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權力的遊戲里信鴉，比中國古時的信鴿強？

文｜艾栗斯

權力的遊戲第七季，雪諾率領「捉鬼小分隊」去塞外捕捉異鬼標本，卻觸發了一大波異鬼軍團的強勢圍觀，多虧龍媽第一時間帶領三條龍趕往現場緊急救援，才避免了「兄弟連」集體變身異鬼軍團的尷尬。而龍媽能及時得此重要情報，也多虧了來去維斯特洛大陸天地間的送信小天使——「渡鴉」。

這已經不是渡鴉第一次在權力的遊戲里扭轉乾坤，除了史塔克夫人暗揣布蘭遭蘭尼斯特家族暗殺的證據親赴君臨城，以及大熊先生收到赦免令這些屈指可數的人力消息傳送；劇情扭轉的絕大部分時間裡，靠的是「放飛那隻渡鴉」作為消息的傳送，意味著新的權力勢力又加入了新一輪的遊戲鬥爭。

與之相類似，在國產電視劇尤其是古裝劇中，飛鴿傳書是常見的一幕：一般會有一隻穿越了槍林彈雨、身負重彩的信鴿在到達了收信人手中，完成使命兩腿一蹬後光榮下線。

但是權力遊戲的渡鴉，送個信什麼的就輕而易舉，一路上吃得香睡得好——正如原著冰與火之歌里伊蒙大學士所解釋的那樣： 「鴿子雖然也可以訓練來遞送訊息，但我們一般所用的大烏鴉（渡鴉的別稱）不僅強健，體型大，膽子壯，聰明得多，遇上老鷹也更有能力自衛。」

所以儘管維斯特洛的鴿子也可以被訓練來傳信，但在這片虛構的土地上，送信的主角地位早已被渡鴉所取代：早在先民時代，森林之子就教會他們利用渡鴉來遠距離傳遞消息。從五王征戰的時期起，每個城堡都有自己的渡鴉巢，被學士們精心調教的渡鴉們被用來在城堡之間往返通信。

這些渡鴉里，有的被訓練成專於兩個城堡間穿梭，有自己的固定「航線」；有一些天賦異常的渡鴉會記住好幾個城堡的名字與路線，被訓練成在幾個不同的目的地之間來回；最高級的送信使者則是一種更大更聰明的白色渡鴉，被放出的時是用來警告維斯特洛大陸的季節變化，如「Winter is coming」。

但回到現實生活中來說，渡鴉真的可以傳信嗎？歐洲歷史上並未有渡鴉傳書的記載，放眼全球，與之最靠近的情況可能是清朝祖先滿族人。早期他們以狩獵為生在長白山一帶，離家前多會攜帶一隻正孵卵的烏鴉，利用其歸巢護子的本能來寄送家書。不過烏鴉只是渡鴉的遠親，且只有在孵卵期間才有傳書的用途，這個傳說中的操作是否可行，還要打個折扣。

從智力上來講，教會渡鴉送信並不是一件難事，渡鴉的聰明程度往往讓人類瞠目結舌。這種鳥會像鸚鵡一樣學舌，守夜人軍團的前司令官傑奧·莫爾蒙的渡鴉傑奧就喜歡重複別人的字句。在瓊恩.雪諾第一次偶遇屍鬼與其搏鬥打翻油燈時，這隻聰明的渡鴉叫道「燒啊，燒啊」，才給了雪諾一個除掉異鬼的思路。

雖然鴉科動物的大腦只有核桃那麼大，但前腦 「上紋狀體」密布的神經元使其與黑猩猩的認知能力等量齊觀，智商差不多等同於三、四歲的孩童——「烏鴉喝水」的故事並非空穴來風。奧地利生物學家馬瑞克·斯多維發現自己所觀察的動物園裡，渡鴉最喜歡的「娛樂」項目竟是騎野豬比賽；英國倫敦塔的守衛則早就注意到，渡鴉會聲東擊西假裝隱藏食物然後偷偷轉移，還會「裝死」逗樂看守他們的馴鴉官玩，在馴鴉官趕來查看的時候猛啄一下，大聲「笑」著飛開；渡鴉們還會在幾個月之後依舊認出對它們扔石子的「惡人」面孔並追著攻擊，認臉能力與攻擊能力都完爆大部分人類。

體力和智力都高於信鴿一籌，現實中渡鴉卻為什麼沒有傳信的記錄？有學者研究說渡鴉其實相當路痴，腦中並沒有像信鴿那樣自帶GPS系統，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這種以腐肉為生的猛禽，靠近人類的唯一目的只是為了撿拾一頓「大餐」，而非要成為人類忠實的助手。

在來自古時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傑爾伽美什史詩》中，烏特南皮什和妻子在一艘小船上躲過了一場世界末日般的大洪水。為了試探洪水是否退卻，他在船上先分別放出一隻鴿子和一隻燕子，結果這兩種鳥都飛了回來，最後他放出一隻渡鴉，它在空中盤旋、叫喚再也沒飛回，說明渡鴉體力比鴿子燕子都好，飛到了陸地開始新生活。

如果你覺得這個故事還挺眼熟，那你一定聽說過諾亞方舟，在諾亞方舟的版本里則恰好相反，放出了渡鴉、渡鴉未飛回，放出了鴿子，鴿子銜回來一支橄欖枝，於是諾亞得知洪水退了。在這裡鴿子達到了和渡鴉同樣的飛行力，但不同的是渡鴉到達陸地之後才懶得管人類，鴿子倒是有心為人類銜回了新大陸的信號。

有意思的是關於渡鴉為什麼不飛回來，在《猶太法典》里還出現了一本正經的探討。渡鴉和諾亞就宇宙正義問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這隻渡鴉藉此甚至指責人類為了私利，犧牲渡鴉的這種「放飛」行為。

所以，看懂了么？傳信什麼的，還是信鴿靠譜一些，就算渡鴉有這個能力，聰明如它也懶得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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