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與德國人在敦刻爾剋死拼時，法國人都在忙些啥？

戰爭大片《敦刻爾克》即將上映了。然而針對這次歷史事件，一般人多關注於英德雙方的較量，而對這次事件的東道主——法國人卻關注甚少。那麼，在敦刻爾克大撤退的前後，法國人都在做什麼呢？這一切還要從德國入侵波蘭，法國對德國宣戰開始說起。

當德國軍隊於1939年9月1日按預定計劃越過邊界後的第二天，波蘭向英國和法國求援，懇求他們履行作為盟國的義務。倫敦同意向柏林發出最後通牒，巴黎採取了一致行動，都於9月3日發了出去。英國的警告於上午11時到期，法國的是在下午5點。截止最後期限，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兩國便正式向德國宣戰了。

面對糟糕的經濟和戰備，甘末林毫無進攻的意思，想等英國遠征軍來了以後再作打算。他的主要目標是以最小的人員犧牲來保衛法國的領土完整。「甘末林沒有膽量。」一位法國將軍這樣評價他的上司。這場莫名其妙的「靜坐戰」「打」了近8個月，幾乎一槍未放。法國軍隊只是在薩爾布呂肯地域作了一次試探性的出擊而已，其餘大部分時間一直都躲在馬奇諾防線後面不動聲色地等待著，在他們的陣地上過著假日野外露營一般的生活，而聽任這時納粹的軍隊橫掃和鯨吞波蘭。

這種消極態度也表達了法國民眾的情緒。他們不象1914年那樣同仇敵愾，宣戰時士氣不旺，國內輿論對於為了一塊不相干的別國領土而戰也意見紛紜。雖然有說法是，一次大戰的廝殺剛過去不久，可怕經歷的陰影還籠罩在法國人頭上，從而進一步抑制了他們作戰的願望。

但總體來看，法國民眾雖然不願意像一戰那樣無謂的送死，但並沒有抵制徵兵和服役。真正的致命問題是經濟的不景氣，導致國防預算投入嚴重不足，其結果就是軍備廢弛。一位英國記者訪問馬奇諾防線時，望見一名年輕的德軍士兵把內衣掛在倉促修築的工事上，赤膊上身毫不在乎地洗澡。他問法國哨兵為什麼不開槍？後者似乎有點驚訝，回答說：「……我們要是開火，他們就會反擊的……」到了這一年的冬天，戰爭變成了一場「反無聊」之戰。火車站裡專為喝醉的士兵開闢了醒酒的地方。「這兒什麼都沒有。」一個守在馬奇諾防線上的年輕中尉在1940年2月給父母的信中寫道：「絕對什麼都沒有。僅有的消遣是吃飯和睡覺。情況令人失望地放心。」納粹的一個將軍也寫到：「法國人的被動態度使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我們的對手並不想打仗。」

法國兵躲在馬其諾防線裡面安然地曬太陽燈

1914年的那種情況，即德軍再開戰的第一個月變到達了馬恩河畔，在1940年並沒有再次出現，他們沒有離開在萊茵蘭的陣地有所舉動。在西方國家看來，表明看上去一切平靜無事，法國兵得以躲在馬其諾防線裡面安然地曬太陽燈

戰爭爆發後不久，戴高樂被提升為準將，任第5軍坦克旅臨時旅長，後來又被調到第4裝甲師臨時司令部作指揮官。1940年1月21日，他向80位著名人士發出《戰爭的指揮和機械化部隊的組織》一文，抨擊上司的落後軍事思想。3月14日，法國國民議會舉行秘密會議，目的是批評政府首腦在法國目前的軍事被動以及外交上的無所作為。22日，被弄得疲憊不堪的愛德華·達拉第總理提出辭呈，他的後繼者保羅·雷諾一上台就決心扭轉這一令人難以忍受的局勢。新總理立刻召見了甘末林，他們的第一次談話卻預示了不幸——「軍隊怎麼樣了？」「準備好了。」「它能幹些什麼？」「幹不了什麼。」……雷諾受不了這種對捲入戰鬥總是怕的要命的消極態度，生氣地說：「這是位省長，是位大主教！但決不是一個司令官！」雷諾決定加速事態的發展，準備聯合英國一起採取行動，切斷德國從瑞典進口鐵礦砂的海上運輸通道。但希特勒先發制人，搶先佔領了丹麥和挪威（4月）。

