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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為了我被亂棍打死,悲痛兩年後卻在另一地方看見她

妻子為了我被亂棍打死,悲痛兩年後卻在另一地方看見她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玉灼痕 | 禁止轉載

1

昨晚的恩客嫌她背上的刀疤煞了風景,銀子給得很不痛快。茵茵倒不介意,只要最終拿到錢,之前的任何波折都是可以容忍的。

小丫鬟按時送來避子湯,茵茵二話不說喝下去。接過空碗,小丫鬟嘀嘀咕咕:「每日里,就只有姑娘喝得這麼痛快,蜜餞也不要一份,不苦嗎?」

茵茵坐在梳妝鏡前撥弄著小木匣里的銀裸子,答得漫不經心:「不苦。」

當然不苦。別說苦,酸甜澀辣咸,世間萬般滋味,從一年半前起,她就再也嘗不出了。嘗不出也好,這樣不管被灌下什麼樣的東西,都不會再感到噁心。至少,一年半以前,她是這樣慶幸的。

傍晚的時候她被人喚醒,說是杜媽媽讓她過去一趟。

茵茵坐在梳妝鏡前,照例數了遍銀子,待得屋外的紅燈籠一盞盞燃起,姐妹們攬客的聲音零星起伏的時候,她才施施然去了杜媽媽的屋子。

還沒走近就聽見杜媽媽洪亮的聲音:

「要說彈琴,咱們胭脂袖裡,茵茵姑娘要是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

「瞧您說的,模樣當然好!白皮膚大眼睛,水靈得很!」

一聲低沉的輕笑,大概有人問了什麼,杜媽媽心領神會地壓低音量:「這您放心。咱們這位茵茵姑娘,天生的沒有痛覺,不管什麼樣的姿勢……」

其實也不是沒有痛覺,只是比別人遲鈍一些。天生的?她倒希望是天生的。不過是不是都沒有關係,杜媽媽把她捧得這麼高,為了賣個好價而已,這跟她的目標高度一致。

她揉了揉臉頰,擺出個得宜的笑,這才推門進去:「杜媽媽您叫我?」

暈黃的燭光打在桌前那人身上,長眉鳳眼,高鼻薄唇,慵懶的坐姿一如既往的隨意。茵茵愣了一下,臉上的笑瞬間變得分外實心實意:「這不是謝公子嗎?」

當朝左相獨子,五公主的駙馬,謝飛泫。

這一回,來的可是筆大買賣。不知道坐地起價,能不能一勞永逸賺足銀子,夠她遠走高飛,富足一生?

2

謝飛泫手中的青瓷盞碎落在地,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連、連茵?」

任誰看見一個本該死了兩年的人出現在眼前,都會驚訝。謝飛泫算是好的,失態只是一瞬。

「你還活著……」他盯著她的臉,眸中有壓抑的驚喜,彷彿寶物失而復得。

兩年前,是他命人把她亂棍打死,扔到亂葬崗去。要不是執棍的侍衛偷懶,見她出氣多進氣少,料想她活不了而隨隨便便把她丟了,只怕她連茵就真成了鬼。

謝飛泫就是謝飛泫,看到一個曾經被自己下令處死的人還活著,竟然還能做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著實假惺惺得叫人佩服。要不人家謝府能數十年屹立朝堂而不倒,如今還和皇帝成了親家呢!

「茵茵福大命大,還沒談完謝公子這單生意呢,怎麼敢死?」她笑盈盈,說話間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

背後的刀疤隱隱作疼,她就知道,留下這道疤是對的。不為復仇,她跟他之間沒什麼仇恨。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從來沒有說過甜言蜜語,更沒有給過她名分,甚至從一開始,他就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帶她回京,只因為她蹙眉的表情,像極了五公主。

看!他早就說得清楚,是她不甘於替身的位置,痴心妄想得到他的愛。在謝府的那兩年,她不怎麼笑,一遍遍對著鏡子練習蹙眉……可再如何假裝,她也變不成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五公主。

