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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將妹妹嫁好人家,我年過三十她卻不許我結婚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穀雨不聽 | 禁止轉載

1

車子開到半山腰的時候,雨剛好停了。

汪琬本來還想在車裡坐一會兒,無奈張明生解了他自己的安全帶,下來幫她開了車門。她滿臉不情願,一雙狹長的眼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從他身上離開,又落在了車前的後視鏡上。那方小小的鏡子把她全身照得一清二楚,黑色低胸短裙,白色鑲鑽項鏈,白色鑲鑽耳環,塗了厚粉的臉,還有天生自帶媚態的雙眼。她拿不準張明生喜不喜歡這樣的她,或者說喜不喜歡她這類女人。

姨媽打聽到的消息,張明生在富貴之家。

稱得上爭氣,他從小書就念得不錯,也頗具商業頭腦。如今他能坐擁兩家五星級酒店,絕對不是單靠一個有錢的父親。重要的是,他不沉迷風月,不是個會胡來的富家子。

汪琬並沒有把姨媽的話放在心上,她見過那麼多人,哪裡碰到過燈紅酒綠里長大卻是不沾灰的?然而這兩天,除了在機場剛接到他時一個禮貌的握手,他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甚至連一句玩笑話也沒說過。

汪琬也不逗他,沒摸准對方底細的時候,她從不貿然出手。在她十幾歲時姨媽就教過她,女人收服男人的關鍵在於搞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楚楚可憐也好,風情萬種也好,他要什麼,你就扮什麼,這樣便沒有得不到手的人。

這麼多年來,汪琬早就練就了一眼識人的本事,往往對面的男人眼珠子在她身上一打轉,汪琬便知道她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然而張明生卻讓她看不透,這是因為,他的目光並不落在她的身上。

汪琬從車裡伸出腿,細長的高跟鞋踩在一小汪雨水中,「啪嗒」發出一記聲響。汪琬心裡一慌,忙低頭去看髒水有沒有濺到他身上。他米白的西裝褲依舊是乾乾爽爽的,汪琬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她眼睛一轉,另一隻腳落地的時候故意崴了一下。

「哎呀!」她的手順勢扶在他的胸前,身子眼看著也要倒在他懷裡。

他倒眼疾手快,一隻手立馬握住了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掠過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體。

「汪小姐,路滑您小心點。」

張明生的聲音低沉,汪琬分辨不出他語氣里的情感。

「謝謝張先生,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害你把褲子弄髒了。」

張明生像是才感覺到雙腿的濕意,他鬆開她,低頭看了一眼,「不礙事,你自己能走么?」

汪琬痛苦地擰了擰眉,「好像走不了,挺疼的。」

他的手便又扶上她的腰肢,這一次汪琬切實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溫度。汪琬沒有動,她在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一般這種時候,臭男人們的手便會開始向她身體的其他部位游移。

然而張明生卻沒有動,他的手始終覆在原地,等她調整好狀態向前邁步,汪琬心裡隱隱有些訝異。

張明生扶著她來到車子對面的別墅門前,牆上的牽牛花從院子里伸了出來,一簇一簇地團在一起,馬上就要把那個「顧」字包圍住了。顧是她姨媽的夫姓,這裡便是顧家的院子。

像是看到了蒼蠅,汪琬嫌惡地把眼睛從那個已經斑駁的字跡上移開了。

2

顧家的客廳里觥籌交錯,這場晚宴是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張氏地產接班人,張明生。

汪琬站在二樓往下看,張明生被一幫人團團圍住敬酒,幾杯之後他臉色就紅通通的,明顯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在商場里打滾的男人酒力竟真這麼差,她不禁笑了。

