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過曾經的你，看到現在的你就心酸

1.

時光會放飛自由，也會約束自由。

拖著疲憊的身軀，遊走於養我、育我30年的小鎮。

陽光不再那麼刺眼，晚霞的餘暉照映著每個人的臉龐。

我曾這樣看著餘暉照映下的一個女人。

她靜靜地說，「你這樣真傻.」

那一年我十八，她十九。

在自由奔放的年紀，我愛上了她。

那一年我二十二，他二十三。

在成熟的背後，她離開了我。

我的影愈顯的修長，長到與一個陌生人的影子交融。抬頭，尋著影子的方向，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居然是她！

2.

指了指遠處的酒吧。

「進去喝一杯吧！」

「嗯！」

我走在前，她跟在後。幾次轉頭看她，總是低著頭，諾諾唯唯地跟著我。

八年前的那個她到底哪去了？

那個強勢的女人被丟掉哪了？

推開酒吧的門，一切都沒有變。看著角落的兩個空位，我指著那邊。

她愣了一下，點了頭，也徑直走了過去。

一杯白開水，一杯啤酒。

還是八年前的那兩杯。

還是八年前的那個位子。

「最近怎麼樣？」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一杯啤酒。

「你要喝？以前不是最討厭啤酒的嗎？」

她笑了笑，白開水推給了我，自己拿走了我的杯子。啞了一口，看的出來，已經是喝酒的老手了。

「很好，你呢？結婚了嗎？」

「很好，你呢？」

3.

有人說，相遇是時間的交錯。也有人說，相遇是空間的整合。甚至還有人說，相遇是緣分。

十八歲愛上十九歲。

一個鎮子最東頭，一個鎮子最西頭。

可偏偏相遇相識相戀。

4.

「沒有，忘不了過去！」

「離了！」

「我要離開鎮子了，這是你當年給我的禮物，還給你！」說著，她從紅色的挎包中取出依舊嶄新的洋娃娃。

她的樣子仍如七年前，長發依舊，齊劉海或許少許了打點，儼然莫過了她的眉毛。唯一改變的是她的眼角多了絲悲傷與淺淺的魚尾紋。

其實那洋娃娃是一對的，我至今也仍然保留著。

「怎麼離了，不幸福？」

「我是生不了蛋的女人，也不怪他.」

5.

十二年前，我和唐欣初見的日子仍如昨天，清晰可憶。

高考剛結束，我和同學們為了放鬆，特地選擇城西的一家酒吧，離家遠點，生怕父母撞見。

如果有如果，我再也不願選擇這樣的相聚。誰也不能確定愛情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曾經的山盟海誓，到現在其實都是狗屁不值。如果還有如果，我情願一切別再發生。

當台上唱著《今天你要嫁給我》時，我的餘光不禁掃了一下那陰鬱忽閃的燈光下。一位個頭不高，但眯眼深情歌唱的女子。靈魂在那一剎那被勾住，轉頭，不再是餘光，還是直勾勾對著她。她若有所覺的睜開了眼，盯著我看，嘴角微揚。那一刻我的魂貌似出了竅。

愛情就如一顆種子，播下，會發芽結果。只等待那收穫的季節。

第一次遇見，並不是最後一次邂逅。如，有緣，會乘著白馬吻你的額頭。

6.

暑假期間也去過酒吧幾次，期待再一次邂逅。

可再沒聽見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那迷人的笑。彷佛，這迷人的笑是個小小的幻覺。

時間會消磨一切美好的記憶，也包括那一次回味的邂逅；也會在不經意間讓你重拾那段美好。

開學了，我考中了我夢寐以求的大學。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行李，走走停停，看著三三兩兩的人，有父母陪伴的新生，也有些似乎是剛認識卻打的火熱的新生，似乎還有些結伴迎新人的學哥學姐。

光耀的刺眼，清脆的聲音順著燥熱的空氣傳進耳朵，熟悉而又陌生，卻想不出是誰？

「你也來這個學校了？」

單手張著移升到腦門之上，看到了她的臉，笑的那麼迷人，長發飄飄，齊劉海剛巧沒過了額頭。是她，那個唱《今天你要嫁給我》的女孩。

「嗯，你是酒吧唱歌的女孩？你也在這上學？」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沒有這樣，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熟絡的也就比較快一點。

早我一年的學姐，晚她一年的學弟。

7.

