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延安，快如之何！老照片見證愛國心

抗戰時期，延安，像一塊巨大的磁石，把許多追求進步、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吸引來了。在延安，這裡發生著……

01

春草碧色，春水綠波。

送君延安，快如之何！

紅軍（資料照片）。新華社發（埃德加·斯諾攝）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況秦吳兮絕國，復燕宋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風兮暫起。是以行子腸斷，百感凄惻。」一千多年前南北朝文學家江淹以這樣的筆觸勾勒了在戰亂頻繁、聚散不定的情況下七種不同的離愁別緒。「別方不定，別理千名，有別必怨，有怨必盈」，黯然於離別中的人們也似乎忘了除了感傷，離別也是可以豪邁而大氣磅礴的。

1939年7月9日，毛澤東在延安陝北公學向開赴抗日前線的同學們作了一次講演。在講演中，他送給同學們三個法寶：第一個法寶是統一戰線，第二個法寶是游擊戰爭，第三個法寶是革命中心的團結。他又說：「南朝梁代的文學家江淹，做了很多的文章，他的《別賦》裡面有很好的話，但是是傷感流淚的話。最為人們所熟記的有『春草碧色，春水綠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多麼傷心流淚，文筆很好。我們今天不要這麼寫，改一下，作為：『春草碧色，春水綠波，送君延安，快如之何』！」

02

萬里崎嶇，為國效命：那個年過五旬聽到入黨邀請喜極而泣的教育家

教育家徐特立同志

在蘇區，有一個被人們叫做「老徐」的白髮老翁，他步履矯健，雙目炯炯，雖已過耳順之年，卻有著不減當年的蓬勃的朝氣。

他原本是一個極受敬重的教授，有著四個兒女和很是安穩舒適的日子。可是到了五十歲那年，他卻突然放棄了長沙第一女師校長等職位，加入了共產黨。

這個故事就要從國民革命時期說起了，早在那時他便十分欣賞共產黨，還曾向學生公開宣傳馬克思主義。「清洗」期間，他遭到追捕，不得不銷聲匿跡。他說自己早就想當共產黨了，只是沒人要求他參加。那時他以為是因為他已年過五十的緣故。就在他已漸漸開始放下這個念頭的時候，一個黨員找到了他避難的地方，請他入黨。這個聲名赫赫的教育家聽到這個請求，竟哭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孩子。這難得喜極而泣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對於建設新世界還有些用處。

在他到了西北以後，發現那裡的貧瘠是未曾踏入的人難以想像的。紅軍到達之前，那裡除了少數地主、官吏、商人以外幾乎沒有人識字，文盲率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那裡還留著辮子的人也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艱難困苦的環境並沒讓「老徐」氣餒。印刷機壞了，他們就用油印和石刻的方法印刷。敵人重重封鎖，難以購入足夠的紙張，他們就自己造紙。他們還從群眾中選拔培養了幾十名教師，他們之中有許多人要擔任群眾文化學校的教員。

這個白髮老翁的努力讓陝北舊貌換了新顏，人們看不到纏足的婦女，卻能看到一些留著清爽短髮的女士。男人們也逐漸地剪掉了辮子，許多人還主動到共青團和少先隊那裡讀書寫字。

3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送親人過大江的小姑娘啊，50年後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我送親人過大江》的歷史照片

毛主席在一次親臨南京的講話中，深刻而又風趣地說：「南京這個地方，我看是個好地方。有一位先生，叫章太炎，他說龍蟠虎踞系古人之虛言，是古人講的假話。看起來，這在國民黨是一個虛言，國民黨在這裡搞了幾十年，結果被人民趕走了。如今，在人民的手裡，我看這完全是實言，是現實，南京還是個好地方。」正如他所言，過大江的百萬雄師背後，有無數支持他們的親人。

朋友，您看過一幅叫《我送親人過大江》的歷史照片么，畫面攝取了一個江南小姑娘搖櫓擺槳，護送解放軍戰士渡江作戰的瞬間。您可知道這張照片背後那一段段催人淚下的故事。

1998年，南京電視台大型文獻紀錄片《風雨鐘山路》總編導吳建寧採訪照片的拍攝者鄒健東時，鄒老請他幫忙尋找這位「背影小姑娘」。接著，吳建寧一行為了這件事來到了揚中市市委黨史辦。他們先後走訪了揚中航運公司和漁業社，詢問了參加渡江戰役的老船工。到過揚中的老碼頭，也走過丹徒、鎮江、江都的新漁村。後來，又通過廣播、電視、報紙等各種形式進行尋找。

