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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了9年的女孩向我告白,我卻在看見她養母照片後狠拒她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那夏NN |禁止轉載

1

在伊斯坦布爾的最後一夜,我坐在希爾頓頂樓的露天花園抽煙。

這裡的調酒味道實在糟糕,我喝了一點,就不想喝了。遠處的馬爾馬拉海泛著幽暗的光,我望著平靜的海面,慢慢陷入了某种放空的情緒。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沒有開提示音的習慣,低頭掃了一眼,發現是一條來自微博的私信。

「是到過純真博物館的那夏小姐嗎?」

我愣了一愣。

又一條新的信息接著彈出來,「時間允許的話,能見一面嗎?我正在伊斯坦布爾度假。如果有幸,我想請你參觀我北京的博物館。」

我熄滅了煙,盯著那短短兩行字,這才回憶起自己上午有過的那個動作。

在離開純真博物館前,我未經思索地把用中文寫著祝福與落款的票根,夾進了三樓存放的《純真博物館》的英譯本中。

回到酒店後,我很快忘記了這回事,開始打包行李。

然後,我決定上頂樓吹吹風。

「好啊。」我想了想,在回復框內敲下這兩個字。

他們說作家必須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捕捉故事的敏銳,但我想,我只是心大。

2

改簽機票後,我在博斯普魯斯海峽邊的一家咖啡館見到了溫行遠。

當天,他像許多伊斯坦布爾當地的紳士一樣,穿著成套的薄西裝,是煙灰色斜紋圖案。

毫無疑問,他是個極富修養的男人,有著乾淨柔和的面部輪廓,與我握手時,露出手腕上漂亮的勞力士綠水鬼(一款手錶)。

「你和微博上看上去不太一樣。」他如是道。

我淡淡地看他:「修圖時代,這很正常。」

他搖搖頭,眼角這才漾起被歲月雕琢過的,淺淺的皺紋:「不,我是說眼神。」

「哦?」

「你的眼神,比照片里冷一些。」

「照片是會騙人的。」我不以為意。

他點頭:「所以和照片相比,我始終更偏愛繪畫。哪怕畫中人容顏變更,眼中的神韻,卻永遠最趨近於真實。」

我無意和他探討藝術,選擇單刀直入:「為什麼聯繫我?」

「不知道,」他優雅地啜飲著杯中的土耳其紅茶,望著遠處海面上不時掠過的白色海鳥,「也許是票根上你的字很漂亮,也許是我太無聊,忍不住搜索起你的名字。」

「你什麼時候回國?」

「下個月初。我每年五月都會到伊斯坦布爾度假,每逢周二,會去純真博物館逛逛。」

昨天剛好是周二,我恍然大悟。

「你是帕慕克的書迷?」我問他。

他搖搖頭,依然保持著那種得體的微笑:「我只是覺得,自己和那個叫做凱末爾的男人,有幾分相似。」

3

2005年末,北京下了第一場雪。

溫行遠位於北四環的畫廊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訪。

「我還記得,童遙那天穿了一件脹鼓鼓的白色青果領呢子大衣,塗著比她膚色暗一個色號的粉底液,唇膏是大紅色的。她沒有帶傘,也許是忘了吧,總之,她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狼狽透了。」溫行遠如是說。

也許是他畫廊主人和策展人的雙重身份,令他對色彩非常敏感,我很輕易地就在腦海中勾勒出了女主角的形象。

2005年,童遙十六歲。

十六歲的童遙應該是借用了別人的化妝品,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但這些稚嫩的小把戲,在閱人無數的溫行遠面前卻顯得十分捉襟見肘。

「她忽然在我面前解開了大衣的紐扣,我當時恰好在門外點煙,那一瞬間,我震驚得燙到了自己的手指。」

當時二十七歲的溫行遠按照這個時代的說法,是所謂的人生贏家。父母做著進出口生意,有一個當作繼承人培養的大哥,從小無需背負任何壓力地成長,卻總能輕鬆地在學業上顯露出過人的才智。