她留著這道疤,不為報復,只為提醒,提醒她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重蹈覆轍再次犯傻。犯傻一次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再來一回,她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死過一次的人就是有這點好,明白無論什麼情啊愛的,在性命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3

茵茵再次踏入謝府,是以為太子獻藝的歌姬身份。

她的琴是謝飛泫親自教的,她彈得好不好,沒有誰比他這個師父更清楚。生意談成的那一刻,杜媽媽笑得嘴巴都快歪了。多大一筆收入!夠整個胭脂袖的姑娘們不接客吃穿用度三年。茵茵也很高興,做完這筆生意,她就可以如願以償替自己贖身,找個偏遠的小鎮,買處小院,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

其實她要做的事情並不難——在太子壽宴的時候彈首曲子,並且成功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

茵茵打開木匣,邊數銀子邊想:謝飛泫真是一點都沒有變,不放過任何一個討好上位者的機會。聽說太子不是五公主的親哥哥,兩人關係挺寡淡,謝家這麼早就開始未雨綢繆擔心聖上百年之後的事了……不過這些完全跟她沒有關係,她只需做好她的分內事。

可茵茵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生,還有機會見到傳說中的五公主段婉儀。彼時,她正在花園裡練琴,離太子的壽宴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作為禮物,她自然不敢怠慢,要是砸了謝府的面子,別說銀子,整個胭脂袖都別想在京城混了。

五公主來得悄無聲息,待得茵茵反應過來,已經跟公主打了照面。她心下一驚,膝蓋一軟,撲通就跪下了。

妝容精緻,雲鬢低挽,久居上位的氣質只一眼就讓人刻骨銘心。當年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一介草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女,怎麼可能與公主相像?怎麼敢與公主相像?怎麼配?

「你就是那個沒有痛覺的歌姬?」清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公主似乎對她很感興趣,「當真沒有痛覺?人怎麼能沒有感覺呢……」

人當然會有痛覺,可如果痛苦接連不斷,所有的哭喊哀求都起不了作用,只能默默忍受,忍著忍著暈過去又醒過來,痛感粘連在皮膚上,無論什麼時間,這痛都如影隨形,那麼,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習慣著習慣著,痛感就漸漸減輕,幾乎消失不見。

當然,痛還是在的,只是她感覺不到了。

茵茵不知怎麼回答,只能選擇不說話,公主似乎不太滿意。「去,給本宮沏壺滾茶來!」茶很快就沏來了,公主沒有叫起,茵茵只能繼續跪著。

「既然你不說話,那本宮只能親自試一試。伸手!」

滾燙的水從指間緩緩流下去,澆遍了整隻手掌。五公主提著茶壺的姿勢非常優美,彷彿閑來無事悠然澆花。水自然是沸水,指尖又是痛覺最敏感的地方,縱使茵茵遲鈍,此時也感到激烈的疼痛,可她必須忍。

茵茵是沒有痛覺的,她必須沒有痛覺,這正是五公主和謝家看重她的地方。

忍一忍就好了,之前比這痛一百倍的時候都忍下來了,沒有什麼不能忍的。茶壺裡的水彷彿永遠流不盡,茵茵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之前,之前謝飛泫命人將她亂棍打死,那一棍一棍錐心蝕骨的疼,她都忍下來了……

他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五公主的前任夫婿征西大將軍戰死沙場的消息剛剛傳來,他就讓她走,讓她遠遠的離開京城,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那時候她傻,愛他愛得卑微到塵埃里。她不肯走,她抓著他的衣角哀求他,說她不敢奢求名分,也絕不跟公主爭寵,只求他留她在謝府,只要她能偶爾見到他,她便知足。

他什麼都沒說,只用力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再然後,公主下嫁的消息傳來,她以為一切塵埃落定,謝飛泫終究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她甚至暗暗地想,也許,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的。

