知道老頭兒還健在不，他的境遇如何，老實說，我們心裏面是很擔心他的。算算年紀，老頭兒已經將近八十高齡，卻一直和子女們有那麼大的矛盾。年輕時無所謂，如今人老了，境遇總是凄慘吧。誰知，回來後母親卻格外興高采烈，對我說，她見到孟爺爺了。老頭子精神矍鑠，好著呢，不但身體好，精神好，重要的是開心快樂。

我當然很高興，但也有些詫異。

「老頭兒有人照顧呢。是他的孫女！」母親便搶先解釋說。

「他和家裡人都和好啦？」

「沒。沒。不是親孫女。是認下了個干孫女！我跟你說，那女孩兒可孝順了，而且長得很俊……」

我很少見母親這麼誇讚一個女孩子的。她總說，現在的女孩子太勢利眼，而且只想著享受，輕易看不上別人。世道變了，女人的心也都變了，真是全都變了，有時候她還會十分偏激的這麼說，就好像她自己不是女人似的。

「可別是中了什麼全套吧。有人要打老頭子夜明珠的主意……如今騙子這個多。」我卻不無擔心的問她。

不過，母親並不這麼認為。

「她並不是剛認的孫女。那女娃子，幾歲大的時候就認下了的。」

我聽的雲山霧罩，直到母親便把來龍去脈跟我仔細的說了。我才知道，這世界上真有好人好報的事情存在。

那時候，我們家還住在大院。忽然有一天，不知何故，孟爺爺做起了修鞋匠。每天推著個自行車，帶著一干裝備去給人家修鞋。孟爺爺確實懂得修鞋，但他並不需要以此營生。孟爺爺修鞋，早已經解放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剛和兒女們鬧掰了，心情不好。街坊們都認為他是出去散心的，也就沒有多問。

每天七點出門，晚上八點才回家來。全是因為一個叫做小南的女孩兒。小南當年七歲，父母沒了，只有一個年過八旬的奶奶，祖孫倆相依為命。因為學校離家遠，平日小南一個人步行上學，但後來在那條巷子里遭遇過小流氓的騷擾後，她就不敢一個人上學了。奶奶便只好來接她回家。有時候放學是很晚的，奶奶年紀大了，行動不便，有一次摔了跤，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多。小南照顧奶奶，那時候，她開始萌生了退學的念頭，但是奶奶一聽，堅決不肯，竟然跛著腳也要送孫女上下學。

這件事，當年在我們那的小報紙上登載過，母親甚至還能回憶起來。

不過，自從新聞報道過後，在那條上下學必經的巷子里便忽然多了個修鞋的老頭兒。老頭兒每天修鞋，天早出門，天晚收攤兒。他幾乎一直都在祖孫倆的後面，時間剛剛好。總一起走路，一來二去的熟悉了，於是，老奶奶便拜託老頭兒順便幫著照顧一下自己的小孫女。

從此，一路上便少了些老奶奶的步履蹣跚，多了一對爺孫倆的歡聲笑語。從小學到初中。一路相伴，便是七年。七年後，小南升入高中，她離開了這所學校，也從一個驚恐的小女孩兒長成了個大姑娘，不再畏懼。知道自己上學不容易，便更加努力。她是個優秀的姑娘，考上了很好的大學，後來又保研。小南畢業後，選擇回來工作，一邊照顧上了年紀的奶奶。又兩年後，奶奶便安然去世了。

在去世前夕，奶奶拉著小南的手，說起曾經艱難的那些日子。

老奶奶幸福而慈愛，她們忽然說起那巷子里修鞋的老頭兒來了。她告訴小南，心中最感激的，便是當年上天給與他們的那段幸運的偶遇。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老奶奶也一直都在打聽那個修鞋的老頭兒。可是，周遭的人卻表示並不知道這麼個老頭兒，住在他們周遭的，似乎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個修鞋的老頭兒。

「也許，真是老天爺拍下了幫我們的。」老奶奶只得感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