很快,他的家庭老師發現了他在藝術上的天分,高中畢業後,家人遵照他的意願,將他送往倫敦修學藝術史。

「我其實談不上喜歡畫畫,和創造比,我更享受欣賞的感覺。」

畢業回國後,溫行遠很快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嶄露頭角,商人的遺傳基因令他迅速成長為一位優秀的畫廊主人和商業策展人,他一手捧紅了好幾位優秀年輕畫家,童遙應該是在哪裡看到了他的專訪,才單槍匹馬找到了他。

溫行遠沉默地打量著她懷中藏著的那幅油畫。

畫中是一位拉大提琴的妙齡女子,場景是一間卧室,剛起床的女人粉黛未施,赤著一雙腳,開始了這天第一場演奏。

客觀地說,這幅畫構圖普通,線條稍欠流暢,技法更是稚嫩,但溫行遠卻在這幅畫中讀到了一種乾淨而熱烈的嚮往。

藝術不過是表達感情的載體,眼前的少女,應該十分仰慕畫中的女人。

他漂亮狹長的眼睛掃過她忐忑卻堅定的面龐:「你想找我看畫?」

童遙鄭重地點點頭:「我想問你對我的畫有沒有興趣。」

作為一個商人,溫行遠自然不認為這幅畫是一件不錯的商品,但站在溫行遠本人的立場上……他沉默了片刻,走進去,讓助理點了一千現金,拿出來遞給她:「畫我收下了。」

他本以為少女會流露出驚詫的神色,但童遙卻表現得出奇冷靜。

她禮貌地接過錢,將畫小心翼翼地遞到他手中,利落地說了一聲「謝謝」,便轉身沒入了漫天的白雪中。

「她那天穿的高跟鞋,比她的腳大了一碼。」溫行遠點了一支煙,微微合上眼,嘆道,「真奇怪,我總能記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4

童遙後來又找他看過一次畫,那幅畫中畫的依然是上次的那個女人,但很明顯,這幅畫透露出的情緒,卻有別於上一次。

充滿著少女無聲的幽怨。

畫中的女人側卧在床上,看上去剛剛入睡,大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中。

他端詳了那幅畫很久,漸漸覺得,從畫中窺探她的情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那天他的心情其實很差,交往兩個月的女朋友哭哭啼啼跟他鬧分手,理由是他上次約會時沒有戴她送給他的手錶,而是戴了前女友送的。

他年輕時耐性不算好,更是十分厭惡這種矯揉造作的拉扯,所幸乾脆真的分了手。

但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不同,她爽快、直接,走進畫廊的第一句話是「請問溫先生在嗎?」第二句則是「您對這幅畫有興趣嗎?」

她的畫技明明毫無進步,但溫行遠卻並不討厭她的畫。

懷著一種類似於惡作劇的心情,溫行遠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塊錢。」

說完這句,他抱著手,以好整以暇的姿態觀望著她。

溫行遠發現,童遙臉上居然沒有流露出任何喪氣的情緒,而是非常乾脆,甚至略帶興奮地回答:「成交。」

溫行遠最後拿了一枚硬幣給她。

他沒有零鈔,那枚硬幣,還是助理從零錢包里好不容易翻出來的。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去取他攤在掌心上的硬幣,溫行遠忽地一下把手合上了:「下次來找我看畫的時候,不用塗這種和自己皮膚顏色不吻合的粉底液,也不用穿不合腳的高跟鞋……不過,紅色唇膏很適合你,塗一塗倒是沒關係。」

童遙的臉,是在那一秒,倏地浮起了淡淡的,符合那個年紀少女的紅暈。

十二年過去了,溫行遠仍然清晰地記得那一刻自己的感受,像一記悶棍突然敲在了腦門,全身戰慄。

「對了,童遙那天穿了一件檸檬黃的羽絨服。」溫行遠補充道。

誠如他所言,他記憶的關鍵詞,真的很奇怪。

5

溫行遠意識到自己開始頻繁地夢見童遙,已經是第二年春天的事了。

那些夢的場景通常很雜亂,偶爾會夢到她在畫廊門口的雪地中不停地奔跑,卻只留給他一個白色的背影;

偶爾會夢到她穿了一條檸檬黃的裙子,坐在餐廳的高背椅上把玩著紙巾;