可她忘記了,他心裡眼裡除了五公主,從來沒有過別人。之前因為公主別嫁,他才容忍她在身邊,如今柳暗花明,五公主即將下嫁,他又怎麼會允許第三個人存在,成為公主跟他離心的理由?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可她卻沒有死,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以為是上天垂憐,如果知道之後的半年會經歷什麼,她寧願自己自此魂歸地府……

汗珠打濕了鬢角,下唇被咬出了血,可她當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公主似乎很滿意:「倒稀奇!沒想到世間真有這樣的人,竟讓飛泫找到了。也好,這一回,夠太子哥哥折騰的,也給我們這些人省了事。」說完她就走了,走了兩步才想起來,「給她找點傷葯,這手還有用,別給毀了。」

4

茵茵把自己的手包成了熊掌。

謝飛泫踹開門闖進來的時候,她正艱難地用僅剩的那隻手撥開木匣的蓋子。一隻手受了傷,可以名正言順地偷懶,不需要無時無刻地練琴——從這方面來看,還是好事呢。她並不喜歡彈琴,當初學琴是因為謝飛泫喜歡,為了討他歡心,她才沒日沒夜地練到如今的水平。

「手怎麼樣?!」他一把抓過她受傷的手,問道。

茵茵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安慰:「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不耽誤彈琴。」匣子里的銀子再數也多不出一個子,她還指望這次一勞永逸賺夠銀子呢,可不能讓金主懷疑她完不成任務。

他緊張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婉儀亂來,你就不知道躲?」

是質問的語氣。

茵茵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婉儀」是五公主的閨名。她覺得冤枉,五公主是什麼樣的身份,她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公主興緻上來,要試一試她是不是真的沒有痛覺,是她躲就能躲得掉的?

不過她當然不敢這麼說,只能訕笑著:「其實這麼點疼不算什麼,躲不躲對我來說沒區別。」

他靜了一會兒,才抬手拆她的紗布:「包成這樣,醜死了!」言語間透著親近。

一瞬間,時光彷彿倒退到了四年前,她初見他的時候。

他帶兵戰敗,雖然甩脫了追兵,卻也受了重傷。她上山採藥,誤打誤撞把他撿了回去。他醒來第一件事也是這麼責怪她「包成這樣,醜死了」虛弱的聲音,黑漆漆的眼珠凝望著她,看得她面紅耳赤,心跳快得不正常……

她抓住了紗布,制止他:「公主命人送了上好的傷葯來,這樣就行了。」

四年前,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五公主,而現在,她知道了,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他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五公主——他為五公主上了刀劍無眼的戰場,只因公主的一句話,嫌他太過文弱不夠陽剛;他一養好傷就離開了,進了最近的城池,待得聽說五公主已經嫁給了征西大將軍,他才打馬迴轉。

看到他去而復返的那一刻,茵茵是真的高興啊,她以為他自此一去相見無期,可沒想到,他卻又回來了。她以為他是因為她回來的,可事實上,卻是因為五公主別嫁,他傷心之餘,覺得把跟心上人有一點相像的她帶在身邊也不錯……

這麼多年來,他心裡眼裡從來沒有過別人。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柔,也是因為她和公主的那一點相像……

茵茵趕緊轉頭去看銅鏡,審視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了,他抓了她受傷的那隻手,有點不舒服,所以她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著……她連忙提起嘴角笑起來,臉頰上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她本來就是個愛笑的人,沒必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公子不用擔心,半月後,茵茵一定完成任務。」她眉眼彎彎,笑得甜美,「我可還等著拿報酬呢。」

5

謝飛泫覺得,再見面,連茵還是那個連茵,可是卻又有哪裡不對了。

她比以前愛笑,沒心沒肺的模樣,尤其是對著他,彷彿挑釁般笑得無比燦爛,可眼睛裡的神采卻沒有了。以前她雖不常笑,可她望著他時專註的神情,讓他覺得自己是她的全部。現在,她只有望著那隻裝銀子的木匣時才會露出這樣的神采。

