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男人落井喪命，女人被抓，一條黑狗竟帶了人證來下跪認罪

故事：女人、黑狗與酒鬼

（該故事為作者原創，謝絕搬運，抄襲必究）

這個故事，是樁公案，發生在早年間的邊鎮獾子嶺。

話說這年，一天，幾個孩子在鎮外嬉鬧，玩耍。當跑到一座井台前時，突然聞到縷縷臭味從井底彌散上來。

那是口廢棄多年的枯井，深達數丈，裡面黑黢黢的。孩子們好奇，就點著把柴草，扔了下去。「是只癩蛤蟆，臭了。」「不是，是個死人腦瓜子！」驚驚乍乍一通喊，引來了大人。搭眼細瞧，登時奓了頭皮，豎了寒毛。

果真是個人，死人，面目都被耗子啃了！

很快，官差到了，七手八腳，把死屍給拽了上來。大夥湊前一瞅，樂了：「是大疤瘌！」

人都死了，大夥咋還樂，也太沒同情心了吧？敢情，這大疤瘌姓孫，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酒瘋子，且好賭。平素只要輸了錢，就喝酒，拿媳婦撒氣。他的媳婦叫秀花，是個本分老實的女人。如果贏了錢，大疤瘌同樣會胡吃海喝，然後變著花樣折騰秀花。誰若勸他，他就賴你和秀花不清不白，下手也更狠。如這般混賬主兒，早死早托生，你說大夥該不該樂？

可氣歸氣，死因得查。一個街鄰似乎想起啥，叫起來：「我看見了，我知道他是咋死的！」

「咋死的？你可要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官差道。

「老天看著呢，我絕不瞎掰。」那街鄰比比劃劃，說大概在五六天前，半夜時分，他正往家走呢，忽聽一陣乾嘔聲傳了來。那晚有月亮，光線好，循聲望去，只見喝得五迷三道的孫大疤瘌，正趴在井沿上哇哇往裡吐。幸虧這井不用了，要吃水，多噁心。街鄰暗罵了他聲作損，進了院。

「我猜，他一準兒拿著井口當臉盆，腦瓜子一耷拉扎了下去，奔了鬼門關。」

我猜，一準兒，還是沒親見。再者，瞧那井沿，足有三尺高，井口也不大，一個粗腰肥屁股的男人想跌進去，有點難度。這案子，得再查查。哪料，官差去了大疤瘌家，只幾個盤問，秀花就揚起淚臉，招了：「是我把他推下去的。這罪，我認。」

「你為何要害他？」官差問。

秀花凄然一笑，直笑得淚如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接著，她挽起了袖子。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新傷疊著舊傷；一擰身，又撩起了衣裳。那後背，傷痕纍纍，怵目驚心。

「他該死。」秀花一字一頓地說。

官差不忍再看，扭開了臉：「押回去。」

故事寫到這兒，這樁公案漸已明了。經查，秀花嫁給孫大疤瘌，是換親。孫大疤瘌的妹子，也嫁給了秀花的跛腳大哥。孫大疤瘌性情凶暴，嗜賭虐妻，著實可恨，但罪不至死；秀花謀害親夫，死罪可饒，活罪難免。可就在再審那日，令人大跌眼球的變故橫生——

衙外，挨挨擠擠，看熱鬧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都伸長了脖子等結果。驀地，人群涌動，大呼小叫鬧將起來。

「公堂之上，休得喧嘩！」

「回大人，是一隻狗在鬧騰！」

話音未落，就見一隻黑狗齜牙咧嘴，吠叫著闖了衙。來到秀花身側，竟也狗腿一屈，跪了下去！

這隻黑狗，官差見過，是秀花養的看家笨狗，是母狗，名喚大黑。大黑當堂下跪，莫非，是給秀花求情來了？

不，是認罪來了！且帶來了一對外鄉兄弟，以作證它的確有罪！

這事兒，夠怪異的吧？可事實就是事實。那兩兄弟交代，那夜，他們從獾子嶺走，恰看到一個男子，趴在井台上哇哇吐。是個酒鬼，躲遠點。兩人怕沾上事，就繞著走。可沒走幾步遠，眼睛餘光里，忽地躥出一道黑影，徑直撲向了酒鬼。躥到近前，一口叼住酒鬼的脖領子，使勁往井口裡拽。那酒鬼終沒能掙脫，咕咚，一頭栽了進去。

天，狗殺人！那狗該不是成精了吧？！兩兄弟頓覺膽顫，撒丫子逃之夭夭。

但，就在今早，黑狗又循著氣味找上了門，打也不走，強拽著他們來了獾子嶺。

「大人，我們也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太玄乎，沒人信。可真就是這麼回事啊！」

見兩兄弟言辭鑿鑿，一個勁地拍胸脯，衝天發誓，秀花一把抱住黑狗的脖子，頃刻淚流滿面：「大黑，你來幹啥？我這輩子，挨打挨罵，吃苦遭罪，孩子也沒了，早就活得夠夠的了，你就讓我替你去死吧。死了，也就解脫了。大黑，你該活著，因為你還有孩子呢。」

悲咽聲聲，催人斷腸。很快，大夥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早在兩個月前，一天，孫大疤瘌輸得精光，酒後施暴，硬生生打掉了秀花腹中的孩子。那孩子，才剛剛4個月大。秀花想過逃，也想過死，可娘家瘸哥一次次給她跪下了：花兒，你得可憐可憐你哥啊。你要死了，跑了，你嫂子也就不跟我過了啊。就這樣，秀花只能咬牙硬挺著，忍著。出事那晚，孫大疤瘌又要喝酒，沒下酒菜，便掄起棍棒打跑了大黑，從狗窩裡掏出只僅三個月大的狗崽子，扔進鍋里，燉了。秀花阻攔，亦被一棒子打暈過去。黑狗嗚嗚悲鳴，隨後吞了淚，記了仇，抽冷子把他拽進枯井，大頭衝下，摔死了！

這樁令人唏噓又不可思議的公案，最終，在縣太爺重重拍下驚堂木後，有了個還算圓滿的了結：

「連狗都恨的人，活著也是禍害。這條狗能救主，是條好狗。何秀花，別忘了把狗崽子送本大人一隻養。退堂！」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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