而最近的一場夢裡,童遙竟然開口對他說話了,她問他,溫叔叔,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溫行遠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是北京乾燥的春天,他緩緩回過神來。

事實上,這小半年裡,童遙再也沒有出現在畫廊。

這期間,溫行遠完成了兩次非商業性質畫展的嘗試,合作方有一位非常雷厲風行的女性看上了他,開始熱烈地追求他。

他當時正為自己奇怪的夢境苦惱,沒有和任何人交往,在禮貌地拒絕了對方兩三次後,對方乾脆亮出了底牌:「就約會一次,如果你對我實在沒有好感,我就放棄。」

他有點欣賞她的坦蕩,考慮後答應了。

那場約會的內容是對方定的,一起去中山音樂堂看交響樂演出。明明是場非常精彩的演奏,但坐在第三排的溫行遠卻逐漸變得如坐針氈。

因為他認出了童遙畫中的那個女人,此刻,她正坐在舞台的右邊進行著大提琴演奏。

其實童遙在畫中並沒有對女人的容貌進行過於詳細的刻畫,但溫行遠的直覺卻告訴他,一定是她,沒錯。

事情發展到這裡,後面的走向不言而喻,溫行遠拒絕了那個陪自己看演出的女人,開始追求畫中的女人。

等到北京炎熱的夏天到來的時候,溫行遠終於成為了庄芸的男朋友。

6

溫行遠終究見到了童遙。

在和庄芸交往的秋天,他如願以償獲得了去庄芸家做客的機會。

是童遙出來替他開的門。

雖然已經是十月了,但那天卻是很溫暖,陽光像被碾成粉末的金子,均勻地鋪陳在少女光潔透亮的臉上。十七歲的童遙穿著一條像餐桌布一樣的藍色格子弔帶裙,仰起頭看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驚詫。

但很快,她恢復了冷靜。

不知為何,捕捉到她情緒變化的溫行遠竟然暗暗感到一些快意。

「小姨還在樓上化妝,你要喝茶嗎?」她的語速很快,沒有看他的臉,而是迅速地低頭轉身,鑽進了廚房。

溫行遠走進客廳,微笑著坐在沙發上:「好,有金峻眉嗎?」

「只有白茶。」

「行。」

童遙沒有再搭話,溫行遠能聽見廚房隱約傳來的燒水壺工作的聲音。不一會兒,裝扮好的庄芸下樓了。

看見溫行遠,她露出了童遙第一幅畫中那樣溫柔的神情:「待會兒打算做什麼?」

「看電影怎麼樣?」

「都可以。」她說著,掀開廚房的門帘,笑吟吟地朝裡面的童遙招呼道,「快出來,跟溫叔叔正式打個招呼。」

童遙十分順從地說了聲「好」。

「我姐的孩子,」庄芸一邊喝茶,一邊向溫行遠簡單地介紹童遙,「她和前夫離婚後移民去了澳洲,遙遙不喜歡那個外國男人,我就把她接到了身邊照顧。」

「他爸爸呢?」溫行遠淡淡道。

「死了。」童遙冷冷地搶白。

庄芸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是個海員,全世界到處跑,沒時間照顧她。」

童遙面無表情地癟癟嘴,站起身:「我去畫畫了。」

「去吧去吧,」庄芸寵溺著擺擺手,「不好好讀書,就知道畫畫。」

見童遙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庄芸這才悠悠嘆了口氣:「行遠你是不知道,青春期的小姑娘有多難管教。她去年冬天給我畫了一幅畫,結果竟然偷偷逃課拿去賣錢……

「她班主任告狀我才知道,事後把她狠狠罵了一頓。雖然明白她是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攢錢,但逃課這種行為,怎麼著也不能當面縱容吧?」

溫行遠端著手中溫熱的茶杯,附和地笑了笑。

7

溫行遠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和庄芸交往一年。也許是她身上平和溫柔的特質無法啟動他輕易說分手的開關,又也許,他根本不想和她分手。

庄芸的職業是大提琴演奏家,一年裡大約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北京,因此他們約會得並不頻繁。有時甚至只有等庄芸結束演奏的夜晚,忙碌的他們才能碰上面,而第二天一早,庄芸就又要飛去別的城市了。

