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尿了老爺子的金骨,被嚇成了腦癱!
中原地帶的人皆以人「入土為安」作為對亡者的尊敬和安慰,不到萬不得已,是斷斷不會啟墳開棺,打擾先人的。可偏偏有些地方有著二次撿骨入葬的習俗,講個傻小子尿了別家的坐骨「金壇」,受了好大一場罪的故事。
這個傻小子是我的一個發小,叫金明,小時候一起淘過氣,金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爹娘常常被他氣得頭上冒煙,不拘撈到什麼東西,追著他使勁拍打,金明得意洋洋地告訴我們說:你們那還叫挨揍呀?打過我的東西五花八門,夠你們挨上一輩子的, 也就我爹沒啥力氣,不然他能抬起立櫃砸我你們信不信?
可就是這個金明,十來歲和他娘去了一趟嶺南走親戚,再回來時就有些痴傻了,往日的伶俐都不見了,反倒是膽子小得出奇,一概的陶瓷瓦缸盆瓮都不能見,見到了會發病,兩腿發軟癱在地上哭嚎,嚷著「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那時候年紀小,被金明嚇到過幾次,漸漸不敢再去找他玩耍,他也退了學,後來再見面就是二十多歲的時候了,他長成了一個高高壯壯的大漢,只是仍是獃獃的,聽說小時候的瘋傻毛病還沒有痊癒,他爹娘為此愁白了頭髮。
金明自己似乎完全不記得是為什麼得了這個「傻病」,我還是聽我老娘東拼西湊地講了了個大概,暫且當做故事聽吧。
金明十來歲那年,他娘帶著他去了一趟嶺南的鄉下,是個遠房姨婆家裡辦喜事,輩分也搞不清楚,好像是她娘小時候在那戶人家寄住過幾年,既是親戚,也算是養父母之類的關係。
金明去了很快就同那裡的一群小表哥表弟打得火熱,雖然言語不太通,可哪裡的孩子都是同樣的淘氣,交流起來毫不費力。
那天午後,金明和幾個大小孩子一起出了門,村後一片山坡上打滾瘋鬧,打鳥趕兔子,不亦樂乎。
大概金明是有些尿急,比划了一下就朝東面走去,那邊有棵高大的樹木,他的身形轉過去,其餘的幾個孩子都看不到他。
可時間過去大半天了,還不見金明回來,他的一個表哥稍大一些,有些擔心,便去尋他。可一轉過樹西邊,就見到金明躺在地上,褲子也沒提得利落,臉色一片青白,四肢抖動,嘴角還有白沫子不斷流出來!
那孩子一看大樹下,枯枝荒草蓋著的一個陶土大瓮,蓋子已經被掀開了,頓時嚇得哇哇大叫,喊著其它人趕緊幫忙,把金明拉到遠處陽光地兒里,他自己爬滾著趕回村子裡喊人,這金明可是闖了大禍啦!
等到村裡人都趕來,金明他娘那邊的人都苦著臉,一戶姓喬的人家當場就發了怒,大罵這孩子真是個天殺的,咋把自家過世老爹的「金壇」給尿了呢?這可是奇恥大辱啊,老爹的鬼沒當場掐死他,也算他命大,真是氣死人啦!
原來這個客家村落,村裡沿襲著古老的習俗,就是人過世後,第一次喪葬很是簡單,不拘哪裡合棺下葬,葬後三年再開棺撿骨,稱為「撿金」。按照骸骨次序擺進一個大陶瓮里,成個坐姿,這陶瓮便是「金壇」。
「撿金」和「金壇」下葬,可是大事,需要看好日子,有時候撿金過後,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方能二次入葬,客家人認為「金壇」入土之前,人的魂魄還未離去,因此最是敬重,萬萬得罪不得。
這喬家老爹的「金壇」就是等著半年後方才下葬,那時是寄葬在樹下的,因其樹下地勢頗高,挖了個拱形土坑半掩著陶瓮,上面覆蓋些草皮樹枝,路過的人雖然都能看見,可沒人會來打攪。
這個習俗大概是來源於古時候客家人常常遷徙的原因,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先祖的骨骸,因此首葬三年,是為了化掉皮肉,剩下白骨坐壇,方便帶著遠行吧。
這在當地是見怪不怪的事情,哪裡知道金明這個外來的淘小子竟然如此惡作劇,掀了罈子蓋,也不看看裡面是啥就尿了進去,把人家的寄身之處當成了痰盂尿盆,怎能不惹了大禍哩?
聽說金明被抬回去,連著兩三天都是高燒不斷,臉上青紫,嘴唇上一層層褪下皮來,吐出的白沫子把床鋪都打濕了,後來就開始往外一股股地吐血,村裡人都說是不中用啦,那喬家老爺子最是記仇,活著時就脾氣倔,死了怕是也不好惹呢。
金明的娘哭得幾次暈過去,跑到喬家磕頭下跪,求喬家的子孫大人大量,原諒小孩子不懂事吧。
到底是一個村子的,民風淳樸,喬家人怒氣過後,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就這麼死了。商定過後,找了個神婆婆給指點著,「請骨」出了「金壇」,那金壇用清溪水洗了無數遍,「金骨」受了尿液污濁,也細細地沖刷乾淨,放在炭火上一塊塊地烤乾,重新入壇封瓮,整個過程金明的娘都是跪著磕頭,額頭高腫,直流出鮮血來。
那之後金明的高燒減退,醒來後就變得有些痴痴傻傻,一問三不知,可領他去看那個陶瓮,他嚇的抱著腦袋縮成一團,嗷嗷地大喊大叫,說「老爺爺你別打我,也別拉我呀,我再也不敢啦」!
村裡人都嘆息說,這個孩子怕是被喬老爺子嚇到啦,以後能不能恢復成正常人真是個問題,回去後可萬萬莫要再如此淘氣啦,惹了天大的禍事累及爹娘,後悔一輩子哩!
如今的金明仍是有些瘋傻,他爹娘五十不到的年紀,都愁白了頭髮,我也被金明的故事嚇得不輕,雖然離那客家村萬里之遙,尋常見了大缸大瓮,不知怎麼地會打個冷顫,遠遠繞著走不願意靠近。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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