聽說婉儀用滾水燙她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窒息,指尖是感同身受尖銳的疼。她沒有痛覺,明明以前她是那麼怕疼的人啊,刺繡戳到了手,也會抓著他的胳膊撒嬌……

他忍不住去看她,她卻笑嘻嘻地安慰他,不耽誤彈琴,一定完成任務。於是他也就告訴自己,他去探望她,只不過去確認她沒有大礙,可以完成交易。

可是,真的要把她送去太子府嗎?這些年,太子府里的侍女不知死掉了多少,屍體運出來,千奇百怪的死狀簡直慘不忍睹……

謝飛泫反悔了。

告訴連茵這個決定的時候,她正在用剛拆了紗布的手艱難的撥琴。聞言,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那說好的報酬……」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瞥向木匣,似乎頗覺遺憾。

「我的手沒事,你看,已經好了。」她笨拙地用尚沒恢復完全的手指撥出了調子,那首簡單滄桑的陽關調,是他教給她的第一首曲子。

她努力若無其事證明自己可以的表情深深刺傷了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夠了!你要錢的話我給你就是!」琴弦被刮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她低垂的睫毛顫了顫,默默地抽回手:「無緣無故的……我還是覺得自己掙的銀子花得踏實。」

其實他完全不用擔心她受不住太子的折磨,如果有一個人,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時候被人救了,卻每天被灌下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煮得看不出原形的昆蟲,熬得黏黏的聞著就讓人犯噁心的汁液……其中很多東西都是有毒的,喝下去之後會有各種反應,頭暈麻癢算是輕的。

她的味覺就是在那時候喪失的,她不覺得不幸,反而感到解脫。這樣,不管被灌下什麼,她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假裝自己喝的是水。那是個奇怪的人,對毒藥及各種人體器官有著執著的熱愛。

她覺得他帶回她,治好她的皮外傷,並不是為了救她,而是因為他覺得,她反正都快死了,早晚要死,還不如在死之前讓他做一些研究。

可是奇蹟般的,她竟然活了下來。到最後他都覺得奇怪,在她離開之前終於開口對她說了唯一一句帶了點溫情的話:「你身上的傷疤太丑了,我幫你清除掉。」

她同意了,卻要求留下一道。他沒說話,彷彿根本沒聽見。

半個月後拆了繃帶,他竟然真的依言給她留了一道疤。

那道提醒她看清自己身份的疤,此時就在她的背上,隱隱作疼。

6

茵茵最終還是在太子壽宴的時候上台奏了一曲。謝飛泫的一時興起拗不過五公主的強烈要求。臨上台前,謝飛泫來了後台,默默在她身後站了好久,末了說了一句話:「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我就替你贖身。」

茵茵覺得,他大概是糊塗了。她活著完成任務,他許諾她的銀兩足夠她給自己贖身好多次。到那時候,她就遠遠離開京城,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若是遇到不介意她過去的男人,她就嫁了,安安穩穩過一輩子;遇不到也沒關係,她一個人,也清凈。

戲台離宴席有些遠,茵茵的目力不好,只能看見影影綽綽朦朧的影子。於是她不看了,也不想了,以後會怎樣,活著還是死去,誰知道呢。

爐煙妖嬈,像一匹紗,半遮半掩,半濃半淡。

腳步聲由遠及近,門開了,有人走到床前,盯著她。

「我說這世上怎麼還會有另一個不會痛的人,原來是你。」茵茵驀然抬頭,撞進一雙灰色的眼睛,熟悉的眼睛,一如既往平淡無奇的語調,「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京城。」

原來,是他。救了她,卻殘忍地拿她試藥的人——竟然就是東宮的主人,太子殿下段瑾瑜。

茵茵不可抑制地笑起來。

是了,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不會痛的怪物,又怎麼會有第二個殘忍得拿活人試藥動刀的瘋子。