所以他們戀愛的後期,為了方便,庄芸通常會把約會的地點選在自己家裡。

成年人戀愛期間住在一起是件十分尋常的事,但庄芸卻仍然堅持再晚都要溫行遠離開。她沒有說過理由,但溫行遠明白,是考慮到童遙。

在庄芸心目中,她不僅是童遙的小姨,更肩負著監護人的職責,不論童遙是否早熟,在她真正長大之前,她會永遠維持自己在她心目中美好的形象。

但即便如此謹慎,也偶有意外發生。

溫行遠記得,有一次傍晚他們在庄芸的卧室接吻時,竟然忘記鎖門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似乎看見門縫外一閃而過一個藍白色的身影。

頃刻間,他變得興緻索然。

趕巧的是,當時庄芸的手機突然響了,樂團負責人需要她立刻趕過去一趟,她只好抱歉地跟他告別。鬆了口氣的溫行遠獨自走到窗前,點了支煙舒緩情緒,不料沒過多久,童遙竟然推開了卧室的門。

見到她,溫行遠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自他們再次見面後,第一次獨處。

他莫名開始心跳加速,卻聽見童遙如雨點般急促的話語:「溫叔叔,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小姨?你以後會不會像以前對待其他女朋友,輕易地拋棄她?小姨在電話里跟她的朋友說,你有過很多前女友……」

那種充滿質問色彩的語氣,令他當即變得焦躁。

在此之前,他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形象,許多人都說,溫先生人如其名。

但那天他對她的態度,卻是十足的傲慢與輕蔑:「哦,童遙,我一直忘了問小芸,你今年多大?」

「……十七。」

「所以,你懂什麼是愛嗎?」

童遙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漫長的靜默。

溫行遠卻似乎余怒未消,一字一頓繼續說道:「還有,我還忘了告訴你,你畫的那些畫,充其量只能算是自娛自樂。」

「那是我一生中說過最後悔的一句話。」說到這,溫行遠頓了頓,苦笑道,「從那之後,她的畫,就只屬於Faye Tong這個名字,再不屬於童遙。」

「你說,童遙是Faye Tong?!」我震驚了,那是近年來在巴黎走紅的華人女畫家的名字。

「你認識Faye Tong?」

「不,」我遺憾地搖頭,「我只聽過她的名字。」

「也對,很多人都聽過她的名字。」溫行遠慢慢垂下頭,凝視著綠水鬼的指針,「自那夜之後,她變成了一個用大腦作畫的人。當然,這對一個成功的畫家來說是好事,但我最喜歡的,始終還是她成名前創作的那些畫。」

我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早熟聰慧的少女,一生中擁有的純真,極少,也極珍貴。

他有幸分享過那種純真,便此生都難以忘懷。

8

「我收藏著童遙十七歲之前所有的畫作,存放在我北京密雲的房子里。庄芸意外去世後,我曾經悄悄去了她家,搶先童遙一步,拿走了它們。」溫行遠如是說。

「她沒有發現?」

「她知道,但她沒有問我要走。」

我沉默了片刻:「庄芸什麼時候去世的?」

「2007年,童遙高考前夕。」

2007年五月,庄芸以個人名義去土耳其參加了一次慈善性質的演出。在伊斯坦布爾逗留期間,不幸遭遇搶劫,為了守住溫行遠送給她的作為一周年禮物的戒指,被歹徒捅傷,因失血過多而亡。

「我知道,她的做法在世人眼中十分不明智,但我理解她,因為除了我和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為什麼她會對那枚戒指那麼執著……她其實向我提出了分手,在我向她求婚的那個晚上。」

我愣了愣,問他:「因為她看到了那天你和童遙對話的場面?」

「你怎麼知道?那天她沒走多遠,就發現錢包落在房間里,所以折回來了。」他有些驚訝。

「因為我們小說都愛這麼寫,然後會被讀者批評惡俗。」我自嘲道。

溫行遠苦笑:「也許生活比小說更惡俗。」

我們都安靜了下來,然後他慢慢伸出手指,向我展示了他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已經改成男款,跟了我很多年。」

