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香港武俠片，是電影史上無法復刻的美。

刀光劍影風花雪月，愛恨情仇生死離別。

那個充斥著人性、矛盾與掙扎的武俠世界，令人目眩神迷。

院長要說的這部電影在24年前的今天上映，這是我的童年記憶中，最虐心的一部香港武俠片。

也是哥哥張國榮和林青霞的第一次熒幕合作——

《白髮魔女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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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給院長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如果非要描述出來，院長心中閃過的第一個詞是：「迷亂」。

藍潔瑛飾演的師姐對卓一航刻意的挑逗；

一航與練霓裳在潭水中上演的大尺度濕身戲碼；

吳鎮宇和呂少玲飾演的「連體人」姬無雙；

冰冷陰暗的武當；

紅光詭異的魔教；

還有動不動就將人大卸八塊的血腥武學，無不在標榜著這部電影濃濃的cult風。

影片的攝影鮑德熹，當年以此奪得了金像獎最佳攝影，七年後一部《卧虎藏龍》終將奧斯卡收入囊中。

在這生動的鏡頭裡，你能看到所謂「名門正派」背後的陰謀與謊言，也能看到權力之下的偽善面孔。

但電影最精彩的，還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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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一大憾事，就是深愛的人彼此擦肩而過。

那天，卓一航在山洞裡醒來，看到練霓裳留下的布條。

「等我」

前一夜，他還為她指劍向天發誓：此生定不負練霓裳。

這兩個字，像是小情侶之間的甜蜜約定。

約定一起退出江湖，約定一起執手到老。

卓一航看著布條笑了，可他並不知道，為了這兩個字練霓裳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魔教里，練霓裳冰冷地對姬無雙說：

「只要你答應讓我離開魔教，你想怎麼樣，隨你便。」

她穿上了火紅的嫁衣，靜靜地躺著，任姬無雙爬上自己的身體。

「小弟，你連女人的正常反應都不知道。」

「你舔遍她的全身也沒有用啦，她的心早就給了別人。」

姐姐的幾句話，讓姬無雙惱羞成怒。

他罰她要像個普通人那樣離開魔教。

練霓裳赤著腳踏上炭火和刀片，兩旁的魔教徒可怕的叫聲震破耳膜。

她卻好像什麼也聽不到。

背後接連而至的棍棒把她打倒在地。

她艱難地爬起來，衣服上滲出點點血跡。

在愛情面前，練霓裳是不顧一切的。

咬著牙走完這條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魔教。

她想必是回到山洞過的，卻發現卓一航已經不在了，於是一路披星戴月地趕赴武當。

武當大殿上橫著一具具屍首，她卻好像沒看見一樣。

直到卓一航出現，練霓裳的眼神里終於流露出少見的溫柔：

「一航，我們走。」

可是此時的卓一航，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疼愛他的師父死了，屍首分離；心愛的小師弟剛剛咽了氣，臨死之前說這一切都是練霓裳做的。

摯愛成了血仇，手足生死永隔。

他想要向練霓裳求證，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所為。

可是練霓裳多驕傲啊，你不信我，我一句解釋也不願意說。

有時候毀掉一段愛情的，往往是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往往是一份毫無必要的固執，卻耽誤了一生。

這段感情，看似江湖兒女的快意恩仇，卻充滿了無可化解的矛盾與掙扎。

練霓裳是偏激的，她可以義無反顧地跟卓一航在一起，卻不知道如何去愛他。

卓一航是世俗的，他看似一生都在反抗追求自由，可是永遠做不到像練霓裳那樣遵從自己的心。

所以練霓裳一瞬之間青絲變白髮，拂袖而去留下決絕的背影。

而卓一航在雪山下守著一朵花一守就是幾十年。

遺憾，往往比幸福來得要更刻骨銘心。

有人說，愛要怎樣才好看？

豆瓣上的網友@ice給出了院長覺得近乎完美的回答：

「愛要放在歷史的大背景下才好看，愛要從對立中產生才好看，愛要愛上不能愛的人才好看，愛要在世俗的壓力下愛著才好看，愛要彼此誤解才好看，愛要為愛傷到血肉模糊才好看，愛要愛到變成另外一個人才好看，愛要經歷過一切磨難，忽然決定不再愛了才好看。

愛是世上最美的事物，卻要面目全非才好看。」

《白髮魔女2》中，導演給了卓一航和練霓裳一個最痛最美的歸宿。

在一場大火中，卓一航抱著白髮的戀人，從容赴死。

這是我們最不願看到的結局，卻又好像是這兩人必然的結果。

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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