姨媽在樓下頻繁地給她使眼色,她裝作沒看見。

取得張明生的信任,幫助姨父拿下張氏要出售的那塊地皮,是汪琬這次的任務。從十八歲至今,汪琬記不清姨父姨媽交給她多少次這種任務了。

從一開始汪琬就沒有拒絕過,也許心中有過一絲掙扎,然而那些情緒微不足道,她總得吃飯才能活著,而她從小就知道,顧家的每一口飯都不能白吃。

在這場交易里,她也並非只是活了下來,她還得到了華美的衣服、精緻的珠寶、高檔的車子、形形色色的男人,以及日益沉迷其中的虛榮。這滿城的人,誰見了她都要叫一聲「汪小姐」,顧家再沒有人敢指責她偷吃了廚房裡的蛋糕,也再沒有人會半夜把她趕到大街上。

可這些年來,姨父姨媽越來越過分,什麼阿貓阿狗都想讓她去套近乎。這兩天為著那個頂讓她討厭的吳老闆,她正和他們兩口子鬧著彆扭。

汪琬回過神來,正好發現張明生向二樓看了一眼。他眼裡滿是急切,似乎是在向她求助。

她還是緩緩地下了樓。

「各位老闆,你們這是合起伙來欺負人一個人嘛!」

這些人中曾有人說過,汪琬笑著的那雙眼,就像闖入書生夢中的那些個狐妖的眼,勾人心魄。於是幾隻杯子便立馬轉移到了她面前,「美人要救英雄是吧?那得成全美人啊!」

汪琬接過其中一人的杯子,二話不說一飲而盡,掌聲噼噼啪啪地響起來,像是給她放了幾響歡迎禮炮。汪琬心底滿是歡喜,她享受這樣的追捧,從她八歲那年來到顧家,看到她那個被寵成公主一樣的表妹顧雅琳後,便生出了這樣的情結。

幾杯酒之後,姨媽適時地過來幫她解了圍。她順勢出了屋子去透氣,到了院子里一扭頭,發現張明生也隨著她出來了。

「多謝汪小姐剛才幫忙。」他走上前,又離她遠遠兒的。

汪琬坐到身邊的一架鞦韆上,鞦韆慢悠悠地晃起來。她仰起頭,用她那雙狹長的眼睛打趣地看著他,「張先生你打算拿什麼來謝我?光嘴上說可不行。」

張明生頓了頓說道:「我剛來這裡,也不知道汪小姐需要什麼。」

「東西嘛我倒是什麼都不需要,不過人我倒是缺一個。」她仰著頭,一雙笑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張明生不吭聲,汪琬便用腳向後一划讓鞦韆飛盪起來。飛起來的鞦韆差點打到站在前邊的張明生,幸好他躲得快,不過也差一點就滑倒了。汪琬看到他那個樣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等她要故技重施的時候,飛到張明生眼前的鞦韆卻一把被他抓住了。他彎腰探在汪琬面前,兩隻手分別扶住兩邊的繩索,使鞦韆和鞦韆上的人完全靜止下來。

汪琬偏頭看向他,「怎麼樣呢張先生?」從她口中呼出來的熱氣吹到他脖頸上,然後又彈回來滑過她的皮膚。

張明生半跪下來,輕輕地抓起她的腳為她脫了鞋,「本來腳就腫著,剛剛還那麼用力。」

汪琬心中一顫,他還記得她上午「崴了腳」,連她自己都忘了,也很久沒有人記得過她傷了還是病了。

山裡濕氣重,秋風一吹,汪琬的心裡就蒙了一層霧。

3

汪琬的手指從上至下輕輕拂過眼前那片藏藍,柔軟而平滑的面料里包裹的是張明生挺闊的背。

「張先生覺得怎麼樣?」她踱步到他跟前,沒看出他的表情有什麼波動。這男人是定力太好,還是壓根兒對女人不感興趣?