5月10日，西歐終於遭到德國人發動的突襲。這次是真的打起來了。德軍似乎像盟國預料的那樣，又象1914年一樣，避開馬奇諾防線，再次從右翼包抄，開始沿著從荷蘭到比利時的方向進攻。駐守在法國和比利時交界的英國遠征軍，以及馬奇諾防線末端的法國主力部隊迅速集結到東北方向相機阻擊。這正是對手所需要的。德國原來的確也是那樣計劃的，只是在3個月前作了改變。他們的主要攻勢出人意料地克服一切天然的障礙，穿過阿登森林扇形展開。這一地區不在馬奇諾防線的範圍內，也沒有重兵布防。達拉第戰前在視察當地後，認為現代化武器通過這裡起伏不平的崎嶇山區和狹窄的道路是不可能的。

德軍裝甲部隊沿著馬奇諾防線的西北邊緣行進，渡過默茲河，突破法軍的薄弱防線，打開一個缺口，深入到法國北部。已然習慣虛假戰爭那種昏昏欲睡狀態的法軍參謀部不知所措，幾乎沒什麼抵抗和防禦能力，很快就陷入了被動局面。戴高樂率領他毫無準備的部隊試圖進行反擊。他的英勇行為受到嘉獎，但兩次進攻卻因敵眾我寡均告失敗，被迫沮喪地往南撤退。巴黎門戶洞開，陷入一片混亂，法國外交部慌忙開始焚毀秘密檔案。其實，德國人並不打算立刻進軍巴黎，而是急速向西北挺進，圍住了剛進入比利時境內的英法部隊。

一名法國坦克兵逃出他被炸壞的「夏爾－B」型坦克，向圍攏上來的德國步兵舉手投降

一名法國坦克兵逃出他被炸壞的「夏爾－B」型坦克，向圍攏上來的德國步兵舉手投降。1939年法軍終於組建了3個裝甲師，但為時已晚。他們尤其缺乏諸兵種協調的理論、訓練和經驗，常在既無步兵跟隨、也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投入戰鬥，加上通訊設備和燃油供應不足，使他們吃了不少敗仗

5月15日的早晨7時半，就在德軍在西部前線開始攻擊的同一天才就任英國首相的溫斯頓·邱吉爾被他床頭的電話鈴聲吵醒，聽筒一頭傳來雷諾的聲音。「我們被打敗了。」法國總理哀嘆道，「……防線已被突破。他們的坦克和裝甲車正在大批地湧進來。」邱吉爾大吃一驚，回答說：「所有經驗證明，攻勢經過一段時間後會停止的。我記得1918年3月21日，五、六天之後，他們既不得不停下來等候補給。這時，反攻的機會也就來臨了。」邱吉爾認為有必要到巴黎去。次日下午4時，當他走下飛機時，前來迎接他的法國官員告訴他「最多還有幾天，德國人就要進入巴黎。」邱吉爾立即驅車到外交部同雷諾、達拉第和甘末林進行會談。在後者對局勢作過簡單介紹以後，邱吉爾就問他：「戰略預備隊在哪裡？」對方聳了聳肩膀，回答說：「沒有。」

5月18日，無能的甘末林被撤職。第二天，雷諾任命年已73歲的魏剛為總司令。同時，為了進一步加強政府的力量，重振國民的士氣，他又把貝當從駐西班牙大使任上召回，出任內閣副總理和自己的首席軍事顧問。效果是令人滿意的，法國報紙上發表了讚歌，稱頌這兩位經歷過一次大戰的大人物的赫赫盛名。但當魏剛在5月20日接任指揮時，戰局已經陷於絕望。同一天，一路長驅直入的德軍裝甲部隊到達英吉利海峽岸邊。他們在短短10天里推進的距離比在一次大戰的4年中還遠。被困在法國北部和比利時西部的法英軍隊打算向南突圍的企圖也失敗了。得不到支援的荷蘭政府只得逃亡英國，它的軍隊宣布繳械投降。當比利時政府和軍隊也在5月27至28日投降後，若想免遭被俘和全部被殲的命運，英法聯軍除了從海上撤退外，已是無路可逃了。

