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才是中國古代帝王的頂級標配

文史 08-21

話不多說，先來五個「天價的」盛唐free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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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醉歸圖卷元任仁發設色紙本 35.5x212.5厘米

2016年12月4日晚，北京保利2016秋拍「中國古代書畫夜場」在北京四季酒店舉槌，耗近一小時，147次的激烈競價，《五王醉歸圖卷》終以3.036億元成交，成為去年「最貴的拍品」。

此卷曾由宣統帝溥儀於1922年以賞賜溥傑為名，偷運出宮，而在同一日被賞賜名單中，還包含了宋徽宗《摹張萱虢國夫人游春圖》這件國寶級文物，由此可見《五王醉歸圖卷》的珍貴性。此後數年，這幅圖卷先後輾轉「琉璃廠八仙」博聞簃經理郝葆初與盧芹齋及女婿杜伯秋之手，並被帶往美國。之後此卷在美國又轉手德國裔收藏家侯士泰，直至侯士泰去世（2007年）後，候氏家族才將此卷於香港佳士得（2009年）第一次公開拍賣，成交價4658萬港元，在當時已是一件天價作品了。

時至今日，流失文物漂洋過海，重歸故土，乃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古代書畫界鑒定泰斗徐邦達先生在《重訂清故宮舊藏書畫錄》記述此卷：「《五王醉歸圖》（美國）真跡，上上。」這是徐先生對於古畫鑒定結論的最高評語。

「喂，110嗎？花萼樓附近發現酒駕，有圖為證！」

此卷描繪盛唐時期五王，即臨淄王李隆基（即後來的唐玄宗，公元712－756年在位）、宋王李成器、申王李成禮，岐王李范、薛王李業，於花萼樓宴罷醉歸的場景。畫家任仁發擅長畫馬，此畫中最為精彩的也正是為帝王坐騎的五匹馬。

駿馬，在中國古代是權力和身份的象徵，歷朝歷代都有所體現。

漢武帝與「尚馬之風」

尚馬之風，與西漢初期的社會狀態密不可分，更與愛馬成癖的漢武帝（劉徹，公元前156~公元前87年）直接相關。西漢初年，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軍團以抗擊匈奴的侵犯，是漢家君臣的夙願，而發展騎兵首先必須有數量充足的上乘戰馬。至漢武帝時，已出現「庶眾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的景象。

漢武帝對馬的喜愛和渴求，進一步推動了尚馬風氣的昌熾。烏孫國王曾給漢武帝送來十餘匹好馬，漢武帝大喜，給烏孫馬賜名「天馬」，作《西極天馬之歌》以示慶賀。後來他聽說大宛國的汗血馬，能日行千里，思「馬」心切的漢武帝立即派使者攜重金前往大宛，請求換取。不料，卻遭大宛國拒絕，武帝大怒，遂派兵遠征大宛，武力奪取。經過四年兩次艱苦的征戰，終於迫使大宛投降而獲得寶馬。見到比烏孫馬還要神武健碩的大宛馬，漢武帝當即把烏孫天馬改名為「西極馬」，而將天馬的桂冠隆重地賜予大宛馬。

漢武帝認為，天馬是上天賜予大漢帝國的神物，是祥瑞的象徵。馬在漢武帝時期由此成為了一種具有特殊意義的動物。

西極天馬之歌

劉徹

天馬徠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德。

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藝術作品，往往反應一個時代流行、崇尚的事物。受事死如事生觀念的影響，尚馬之風自然也延伸到地下的墓葬裝飾。

馴馬圖畫像磚洛陽金村漢墓出土西漢陶器皇家安大略博物館藏

畫像空心磚是為建造墓葬而燒制的墓磚，在洛陽出土的漢代空心畫像磚中，馬是其中數量眾多且藝術水平最高的畫像。馬的造型有寫實型與藝術型兩類：寫實型的馬，比例準確，身形矯健俊美，四肢修長壯實，有的還帶著髻頭；藝術加工型的馬，身形壯碩渾實，飾有翅膀、螺旋形和雲形的花紋，看起來少了些許野性，多了幾分飄逸、俊秀。那些藝術表現中的馬應是來自西北被神化了的馬種——天馬。

漢代畫像空心磚上寫實型的馬畫像

漢代畫像空心磚上藝術加工型的馬畫像

愛馬成痴的唐王朝

唐代貴族無論男女，皆熱衷騎馬，酷愛狩獵與打馬球。在此時期，履有描繪上層社會閑暇生活的作品出現，達官貴人們外出打獵、打馬球、騎馬尋樂。

騎馬人俑唐代彩繪陶器哈佛大學藝術館藏

馬在唐朝之所以受到重視，與李唐王朝本身具有游牧民族血統有關。唐太宗（李世民，公元598~649年）將騎馬狩獵視為大丈夫三大樂事之一，讓閻立本畫出昭陵六駿樣本，命工匠雕刻成石質浮雕，永遠陪伴其左右；唐玄宗李隆基馴養舞馬在自己生日的千秋節上應節踢踏，翩翩起舞；詩人李白吟出「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之佳句。

昭陵六駿之颯露紫唐代青石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考古學與人類學博物館藏

唐太宗贊語：「紫燕超躍，骨騰神駿，氣詟三川，威凌八陣。」

昭陵六駿之拳毛騧唐代青石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考古學與人類學博物館藏

唐太宗贊語：「月精按轡，天駟橫行。孤矢載戢，氛埃廓清。」

馬是唐人生活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唐代墓葬中出土三彩馬眾多，也反映出唐人對馬的喜愛。

唐三彩十二生肖馬俑埃斯卡納齊藏品

唐三彩馬北京故宮博物館院藏

震驚元代朝野的一匹天馬

1942年8月19日，一份呈送給元朝末代皇帝元順帝（孛兒只斤·妥懽帖睦爾，公元1332~1368年在位）的外交禮物，激起了朝野的震動與喜悅。這是教皇本篤十二世贈予的一匹雄壯戰馬，意在重振自1328年傳教士約翰遜·孟德高維諾逝世後十餘年來在元大都日益衰落的天主教方濟會。教皇期待這匹天馬能促使二十一歲的元順帝重視基督教拉丁派，而呈送寶馬的方濟會士，也帶給教皇頗為振奮的反饋：元順帝見到這匹英姿颯爽的寶馬時欣喜異常，他們甚至宣稱在皇帝眼中看到了皈依的曙光。

然而，這些方濟會士可能「自作多情」了，他們對皇帝看到天馬時「大喜」的解讀，存在著巨大的文化誤解。

順帝及其漢化的蒙元朝廷將這一禮物視為「貢馬」，即承認中國宗主地位的附屬國朝獻的供物。一個夏日的午後，無需一兵一卒，年輕的帝王似乎一躍成為整個西方世界的領主。收穫如此出乎意料的外交成就，元順帝欽點其欣賞的宮廷學者和詩人歐陽玄（公元1283年~1357年），記錄此次喜慶事件，其中包括揭傒斯（公元1274~1344年）創作的《天馬贊》。順帝還赦令繪製了一幅《天馬圖》，在宮廷公開展示。

天馬贊

揭傒斯

天子仁聖萬國歸，天馬來自西方西。

玄雲被身兩玉蹄，高逾五尺修備之。

七渡海洋身若非，海若左右雷霆隨。

天子曉御仁慈殿，西風忽來天馬現。

龍首鳳臆目飛電，不用漢兵二十萬。

有德自歸四海羨，天馬來時庶生平。

天子仁壽外國清，臣願作詩萬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