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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是雙胞胎,那晚姐夫將我拽進房間……

身後的天空乾淨如洗,湛藍無雲,女孩站在一座豪華游輪的甲板邊緣,後背緊靠著圍欄,她的手裡拿著一柄小刀,刀尖上有陽光聚焦跳舞,凌厲冷冽。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那麼,今天我就把命還給你們!」她的眸底燃起一道決絕而鋒銳的光,隨著話音落下,她手持小刀的手對著自己的脖頸猛地一拉,動脈破裂,鮮紅的血就好像被高壓水泵加壓了一般,猛地噴濺出來。

這時,被打暈了有些發懵的林酒酒醒來,衝出船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她捂住自己的嘴,喉嚨翻滾,發不出任何聲音。

「從此以後,林家沒有雙生子,天下之有一個林傾傾,沒有林酒酒!」女孩說完,手中的小刀垂落,掉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林酒酒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孿生姐姐林傾傾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麼她剛剛要把她敲暈了。原來,她是要頂替她死啊!

她瘋了一樣衝過去,想要捂住林傾傾血流不止的傷口,但是,無論她怎麼用力,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的指縫中溢出。而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姐姐生命正在飛快地流逝。

「記住,你是傾傾。」林傾傾看著面前的妹妹,艱難而又輕柔地說:「替我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真實名字……」

「不,不要離開我……」林酒酒的眼淚瘋狂滴落,她胡亂地抹了一把,惹得臉上身上都是鮮血。她不住地搖頭:「姐姐,該離開的是我,為什麼你要代替我死……」

「我的妹妹,原本就應該好好活下去的,只是沒有機會再和你一起放煙花了……」林傾傾說完,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了一把林酒酒。接著,就在所有人的怔愣中,往後仰倒,砸入了身後的碧波之中。

被推倒在地上的林酒酒飛快地起身去拉,卻只拉到了一片裙角,隨著嘶拉一聲帛裂聲,她只覺得整個世界天崩地裂……

*

林酒酒猛地從床上坐起,摸向臉上,一片冰涼水光。

又做夢了?她緩了緩心跳,將心底濃郁的悲傷壓下,掀開被子走下床來。

接近中秋的A市,早晚已經開始泛凉,可是林酒酒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披著月白色的絲質睡裙,就那麼赤腳從卧室走了出去。

外面,傭人小娟見她又這麼出來,連忙急急地道:「夫人,天氣已經涼了,您這樣容易受寒的!」

「沒事,我不覺得冷。」林酒酒的音質偏冷,好似三月梅雨浸濕長滿青苔的河畔,天生便帶著幾分寡淡涼薄。

「夫人,要是覺得涼,寒氣就已經入體了!」小娟是個稱職的傭人,她又連忙拿出這幾天說了很多遍的理論:「老夫人說,寒氣入體容易宮寒,宮寒不容易懷孕,老夫人還等著抱孫子呢!」

林酒酒的唇角輕輕勾了勾:「你說得對。」於是,將秀氣白皙的雙腳塞入了小娟遞過來的拖鞋之中。

小娟歡喜地去樓下做早餐,而林酒酒則是繼續向著浴室走去。她將拖鞋脫在了浴室門口,雙腳踩在冰涼的白色地面上,心底不由自嘲。

懷孩子么?自從婚禮那天,她見過西衍夜一面,就再也沒有見過了。雖然她從小在山林長大,遠離現代社會,但是也懂得男女之間,如果連一面都見不上,又怎麼可能懷孕?