1999年4月27日晚，江蘇衛視在播放紀錄片《風雨鐘山路》渡江戰役這一集時，解說員動情地說：「照片上的小姑娘，你是否記得50年前那個傍晚，你以纖弱的身軀搖著小船送走了黑暗，迎來了黎明。搖船的小姑娘，你在哪裡?」

那隔著熒屏的呼喚，引起了家住江蘇常熟農村一位婦女的注意：電視台要找的人莫不就是我的母親?在此之前，她曾聽母親講過當年送解放軍渡江的故事。於是，她一邊打電話託人通知她在江蘇吳江農村的母親顏紅英，一邊給江蘇衛視打電話，請求重播該片，讓她母親也看看。同時，她又去老家寶應縣接來曾經與母親一起支前的姨媽顏根兄。幾天後，她們一起來到了南京電視台。

顏紅英那年69歲，妹妹顏根兄67歲。當南京電視台在核對情況時，她倆回憶說，記者拍照時，一位山東籍班長告訴她們：「姑娘，有人給你們照相了。」顏紅英說：「什麼時候給我們一張?」這位班長說：「趕快劃，到時候會給你們的。」老人還詳細描述當年船上的情況，與南京電視台編導吳建寧所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接著，吳建寧把《風雨鐘山路》第五集放給老人看，當顏紅英看到《我送親人過大江》那張照片的特寫時，激動地站了起來，「這就是我!這就是我!」之後，吳建寧把這一情況立即電告揚中市市委黨史辦主任趙紀福。趙主任迅即趕往南京，對此進行了多方的考證。

5月8日中午，趙紀福與顏紅英姐妹倆來到了揚中她們當年支前的地點。站在揚中長江大橋上，兩位老人感慨不已：「一切都變了！我只記得當年江邊到處是蘆葦，洲上人家都種有竹子，江堤又矮又窄。」遙望滾滾的長江，顏紅英不時捂住當年受過傷的頭，妹妹興趣盎然地講起了50年前支前的那一幕——

1949年，顏紅英l9歲，妹妹l7歲，父親帶著她倆用自家的船跑運輸。3月的一天，父女三人參加了支前大軍。半個月後，集中到「中口閘」，並在河口附近的「小河」里進行渡江演習。一次她們在渡江演習時，國民黨軍艦打來的炮彈突然落在她們船的附近，巨大的爆炸聲震傷了顏紅英的大腦，她的聽力也受到了損傷。4月22日傍晚，百萬雄師在千里江面上橫渡長江，顏紅英家的船上載有兩個班的戰士。姐妹倆輪流划槳，父親掌舵，船從「小河」里出發，然後到大江，經過一個叫「剷頭尖」的地方，一位戰士問她們：「要打仗了，你們怕不怕?」顏紅英一邊使勁划槳，一邊說：「不怕，我們弄慣了船，不礙事的。」憑著她們及父親出色的駕船本領，晚上9點鐘，將戰士們送到長江對岸……

不少鄉親們知道當年渡江的事，紛紛打開了話匣子——1973年，有一天，田間勞動休息時，大家談起電影《渡江偵察記》，顏紅英觸景生情，向鄉親們講起了自己當年渡江支前的往事，並講到大腦被敵艦炮彈震傷的經過。從那次受傷以來，她時常感到頭疼，有時清醒，有時糊塗，聽力也大大下降。

5月l3日，揚中都市報的同志又趕赴江都、揚州、寶應考證。在江都中閘鎮，被稱為當地「活字典」的鎮黨委顧書記告訴他們：「江都沒有中口閘，只有中閘，中閘曾是渡江戰役渡船集合點，渡船在河口附近的小夾江上進行渡江演習。」都市報的同志聽後頓時明白，顏紅英說的「中口閘」原來是中閘，「小河」就是小夾江。