「汪小姐覺得好就是好,畢竟付錢的人是你,理應你說了算。」張明生的目光迎向她。汪琬莞爾一笑,西裝是她要賠的,然而他也沒推脫就跟她出來了。

他去顧家接她的時候,姨媽恨不得送他們到山下。姨夫最近生意不順,張家那塊地皮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談下來,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想是這回因為那個姓吳的鋼筋商,她和他們鬧得有些厲害,前一天晚上姨媽拉著她,好話歹話對她說了一通。

「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不能只顧自己逍遙,你不能沒有良心。」

「你這些年名聲在外,如果真要走又能走到哪去?」

「金子你也穿過了,銀子你也戴過了,你以為你還過得下去粗茶淡飯的生活?」

她自然是不肯再去過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不過這種生活她也越來越厭倦。她從不遮掩她的煩悶,因而姨媽總是疑心她要逃走。

走么?她不是沒想過,然而她在泥潭裡待得太久,早已沒了掙扎的意義,也早忘了該如何去掙扎,她只是在等著那髒兮兮的泥土將她的頭頂淹沒。但是,如果有人伸出一隻手來要拉她呢?

「汪小姐今天很漂亮。」張明生的聲音近在咫尺,汪琬這才發現她盯著他的時間有點長了。

「張先生也不錯嘛!」她臉上又掛了笑。她的聲音婉轉,一般撒嬌的時候別人聽不出來她對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當然也並沒有人在意過真假。

「我說真的,還是今天的風格適合汪小姐,比前幾天看著好些。」他一臉真誠。

汪琬的臉卻難得地紅了,她今天換上了一襲黑色旗袍,脖頸和耳朵上都配了珍珠,再塗上一抹橘色的口紅,整個人看上去溫婉了不少。

原來,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

嫁作他人婦,洗手做羹湯,這是她母親一生的生活,也是她母親希望她過的生活。汪琬心底湧上一點愁,「希望」只是用來讓人心裡有個念想罷了。

「原來你前幾天看我來著,我還以為自己從來沒入過你的眼呢。」她含笑看著他,他卻是扭了頭,「怎麼會呢?」

汪琬說道:「不會嗎?我以為你討厭我來著。」

「沒討厭。」他惜字如金,汪琬卻不依不饒,「那是喜歡么?」

張明生招了招手,店員便過來幫他拿剛才試的那身衣服。一拿一遞間,他們兩個正好被隔開了,「書本上沒寫過這兩個詞意思是相等的吧?」

汪琬回道:「我不問書本,我問的是你的心。」

張明生隔了一會兒才回道:「汪小姐應該不缺我的這顆心惦記吧?這滿城的男人不是個個想把心捧給你么?」

他的聲音隔空傳過來,汪琬臉上的笑就那麼頓住了。她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心裡也莫名地生起一絲苦味,但蔓延在苦味之外更多的是怒氣,然而她也不知道這怒氣是從何而來。

她收了笑臉,轉身去拿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剛拿起來,她就感到另一隻手被人拽進了手裡。她掙脫了一下,沒掙脫出來。

「生氣了?」張明生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

她極力把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壓回去,然後看著他問:「其實你看不起我吧?」

張明生怔了一怔,「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不該過這樣的生活。」他望著她,向來平靜的眼睛裡泛起一絲焦灼。

汪琬看著他沒有說話。

4

這天顧家為了顧雅琳的生日正舉辦著一場宴會。

院子里吵吵鬧鬧的,汪琬卻是久久沒下去。她下午睡得沉,直到被人敲門才醒來。這會兒她正對著鏡子描眉,一陣兒陣兒的秋風從窗戶吹進來,也把樓下的話送了進來。

「憑什麼要等著她下來?她算什麼東西?這是我的生日好不好?」顧大小姐的聲音充滿了焦躁與不甘。

汪琬看到鏡子里自己的臉上掛著冷笑,她的生日又怎樣?她還以為他們顧家像當年一樣呼風喚雨么?這幾年如果不是靠著她汪琬和樓底下那幫人周旋,她顧雅琳今天還能風風光光地當小公主?