林酒酒打開花灑,沒有等前面的冷水放盡就站在了花灑之下,冰涼的水瞬間打濕了她如潑墨一般的長髮,毫無瑕疵的肌膚上閃耀著瑩潤的光,好似世間最美的羊脂玉。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樓下似乎有摔門的聲音,她心中一驚,不過十秒鐘的時間,浴室門就被一道大力拉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在她的身上落下濃重的暗影。

慌亂之間,她只能一把將旁邊掛著的毛巾摘下,捂住她的身體。然而,因為毛巾太小,依舊有深深的溝壑從毛巾上方顯露出來,頗有種欲拒還迎的姿態。

「呵——」一聲輕嗤從西衍夜的口中發出,好似深冬的風刀,冰冷直刺人心。

這還是林酒酒長大之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認真地看西衍夜。

面前的男人早已褪去了當初少年時候的青澀,刀削斧鑿深刻如雕琢般的輪廓,精緻立體的五官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雖然現在好像是生著氣,但是,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副驚世駭俗的立體畫。

看見林酒酒因為見了他發獃,他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濃了,即便如此,他狹長如墨的深眸中依舊帶著一種讓人沉醉的深邃神秘,浴室的光落在他的頭髮上,細碎的光影下,整個人越發顯得尊貴出塵。

好像沒有感覺到西衍夜的厭惡和不屑,林酒酒默默低下頭,聲音清淡似風:「西衍先生,你回來了。」

聽到她淺淡的聲音,西衍夜心底驀然升起一陣煩躁,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因為花灑沒關,熱水不停地從噴頭淋下,在他們之間,氤氳起一片白色的霧氣。

林酒酒心裡一驚,只能捂住毛巾,步步後退,直至被西衍夜逼至角落。她的後背貼在凹凸不平的雕花瓷磚上,只覺得涼意直竄到了心底。

西衍夜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深邃的眸子里迸發出一道鋒銳的光:「林酒酒?」

林酒酒一驚,他怎麼可能知道她是誰?婚禮的那天,明明她都已經瞞過了自己的父母,還有在座所有的賓客的!

或者,他剛剛只是一種試探?

她沒有學過心理學,不知道該如何表現來撇清自己的懷疑,只能漠然地抬眼,搖頭:「我的妹妹林酒酒已經死了,我是林傾傾。」

一句不帶任何起伏的話,瞬間將西衍夜最後的耐性消磨,他猛然伸手關掉了旁邊的花灑,接著,沾濕的手猶如閃電一般,直直扣在了林酒酒纖細的脖頸上:「別以為你能欺騙我,婚禮當天,我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才沒有拆穿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呼吸瞬間被扼住,她抬眼,看到他眸底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殺意?

他竟然那麼篤定她不是傾傾,而且,他竟然想殺掉她?!

林酒酒心中一驚,本能地開始劇烈反抗。

因為反抗,她胸前的毛巾掉落,光潔如玉的肌膚就那麼完全展示在了西衍夜面前。

或許因為有些窒息,所以面前女孩的臉頰變得有些紅潤,像極了記憶中女孩的模樣,可是,當西衍夜再看林酒酒的眼睛時,整個人身上的殺氣更加濃郁了。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面孔,可是,林酒酒的眼睛裡卻好似蘊藏著千山萬水,即使這麼近了,也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就好像任何人都不會走進她的世界一樣。

呵呵,為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不是林傾傾?當初,年少時候,救他的那個小女孩,他心心念念了十二年的女孩,擁有甜美的聲音,溫暖陽光的笑容,和面前這個冷情的女子,根本就是兩個人!

當初救他的,正是林傾傾,而林傾傾卻因為救這個女孩死了,這讓他怎麼能夠不恨?!

手上驀然又加大了力氣,西衍夜俊美的臉上都是陰鷙的殺氣,磁性的聲音冰冷猶如地獄冰河:「林酒酒,我要娶的是林傾傾,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她?!」

因為缺氧,耳畔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太真實,但是,林酒酒也瞬間明白了,原來,婚禮那天西衍夜不管不顧跳下游輪,就是為了救她的孿生姐姐,而西衍夜愛的人,也一直都是她的姐姐!

心裡驀然覺得有些歡喜和欣慰,林酒酒在心裡默默地說,姐姐,姐夫喜歡的人是你,我很替你開心。但是那天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你沒有死,死的是我,你和姐夫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吧?