那以後，就像蝴蝶遇到了花，再也離不開她。

我們的身影經常出現在一起，只是那時我不是她男友，她也不是我女友，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為是老鄉。

經歷了半年小心翼翼的暗戀之後，我終於鼓起勇氣，開始追唐欣，夏天送西瓜，冬天送熱水，圖書館幫佔座，發消息陪聊天，隔幾天就約唐欣出去吃飯看電影，我用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對唐欣好。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燒得旺旺的煤爐，跳動的火苗，滾滾的熱浪，為的都只是想暖唐欣那顆芳心。

每當我嘗試表白或牽起她的手，她就跑開。表白失敗後，我想要放棄，可當她再來找我時，我卻無法抗拒，還是會跟她出去玩。

她既不接受，也不拒絕。她總是表現出很真實的一面，那一面是我以前沒有見過的，很脆弱，很真實，也很歇斯底里，那一面會把我的心揉碎，讓我無法離開他，想著可以給到她我的愛。可是每當我嘗試做得更多，走得更靠近的時候，她會表現出很強的排斥感，拒絕靠近。我再靠近，她會反應異常，大吼大叫，亂髮脾氣，心煩意躁。

當我絕望地嘗試放下這段感情，她又會放下面子來找你，跟你推心置腹，說一些其實她很依賴我之類的話，重新燃起你的希望。當然希望後的結果還是失望，她依然又回到原來的樣子，拒絕更近一步。

在放棄中，我一次次否定自己；在希望中，我又一次次中絕望。

8.

終究結束了摧殘，我是以一個備胎的身份正式和唐欣確定了戀愛關係。

我不後悔。在愛的人面前，我願卑微到塵埃。哪個愛不是別人落下的，哪段情又不是別人錯過的。

在卑微中，我們會重獲新生；在卑微中，我們詮釋愛情；在卑微中，我們讓對方看清自己，愛上自己...但這只是我自以為事。

一如既往地對她好。我從男孩變成男人，她依舊還是那個女人。

愛會讓我時刻想念著她，總想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愛著她，看著她眼裡都是繁星點點，不會覺得愁雲密布，也不會驚濤駭海，只是平靜的一如既往，幸福就是手牽著手，彼此四目相對。

9.

如果沒有天荒，何談地老。如果只有專情，何來分別。

寒假，我們沒有多駐足學校的意思。在家第三天，也是她的生日。約好一起在酒吧度過，我們相識的那間酒吧。

我準備好了禮物，一對洋娃娃，她一個，我一個。我們時刻要擁有著彼此。

還沒等到她說，「我愛你」；

卻等到她說，「分手吧！」

「為什麼？」

「那晚，我在等一個人，一個我愛的男人，相約在這個酒吧，在這個位置見面！他沒有出現，你出現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是他，盯著你笑，你真的很像他，可我發現我錯了。」

「服務員，一杯啤酒，一杯白開水。」

她欲言又止，趁著間隙，我拿出一隻洋娃娃，「生日快樂」。

她愣了愣。服務員終於上來了我的酒水，緩解了別樣的尷尬。

「他回來找我了。」

她欲拿起啤酒去喝。

「你最討厭酒了，別喝了」，我將白開水推到她面前，「還是喝白開水吧！」

我抓起酒杯，一飲而下，我甚至不知道當時我是有什麼勇氣一口悶下去的。

巧合就是這樣，讓我這樣遇上她，愛上他；巧合就是這樣，讓她這樣遇上我，愛上「他」；只不過我這個「他」只是一個贗品。

沒有多說，也沒有停留，我站起身來，走了。

我不知道那晚我是怎麼走回家的。大抵我是醉了。

心醉，還是身醉，我也忘了。

那一年，我二十二，她二十三，我的初戀就這樣大結局了。

10.

有人說，放棄了她，還會關心著她。因為深愛著，恨便是愛，愛便是恨。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該保留著的都保留著，只為一個永遠不可能的等待。

此後的八年，永遠有一個洋娃娃陪伴著我。無論颳風，還是下雨；無論天南，還是地北，它都隨我一路前行。反而對她的感情依稀模糊，對它的感情卻愈加深厚。我不知道為什麼？

之間，也聽過關於她的傳說。她最終還是沒有跟他好上，輾轉談過4，5個男朋友，最終嫁給了一個大她六歲的男人。之後，關於她的一切我都沒有再打聽過。

我只是在心底祝福她，「一定要幸福」。

現在，看著桌上那隻嶄新的洋娃娃，我也把腰間的洋娃娃取出，放在桌上。只是相比破爛、折損了許多。她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各自喝完杯中的剩飲，結完賬，我在前，她在後，走出酒吧！

「以後別喝酒，多喝點白開水」。

她點了點頭。

她往西，我往東。泛黃的光拉長了我們的影。我偷偷拿起手機轉過去拍了她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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