丘吉爾和英國海軍部希望能撤回4.5萬人，但是由於法軍後衛部隊拖住德軍的時間比預期的要長，加之形形色色的各種民用船隻——包括渡船、帆船和遊艇也志願穿梭往來於法國北部和英國之間的港口。在9天的撤退行動中，共有33萬多英法部隊（其中22萬英軍，法軍則有11萬）被送到英國，但是他們不得不扔掉所有的重武器。德國人幾乎沒有停留，於6月5日象潮水一般向南無情地挺進法國腹地。魏剛企圖守住埃納河—索姆河一線，但兩天之內德軍就突破了防線，法軍全線崩潰。同一天，雷諾再次改組了政府，曾經由於預言將來要打機械化戰爭而遭到高層厭惡的戴高樂，被任命為陸軍部副部長，時年49歲。「這還只是個孩子！」一位年邁的官員這樣評論說。

在敦刻爾克港口，一名德國兵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大批盟軍俘虜排著長長的隊伍離開海岸。

德國人此役抓住了大約4.5萬名殿後的盟軍戰俘，其中大部分都是法國士兵

6月8日，德軍已渡過馬恩河，進抵塞納河畔，大有包圍巴黎之勢。第二天，法國內閣做出了把政府機關撤離首都的決定。翌日，魏剛也命令軍隊撤出巴黎，只留下警察維持治安。13日，巴黎被宣布為不設防的城市。第二天拂曉時分，德國軍隊從四面八方進入了法國首都，巨大的納粹旗幟升起在主要的公共建築、廣場並飄揚在埃菲爾鐵塔頂端。沒有一聲槍響，迎接他們的是一座沒有抵抗的空城，城內的大部分居民都已流離他鄉。德軍士兵在馬路上昂首闊步，好不得意的神氣樣子。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馬不停蹄地穿過巴黎，繼續南下去完成征服剩餘法國的任務。

自6月10日起，法國政府就開始四處流亡。本來還按照預先的計劃，預計把政府安置在圖爾。可是法國政府在那裡只呆了4天，之後便被敵人的推進驅趕著。政府的撤退同整個國家的大逃亡並行。電台每小時都在廣播最糟糕的消息，如義大利也向法國宣戰。「從背後插上了一刀」，更加瓦解了法國的士氣。東部和北部數以百萬計的老百姓，懷著不知明天又將如何的恐懼心情，絡繹不絕地朝著西面和南面涌去。撤退的部隊和一群群的難民摻雜在一起，開小差已成普遍現象。士兵們丟棄了武器，和混亂的平民沿著同一條道路奔逃。汽車、馬車、自行車甚至嬰兒車、靈車，都擁擠在道路上，象蝸牛一般蠕動著。德國飛機不時從上空掠過，不分青紅皂白地用機槍向人群掃射。目睹這種情景，不免使政府官員感到沮喪。勒布倫總統曾談到，這種情緒多麼深切地影響了他。

逃亡南方的法國人

1940年時大約有800～1000萬法國人逃亡南方。逃亡的部分原因是由於害怕，部分則是已經決定轉移的政府不希望北方的大量人口落入敵手，結果這種做法反而加劇了混亂河恐慌，滾雪球效應立即浮現大批民眾加入了所謂「大逃亡」的行列。要讓這群人平靜下來，除非戰爭結束

各方面的人都覺得，一切已經土崩瓦解，失敗就在眼前。在打下去還是通過求和以結束戰爭這個問題上，政府內部是有分歧的。部長們分為兩派：以雷諾為首，建議將政府轉移到殖民地繼續作戰；但大多數同意魏剛和貝當的意見——應該立刻停戰議和。6月11日，在圖爾附近的里阿爾，雷諾、貝當與丘吉爾再次召開了最高軍事會議。英國首相極力主張，如果成建制的軍隊已被打垮，法國應該進行游擊戰爭。貝當回答，這樣做意味著要使整個法國都受到蹂躪。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採取那種抵抗方式。第二天，法國內閣在康熱堡開會。魏剛彙報了軍事形勢，並作出結論說：這場戰爭是輸定了，必須結束。他說，部隊已經疲憊不堪，有組織的抵抗即將垮掉，應該停止敵對行動。他認為：「必須把一些部隊保留下來，以便維持社會秩序。假使不立即要求停戰，對軍隊以及對地方老百姓和難民就將失去控制。」

本文為築壘地域與文匯報聯合創作，主編原廓，作者李海寧。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更多精彩一戰、二戰內容請關注微信公眾號築壘地域：zhulei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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