感覺到女孩已然停止了反抗,西衍夜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他低頭看向已經快要沒有生氣的女孩,好似害怕弄髒自己一般,猛地鬆開了手。

氧氣瞬間回歸,可是因為無力,林酒酒還是脫力地跌在了浴室的地面上。

腳下的女孩,渾身漂亮光潔,就那麼靜靜側躺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強烈的色彩對比下,更顯得她膚質如瓷,曲線玲瓏優美,讓人聯想到水墨江南,雨打芭蕉,渲染出一幅寧靜絕美的畫。

西衍夜毫不吝惜地從林酒酒身畔邁開步子,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接聽,聽完對方的話後,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林酒酒,語氣淡然:「她病了,我會帶別的女伴。」

直到西衍夜離開,樓下隱約傳來關門的聲音,林酒酒才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她的眼底一片乾淨,沒有絲毫哭過或者傷心的痕迹,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她從新打開花灑,將自己又洗了一遍,這才擦乾,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用脂粉稍微遮了遮脖頸上的紅印,好讓小娟看不出來什麼,林酒酒這才下樓去吃早飯。

安靜地吃完早飯,林酒酒回到樓上,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

西衍夜的別墅可以說用莊園來形容。他們住的三層別墅是其中最大的一棟,在東西兩邊,還有兩棟小一些的別墅。其中一棟,當初住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嚴令告知,是絕對不能踏入半步的。

而對面,則是西衍夜的車庫。林酒酒這些天將他的車都看了個遍,發現,他今天回來的時候,換了車,車庫中多了一輛黑色的頂級轎車,少了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

收回目光,林酒酒習慣性地打開抽屜里自己唯一的財產,她的筆記本電腦。輸入密碼,又打開了一個加密的文檔,她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自從十歲開始,到現在23歲,她一直有記日記的習慣。過去紙質的日記,在她來A市之前,就已經將它用油紙包著,深埋在了地下。而現在,她則是用電腦來記。

「姐姐,今天是你離開我的第5天,我又一次見到了姐夫……」

記得這是她第三次見西衍夜吧?第二次是婚禮上,那麼第一次呢?

那個時候,她才11歲,當時,她住在那片山林里,遇到了從山坡上摔下來的西衍夜。

那會兒,他也不過是16歲少年的模樣,不過,卻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少年。即使閉著眼睛,滿身是土,也依舊好像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她將昏迷的他放在木板上,用了最大的力氣將他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還用山裡的草藥將他腿上的傷口細細地包紮。

那會兒他好像是發燒了,她幾乎花了一夜的時間,一直幫他冷敷,直到第二天他的燒退下來。

第二天,他醒來,除了謝謝,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叫什麼名字。

因為母親曾千叮萬囑,不能對別人說自己真實的名字,所以她當時回答,她叫傾傾,傾城的傾。

她和姐姐是雙生子,長相一模一樣,外人很難分別。所以每次她被外人看見自己的臉,她都會用姐姐的名字來頂替自己。

寫完了日記,林酒酒合上了筆記本,百無聊賴地坐在了床頭。

這裡的日子,比起之前她在山林中,已經舒服了百倍,可是,卻好像一個無形的牢籠,將她所有的自由罩住。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小娟做好了飯,來到二樓,見林酒酒還是和平常一樣,站在落地窗前發獃,於是輕喚了一聲『夫人』,才道:「夫人,我把晚餐準備好啦,您下樓吃飯吧,涼了傷胃。您吃完了不用收拾,我明天一早過來收拾就好!」

西衍夜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這裡的傭人都不能在別墅里過夜,而是住在別墅區外面附近專門的宅院中。所以,這麼多天來,小娟根本不知道,其實西衍夜晚上從未回過家。

林酒酒一個人吃完晚飯,雖然小娟說不用她收拾,她還是將餐具都洗了,才回到樓上。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林酒酒聽著雨聲淺眠,不知不覺又做了同樣的夢。

視線之中,一片鮮紅。一雙白皙的手緊緊握住林酒酒的手,絕美的眼睛裡都是遺憾和不舍,她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姐妹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酒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林傾傾。記住,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真實身份,一定要替姐姐好好活下去……」

林傾傾說完,唇角綻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然後,身體後仰,從甲板上飛落而下。

她的身體砸在水面上,迅速染紅了深藍的海水,繼而被波濤捲入大海,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男人猛地從遠處扒開人群沖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向水面已然看不清的水花,幾乎沒有半秒的遲疑,便縱身一躍,跳入了水中。

「西衍先生!」

「阿夜!」

豪華游輪上的人急成了一團,今天婚禮的男主角,西衍家族的繼承人,也是華夏國掌握一國能源的帝國總裁西衍夜,竟然跳下水救那個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女人!

