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部隊的真相》日本人自己拍攝的二戰人體試驗罪行紀實

文/向陽。

戰爭招致人性的扭曲和錯位，這是不言自明的事實，無數歷史都可以為之佐證。

所以我們反對戰爭，不僅僅是從國家角度出發，更是為了每一個人都能享用和平的美好。

但歷史既已發生，我們就沒有理由忘記。

2017年8月15日，是日本投降72周年紀念日，72年前的這一天，日本天皇向全日本廣播，宣布日本無條件投降。

然而時至今日，中國人口中的日本投降紀念日，換到日本人口中的表述是，終戰紀念日。

幾個字的不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正視歷史的問題上，日本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幸還是有有識之士願意為之發聲的。歷史的教誨與宣傳，除了通過學校和教師之外，媒體也有披露真相的義務。

因為身為媒體的職責所在，一個是告知事實，另一個就是輿論監督。

不然的確枉對媒體的另一種稱號——第四權力。

就在今年的8月13日晚間黃金時段，也就是於日本投降紀念日的前兩天，日本NHK電視台，即日本放送協會於全國放映了一部紀錄片《731部隊的真相：精英醫學研究者與人體試驗》，分析並講述了日本731部隊在中國東北地區實行細菌戰和人體試驗的暴行，意在反思戰爭，一時間在日本造成不小的反響，很快就上了日推的熱搜榜。

事實上，這不是NHK第一次拍攝揭露戰爭真相的紀錄片了。雖說作為日本第一大公共電視台，也是唯一一個接受政府補助且由總務省管理的半官方性質的公營電視台，由於社長任命傾嚮往往與首相一致，一定程度上導致了NHK在政治傾向上持不完全中立的態度。但事實上，由於近期安倍政權醜聞頻發，以及安倍之前在NHK中安插任命的同黨親信被NHK逐漸清洗出局，NHK內部發生了一定的變化。現如今新上任的原三菱商事副會長上田良一，表示拒絕為政治背書，不願意被政治所操控。

所以說，NHK的這則紀錄片，是在一定背景之下的產物。

換言之，雖說是老牌國營企業搜集資料、編輯製作的作品，但並不能代表政府官方的主張，想讓日本政府和民眾正視歷史，仍然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但是，我們也應當肯定，該紀錄片為廣大民眾披露了戰爭真相的積極作用，傳達了相對客觀的歷史認知。NHK電視台的記者走訪了俄羅斯國立檔案館，找到了當年審判731部隊軍官和士兵的錄音資料，在這些當事人的一一如實供述下，當年731部隊的種種罪行被揭露開來。

他們將病菌混入糖水或西瓜之中，再讓囚犯服用，使之感染，隨後觀察病情的發展；他們把囚犯和染了鼠疫的跳蚤關在一起，最終房間里的囚犯全部染了鼠疫致死；他們把囚犯關在沒有供暖的房間里觀察凍傷的情況，還用棍子敲打確認……

在哈爾濱平房鎮的731部隊駐地，上演著一幕幕泯滅人性的罪行。

這些被用於試驗的囚犯，要麼是一次致死；仍有生命的，則會被看護，直到下一場實驗時再進行利用。主要被俘虜的有中國人、朝鮮人和蘇聯人，在這之中甚至還有婦女和兒童。731部隊撤離東北的時候，為了消滅證據，他們炸毀了駐紮地的大樓，殺死並燒掉了所有囚犯，這些俘虜最終無一倖存。

事實上，此次NHK報道731部隊的問題是有所指的，如此大規模的殺傷性醫學武器試驗和使用，背後必然有知識技術人才的指導才能順利推行。細菌武器能夠在短時高效之間對敵方進行打擊，這些知識界的領軍人物使得戰爭蒙上了更深的陰影，科學技術的進步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近期日本學界也就「科學家與軍方的關係」展開了討論。在一定程度上，這樣的討論正是基於近幾年防衛省為了軍事裝備的研發而向日本各大高等學府大量出資撥款的事實出發而進行的。

科學家在軍事領域的貢獻，到底算不算是參與了殺人呢？從倫理上該如何界定科學家參與戰爭的行為呢？所謂國防科研到底是不是正當合理的呢？

在NHK的這個紀錄片里，一位持反對意見的學者說道：「從歷史上來看，恰恰是科學家的參與，使得戰爭變得越來越殘酷。」

這樣的視角和觀點，確實引人深思。

反觀每一個個體，不論是戰場上的、後方的還是本土的，一旦戰爭打響，無一人能倖免。片中，曾經的少年隊隊員如今已經垂垂老矣，但當他回憶起當年親身參與到731部隊囚犯的運輸和處死的場景時，仍然眼含淚光。

他說：「千萬不能發動戰爭啊。這些年我越來越覺得不能打仗。」

有一句話叫做，不要考驗任何一個人的人性。

恰恰戰爭正是拷問人性的一把尺子，站在和平時代的立場往裡看，我們再怎麼感慨，說到底都是置身事外才會這麼看待問題。站在當時當地的特定環境下，所有人都說必須要發動戰爭，不然就會一敗塗地，媒體貶低抹黑敵方，煽動民眾情緒，不管你在哪，只要你敢說一句反對同情的話，就立馬會被扣上「非國民」的帽子。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

所有人似乎都處在癲狂的狀態。可這種醜陋的人性，到底是被戰爭附加上去的呢？還是被戰爭揭露出來的呢？

當然也不得不提，NHK此次的紀錄片還是有所保留的，比如它一直強調的731部隊遺址被炸毀，只剩下焚屍爐的斷牆，但實際上炸毀並不是那麼的徹底，許多地方都得以保留和保護，甚至一部分大樓得到了修繕，成為了可供參觀的遺址。

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日本媒體，能從相對中立的角度出發，闡述和追溯歷史，都是值得肯定的事情。

對於日本媒體的這一動作，中國方面也做了積極的回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8月15日表示，中方讚賞日本有識之士揭露歷史真相的勇氣，希望日方認真聆聽國內外的正義呼聲，正確認識和深刻反省侵略歷史。

總而言之，願歷史終不會沉淪泯滅，願人們都能遠離戰爭，願更多人能感受到和平生活帶來的安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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