我點點頭,自認無法接話。

他接著說下去:「庄芸說,她和我交往一年,沒有見過那樣刻薄、傲慢的我。她認為,人因為不完美而完整。而我的完整,不屬於她。也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童遙沒有把她的畫賣給我的這件事告訴她,當然,我之前也沒有。」

「她真是一個既聰明,又溫柔的女人。」

溫行遠頷首。

只不過直到最後,溫行遠都沒有告訴我,他此生是否為這個女人心動過。他唯一向我展示的,是得知庄芸去世那一夜,關於童遙的那部分記憶。

那時童遙已經高三了,畫技一下子突飛猛進,在拿了好幾次全國比賽的獎項後,她的班主任親自找到庄芸,說希望童遙能走藝術生的道路。

庄芸考量了一陣後,點頭應允,然後出發去土耳其義演。

是五月初夏的夜,溫行遠走進那棟房子時,童遙正在二樓庄芸的卧室作畫。

整棟別墅漆黑一片,唯有那間房燈火通明。

他站在門口,望著她攥著畫筆的背影,站了整整一夜。

有好幾個瞬間,溫行遠說,他很想走過去抱住她,但他終究忍住了。

是為了庄芸,還是為了自己,那一刻,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童遙畫完那幅畫時,天已經徹底亮了。

少女眼中的淚痕已經幹了,她挽起沾上油彩的袖子,迎面向他走來:「吃早飯嗎?小姨包的餃子還剩一點兒。」

他們沉默地吃完了那頓早飯,童遙就去上課了。

庄芸的後事,則由溫行遠代為處理。

「那是我強烈請求的,也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童遙後來還畫過庄芸嗎?」

溫行遠搖頭:「那幅遺像,是最後一次。」

在童遙的少女時期,她一共為庄芸畫過三十七幅畫,除了最後這幅遺像她一直帶在身旁,其餘的,都由溫行遠收藏。

9

出乎我意料的,溫行遠告訴我,童遙最後沒有去澳洲的母親身邊,而是選擇留在北京。

童遙的母親曾親自趕來勸說過她,但被她堅決地拒絕了。很快就是高考,2007年的夏天,童遙不費吹灰之力地考取了中央美術學院,學油畫。

之後,溫行遠就再也沒有出入過庄芸的別墅。

雖然他們還會見面,只不過地點,又回到了他的畫廊。

童遙在這個領域的京圈慢慢有了些人氣,國內出色的年輕女畫家不少,但像她這麼年輕,又這麼好看的卻鳳毛麟角。因此很多公子哥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買下童遙的畫,寄希望有朝一日能與她發生點什麼香艷的故事。

對此,大家心照不宣。

溫行遠就這樣變成了童遙最初的畫商。

童遙的畫只會給他,隨便他開什麼價格,她都不會討價還價。

大學四年里,童遙陸陸續續給溫行遠的畫統統都賣掉了,唯一剩下的兩幅,是她最初賣給他的兩幅——溫行遠始終將它們掛在畫廊進門處最顯眼的地方。

不是沒有人想買,而是他不肯賣。

庄芸四周年忌日那天,溫行遠喝了點兒酒。

也許不是一點兒,是很多。充足的酒精足以為他壯膽,四年中他第一次鼓起勇氣,踏進童遙如今居住的,庄芸的別墅。

二十二歲的童遙已有婀娜的身形,卻還是極喜歡穿少女時期的弔帶裙。只是餐桌布般斑斕的方格換成了濃郁飽滿的墨綠色,與艷紅的唇色相映生輝。

不知不覺間,她已有了波光瀲灧的風情。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一趟伊斯坦布爾?」他單手架在門框上,噴薄出的氣息有濃重的酒氣。

黑暗中,童遙明亮的雙眼安靜地打量他,隨即搖頭:「不去。」

「你不想去看看你小姨?」

她抱著自己纖細的手臂,緩緩道:「小姨的墓在京郊。」

溫行遠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

笑罷,轉身就走。

童遙卻忽然叫住他:「溫行遠,你還愛小姨嗎?」這一次,她沒有再叫他溫叔叔(原題:《純真博物館》作者:那夏NN。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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