他坐下來,又問了一遍:「怎麼還在京城?」

怎麼還在京城?當初他把她用完丟掉,除了一身衣服,什麼都沒留給她。走?怎麼走?連飯都沒得吃。京城那麼大,她除了謝飛泫什麼人都不認識,為了活命,只能把自己賣了。

九死一生,貞潔什麼的,早就用不著在乎了。

7

誰都沒想到,茵茵能夠這麼快出來,而且看上去活生生的,沒有任何不妥。正午的艷陽照得人有些暈眩,她一手撐著紙傘,一手牽著裙擺,慢慢往胭脂袖的方向走。

得得的馬蹄在她身側停住,謝飛泫向她伸出手:「上來!」

茵茵望了一眼烈陽,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依言上了馬車。

「謝公子實在太客氣了,親自送我回去,杜媽媽……」她一頓,聲音變了,「這不是去胭脂袖的方向!」

謝飛泫靠著車壁,黑漆漆的眼珠平靜地望著她:「我幫你贖了身,你不用回去了。」

明明是三四月間的早春,可茵茵卻覺得有些冷,「那這是去哪兒?」兩年前,他命人處死了她一遍,她掙扎著活下來;兩年後的如今,他把她送去太子府,所幸她福大命大。現在呢,他還是不能死心,當真一心一意要她死?

「我在京郊買了處宅子,以後你就住那裡。」

茵茵的面色有些白,胃裡泛起一陣噁心:「然後,跟以前一樣,等著你偶然想起的臨幸?哈!那跟我在胭脂袖有什麼區別。」他眸中瞬間聚起的怒意讓她感到痛快,「再說,五公主呢?有了五公主,謝公子還敢金屋藏嬌,不怕公主生氣?」

他的手掌迅速握成拳又很快舒展開:「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激怒我……兩年前我把你弄丟了,現在,我不允許你離開。待在我身邊,我會好好……」

茵茵覺得可笑。他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都可笑之極。兩年前她愛他愛得可以替他死,可他為了五公主把她狠狠推開;兩年後,她終於不敢愛他了,他卻又回來,讓她待在他身邊……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

是啊,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命賤如草芥,草芥是沒有意願的。

可是怎麼辦呢?她不願意再待在他身邊了,再也不願意了。

飛馳的馬車,飛揚的裙擺,飛濺的鮮血。

「停車,停車!茵茵你幹什麼?!」

茵茵躺在地上,正午的陽光太刺眼,她痛苦地閉上眼睛。胃裡翻滾著,喉頭泛著噁心,跳下馬車的時候額頭磕在岩石上,火辣辣的感覺……她不願意待在他身邊,他不容她拒絕,她只能用生命反抗。

閉上眼睛暈過去之前,茵茵想,她奢求的自由,是不是真的,不會來了。

8

再次醒來,是在熟悉的小屋。

灰色的眼睛盯著她,殷切地問:「什麼感覺?」

茵茵老老實實地回答:「噁心,想吐,胃絞著,有點疼……額頭也不舒服。」

段瑾瑜低頭記錄,聞言抬頭:「那是因為你跳車撞到了石頭。」

他似乎不太滿意:「你差點不能活到試藥結束。」沒有任何感情的話,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他是個沒有心的人。

可是茵茵竟然覺得安全,她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適,笑了一笑:「太子殿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眼皮都沒有撩一下:「這葯的毒性比較強,一般人很快就死了。不過你不一樣,你體質特殊,所以會死得慢一點。」他終於抬頭,眼中有狂熱的光,「慢點好,可以讓我仔細研究。」

就是這樣,一年半前的每一天,他都跟她說同樣的話。

一年半前,她無數次差點死掉,可每次她都活了下來。她怔怔地望著帳頂,愣了一會兒,才轉頭對他說:「如果我死了,別把我埋在京城。帶我去南邊,葬在好山好水的地方。」

他不說話,她只能威脅,「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如實告訴你我的感受。」

他總算轉了下眼珠:「好。」

謝飛泫沒有想到,再次見到茵茵的時候,她是這副模樣(原題:《俗世怎及你笑顏》,作者:玉灼痕。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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