所以,游輪上噼噼啪啪不斷有人跳下,呼喊聲亂成一片。

而只有婚禮的女主角林酒酒,一個人站在甲板邊緣,看著自己掌心中孿生姐姐的鮮血,無聲哭泣間眼神卻越發堅定:「姐姐,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林氏家族的林傾傾!世界上,再也沒有林酒酒這個人,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林酒酒摸了摸有些發潮的枕頭,她竟然又哭了。或許只有在夢裡,她才會任由自己的眼淚發泄。

她一出生就不被家族接受,要不是母親將自己藏起來,根本不可能活到這麼大。可是,她沒有想到,終究還是連累了姐姐……

收拾乾淨,林酒酒走下樓來,習慣性地拿起餐廳旁邊的書報欄上的報紙看。當看到報紙娛樂版上巨大的標題和畫面時,她翻報紙的手不由微微一頓。

【帝國能源少帥夫人疑受冷落,新婚丈夫攜手影后女伴亮相A城岳老壽宴】

因為西衍集團壟斷華夏國能源,而西衍夜是如今西衍集團總裁,所以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華夏國習慣性地稱西衍夜為少帥,那麼,所謂的少帥夫人說的就是她——林酒酒。

照片之中,西衍夜一身黑色的手工定製西服,整個人看起來矜貴出塵,他的唇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眸光深邃迷人,英俊深刻中又帶著幾分慵懶邪氣。

而他的身邊,一高挑女子身穿香檳色深V禮服裙,胸前溝壑處,貼了一朵碩大的鑽石花飾,五官精緻猶如雕琢,在西衍夜身旁笑得溫婉卻不失高貴。

照片下面,大篇幅地講,A城地產龍頭,岳老先生的壽宴上,西衍夜和影后陳子瑜如何甜蜜互動,如何眉目傳情,說得有聲有色。最後,還提到,西衍夜送陳子瑜回家,之後,西衍夜的車停在了陳子瑜家門口一夜……

小娟從廚房出來,察覺到林酒酒微微僵硬的臉色,目光落在那張報紙上,頓時心中一沉,連忙過來道:「夫人,您別信這些媒體胡亂瞎寫,那都是捕風捉影,少爺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他從來不去別的女人家裡過夜,也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女伴回家!」

「嗯。」林酒酒將報紙放下,從小娟點了點頭:「我去吃早飯。」

而就在這時,家裡的座機響了,林酒酒因為正好離得近,便拿起來接聽。

只聽一道好聽的女聲道:「你好,請找一下林傾傾小姐。」

「我就是。」林酒酒淡淡回應。

電話那頭低笑了一聲,才開口,語氣猶如女王:「哦,林小姐,我是陳子瑜,阿夜在我這裡,但是還沒睡醒,不過他今天一早要和我去R市出差。那邊冷,需要帶厚一些的衣服,你把他的衣服準備好,我們一會兒過來取!」

掛了電話,林酒酒捂住胸口,那裡跳動著心臟,有微微擰緊的疼。

西衍夜認不出她是當初救他的那個女孩,或許早就忘了這件事,她覺得失落,也有些難過。但是,西衍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不僅難過,還替姐姐心痛。

姐姐為了她而死,讓她替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卻讓西衍夜那麼厭惡,無法守護姐姐原本完美的婚姻。

