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爾克》導演諾蘭：這是人類歷史的重大勝利

《敦刻爾克》改編自「二戰」中的真實事件——敦刻爾克大撤退。

《敦刻爾克》劇照

《敦刻爾克》導演諾蘭：這是人類歷史的重大勝利

文 | 劉爽爽

（財新記者 ）

2015年《星際穿越》上映，引發國內觀影熱潮，時隔兩年，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Christopher Nolan）攜新片《敦刻爾克》（Dunkirk）歸來。電影將於9月1日在中國大陸上映。

近日，諾蘭與妻子同時也是電影製片人艾瑪?托馬斯（Emma Thomas），一起來到北京宣傳該片。其中最引人關注的活動是諾蘭與大陸新晉票房紀錄冠軍《戰狼2》導演吳京、《建黨偉業》導演黃建新的「巔峰論壇」，但在活動開始前幾個小時，主辦方告知，吳京因行程衝突不能參加了。

不過這並未影響觀眾對諾蘭本人及新片的期待。

儘可能讓觀眾身臨其境

《敦刻爾克》改編自「二戰」中的真實事件——敦刻爾克大撤退。1940年，40萬英法盟軍被德軍圍困在法國西北部敦刻爾克的海灘上，敵軍步步逼近，形勢萬分危急。英國政府發動大批船員，動員普通民眾營救軍隊。原定救出三萬人的計劃，最終營救出了33萬多名士兵。

《敦刻爾克》海報

這是諾蘭首次拍攝基於真實歷史的電影。他說，這是這部電影最大的挑戰，也是它最大的優點。主創無需去創建一個世界，因為歷史已經給了他劇本。而挑戰在於，如何尊重這個事實，並讓觀眾儘可能地身臨其境，擁有一次緊張激動的體驗。

為此，諾蘭堅持全程用IMAX攝影機（目前拍攝清晰度最高的一種）實拍，幾乎沒有特效鏡頭。台詞也盡量精簡。飾演戰鬥機飛行員「法瑞爾」的湯姆?哈迪全片只有十句台詞。

身兼導演、編劇、製片人數職，拍攝前，諾蘭閱讀了大量敦刻爾克親歷者的材料，並親自拜訪了一些老兵，幾乎成了敦刻爾克專家，細緻到告知演員當時士兵的鞋帶系法。

由於諾蘭對真實的堅持，製作團隊買了一架「二戰」古董戰機和一艘建造於1939年的長遊艇，作為影片道具。影片在敦刻爾克拍攝，為將海灘恢復到1940年的面貌，他們重新建造了一座防波提。當時的石頭防坡堤上面鋪設的是白色木料，難以承受海浪侵襲，攝製組不得不每天在海灘上撿木板碎片再鋪上去。

由於諾蘭對真實的堅持，製作團隊買了一架「二戰」古董戰機和一艘建造於1939年的長遊艇，作為影片道具。

《敦刻爾克》劇照

海灘一周，海上一天，空中一小時

諾蘭標誌性的混亂時間線也出現在本片里。海灘一周，海上一天，空中一小時，海陸空三條線索並行，發生在不同時間的故事被剪輯在一起，並巧妙地互相穿插。

湯米、亞歷克斯、吉布森三名英國陸軍在海灘上等待撤退，三次上船又被迫棄船，回到海灘繼續掙扎，前後經歷一周時間；同時一名民用船主帶著兒子從英國海岸出發，用一天時間前往敦刻爾克參與營救，途中他們搭救了一名海軍、一名飛行員和湯米一行人；而在空中戰鬥機飛行員法瑞爾與敵機鏖戰一小時，儘力保護天空之下的航船與海灘上的士兵。

電影台詞不多，但音樂從頭鋪到尾。諾蘭給了作曲人漢斯?季默（Hans Zimmer）一段自己手錶的錄音，這段節奏與整部電影配合，成為推動劇情發展的關鍵元素。在不斷快進的滴答聲中，觀眾不由全身緊繃，被緊張的情緒抓住，難以抽身。

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曾執導《蝙蝠俠：黑暗騎士》《致命魔術》《盜夢空間》《星際穿越》。

諾蘭說，「不想讓我的電影變成一堂歷史課或者政治課，更希望通過鏡頭將觀眾與那些海灘上的戰士緊緊聯繫在一起。」

《敦刻爾克》更像驚悚片，而非戰爭片

諾蘭是一位已被「封神」的導演。他七歲時就用父親的八毫米攝像機拍攝電影。在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學習英語文學時，他加入了電影社團，後來製作了處女作《追隨》。2000年，他憑藉獨立製作的影片《記憶碎片》獲得奧斯卡金像獎和金球獎的最佳電影劇本提名。此後，2012年的《蝙蝠俠：黑暗騎士》贏得十億多美元全球票房。《盜夢空間》《星際穿越》則以極度絢麗的視覺體驗、「燒腦」的劇情與富有深意的思想內涵使其在全球觀眾心中建立起不可撼動的聲名。

諾蘭1970年出生於英國倫敦，和大部分英國人一樣，他從小就從長輩口中、歷史課本里不斷聽到敦刻爾克的故事。上世紀90年代，諾蘭與妻子一起乘坐朋友的小船，橫渡英吉利海峽到敦刻爾克，由於風大浪急，他們花了19個小時才渡過26英里（約42公里）的海面。

導演諾蘭在拍攝現場

「那次航行中沒有人在我們頭上扔炸彈，我們也不是駛往戰區，但也已經非常艱難和危險了。這次經歷後，我對那些真正參與了撤退的人們感到由衷的尊敬也充滿了好奇。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現代沒有一部電影講述這件事，作為一個電影人我想填滿這個空白。」

談到敦刻爾克戰役的重要性，諾蘭說：「如果大撤退失敗了，英國就不得不臣服於德國，整個世界也將淪陷，或者說世界將會走向不同的命運：毫無疑問，德國將會佔領歐洲，美國也不願意參戰了。敦刻爾克大撤退不僅是『二戰』的轉折點，也是世界歷史的轉折點，這是決定性的時刻。大撤退的成功使得丘吉爾給民眾注入了精神勝利的理念，使他能鼓勵軍隊，讓他們具有抵抗精神。儘管這次大撤退看起來像是一場投降，在軍事層面上看，我們失敗了，但是從整個人類的層面上看，這是一場重大的勝利。」

首映場結束後，導演黃建新問諾蘭：「電影直到最後才出現幾個德國士兵的模糊身影，是不是有意弱化戰爭片里敵我雙方的對峙感，開拓一種新的敘述方式？」

諾蘭說，自己一開始就確定要從人的體驗出發，忠於被圍困士兵的真實體驗，「敵軍在轟炸，我不需要展示敵軍，而是要展示敵軍的威脅一直都在，而且在一點點逼近。留在海灘上的士兵倉皇失措卻無路可逃，前途未卜。所以《敦刻爾克》更像是一個懸疑驚悚片，而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戰爭片。」

刊於財新網文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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