她正氣得緊,又聽到她的丫頭喜兒在門外催促。她打開了門正要發脾氣,卻看到了張明生。

「和誰生氣呢?」他含笑看著她。

汪琬似乎第一次看到他笑,她臉上的怒氣頓時僵在了那裡,然而很快就對著他笑了,「你怎麼上來了?」

他手上拿著一個長盒子,她接過來打開看,原來是一幅畫。這幅畫正是那天他們一起在畫廊里看到的,畫上的小女孩正背身望著大海。

汪琬覺得她一定是雀躍的,哪有人不喜歡海呢?她還記得她故鄉的那片海藍得猶如寶石,她和母親每天都會站在沙灘上望向父親打漁的方向。然而,一場風浪吞噬了一切。

汪琬輕輕撫摸著畫問道:「畫廊的老闆不是說不賣么?」。

張明生笑笑,「是費了一些功夫。」

「謝謝你,這禮物太貴重了些,我怎麼還呢?」汪琬面色平靜,可心中已翻騰了千百般滋味。這幅畫上的人和景,讓她記憶里的一切又活過來了。

張明生的手一下一下地轉著門框上的鎖,「就當作是上回你幫我擋酒的回禮。」

那個晚上,清涼的風、晃蕩的鞦韆,還有他握住她腳的手,一下都湧出來了。汪琬笑笑,「那麼,你就不欠我什麼了。西裝我也賠給你了,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兩清嗎?」鎖在他手裡「啪噠啪噠」地響著。汪琬的心也一上一下地跳著,「對啊,兩清了,你不樂意呀?」

「不樂意。」那鎖一下子不響了,汪琬的心跳也漏了半拍,她聽見他說道,「我後悔了,這副畫就當作我送你的禮物,當初的酒還算我欠著你。」

汪琬笑笑,「那怎麼好?你欠著我,我也還是得欠著你,我這個人向來要和別人算得清楚。」

「我也是別人么?」張明生緊盯著她問道。

汪琬的雙手向後扶在玄關處的鞋柜上,她的手指甲緊緊扣在硬梆梆的木頭上。他是別人么?假若換作底下院子里的任何一個男人,她都可以嬉笑著對他說一句「你自然不是呀,你是我心裡最特別的那個」,然而這一刻,她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恰好喜兒又過來催她下去,汪琬便笑著轉身去房間里拿了披肩。

5

汪琬被那個姓吳的老闆纏住了,她站在紅紅綠綠的燈光下,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們竟然請了他來。

酒杯里姓吳的臉變了形,臉上的橫肉像被切開了一樣。汪琬閉上眼一口氣喝完了一杯,這是她與他喝的第二杯,但他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汪小姐,這最後一杯酒,你要和我交個杯才行。」

汪琬笑笑,「吳老闆,你這不是難為我么?」

「不難為,你汪小姐又不是沒和別人喝過,怎麼就不能和我喝呢?」他是個大嗓門,這一聲話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姨媽馬上過來要打圓場,姓吳的把手一擺,「顧太太,汪小姐今天把這杯酒喝了,我們那筆生意怎麼樣都好說。」姨媽張開的嘴巴馬上又合上了。

汪琬冷冷一笑,她看向姓吳的人,「誰和你做生意,你就讓誰和你喝啊。」

她說完不管不顧地朝前走,姓吳的卻快一步擋在她面前,「汪小姐,前幾次你都爽了我的約,今天這交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然我吳某人咽不下這口氣。」

汪琬回道:「你咽不下又怎麼樣?今天這酒我偏不想喝。」

那姓吳的臉已冷了下來,「我是個粗人,可大家心知肚明,你也不是什麼正經小姐。前幾回我已經給你臉了,你要是再拒絕我,我可指不定做出什麼讓大家都難堪的事來。」

汪琬氣得渾身打顫,這個人擺明了要羞辱她,她正要發作,張明生卻走了出來,「吳老闆,這杯酒我來替汪小姐喝怎麼樣?」

不等那個姓吳的回應,張明生就把自己的胳膊纏到他臂彎里。姓吳的愣了愣,張氏地產的公子他是認識的,面子不得不給。

汪琬脫了身,心情卻依舊很壞,像今天這麼被人指著鼻子罵,她還是頭一次遇到。不過這四周的人,剛剛和她碰過杯的那些人,有誰沒有在背後罵過她?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堪,然而平常人人都哄著她,她也哄著自己。