林酒酒坐在餐桌前,等著心臟的抽疼慢慢緩解,才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從小,她因為被偷偷養在山裡,條件很差,一次發燒後,心臟就有些不好,十三歲時,曾病得差點死去。她不能放任剛剛那種難受,她必須面對所有的事處之淡然,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

吃了早餐,林酒酒就上樓替西衍夜收拾衣服。衣櫃很大,西衍夜的衣服佔據了一大半,而她林酒酒的,除了林傾傾當初託運過來的一個行李箱,便再無其他,只是稀疏地掛在了角落。

西衍夜上樓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酒酒彎身將行李箱的拉鏈拉好,直起身來。

他的眸光一頓,恍惚里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女孩的模樣,不自覺地向著林酒酒伸出手去。

只是,當林酒酒直起身來的時候,他的手驀然就那麼僵在了原處,心底頓時湧起一陣煩悶。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面孔,可是面前女孩的眼睛裡一片淡然,即使早上接到那樣一個電話,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難過的痕迹。

甚至看到他,她也只是點了點頭,禮貌卻又疏離地語氣道:「西衍先生,你的衣服都整理好了。」

他的怒火莫名其妙被這樣的淡然所點燃,西衍夜一把將床上剩下的衣服拂在地面,一手扣住林酒酒的腰,猛地一個傾身,便壓了下來。

後背是柔軟的大床,身上男人的重量驀然壓下,林酒酒只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被褥形成的漩渦之中。

鼻端,男人鋪天蓋地的氣息瞬間充斥她整個呼吸,說好了要淡然對待的,可是,她畢竟從未和異性這麼近距離接觸過,林酒酒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似乎就要躍出喉嚨。

整個卧室的氣壓變得極低,林酒酒一抬眼,就看到了西衍夜眸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她心中一驚,他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要伸手捏死她?

她不能死,她這條命是姐姐用生命換來的,最近幾天她沒有繼續去做治療,心臟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如果他再來那天的一下……或者,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單單是他188的身高和體重壓在她的身上,就讓她喘不過氣來。

「求你,不要……」林酒酒開口,低低地道:「你能不能放開我?」

「呵呵,放開?」西衍夜終於看到了林酒酒眼底除了淡然的另一種神色,心裡舒服了些,但是依舊字字如刀:「你是我花錢買來的,我還沒有替傾傾報仇呢,怎麼可能放開你?!」

林酒酒的長睫頓時斂下,遮住了眼底的一片黯然和自責。姐姐是因為她而死的,西衍夜說得對,無論如何,都不能減輕自己對姐姐的負罪感。

好像丟垃圾一樣,西衍夜猛地從林酒酒身上離開,本來打算提行李箱的,卻又想到了什麼,他鬆開把手大踏步下樓,吩咐道:「把行李給我提下去!」

林酒酒平復了一下呼吸,拉起行李箱,提到了樓下,卻見西衍夜已經走到了別墅的門口。

她剛剛走過去,就看到早上報紙上那個女人,陳子瑜一臉微笑地看向西衍夜:「阿夜,你家裡的林小姐倒是挺聽話的,連行李箱都幫你擰出來了!」

陳子瑜明明知道她和西衍夜結婚了,卻依舊稱呼『林小姐』,還用『聽話』這樣的詞,那語氣分明就是讓人覺得,她陳子瑜才是西衍家的女主人!

西衍夜沒有理會陳子瑜的話,只是接過林酒酒手裡的行李箱,轉身就走。

看到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林酒酒又覺得心口一縮,下意識地喊了出來:「西衍先生!」

西衍夜轉過身來,鳳眸微微眯起,聲音磁性卻又帶著冷意:「有事?」

林酒酒看到了他眸底的危險信號,但是想到姐姐,還是鼓起了勇氣,點了點頭。

西衍夜走近,蹙眉道:「有事快說。」

「你能不能,不要和陳小姐在一起……」林酒酒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後面的話誰都能聽得懂。

「怎麼,吃醋?」西衍夜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邪肆卻又涼薄,他湊近了她,好聽的聲音卻滿滿都是嘲諷:「可惜你不配!林酒酒,記住你的身份!」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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