至於那條船的情況，黨史辦的同志來到顏紅英的老家江蘇寶應廣洋鎮揚林溝村時，一位老奶奶看著照片激動地說：「這船就是這兒以前的船，搞運輸的。船的兩邊是"板跨子』，船尾掛的是席子。雨天、晚上，我們用竹條支撐在"板跨子』上。用席子搭起篷。」迷霧就這樣一一被撥開了。

確認了顏紅英老人就是「背影小姑娘」後，趙紀福馬上打電話告訴了在北京的鄒健東老人。正在292醫院住院的鄒老，聽到這個消息後非常興奮，當即激動地對老伴說：快，快!把她趕快請到北京來，到我們家做客。

在北京292醫院的花園裡，50年前拍下「背影小姑娘」照片的鄒健東，終於和被拍攝者相見了，兌現了那個操山東口音的老班長說的「到時會給你照片」的諾言。他把這張照片當面親手送給了這個當年的「背影小姑娘」。顏紅英老人非常高興，接過照片緊緊地捂在胸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1999年的「八一」晚會上，顏紅英和鄒健東兩位老人被請到了晚會現場，歌手蔡國慶和張邁共同演唱了專門為「背影小姑娘」譜寫的歌曲《背影》——

一次次遙望你，

看不清你的面容。

一次次走近你，

留不住你的身影。

迢迢夢遠，慢慢時空，

春風知道你的姓名，

歲月珍藏你的真誠。

……

4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那些可愛的「紅小鬼」

「紅小鬼」們在做遊戲（資料照片）。新華社發（埃德加·斯諾攝）

1906年秋，13歲的毛澤東考入離家50里的湘鄉縣立高等小學堂讀書，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家鄉。臨行前，他將一首改寫的詩夾在了父親的賬本中。多年後在飄揚的紅旗下，他遇見也改變了和當年的他一樣稚氣未脫又飽含赤子之心的「紅小鬼」們。

在一個早上，那個不遠萬里來到「紅星照耀的中國」的美國記者斯諾登上了預旺堡又寬又厚的黃色城牆。他剛在雉堞上走了一半便遇到了一隊號手，他們的號聲已經接連不斷地響了好多天了。他們都是少年先鋒隊員，其中一個孩子穿著網球鞋、灰色短褲，待著一頂褪了色的灰色帽子，上面有一顆紅星。帽子下有一張可愛的紅彤彤的小臉，小臉上有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這樣的孩子誰見了能不喜歡呢。不過他可不是養在蜜罐里的小寶貝兒，他才15歲就已經參軍4年了。

這個「小鬼」家在福建漳州附近，平時上山砍柴，冬天就採集樹皮。他的家裡很窮，家裡有父母和3個哥哥。家裡沒有地，收成一半以上都要拿去交租。所以糧食總是不夠吃，冬天還要燒樹皮湯喝，好省下糧食來做來年春天的種子。他常聽村裡的人說起紅軍，說紅軍是幫助窮人的。

有一年，紅軍來到漳州附近，那「小鬼」就翻過山頭，請求他們幫助。紅軍待他很好，暫時把他送去學校讀書，還能吃得很飽。幾個月會，紅軍佔領了漳州，地主、放債的和做官的都被趕跑了，家裡分到了田地也不用再繳租了。

紅軍里有很多這樣的少年，當時在西北蘇區約有少年先鋒隊員四萬多名。他們可以是通訊員、勤務員、號手、偵察員、演員、馬夫等等等等。少先隊員喜愛紅軍，因為紅軍給了他們最應得又最難得的那以前幾乎從未享受過的待遇——人的待遇。他們不必再擔心挨打或者受欺辱，還可以通過不斷地學習來充實自己。

別看這些「紅小鬼」年齡小，他們執行起任務來的認真勁兒可不輸大人，就連指揮千軍萬馬的彭德懷也接受過他們的檢查。那時少先隊員的任務之一是在後方檢查過路旅客，看他們有沒有路條，沒有的就要帶到當地蘇維埃接受盤查。一天彭德懷從那路過，也像普通人一樣被少先隊員要求檢查路條。可他是彭德懷啊，所有路條都是他開的。嚴格執行命令的「小鬼」們可不聽解釋，等彭德懷寫了路條才讓他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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