她胃裡翻江倒海,心頭又意難平,便離了席向屋子裡走去。

大廳里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汪琬跌跌撞撞地踏上了樓梯。這木頭做的梯子已經有些年頭了,人一踩上去就會「咯吱咯吱」地響。平常不覺著有什麼,但是這會兒汪琬卻覺得這聲響撓得人愈加煩悶。

聲音在拐角的地方停住了,汪琬看到了靠著牆的張明生,「張先生在這裡做什麼?」

張明生抱臂看著她,「剛剛算是我抵了債吧?」

汪琬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意思,「不錯,我們的酒債是清了,可我還是欠著你,你是來討債的么?」

張明生說道:「不是,我從沒想過要向你討債。」

汪琬笑笑,「哪有債主不惦記要債的?」

張明生也笑笑,「確實沒有想過,我想你永遠不還,永遠欠著我。」

汪琬的笑凝住了,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一時間四下里全靜了下來。這時候屋子忽地黑了,接著院子里傳過來一陣兒的歡呼聲,是吹蠟燭的時間到了。約莫是下人拉院兒里電閘的時候,也把屋裡的閘拉下了。

「我要上樓去了。」汪琬暗呼了口氣說道。

張明生放下手臂,「這會兒就要休息了?」

汪琬回說:「我的胃有些難受,得去吃點葯。」她說著便伸手去摸扶桿,她本來站得離牆近,可是他在牆那一邊。

哪想到她的手還沒摸著扶桿腳下就打了滑,張明生一下子把她拉住了,她的嘴唇磕在他下巴上,然後又迅速地離開。然而他扶著她的手還沒丟開,這屋裡只聽得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借著窗外的月亮,汪琬看見那濕熱的氣息在半空里很快纏在了一起。

為了要拆掉他們織起來的,那張沉默的、濕漉漉的網,汪琬嘻嘻一笑,「哎呀,屋子裡太黑了,我差點把張先生當成藥吃了。」

張明生說道:「我不介意做你的葯。」

黑暗裡汪琬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然而他的嘴唇在一開一合間,若有似無地刷過了她的臉。汪琬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心「怦怦」地跳著,似乎要從她身體里出來了,她知道自己是管不住它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忽地又亮了,兩個人都一驚,也本能地各向後退了。

6

窗外的鳥聲進了屋子,汪琬睜開眼,果然是風又把窗子吹開了。外邊的天剛亮起來,越過被葉子染紅的山頂,還能看見發著白的月亮。汪琬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思緒卻是更替了萬千。

她的心是歡快的,因為想著張明生。她與他之間那些細細密密的話語、細細密密的喜悅,像結成了一股繩子把她拉到了雲端。

如果他開口的話,她是會跟他走的。他生活的地方也有海,那麼他們後半生要每天一起去沙灘上看日升日落,就像她小時候和父母的生活一樣。

但她知道姨父姨媽絕不會輕易放她走,可她不怕,這麼些年,她為他們做得夠多了。他們無非會讓她拿些錢出來,她還有些積蓄,大不了全都留給他們。

只是她不知道張明生的父母會怎麼看,想來他們家也不會同意她這樣一個身家不清白的女人進家門。那麼,就在外找一處房子?只要明生的心是向著她的,她什麼都不怕。

汪琬的腦袋像裝了拍電影的膠片,這裡想一點兒,那裡想一點兒,想得累了,她又翻身睡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喜兒打掃房間時又把她弄醒了,她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樓下一陣兒喧鬧。

喜兒對她說道:「是張先生在向先生太太辭行。」

汪琬腦袋裡轟一下,她騰地坐起來,光著腳向樓下跑去。(原題:《秋意濃》作者:穀雨不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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